第十五章 天光無罪

枕劍會第二日的比賽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賽委會給艾爾文之後還沒登場的選手重新排了時間,而64強選手的比賽被安排了在了隔日。第一日的比賽精彩紛呈,還出現了艾爾文這麼神奇的選手,讓觀衆們越發期待那些名不見經傳的選手,能夠打出超出原有水平的比賽。

艾爾文休息了一夜,睡到快中午才起。靠着公主的魔藥,身體奇蹟般的復原了,連賽委會那些執事都不敢相信,給他反覆做了檢查,才接受這樣驚人的事實。

他對後面比賽的選手興趣不大,直接從選手區域出去,往集市方向去了。

“艾爾文殿下,艾爾文殿下。。。”艾爾文聽到有人喊他,回過去一看是夏燁。

“你怎麼在這啊?”艾爾文好奇道。

“昨天比賽完,中午就和學院的朋友們多聊了一會,纔回來就聽聞殿下你出事了,我想去看你,奈何那些執事一直攔着不讓進。”夏燁嘆了口氣,盯着艾爾文上下前後看了看,不禁問道“殿下,你身體都恢復了?”

“嗯,多虧了公主的魔藥。不然估計這次比賽直接完了。”艾爾文苦笑道。

“喔,我說公主拉着皮洛大師去做什麼呢,原來是救殿下你啊。”夏燁挑着眉說道。

“你這樣看着我什麼意思?你也看到了,我也是昨天才認識她的。”艾爾文不知怎麼解釋。

“瞭解。瞭解。我昨天可是聽說了,那危急時刻嵐姻姑娘和公主都是一同去救殿下你的,再加上殿下昨天場上的表現,現在薩留希還有誰不知道艾爾文殿下你啊?”夏燁佩服道。

艾爾文被他吹的老臉一紅,慚愧道“昨天真是運氣好,命都差點沒了。”

“唉,這怎麼能說是運氣呢,我可是聽說,殿下你的魔法大多數人都沒見過,單那光盾魔法就異乎尋常的很。要不是我昨天被幾個朋友拖着,就不會錯過這麼精彩的比賽了。”夏燁說完嘆了口氣。

“當然異乎尋常了,連命都快沒了,還能不異乎尋常嘛。。。”艾爾文自嘲道,又轉念問道“對了,夏燁,你知不知道春賴狐是什麼魔法生物?”

“什麼意思?難道公主是用了那春賴狐製成的魔藥救的殿下您?”夏燁驚疑的看了一眼艾爾文。

艾爾文點了點頭。夏燁眼見這人顯然不知道這個魔藥有多珍貴,給他狠狠灌輸了一通。

艾爾文聽了夏燁一通講解,不禁自言自語“那怎麼辦?感覺欠了公主莫大一個人情啊。。。”

“能怎麼辦,有欠有還唄。”夏燁看了一眼艾爾文,一臉的若有所指。他暗笑着“這不是正中你下懷的事嘛。”

艾爾文只當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嘆了口氣。

在夏燁一路的調侃和吹捧中,艾爾文領着他到了“焰樂”門口。

才一進去就看到宸朱走了上來,“喲,這不是薩留希第一騷男艾爾文嗎?”,他故意把嗓門扯得老大,把衆人的視線引過來。

酒館裡也有着不少客人,一看到是艾爾文來了,都齊刷刷的把目光聚集到他身上,畢竟是爆冷擊敗強敵,還有美人掛懷,艾爾文也算是枕劍會上風頭正勁的人物。再加上“焰樂”也算是四少的常駐地,酒館裡不少客人都是和他們相熟的朋友,看到艾爾文一戰成名,也是與有榮焉。

艾爾文被他這麼一嗓子,無奈只得給自己倒了一杯黑啤酒,笑着舉杯示意。

“艾爾文,艾爾文,艾爾文。。。”衆人舉着酒杯,拍着桌板開心的吼起來。

艾爾文一路往裡間走去,與沿途這些狂歡的人羣碰着杯,搖着頭笑着,心想着這些人比自己都開心。還有些單身的姑娘,在艾爾文經過的時候還時不時的飛了幾個媚眼。艾爾文不禁心下盪漾起來。

“喲,這不是大名鼎鼎的艾爾文嘛。。。”坐在裡間的凱巴見到艾爾文等人進來,一臉的調侃。

“可以啊,休息一晚上就能爬起來了,看來公主的魔藥真的非比尋常啊。”萊梧故意在“公主”二字上加強了音調。

艾爾文一看這幫人要開始作怪了,趕緊扯開話題“怎麼說?昨天你們輸了多少?誰讓你們不看好我的。”

“別說了,我和萊梧輸的多。凱巴這個陰貨,自己偷偷下了幾千盧尼賭你贏,現在肥的流油了。”宸朱笑罵道。

“還是凱巴懂行情啊,那個水位肯定有貓膩的,哈哈。”艾爾文可是清楚得記着宸朱當時是怎麼說的。

凱巴聞言笑着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艾爾文身旁的夏燁,“你旁邊這位小兄弟是誰啊?”

“噢,這是夏燁,新認識的朋友。”艾爾文介紹道,萊梧幾個舉了舉手裡的啤酒杯,算是打過招呼了。

夏燁明顯從前和這些貴族闊少接觸的少,顯得有些拘束。宸朱看他一臉尷尬,打了個響指,讓前臺再端了幾杯啤酒過來。

幾杯酒下肚,夏燁和大家就熱絡起來了,開始把那日在“舊河”艾爾文和嵐姻的曖昧種種講了出來,酒後胡言起來自然是添油加醋的多。奈何萊梧、宸朱等人最喜歡聽這種毫無根據的“故事”,一起拿艾爾文開涮,當然了,他們這麼歪曲事實,不免有嫉妒艾爾文的心理在作祟。

艾爾文也不搭理他們,無奈苦笑,大家都是男人,他當然懂萊梧他們幾個怎麼想的。

第二個比賽日,纔到下午兩三點,太陽西斜,所有的比賽就結束了,64強的名額誕生了。萊梧稍微喝了點,夏燁被灌得的有點慘,整張臉紅的都快被煮熟了。艾爾文基本沒怎麼喝,他還沒不要命到身體剛剛恢復,就拿酒精去摧殘。三個人從“焰樂”出來後,一道去選手區域看明日的對陣,夏燁基本已經要他們攙着才能走動了。

結果讓他們傻眼的是──萊梧下一輪的對手就是夏燁。

艾爾文看着那剛公佈的對陣圖和對陣時間,笑着拍了拍兩人的肩,“明天我早點起來,看你們倆的比賽。”

萊梧和夏燁相互看了一眼,相顧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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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個比賽日,艾爾文幾人都起的很早,萊梧和夏燁的比賽排在很前面,艾爾文的比賽也是在上午。

這次艾爾文被分在西面的選手區域,萊梧和夏燁已經分別去登記準備比賽了,他一個人穿過走道來到西面的選手看臺,看了看場內,觀衆席已經差不多坐滿了。

有些離選手看臺近的觀衆,一眼認出了艾爾文,朝着他吹着口哨,叫喊着他的名字。艾爾文一開始還以爲自己聽錯了,沒想到轉過頭去,觀衆席上真的有不少人揮着手喊着他的名字。

艾爾文有些詫異,這倒他真沒想到,木訥的舉着手和那些熱情的觀衆揮了揮,臉上的笑容也有些僵硬。不揮手還好,這一揮手,讓更多的觀衆的注意到了他,於是越來越多的觀衆齊聲叫喊着“艾爾文,艾爾文。。。”,引起了不大不小的騷動。

“好啦,你個騷包,別揮手了,都認識你了。”一個紅髮倩影從他背後走了過來,冷冷說着。

艾爾文被澆了冷水,也不着惱,笑看着來人說道“你來的這麼早啊?”

嵐姻也不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艾爾文,“看來那公主的魔藥是真的厲害啊,這才一天,你都能活蹦亂跳的了。”

艾爾文笑了笑,從衣襟裡掏出一個魔藥瓶子,在嵐姻面前晃了晃,“公主的魔藥是厲害,你的也不差啊。”

嵐姻看着艾爾文笑了出來,嗔道:“小混球,還算你識貨。”

艾爾文的笑意有些不符時令的春意盎然。

嵐姻看着艾爾文這個樣子,笑意倏爾漸冷,眯着眼問了一句“公主的魔藥瓶子呢?只怕你也藏在身上吧?”

艾爾文見她變了臉色,喉嚨有些發乾,“額。。。額。。。”,他瞄了一眼場內的主戰臺,“呀,你看,萊梧和夏燁他們進場了,我特地起這麼早來看這場比賽的。”

嵐姻看着他支支吾吾,顧左右言其他樣子好笑,輕聲安慰道“公主的魔藥那麼珍貴,眼睛都不眨就用來救你,你感念她的救命之恩,把她東西帶在身上,也很正常啊。你怕什麼?”

艾爾文聞言鬆了一口氣,老實承認道“嗯。是帶在身上了。”

“好哇你,你果然藏着那個白髮狐狸的東西。你老實說,你是不是看上她了?”嵐姻語氣大變,嘴上還在笑着,兩顆小尖牙已經在廝磨了。

艾爾文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內心感嘆這姑娘果然是膽色十足的人物,公主都被她叫成“白髮狐狸”了。

“沒有,沒有。我和公主殿下就沒說過幾句話。。。”艾爾文汗顏道,說話同時一隻手還在施法,趕緊給腰間擋上一個魔法盾,不然嵐姻的麻痹閃電就要電到他身上了。

“噢。。。”嵐姻故意把音調拉的很長,笑看了艾爾文一眼,“沒說過幾句話,她就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去救你,連那價值千金的春賴狐魔藥也給你用了,你倒是好本事,好魅力啊?意思是她看上你了?”

“公主殿下她肯定是看我在比賽裡展現出驚人的實力,覺得我這樣年輕有爲,潛力無限的魔法師就這樣死了太可惜,所以才救得我。”艾爾文恬不知恥地說道,說完還不禁點了點頭。

然而他不知道爲何,嵐姻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可怕。

“你們倒挺有默契的啊。”嵐姻點着頭笑着說道,手上十幾道瞬發魔法就朝着艾爾文的後腰,臀部,大腿內側去了。

艾爾文反應倒是極快,扭過身子,在背後支起一個魔法盾,然而還是有一道流炎沒擋住,直接射到了大腿上,不禁“啊”慘叫了一聲,不停地拍打着大腿上那跳動的火焰。

這聲慘叫成功的引來了不少人的目光。其實早有人看到艾爾文和嵐姻聊的火熱,早就在私下議論紛紛了。男人們一本正經的說着艾爾文有了公主垂青,還和親王家的女兒勾勾搭搭,頗不要臉,其實內心羨慕的很。姑娘們臉上罵着這艾爾文風流混賬,卻時不時偷看兩眼。

艾爾文見嵐姻絲毫沒有罷休的意思,眼疾手快,趕緊捉住了她那雙纖手,討饒道“不鬧了,不鬧了,疼死我了。”

嵐姻哼了一身,臉上閃過一絲緋紅,很快的把手抽了出來,真的沒再對艾爾文施虐。她擡頭看了一眼天光,心下着惱“也不知道方纔的臉色有沒有被這小混球看到。”

艾爾文見嵐姻“收了手”,才鬆了一口氣。回過神去看場中央,萊梧和夏燁已經真刀真槍的打起來了。

兩個武道的對戰,在萊梧這個階段的選手,除開身形和力量的比拼,選好適當的兵刃也非常重要。

萊梧捨棄了平時慣用的拳套,一手長劍,一手短劍,攻防合理,顯然是昨天知道了夏燁也是武道選手後,作出了針對。艾爾文不禁感嘆“果然是萊梧啊,竟然偷偷報備了這麼多武器”。

而夏燁用的是拳刃,這種武器十分適合身形敏捷的選手貼身作戰。

夏燁和萊梧都是屬於反應迅捷、身形輕快的選手,兩人你來我往鬥了幾十招都沒找出對方的破綻。

嵐姻顯然對這場比賽興趣缺缺,看着在一本正經的觀看,其實時不時還打個哈欠。艾爾文看着她的睫毛卷着勾人的弧線,還沾着點點晶瑩,一臉慵懶得神色,不禁看的出了神。

“你倒是很有意思,嘴上說着要看比賽,結果一直看着我。”嵐姻頭也不轉過來地淡淡說着着,時不時用力睜一下眼簾,感覺是下一秒就要眯着眼睛瞌睡起來。

“我在看啊。”艾爾文爭辯道,往場中央看了兩眼。只見萊梧面色凝重,冷靜的防禦着夏燁的每一次攻擊,夏燁的拳刃從各個方向攻去,力劈,側撩,橫切,直刺,每一次都被萊梧用劍招化解,顯然這幾十招下來,夏燁已經有些躁動煩悶了。

“對了,你來這麼早做什麼,我記得你們的比賽都在下午啊。”艾爾文看着嵐姻的臉頰問道。

“快看,要分勝負了。”嵐姻擡了擡下頜,目光依舊留在戰臺上。

艾爾文回過頭去看,只見夏燁一個蹬腿,彈上半空,抱腿翻轉,雙拳直落,朝着萊梧腦心刺來。萊梧不慌不忙,叉起雙劍格擋。然則夏燁這招帶着強大的衝勁,萊梧接上這招後顯然沒料想到對方力量如此之大,舉着劍的雙臂已經有些顫抖起來。

不過萊梧也是有頗多打野架的經驗的,奮力舉着雙劍往橫向一甩,腳尖一點,身形極快的向後退去。夏燁雙拳直刺地面,倒也是反應極快,單掌撐地,一個空翻把身體正了過來。然而萊梧趁着夏燁空翻之際,止住向後身形,向着夏燁暴起發難,一個箭步,長劍直刺夏燁毫無防備的後心。艾爾文看着加持着高階迅捷術的萊梧,那身形如鬼魅般輕快,眼神都追不上他腳下的步子。

夏燁心下暗叫不好,單手發力,想把身體快速的掰正。然而終究是萊梧更快一些,夏燁才站穩身形的時候,萊梧的劍尖已經刺到他的喉間了。

黑衣執事舉起手勢,這場是萊梧贏了。

“你這個叫萊梧的朋友,實力不怎麼樣,心機倒是蠻深的。”嵐姻冷笑着說道。

“怎麼忽然這麼說?”艾爾文奇道。

“萊梧先前和夏燁糾纏了幾十個回合,其實一直沒盡全力。夏燁打的越發焦躁,不想繼續這種纏鬥,想着一招制敵,早點結束戰鬥,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萊梧等的就是這一刻。”嵐姻語帶嘲諷的笑道,“他估計到現在還沒想明白,萊梧的身形爲何忽然這麼快。其實這兩個人實力差不多,只不過心性差太遠了。”

“嘖嘖,萊梧還是有兩下子啊。”艾爾文應和道。他和萊梧一起玩到大的,萊梧什麼樣的人,他自然心裡是有數的。

“一會到你比賽了吧?”嵐姻轉過頭來看了一眼艾爾文,然後漫不經心的關照了一句“別再把自己玩死了。”

艾爾文苦笑着點了點頭。

“你看那邊的皇家看臺。”嵐姻示意艾爾文往北面的看,“公主到了。”

艾爾文擡眼望去,凱爾曼國王在前,身後跟着奧妮安公主和皮洛大師等一行人。不知道爲何,艾爾文總覺得公主款款落座的時候有意無意的瞟了一眼他這裡。

他看了眼場內的時鐘,和嵐姻匆匆打了聲招呼就回選手區域準備了比賽了。

拜前日的比賽所賜,這次給他做登記的執事都不禁多看他兩眼,做體檢的執事更是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確認他的身體條件能上場了,才放他進入候場區域。

有幾位在候場區的選手本來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見着了艾爾文,時不時就往他這剽兩眼。這讓艾爾文總懷疑是不是今天自己的臉沒擦乾淨。這時執事已經把登記的裝備擡上來,艾爾文看了看這些裝備,想來是這些執事趁着自己昏死過去的時候給他扒下來的,不禁感嘆,真的嚴格啊。

“艾爾文?”一位黑衣執事走過來看了他一眼。

神遊的艾爾文回過神來,點了點頭。

“到你上場了。”執事本來轉身要走,忽而煞有介事地交代了一句“別再把場地弄壞了,我們被你折騰的一宿沒睡好。”

艾爾文望着黑衣執事背影嘆了一聲,想着方纔這人眼睛裡冒着的血絲,有些慚愧。但是又覺得這最後一句話聽得很怪異,搖着頭想道“又不是洵公館裡的女姬,我折騰你們這幫中年油膩漢子作甚。”

艾爾文這次出場的時候,倒是惹來了不少的歡呼聲。有些人是覺着這個小夥子生命力真的頑強,受那麼重的傷,休息了一天就看起來跟沒事人一樣。當然,也有許多人已經把他列入了奪冠熱門中的一員了。再加上觀衆們的八卦心理,一個能和公主與親王家的女兒同時傳出緋聞的男人,太有看點了。

艾爾文看着這鬨鬧喧天的會場,想着前日差點死這了,不禁感覺恍如隔世。

他的對手──浪雲,一個面容中正的中年魔法師,艾爾文心下奇怪,“不是說枕劍會有年齡要求嘛,那對面這位也太‘少年老成’一些吧。”

好像是看穿了艾爾文的想法,浪雲尷尬的笑了笑。

黑衣執事的魔法氣彈炸開,比賽開始。

艾爾文依舊是開場就把十幾道瞬發魔法彈了出去,不出所料的,浪雲用魔法盾擋住。艾爾文輕車熟路的一個裂空閃到空中,尋找對手的破綻。

然而浪雲好像研究過艾爾文一樣,根本沒有被瞬發法術所牽制,法杖落地一敲,身體頓時竄入空中,離艾爾文不過兩三步的距離。

“想用瞬發魔法在近身和我拼個勝負?”艾爾文不禁覺得對方的打法有點熟悉。

浪雲趁着艾爾文走神的一瞬間,雙手握着法杖,爆喝一聲,一道靛青色的閃電從法杖頂端的呼嘯而出,直衝艾爾文周身而來。電過留痕,劃出猙獰的折線,周身還伴着無數細小的閃電在“嗞嗞”作響。

那“張牙舞爪”的青色穿過艾爾文的時候竟然分散成幾十條藍色的射線,定睛望去,原來是青色的閃電擊中了艾爾文身上的“光盾”,炸裂成這般模樣。

浪雲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這個光盾,“近身這麼爆裂的一擊,竟然被他輕而易舉的化解了?”

見“光盾”又起,全場觀衆不禁歡呼起來。只有嵐姻,奧妮安,皮洛等人皺着眉觀望着。

縱然這次的光盾比起前日比賽的,要小上許多,將將能把艾爾文的身體罩在裡面。但是又能看到這樣的神技,不由得讓觀衆們興奮起來。

只見光盾裡,艾爾文全身心投入遠古魔法的吟誦上,即便是小上許多的時間靜止空間,那無限的物質能量涌入也是頗爲消耗魔力的,幸好艾爾文現在已經是“經驗豐富”了,精緻地控制着體內魔力的分配。

浪雲自然不可能束手就擒,然而他的魔力還不如上一場的氏玖,幾個高階法術打在光盾上算是不痛不癢,魔法能量甚至都沒有被光盾吸收,和剛纔的靛青閃電一樣,被直接彈開了。

場邊的黑衣執事已經做好了準備,就怕艾爾文又用出什麼驚天動地的魔法來。

只見場內風雲突變,一整片陰雲遮蔽了陽光,“來了,來了,又是上次那個劍雨。。。”一些觀衆叫了出來。

衆人一看是上次那個十幾個執事纔將將抵擋住的魔法,又是一陣陣歡呼起來。

只見陰雲中密佈着紫色光芒的長劍,那劍身上詭異的光亮猶如是一顆顆冒着兇光的瞳孔,俯視着場內的浪雲。浪雲看着那漫天的劍雨,隨時可能落下來,嚇得不禁雙腿發軟。

艾爾文法杖一招,密集的劍陣開始收縮,無數柄長劍聚攏起來,轉瞬間彙集成一柄紫色的擎天巨劍,劍刃直指浪雲頭頂。巨劍的紫色劍身上,閃着白色光芒的符文流轉着,浪雲嘗試用浮空術躲開,那巨劍卻像是如影隨形般,永遠垂在他腦門的正上空。

艾爾文看着倉皇逃竄的浪雲覺着好笑,他這次可不想又被冠上傷害選手的罪名,所以沒有用那“鋪天劍雨”。然而這個浪雲顯然不願意就這麼投降,還在做着無意義的抵抗。

他看着浪雲一會到東,一會去西,覺得十分的滑稽,忍不住笑着搖了搖頭,手掌一落,驚天巨劍登時落下。

浪雲驚得浮空術都斷了,看着那急速下落的巨劍,嚇得在地上連滾帶爬。

場邊的黑衣趕緊舉手示意艾爾文贏了,艾爾文手掌一頓,帶着巨大沖勢的巨劍居然在浪雲腦門上空幾米處滯住了。浪雲一頭的冷汗,看着那閃着高光的劍尖,大口的喘着氣,腳軟的坐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艾爾文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自矜地想着,原來當強者的滋味是如此這般的爽快。

“呵,這小子這麼快就掌握了,看來對那魔法的理解更上一層了。”皮洛大師眯着眼睛看着場上一臉得意的艾爾文,小聲地說着。

奧妮安在第一日比賽後,就請教過皮洛大師,然而皮洛大師一生醉心於魔力提升與魔藥煉製,對於這種時空魔法也是知之甚少,並不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其實那日皮洛大師見着費提墨之後,有意無意的問起艾爾文爲何對於時空頗有研究,費提墨也只是顧左右言其他,皮洛猜想,這些應該和那位已經離世的伯爵夫人有關。那日見過艾爾文的“光盾”魔法後,皮洛大師總覺着看着哪裡似曾相識,直到看到斐烈伯爵以後,他才恍然大悟,再加上費提墨不肯明言的樣子,他就猜到個七七八八了。

想到這裡,皮洛大師不禁看了一眼身旁神情漠然的凱爾曼國王,又看了一眼讓自己最爲得意的女學生,看着她若有所思的神情,搖着頭暗自嘆了口氣。

“小丫頭,別胡思亂想了,一會到你比賽了。”皮洛大師斥了一聲。

奧妮安這纔回過神來,笑着點了點頭,起身去準備比賽了。

第三日的比賽,精彩程度可能還比不上第一日的,公主和雷薩兄妹在下午的比賽中都是輕取對手。

有人歡喜有人憂,輸了比賽的夏燁還是很失落的。艾爾文看完嵐姻等人的比賽,從西面的選手區域往外走的時候,見着夏燁,看他一臉的落寞不甘的坐着,拍了拍他的肩略作安慰,心想“誰讓你碰到‘從來不虧’的心機萊梧了呢。”

夏燁看是艾爾文來了,鬱悶稍解,心想着這次好歹結交了了艾爾文這幫人。

“殿下,贏了嗎?”夏燁擡頭問道。

艾爾文點了點頭,擡眼看了那斜陽西下,暮色昏黃,冬日裡的寒意已經包裹上來了,對着夏燁笑道“別喪着臉了,走吧,請你喝酒。”

爲了慶祝艾爾文和萊梧進入32強,凱巴大方的付了“焰樂”所有酒客的酒單,還派馬車從幾個公館裡接了不少美豔的女姬來陪酒。當晚的宴會讓夏燁大開眼界,這纔對艾爾文這些人一貫的一擲千金,紙醉金迷有了些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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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里爾巷魔法材料鋪子的密室裡,宰相福爾勒和光正教大主教希律正窩在粗布沙發裡,商量着事情。屋子裡依然是隻有黯淡的光線,彷彿所有的陰謀詭譎都應該在這種不見天光的地方萌芽。

“庭霄的玖湛那邊我已經聯繫過了,他們幾十個精銳兵團已經在往緬因邊境集結了。”宰相整張臉隱沒在黑暗裡,“算下來,應該有十五萬人左右。”

“十五萬人馬,應該能噱得到陛下和源康那夥人了吧?”希律轉過來看着福爾勒。

“只要能讓雷薩和陛下生了嫌隙,源康那夥人肯定是會攛掇陛下上前線的,這點毋庸置疑。”福爾勒篤定道,“再者說了,陛下若是動了要除掉雷薩的念頭,那他上戰場只怕不會單單是爲了庭霄人。”

“呵呵,到底是在宮廷上浸淫了這麼久了啊,你對陛下和源康這些人的瞭解還真是入木三分。”希律聞言嘴角露出陰險的笑意。

福爾勒倒還是沉着臉色,猶疑道“只要你能確認,按我們計劃好的,雷薩他會掉入我們的套裡就成。”

“你放心吧,雷薩這人我看的明白的,他就是少個由頭罷了。”希律想到雷薩其人,不禁語帶嘲諷之意,“他若沒那心思,這麼多年的部署是爲了什麼?”

“況且,他這人對那三個兒女頗用心思,要真是折了哪個,肯定得和人去拼命的,即便這人是陛下。”希律補充道。

福爾勒聞言點了點頭,皺着眉又問道“可陛下也是把奧妮安當成心頭肉的。出了這種事,陛下不會把雷薩就地正法了吧?”

“陛下又不是傻子,庭霄大軍壓境,沒了雷薩的精銳軍團,靠什麼把庭霄人打回去?皇家騎士團和這些貴族們可都是快二十年沒打過仗了,到了前線不是去送死嗎?”希律一針見血道,“當然,雷薩也不是傻子,他可是特意留着他大兒子在緬因鎮守呢,若是凱爾曼真的把雷薩如何了,你覺着他那大兒子會善罷甘休嗎?”

福爾勒不禁感嘆希律對局勢看的透徹,又問道“那。。。到時候雷薩回了緬因,不會真的和玖湛那邊打起來吧?”

“我倒是沒看出來雷薩會有什麼愚忠,你覺着呢?”希律說這話的時候也沒看福爾勒,語氣更像是在問自己,“到時候我提點他一下,想來他也不至於會蠢到和庭霄人去拼命。不過,我猜,到時候應該用不上我提醒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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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這麼多年看下來,這位雷薩親王可是兵家高手。只怕到時候他自己會去聯繫玖湛的。”福爾勒陰笑道。

“是了,雷薩這人,真要做起事來,也是痛下狠手的,應該不會讓我們失望的。”希律眯着眼琢磨道,“所以我們還是擔心你那瀝赤龍肝煉製的魔藥能不能有那麼大的效用?”

“這你放心,我已經拿府裡的人測試過了,就用了一兩滴,整個人都發狂了。。。”福爾勒笑道,“最爲關鍵的是,事後檢查,竟然查不出個所以然來,就連我也找不出任何蛛絲馬跡。”

“論起魔藥上的功力,和皮洛大師比,你也是不遑多讓的。再加上這東西無色無味的,他們哪裡抓的到什麼把柄。不過,聽你說這藥效這麼霸道,雷薩那邊,只怕肯定會起疑心調查這事的。”希律蹙眉道。

“我上次說了過有後招的嘛。我讓‘絡黛’那邊安排了一下,這個瀝赤龍肝,要是查起來,可是通過源康的渠道弄進來的。”福爾勒看了希律一眼。

“高明。”希律不禁點頭讚了一聲,“這事怎麼看,都是源康嫌疑最大。”

兩人相視一笑。

“對了,斐烈伯爵家那個叫艾爾文的小子,你怎麼看?”福爾勒問道。

“時空法師嘛,其實挺有意思的。”希律想了想說道,“上一個時空法師不就是斐烈伯爵夫人嗎?子承母業,不也是理所應當?”

“這小子,不會對我們的計劃有什麼影響吧?”福爾勒疑慮地看着希律。

“小傢伙還嫩呢,再者說了,我頂倒是希望這世間多一些這樣的時空法師的。”希律感慨道。

“這是爲何?”福爾勒有些不解。

“這些時空法師,以爲自己在參悟時空之力,其實每次他們動用這些魔法的時候,時間和空間的秩序都會受到破壞,日積月累,遲早時空的平衡會被打破。”希律笑着說道,“時空沒了平衡,萬能的主就可以從他的空間降臨到我們的空間了。”

“那我們還在特拉勒底山裡秘密開採落晶做什麼?等着這個小傢伙把魔法修煉好不就成了?”福爾勒笑着打趣道。

“那哪裡知道這小傢伙修煉到什麼時候才能撼動這時空秩序呢?落晶礦脈深處可是連接着主所在的時空的,把落晶開採完了,通道也就打通了,這纔是正道。”希律解釋道。

福爾勒自然也是懂這個道理的。

“我記得當年斐烈伯爵夫人死的很蹊蹺,你記得這事吧?”希律轉念問道。

“是的,好像說是產後傷重不治,好多年前的事了,記不得了。”福爾勒搖頭道。

“當年斐烈和陛下的交情,可以說是一時無二的。不過後來不知因爲何事,兩人關係開始疏遠的。”希律回想道。

“這事吧,其實誰也說不清楚。”福爾勒無奈道。

“誰知道呢,都是題外話了,我們也沒功夫管這些陳年舊事。”希律搖着頭表示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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