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法號叫影,俗家名聖潮。影的含義便是沒有的意思。也就是說,我這個人是個可有可無的人。
每天我跟着伙頭師傅竹悲不是做飯,就是砍柴,再不就是掃院落。哎……………鬱悶哪……鬱悶………………
根本就不能像別的和尚那樣唸經、習武養道。
時間就像流水,轉眼間我在少林寺裡呆了二十年了,至於外面的世界怎麼樣,我無從得之。昨天,偶然聽雲遊歸來的師叔說宋,遼,夏三國又交戰了。看那師叔的口氣像是我們大宋必定會亡在遼夏兩國的鐵蹄之下。
我心說的話,反正你們愛怎麼打就怎麼打,跟我一個小和尚不發生一點關係。…………每天我最樂於此的就是去寺後面的山洞裡洗寒泉。這二十多年來,我幾乎天天泡在寒泉裡。
有時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就喜歡水,或者水是有靈性的,它是活物;再不就是它是萬物之母,我想如果我控制了它,就應該能控制一切。
在我的生命裡,不知有多少故事可以發生,更不知在我煉到冰寒聖衣可以隨意架身的那一步時,又能有什麼禍事哪!
公元一一二七年,入春的一天,那天天氣陰沉,我和伙頭師傅竹悲正在砍柴,突然間傳來了寺裡緊急的鐘聲,伙頭師傅說;壞了。忙丟下手裡的斧頭。寺裡可能出事了。隨即他展開身形,像箭一樣直撲少林寺。
千年古剎少林寺,歷來素有武術正宗,天下第一的雅號,在其它門派當中更是佔據了首屈一指的位置。放眼眺去,在那綠樹環繞,羣峰相連的山坳中間,寺院就如同一隻雄雞一樣孤獨傲然的聳立在天地間。
這時的寺院門口,不知何時己經聚集了許多兵馬,其中一人問道:王,一貫要是再不出來我是不就帶兵闖進去殺他個片甲不留。遼王耶律德看了一眼說話的海獸說:勿動,且看看西夏有何舉動再說。
是,王。
西夏王子玄瞑仰坐在華蓋大傘之下,兩側大將天馬、紫龍、索飛、凝霜、波瞬以及他的愛妹蝶戀分立在他左右。只聽蝶戀道:哥!我們救民於水火中,來到少林寺有何用?
玄瞑似笑非笑的臉上露出了長久以來的詭秘笑容,道:少林,華夏之脈,西夏之腹也!你說,我又何必要千里迢迢再聯盟大遼呢!
哦…那麼,哥!難道我們百萬大軍就掃平不了屈屈一個少林寺麼?你這還聯盟大遼的。
玄瞑自是胸有成竹,這會兒回答蝶戀卻說:休問這麼多,小女子家哪有這麼多問題。
蝶戀聽了哥哥的話,衝玄瞑吐了一下舌頭,扮個鬼臉,不在吱聲,側頭看向少林寺。
王子陛下,天馬腰背亮銀盤龍棍,抱拳行禮道:耶律德他們好像在等我們下手!
玄瞑盯着寺門口又涌出來的幾十名少林寺子說:本王早就看出他的那伎倆了。他說完話,朝大遼國王耶律德拱手行了個禮說:遼王,恕晚輩冒昧,臣下聽說您身邊的大將海獸和您從塞北調遣來的巴林左旗旗主峰池,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今日不妨讓晚輩見識一下。
好說,好說。耶律德說:賢侄要想見識,那就不妨先見識一下這個。耶律德一拍手,身後的遼兵閃開一條路,幾十名兵士從後面推出來二門大炮來。他說;這是本王從高麗國新進的火桶,賢侄看看對它是否有興趣。
耶律德得意的臉上滿是笑容,隨着他雙手一拍的那一刻,燃着了的火藥推出炮彈,咚的一聲把少林寺門口的幾十名弟子炸得血肉橫飛,原本井然有序的門口頓時變得污穢不堪。餘下的弟子立刻恐慌起來,接着第二顆炮彈便降臨了。待煙味散盡時
,地上屍首又多了一層,血肉模糊當中傳來了倖存者的呻吟聲和憤怒聲。高大門框上刻有少林寺三個大字的金扁半懸下來,只剩一角還堅挺的貼在門樑上。
少林寺衆弟子傻了,幾十名僧人還不到一刻鐘,便命送黃泉了,慌亂當中幾名弟子忙又往裡送信去。海獸在一旁起鬨教唆着遼兵大叫一貫,快出來,再不出來我們就開炮了。
一貫,有種就快快出來,免得你們寺中弟子送死。一貫………
王,不用再開炮了?星辰問。耶律德說不用了,並側目看向驚訝之極的玄瞑:再等等,這兩壺就己經夠他們老和尚和小和尚受的了。一旁的玄瞑暗自稱着這火桶威力太大了,倘若要是將來和他們開戰,本王夠多少兵士才能堵這炮口的。當下對耶律德笑道:好,好,好,這傢伙確實有分量。
天空有些發悶了。
驀然間聲如洪鐘一樣從空中就傳來一貫禪師的聲音:阿彌託佛,誰敢在此造肆,竟傷我佛家弟子。衆人順聲音方向看時就見一貫禪師帶着一幫人出現在門口。
耶律德大笑說:老禿驢,你終於肯露面了。
放肆,敢對我師兄如此無理,況又無辜在此枉殺我佛門弟子,貧僧今日非大開殺戒取你的狗命不可。虛靜說着就要上前取首級。方丈一貫禪師攔住道:師弟,稍安勿燥,稍安勿燥啊。
虛靜口氣生硬且沉重道:師兄……
一貫禪師鎮定而又強制性的口氣命令叫道:師弟……
一貫穩住了好衝動的師弟,聲音這才平靜而敬肅道:這位施主,不知本寺何處得罪了尊下,爲何在此大開殺戒,虐殺我佛門弟子。
那道沒有,耶律德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說:要怪只能怪你們名氣太盛,本王怕你們防礙我大軍南下,今日除去,免爲後患。
一貫禪師聞言哈哈大笑起來,笑得耶律德與玄瞑直打愣神,空自悵望了許久才問你笑什麼?禪師嘆息着直搖頭:阿彌託佛,你們這些愚人哪,愚人!三國開戰,和本寺有何干。少林寺乃紅塵外院所,紅塵之事由你們紅塵中人蔘與,我們出家人怎能忘記清修呢?焉豈能與你們參與紅塵之爭,請諸位還是離開吧。
海獸厥吧厥吧嘴,不滿的斷聲結巴道:你說讓我們離開,我們就得離開嘛,要是我們不離開呢!
一貫禪師一字一頓的聲音洪亮問道:不離開,那你們想怎麼樣?
不想怎麼樣,我想今日先廢了你再說怎麼樣。海獸倏然間一個箭步,單手劈掌就往禪師身上打去。達摩院首座悟能的大笫子悟靜素來是個性如烈火之人,見他先動了手,心中的那團無名烈火早己在死去師兄弟們靈魂的逐驅下燃燒起來。上前一招反擒拿就扣住海獸雙臂,海獸往回一縮,二人頓時是你上我下戰在一處。七八個回合剛過,戰場上己是發生了變化。海獸猛然間一掌拍在悟靜後背上。打得悟靜後退七八步,一口鮮血噴出,已是絕氣生亡。
少林寺衆人立時是一驚,因爲他們知道悟靜在寺中也算數得着的人物,而今,就這麼幾招竟然被打得吐血而亡。由此可見來者這幫人並非泛泛之輩。
悟靜的師弟悟魁和悟亮倆一看師兄讓那頭戴氈帽,身子斜披獸皮的遼人一掌斃命,二人瞬間衝上來就是一路攻擊。僅僅三五個照面而矣,二人又被打死。
呀!方丈和達摩院首座悟能,戒律院首座二手神彈,羅漢堂堂主虛行四人大駭。
阿彌託佛,罪過,罪過,我佛慈悲,普度衆生。芸芸相生,競相平等,殺生,罪過,罪過。一貫慢慢說完這幾句話,接着口氣生硬而強恨道:敵侵我過分,我以血還之。來人哪,給貧僧擺十八羅漢陣。
一時間,少林寺十八位銅人手執少林棍從後堂出來,把遼人海獸團團困在中心。海獸笑道:聽說少林十八羅漢銅人陣變化無羣,沒有固定的侷限,又常以進攻和防守爲主,可以說是毫無半點破綻,今日,我倒要領教領教了。說完他氣定上神,會鬥起十八銅人。
不到片刻,海獸己和十八銅人陣鬥了九十多個回合,始終未分出勝負。少林方丈一貫暗地裡直佩服海獸高深的武學,可又也搖着頭直爲他的這身好道行不走正路而惋惜。眨眼工夫,又是九十多個回合過去,海獸這時多少顯出了一些疲憊,畢竟是以一敵十八,體質修爲最強的人也難免會吃不消,更何況那些是少林寺羅漢堂中的銅人羅漢。
禿驢們,小爺我不跟你們玩了。海獸說完這話,再看他後退幾步,氣運丹田,突然間從他手掌裡竄出一團烈火來。
火焰掌。一貫禪師和其它幾位高僧幾乎異口同聲的叫出。
不錯,讓你們這幫禿驢們嚐嚐我的厲害。再看他運起雙掌,只見一團團火焰蛇從他手中噴出,火舌長有一二丈餘。十八羅漢陣講究的是團結一致,力鈞抗敵。火焰掌忽的如此燒來,整齊有序的陣形讓他這麼一掌,把這些光着胸脯的銅人頓時打散,井然有序的十八銅人羅漢陣就這麼讓他這火焰掌給破了。再看他輪開着這火焰掌己是不廢吹灰之力間將六七個銅人打倒在地,火焰燒的他們面目全非,吱呀殘叫着。
達摩院首座悟能大吼一聲:火焰掌,貧僧來領教領教。
戰場上只看到火焰一團團的從海獸雙掌中噴出,悟能憑着他高深的道行左躲右閃,卻始終近不了海獸的身。
五六十個照面時悟能讓火焰掌烤得面目發紅,有些吃力,然爾就在這節骨眼上,忍不住寂寞的峰池突然間亮開門戶一招橫推雄山直奔悟能而來。悟能自感不妙,前後受敵,急躲峰池之下海獸的一團火蛇己撲向面門。
悟能護住受了傷的臉地同時戒律院二手神彈伸了手。四人團團戰在一起。鬥了近百個回合,分不出高低來。悟能見自己燒傷面積頗大,頓感慚愧難當,對天長喊一聲,佛主啊寬恕我這個罪人吧!忿然之下用內功自斷筋脈而亡。
師弟,師弟…一貫忙奔到近前抱住他哽咽說:你這是何苦哪!師弟。悟能斷斷續續有氣無力的道:師兄,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如來佛主啊!我………他我字後面沒有說完,猛然間一口積血吐出來,兩眼一暗,便離開了塵世間。
一貫禪師見亡了師弟,勃然大怒,上前使開平生所學和海獸戰在一起。五六招剛過時忿憤之餘的一貫重重一掌打在海獸脖子上,海獸好玄被他打死。
一貫暴躁之極,見沒致海獸於死地,復一掌打算結果他的性命時忽覺有層暗波直傷自己要害。一貫忙撤回身,眼前出現一個書生模樣打扮的人。來人身長八尺有半,自皙的臉龐帶幾道神秘水晶紫樣的光波。來人並非旁人,卻是跟隨在西夏王子玄瞑左右的大將,名叫波瞬,他使得一套失傳已久的異術,名叫《波幻歸魂》。
一貫打揖問:阿彌託佛,恕貧僧眼拙,閣下是那位?
波瞬拱手行禮道:晚輩無名,旁人叫我波瞬。他停頓了一下,又言:一直以來我聽傳聞少林一貫禪師如何了得,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晚輩今日也想和禪師過過招,不知尊意如何?
一貫道:《波幻歸魂》這套武學已在江湖上失傳久矣,你怎會使這套武學?
波瞬說:實不相瞞,晚輩也是無意間學之,至於其中緣由,大師還是不要追問了好。今日晚生倘能與大師一會,實屬榮辛。一貫說了句阿彌託佛,心中己然料定今日必有一場惡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