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命鴛鴦

進入客棧,老闆認得他們,現在遊客本少,而且兩天前他們訂了房子沒有住。問了他們兩句,可兒草草的應付一下,再弄了兩間房,剛想坐下來休息了下,孫老太太和孫萍進來了,可兒見她們來了,很有些意外,心說她們的消息真靈通,一下子便知道自己來了並找來。孫老太太說:“公子既然到了這兒,爲何不到我家去住呢?”可兒說:“我雖不此意,可又恐打繞了。”孫老太太說:“公子客氣了,區區小事,還恐待慢了公子,如不嫌棄,現在隨老身同去。”可兒說:“那多謝了,我本是打算等到明天再去拜訪前輩的。對了,大小姐的傷還好吧。”孫老太太說:“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公子醫術真的高明。阿萍,還不象公子表示感謝,我並時是怎麼教你的?”可兒忙說:“不必了。”孫萍聽了,還是向可兒道了謝,可兒又客氣了兩句,忽然說:“前輩,我忽然想起來還有點事,恐怕一時不能跟你去山莊了。”孫老太太愣了一下,不知他爲何主意忽然改變了,但看可兒似有什麼難言之隱,她便沒有強求,說:“如果公子有什麼不放便,我也不強求,但我們隨時歡迎公子來我家作客。”可兒說:“那先謝過了。”接着說:“我明天一大早去,但希望行蹤不要讓太多的人知道。”孫老太太說:“好吧,明天我在家裡等着你們。阿萍,我們走。”說完轉身走了,孫萍說:“娘,我有些話要與這位可兒公子說一下,你先走吧。”孫老太太說:“你們聊一聊也好,我先走了。”說完先離去。

可兒猜她可能是想問陳邁遠的事,便說:“孫姑娘請坐。”孫萍說:“我站着就行了。”可兒對小婧說:“你去叫人把飯菜送來,我們中午還沒吃飯呢,我有些餓了。”小婧問:“你想吃什麼?”可兒說:“隨便吧,你想吃什麼就點什麼。”小婧點頭出去了。孫萍說:“我想知道你那天穴道是怎麼解開的。”可兒沒想到她是問這個問題,便說:“衝開的。”孫萍問:“你能自行衝開穴道,你的本事還真的不小。能否教我?”可兒不答,反問:“你想問的就是這些?”孫萍說:“當然不只這些,你爲什麼這麼快便離開了網師園,是不是在那兒受了人家的氣?”可兒說:“那園子我已經看過了。”孫萍問:“那陳家父子呢?還好吧。”可兒點點頭,說:“對了,忘了告訴你一件事,你大喜了。”說到這兒他不禁有些後悔,他本意是說陳邁遠將要來提親,讓她高興一下,但這樣一說不就等於告訴她自己偷聽過別人的談話了嗎?但話已出口,又收不回來,再看孫萍,一時臉色轉紅,再轉青,接着眼淚便掉下來,可兒很感意外,一時忽然明白過來,是她誤會了,真的是誤會了,可再想解釋,孫萍一轉身跑了。

不久,小婧進來,問:“公子,那孫姑娘怎麼哭着跑了?”呆兒搖搖頭,苦笑道:“我就她大喜她誤會了。”小婧問:“這有什麼誤會的呢?別管她了,我們吃飯吧。”邊吃小婧邊問:“公子,爲什麼我們到環秀山莊去住卻又不讓別人知道?”可兒說:“我不想惹麻煩。”小婧說:“那何不離開?”可兒說:“我發現這兒情況不些不對,決定留幾天看看。”小婧問:“要是他們打起來怎麼辦?你會幫忙嗎?”可兒說:“我也不知道。”

第二天天剛剛亮,可兒便叫起小婧,出了客棧,往環秀山莊而去。但兩人不從正門進去,而且翻牆入內。可兒抱了小婧提氣躍上牆頭再跳進去,此時天色尚早,園中看不見一個人,兩人迅的進了後客廳象做賊一樣。兩人在客廳中坐着等了一會兒,聽到有腳步聲傳來。可兒探頭一看,是孫露,手中提着一對短槍,從大廳門口走過。小婧從沒見過孫露,但看那樣子也猜到了。可兒輕輕的叫了一聲:“孫露姑娘。”孫露吃了一驚,轉臉看到是可兒,忙進來說:“原來是公子和小婧姑娘,你們什麼時候過來的?”可兒說:“昨天與你娘說過的,別讓太多的人知道。今天翻牆進來了。你娘呢?”孫露忙說:“我現在便去叫我娘,你們在這兒等着。”孫露去了,小婧問:“她便是孫二小姐?”可兒點點頭。小婧說:“長得很美。”可兒說:“是嗎?我倒沒有想來這些。”小婧張嘴還想說點什麼,又沒有說。不久,孫露隨着她母親來了。一進門,孫老太太便說:“公子可來了。”可兒說:“又來打繞了。”孫老太太說:“怎麼會呢?老身求之不得。我便委屈公子一下,讓你們住在松樹角,此處偏僻幽靜,少有人去。”可兒說:“一切聽前輩的吩咐。”於是孫老太太將他們引到一個角落的幾間房屋裡安頓下來。可兒見此處果真如她所說,偏僻幽靜,便說:“此處真是理想之所,我在此便謝這前輩了。”孫老太太笑道:“何必如此客氣,一會兒我叫阿萍或者阿露來照顧兩位。有什麼須要儘管開口。”可兒說:“一定。”孫老太太這才轉過臉去對孫露說:“你有事去忙吧?”孫露聽了,轉身出去。

可兒見孫老太太還站着,便說:“前輩請坐。”孫老太太也說:“兩位也坐吧。”兩人坐下。孫老太太問:“你們兩位到網師園這麼快就離開了,是不是受了那陳婷的氣了?”可兒臉微微一紅,說:“讓前輩見笑了。”孫老太太說:“我知道,我看着這丫頭長大的,怎麼不知道呢?那陳公子確實很不錯,但那陳丫頭,你們初次與她交往,覺得刁蠻任性,其實她乖的時候也很聽話的。到我家來倒是很聽我的話,只不過老是與我家大丫頭打起來。”小婧說:“她一見我家公子,一劍便刺來,還好,她不是我家公子的對手。”可兒忙說:“饒幸而已。”孫老太太說:“公子過謙了,老身對江湖之事不瞭解,不知公子從什麼地主來的,有誰能教出你這樣伸手的弟子?”可兒說:“我這點本事不算什麼,都是家傳的,父親叫歡樂兒。”孫老太太說:“令尊大名,我似在什麼地方聽說過,但未能親見。”可兒說:“我父親在江湖走動的時間不長。”孫老太太點點頭,說:“對了公子,大園子你們雖不方便去,但象這樣的小園子,你們還是可以隨便走動的。昨天邁遠傳書過來,說你們兩個可能受他妹妹的氣走了,問我你們是不是到這兒來了,還談到他父親的腳有點感覺了。”可兒說:“只盼前輩關照一下,不要讓他們知道我們在這兒。”孫老太太說:“請公子放心,老身知道。主如請這位小婧姑娘隨我去取一些東西來,看你們有什麼需要的。”可兒說:“如能取些紙和筆來就好了。”孫老太太說:“那小婧姑娘隨我來吧。”小婧點頭隨她去了。邊走,孫老太太邊問:“小婧,你今年多大了?”小婧說:“十五了。”孫老太太又問:“你家公子呢?”小婧搖搖頭說:“我不知道,大概十七八歲吧,可能還大一點。”孫老太太說:“看起來也不小了,只不知可否娶妻或訂親?”小婧一時沒有回答,她心中有她自己的打算,她想孫老太太問這個問題,很可能是想將她家公子招爲女婿,但到底是招爲大女婿還是二女婿,這是個關鍵的問題,看那孫萍兇巴巴的樣子,大概她家公子也不會喜歡,公子這回到環秀山莊多半是爲了那二小姐了,便說:“我家公子還沒有定親呢。”孫老太太說:“恐怕是他眼光太高了吧。”小婧說:“我看倒不是,他可能不太喜歡那種兇兇的姑娘……我並不是說你女兒的,還請你不要見怪。”孫老太太笑道:“自己的女兒自己還不知道嗎?”

兩人沒走多遠,忽然見一個丫環慌張的跑龍套來,說:“老夫人,大小姐她又有些不舒服了。”孫老太太說:“她又怎麼了?你帶這位姑娘去書房去取點東西,我去看看,真是煩我。”說完去了。那丫環便帶小婧去取紙墨,抱了一大抱回來,可兒說:“辛苦了。”小婧說:“這麼點事算什麼,對了,我們還有衣服沒涼着。”可兒問:“這兒有地方涼嗎?”小婧說:“就掛在樹上吧。”可兒說:“掛在樹上不好看,你去找一找別的地方。”小婧應了便出去。可兒將紙打開,發現裡面夾着一張畫,忍不住抽出來看了看,畫是煙霧中萬條楊柳垂入水中,論畫功也算還可以,筆法細膩,似出自女子之手,他忽然想起那句“煙鎖池塘柳”來,這不正是畫的那五個字的意景嗎?不知小婧怎麼將這畫也取來了,正思量着,小婧回來,他便問:“你怎麼將這畫出取來了?”小婧近來一看,笑道:“我也不知道,隨手一展就拿來了,現在我再送回去。”可兒說:“不急,到時待孫前輩來了再還給她們不遲。”小婧忽然想起來,說:“剛纔我聽到孫大小姐又病了,你要不要去看一看?”可兒說:“也許只是一點小病,我們不必擔心。”正說着,孫露進來,這回她換了一身輕裝,與剛纔那一身比起來別有一翻風味。可兒擡頭正要問有什麼事,孫露先開口說:“公子,我姐姐又不舒服了,能不能麻煩你再去看一看?”可兒說:“姑娘應該明白,有些病我是無能爲力的,你們去請一個大夫來看一下也許比我還強。”孫露問:“那可能嗎?”可兒說:“前天我去門時便叫你母親另請一個大夫看一看的。”孫露說:“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繞你們了。”待她後,小婧說:“公子,她好象對你有些不滿,你爲什麼不去爲她姐姐看一下呢?就算那孫姑娘不好,但看在她來求你的面子上。”可兒搖頭說:“你這傻丫頭,有些事你不明白的。”小婧說:“公子不說我當然不明白,但你一說我還不明白嗎?”可兒說:“有些事我也不好跟你說,以後你自然明白的。”

那孫露進到姐姐的房間,回了母親,說:“他不肯來。只是說請個大夫都比他強。而且他說他離去時便叫娘去請大夫的。”孫老太太說:“他離去時確實這樣說過,但你姐兩天便好了,我就沒有去。”孫萍躺在牀上說:“娘不用費事了,我沒事,不用請大夫,一會兒便好了。”孫老太太說:“你不知道,你從小到大很少生病,這一病叫娘心裡很不放心。”孫萍說:“我沒事的,我看那可兒辦事鬼鬼碎碎的,好象來路不正,不如趕出去算了。”孫老太太說:“怎麼能這樣說人家呢?我看可兒一表人才,論武功人品都很不差,沒想到你這樣說,他不想人知道他在這兒也許是有點麻煩來躲一躲。”孫萍說:“我們自己的麻煩都多得不得了,那還有心去管別人。”孫老太太氣道:“阿萍,我平時是怎麼教你的?白養你這麼大了,連你妹妹都不如。”孫露勸道:“娘,我們先出去讓姐姐休息一下吧。”孫老太太說:“也好,你先休息一下,我叫人再去請一個大夫來。”孫萍急道:“我說過我沒事,你請來了我也不看。”孫老太太不理,出得房來,說:“太可氣了。”孫露說:“娘不用生氣,我看姐姐好象有什麼心事。”孫老太太問:“她能有什麼心事?以前都好好的……對了,昨天去見可兒時她單獨留下來過,今天就成這個樣子了,難道她喜歡上可兒了,而可兒拒絕了她?”孫露急道:“娘瞎說什麼啊,如果那樣她幹什麼還趕可兒走呢?”孫老太太說:“這我就不懂了,愛極生恨,很有可能,我問過小婧姑娘,她說她家公子不喜歡那種兇巴巴的女孩子。肯定是了。”孫露說:“也許娘猜錯了,先去請一個大夫來看看再說吧。”孫老太太說:“也只能這樣了,大半個早晨了,飯還沒吃呢,你去招呼一下可兒他們。”孫露說:“叫一個丫環去便行了,娘還是去請大夫吧。”孫老太太說:“我知道,你去看着你姐。”孫露聽了又回到房中,剛一進門,便看到姐姐在抹眼淚,便問:“姐姐怎麼了,長這麼大我還沒見過姐姐哭過。”孫萍問:“你來幹什麼?”孫露說:“我來看看你,娘已經去叫大夫去了。”孫萍說:“我說完不要大夫來看的,叫來我也趕出去。”孫露坐在牀邊,說:“姐姐有什麼心事何不說出來,一個人悶在心裡很難受的,也許我不能爲你解決,但也可以聽你訴說啊。”孫萍說:“我說出來又能如何,你還是走吧,別來煩我。”孫露說:“你怎麼這樣呢,我和娘都爲你擔心呢。”孫萍聽了一下子將頭埋進被中,孫露沒法,只得退出來,一時氣悶,隨意走着,不知不覺來到可兒門口,看見一個丫環送飯來,孫露上前接住說:“讓我來吧。”她提着籃子推門進去。

進門時,可兒正站在桌邊看着象畫啊什麼的,孫露說:“請兩位久等了,飯菜現在才送來。”可兒見了忙放下手中的畫,說:“要二小姐親自送來,我怎麼敢當?”孫露說:“公子客氣了,區區小事,算不了什麼。”說完將籃子遞給小婧,說:“二小姐請坐。”孫露讓了一回,坐下,可兒也在一旁坐下,問:“你姐姐的病好些了嗎?”孫露搖搖頭,說:“也不知怎麼回事,可能有什麼心事吧。”可兒沒有答話,只是說:“你不用擔心,一切都會好的。”小婧將桌子撿開,將桌布鋪上,再將飯菜一樣樣的擺上來,說:“二小婧大概也沒有吃,不如一起吃了吧。反正我們沒吃不完這麼多。”孫露說:“不了,多謝,我先走了,有什麼事叫丫環說一聲就行了,告辭了。”可兒忽然叫道:“二小姐請留步。”孫露問:“公子還有事嗎?”可兒忙去取來一幅畫,說:“這畫是小婧取紙時不小心夾帶來的,請幫我還回去。”孫露接過畫,說:“畫本是我爺爺畫的此幅是我照着畫的。”可兒說:“沒想到二小姐的畫畫得這麼好,但不知此畫取何意境?”孫露說:“就是那幅對聯。”說完拿了畫出去了。可兒想着那畫,小婧喊道:“公子,吃飯了。”可兒嗯了一聲,轉身坐到桌邊。

半中午時,有一個大夫來了,由孫老太太培着進到孫萍的房中,孫萍死活不讓看,孫老太太怒罵了她兩句,她才無言的伸出手來,那大夫草草的探了一下脈便退了出來,說:“老夫本事有限,看不出來令媛的病情,實在抱歉。”收拾藥箱走了。孫老太太猜這大夫可能是生氣不肯說,便也不多言,令人給點銀子打發了,回頭又教訓了女兒一下,再去請一個來。孫露看出情況有些不對,趁母親不在,又進房來,悄聲問:“姐,你倒底怎麼了?爲什麼那可兒公子不肯說,而這大夫也不肯說?”孫萍聽了只是流淚不語。孫露見了,搖搖頭也退了出來。

不久,又來了一個大夫,這回孫老太太先進去將孫萍教訓了幾句,這才讓大夫進去。不久,大夫出來,臉色有些沉重。孫老太太見了,不知是什麼病,便出來小心的問:“我女兒得了什麼病?”那大夫問:“有別的大夫來看過嗎?”孫老太太老實的回答了。那大夫底頭說:“晚生恐怕也無能爲力。”說完工便要告辭。孫老太太急了,抓住那大夫說:“萬望大夫幫忙再看一看,是不是我女兒無救了?”那大夫一時掙不開,只好說:“請老夫人放手,我將其病情寫下來,待我走後你再打開,可否?”孫老太太大概從未見過這種情況,卻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說:“那就麻煩你了。”於是大夫取紙寫了幾個字,摺好,放在孫老太太手中,;轉身急步出去了。未待那大夫走遠,孫老太太便將紙條打開了,一看,身子便向後仰去,孫露見了,忙搶步上前去扶住她母親。並取過紙條來看了一下,只見上面寫着:“似是喜信。”一時什麼都明白了,也一時呆住了,一時感到有些茫然,不知該如何是好。有丫環見了,忙去找可兒,可兒一聽便知是怎麼回事,迅速趕來,見孫老太太背過氣去,伸手在她背後拍了一下,一時她緩過氣來,說:“快叫人把她打死算了。”孫露用求救的眼神看着可兒。可兒說:“先叫人把你娘扶到房中休息一下再說吧。”不想孫老太太一下去掙扎着起來,便要往孫萍房中去。可兒忙拉住她說:“前輩息怒。”孫老太太想推開他,但一推之下,沒有推開,便怒道:“你攔着我幹什麼,讓我打死她算了。”可兒還攔着她。不想孫萍從房中出來,說:“你用不攔她了,讓她打死我算了。”孫老太太聽了越是火大,說:“幹出這種不要臉的事還說,自己死了算了。”可兒說:“前輩何必發這麼大的火呢?你讓她出嫁不就行了。”孫老太太冷笑着說:“出嫁?她這個樣子誰還要她?”可兒說:“誰的孩子就嫁給誰。”孫老太太道:“想得美,肯定是那姓陳的小子的,他再來我打斷他的腿。”孫萍說:“你要怪就怪我,不要怪別人。”說完上前幾步。站到她母親的面前,孫老太太見了後退一步,指着她,一手握住胸口,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可兒見此,知孫老太太一時氣也難平,忙叫丫環扶她回房,並勸孫萍也回房。不想孫老太太還非被子拉走,有僕人來報:“陳公子來了。”孫老太太聽了,猛的掙開兩個丫環,叫道:“他在什麼地方,叫他來受死。”說着便往前院走。孫露扯住她母親,叫道:“娘,你先冷靜一會兒吧。彆氣壞了。”孫老太太不說話,一把推開她,繼續往前走。可兒剛勸住孫萍,聽到外面的動景,出來見孫露愣愣的站在一邊,便說:“去照顧你娘,萬一不行點她的昏穴再說。”孫露一時沒有主意,聽可兒這樣說便跟了過去。可兒也悄悄的跟在後面。小婧聽到有丫環來叫可兒也跟了去,在門口將一切都聽到了,一時也明白可兒的苦中,見他悄悄的跟着孫露去了,自知本事微小,便沒有跟去,而是進去勸說孫萍,但未進門,孫萍便出來,小婧問:“你到哪裡去?”孫萍問:“是不是邁遠來了?”小婧說:“好象是的,但你萬萬去不得,不然你娘更是生氣了。”孫萍哪裡聽她的,推開她一徑小跑,小婧說:“我好意勸你,你不聽便算了。”一氣之下自己先回房去了。但倒底心中不安,峭知此事該如何結局。只等可兒來了好問清楚。

孫萍跑到前廳,只見陳邁遠跪在地上,母親手拿拐會杖,而孫露苦苦勸說着母親。孫萍站在門口,叫了一聲:“邁遠。”陳邁遠見了她,剛想站起來,孫老太太一柺杖便打了過去。陳邁遠躲閃不及,硬受了這一杖。孫萍見了。幾步衝上前來,攔在他面前,孫老太太見了,更是生氣,叫道:“那你也去死吧。”接着又一杖打過去,這一杖帶着呼呼的風聲,一看便知不輕,而孫萍去絲毫沒有要躲讓的意思。孫露見了,忙雙手去攔,而可兒在屋頂上也看到了,彈出一小塊瓦片,打在柺杖上,而孫露的手也攔在上面,一下子將柺杖彈開。孫老太太一時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孫露見情況不妙,只好聽可兒的點了她母親的穴道,並扶住她,退出客廳來到後面的大院中。可兒下來說:“你娘由我來負責,你只叫兩個丫環來扶着她就行了,你去叫那陳公子帶着你姐走吧。”孫露說:“那樣恐怕不好吧,那樣走了他們算什麼呢?”可兒說:“他們回家拜堂成親不也一樣,現在只能如此了,去吧。”孫露也沒有想到更好的辦法,說:“只有如此了。”說完叫身後的兩個丫環扶母親回房自己便要去。可兒忽然道:“還有……”孫露回頭問:“什麼事?”可兒說:“別讓我知道我在這兒,還有,告訴你姐,讓她別告訴陳公子。”孫露點頭去了,來到前廳,見陳邁遠和她姐姐靠在一起,見她進來,陳邁遠想讓一讓,可孫萍卻不顧那些,依舊靠在陳邁遠身上。孫露說:“陳公子,你帶我姐姐回家去拜堂成親吧,這事也只能這樣了。”陳邁遠站起來,也將孫萍扶了起來,問:“那伯母她怎麼辦?”孫露說:“少不得我以後再勸勸她了,快點走吧。”兩人對望了一眼,轉身打算走。大概陳邁遠受了孫老太太一杖,受傷不輕,一時步子不穩,孫萍忙扶住他。孫露說:“姐姐的東西我以後叫人送去,你們快走吧,天色也不早了。”接着又說:“陳公子,我姐姐爲你犧牲了那麼多,你可要好好的待她。”說着將兩人一推。孫萍回頭看着她,說:“你也好好保重,以後家裡的擔子都壓在你的身上了。希望你不要再讓娘失望。”兩人走了,孫露又想起來忘了可兒的囑咐,想追上去說又不太好,只得算了。

可兒叫丫環扶孫老太太回房,到牀上躺着,等孫露回來。不一會兒她進來了,問:“我娘怎麼樣了?”可兒說:“她只是生氣而已,沒有事,只是她的氣一時難以平下去,這倒很難辦。”孫露說:“我娘一向很嚴厲的,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可兒說:“我先到外面坐一會兒,你解了你孃的穴道勸一會兒,如果了事了我再進來。”孫露說:“那隻好如此了。”可兒出去。孫露便解了解母親的穴道,正準備受一頓痛罵,卻不想她娘不言不語。孫露急了,說:“娘,你要罵就罵吧。千萬別把火憋在心裡。”孫老太太聽了此話,一時流下淚來。孫露見了,一時也跟流下淚來。

可兒在外面聽不到裡面的動景,不知怎麼回事,又不便進去,正在左右爲給時,小婧來了。她遲遲不見可兒回來,便出來看看,一路打聽來,便找到這兒來了。見可兒在那兒坐着,便叫道:“公子,你怎麼……”可兒止住她,出來外面來,問:“你怎麼也來了?”小婧說:“我半天不見你回來,有人送飯來了,你吃不吃?”可兒說:“你先吃吧,別等我。”小婧問:“這兒還有事嗎?”可兒說:“我怕她們出事,所以在這兒等一會兒,孫老太太和二小姐在裡面。”小婧問:“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可兒說:“說不準,你別等我了,先回去吧。”小婧問:“那孫大小姐呢?”可兒說:“隨陳公子走了,你先回去,待會兒我再告訴你。”小婧聽了便先回去。

可兒想進去看看,孫露卻出來了,見了可兒說:“公子先回去吧,我娘現在沒事了。”可兒點點頭,說:“那好吧,如果有事再叫我。”說完轉身回去。小婧正準備自己一個人吃,見可兒回來了便一起吃了。飯間,可兒將大概情況給小婧講了。小婧嘆道:“有情人終成撰屬。我以爲孫老太太必會大打出手的,這時竟沒事,真的有些奇怪。”可兒說:“我本也是這樣想的,但想來那有娘不疼自己的孩子呢?”說到這兒忽的停住了。小婧見他那個樣不,不知怎麼回事,也沒有問,只是說:“公子,吃飯吧,菜都涼了。”可兒放在筷子說:“我吃不下。”接着走到門口,見天色有些昏暗,嘆道:“好象要下雪了。”

下午時果真下起了雪。可兒站在門口,看着。小婧也站在一邊看着。兩人都沒有說話,那雪也下得安靜,悄悄的落下,悄悄的融化,沒有一絲風。小婧很享受這樣與可兒一起站着的感受,雖然不說話,雖然不知道她家公子心中在想什麼,但能與他站在一起,分享着這份安靜。可惜,不一會兒,有幾個人往這兒來了,可兒一看,是孫露和幾個僕人,擡着一些東西。可兒也不迎上去,小婧見了也沒有動,待他們走近,可兒才說:“孫二小姐來了。”孫露說:“天下大雪了,我娘擔心你們冷,所以叫我送兩件大衣和一點碳火過來。”可兒說:“總讓你們費心了。”小婧請衆人進來坐。孫露說:“這屋子裡有點冷,公子也許沒事,但小婧姑娘可能有些受不了。你們把碳火生起來吧。”跟來的僕人聽了搬出火盆來,放上些碳,生起火來。當火燒起來時,孫露又取出兩件棉衣一件給可兒一件給小婧,說:“不知公子的這件合不合身。”可兒說:“多謝小姐費心,我並不冷,待冷時再穿吧。小婧,你把她送的衣服拿到我房裡去,你的先穿上吧。”小婧聽了便拿了進去。一時屋子裡火起來了。孫露便叫幾個僕人先去,自己還有些事與可兒談一下。一時只乘下三人圍坐在火爐邊。

可兒沒問有什麼事。小婧見了說:“你們先坐一會兒,我去給你們倒杯茶來。”孫露說:“多謝了,我現在不渴。”小婧只好又重新坐下。可兒打破這悶局,問:“你娘還好吧。”孫露說:“現在好多了,多謝你當時出手,不然我娘便會傷了我姐姐的。”可兒說:“你也看出來了,陳公子可能也看出來了。”孫露一時記起可兒交代的事,不讓別人知道自己在這兒,並且囑咐姐姐的,可自己沒有說,不知該不該跟可兒講,她又不清楚可兒爲什麼不讓別人知道自己在這兒,只好不回答。可兒忽然問:“今天是什麼日子?”孫露說:“好象是二月十四了。”可兒點點頭,想了一下說:“四大園,以聽楓園實力最強,網師園實力最弱,是不是這樣?”孫露不知他如何忽然問起這個來,他心中想着什麼還真的讓人猜不透,便說:“其實四大園的實力相當的,以前陳邁遠的父親最厲害,可他的腿成那個樣子,現在應該算是我環秀山莊最差了,我娘將我姐一直當男兒養着,想讓她擔起這個家的重任,後來又想讓她招一個上門女婿,誰知……”說到這兒忽然想起現在姐姐不在,那這個重擔便落在自己頭了,一時臉紅了。小婧在一邊注意到了,從偷偷一笑,也幸可兒並不曾注意到這些。他擡頭看着窗外,窗外雪還在下,天有些昏暗,而屋裡也更覺緩和。

不久孫露站起來,說:“天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小婧說:“還坐一會兒吧,反正也沒事,培我說說話啊。”孫露說:“以後吧,實在不早了。”可兒也站起來說:“雪恐怕下得很大了。”孫露說:“這麼點雪算什麼。”可兒只好說:“小婧,你送一送她吧。”小婧聽了,說:“下這麼大雪,我又怕冷,還是公子親自送吧。”孫露說:“不用送了,就這麼一點遠,我又不是小孩子。”說完開門進入雪中,走了。小婧見了重新關上門,坐到火爐邊。

負氣少年《大碗》之小說版江湖之路失落江湖才女青塵獨上太湖櫻木逼戰少林風雲少林風雲夢行夢遠櫻木逼戰獨上太湖小風小雨滿盤皆輸煙雨江南風雨少林回家之路俠義之心熱血滿腔爲誰奔波天弄如何悲恨連綿不如人願可兒學藝可兒學藝青青之怨疑心重重越過雷池獨上太湖半歸谷中越過雷池功敗垂成傷痛莫名和談之約鐵雄怒刀越過雷池夢想江湖失之交臂滿盤皆輸傅心往事天堂之地問君無語蒼天寂寞河水濤濤小打小鬧鄱陽之行獨上太湖問君無語三步一殺(2)傷痛莫名鄱陽之行蒼天不語人在旅途黎明在及荊棘滿程佛法無邊籠中困獸人在旅途鄱陽迷局江南路遠江上失足婚慶之時蒼天不語俠義之心天河夢醒誰人吃醋安邦有志問君無語河水濤濤其夜正長再起紛爭哪個爭風春雨綿綿夢鄉夢河河水濤濤鄱陽之行天堂之地可兒學藝香消玉殞出師未捷誰知傷痛天堂之地天恨如此苦命鴛鴦可兒學藝天恨如此天堂之地熱血滿腔世外高人主動出擊江上立威烏雲再涌楊柳捶釣癡人情意滿盤皆輸香消玉殞情海風波熱血滿腔青青之怒
負氣少年《大碗》之小說版江湖之路失落江湖才女青塵獨上太湖櫻木逼戰少林風雲少林風雲夢行夢遠櫻木逼戰獨上太湖小風小雨滿盤皆輸煙雨江南風雨少林回家之路俠義之心熱血滿腔爲誰奔波天弄如何悲恨連綿不如人願可兒學藝可兒學藝青青之怨疑心重重越過雷池獨上太湖半歸谷中越過雷池功敗垂成傷痛莫名和談之約鐵雄怒刀越過雷池夢想江湖失之交臂滿盤皆輸傅心往事天堂之地問君無語蒼天寂寞河水濤濤小打小鬧鄱陽之行獨上太湖問君無語三步一殺(2)傷痛莫名鄱陽之行蒼天不語人在旅途黎明在及荊棘滿程佛法無邊籠中困獸人在旅途鄱陽迷局江南路遠江上失足婚慶之時蒼天不語俠義之心天河夢醒誰人吃醋安邦有志問君無語河水濤濤其夜正長再起紛爭哪個爭風春雨綿綿夢鄉夢河河水濤濤鄱陽之行天堂之地可兒學藝香消玉殞出師未捷誰知傷痛天堂之地天恨如此苦命鴛鴦可兒學藝天恨如此天堂之地熱血滿腔世外高人主動出擊江上立威烏雲再涌楊柳捶釣癡人情意滿盤皆輸香消玉殞情海風波熱血滿腔青青之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