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我知道我和Susan的擁抱這一幅畫面會成爲此時路上行人駐足觀望的一個理由,並且在旁人不知內情的情況之下,我和Susan的這一個擁抱會讓他們認爲我們是戀人之間的沉醉。
可是在我的狂跳的內心之中,我可以很清楚地知道,此時的我只是因爲迫不得已而產生的無奈的做法。可是一定要這麼做嗎?我不知道,我這個人有明顯的不確定自己想法的傾向,而且依賴性是如此的強烈。我很想在孤立無助的時候找一個人擁抱,就那麼淡淡地擁抱,什麼動不想,只是想,有一個讓人感到心安的肩膀。
從小,我父母就離家到外面打工,將我留在外公外婆的身邊。從小缺少父愛缺少母愛的我,就對別人有一種說不出的依賴感,總想從身邊的任何人尋找一份安全感,然自己不在處於那種冰冷的害怕之中。
所以,在我的眼裡,任何一個女人都是美的,任何一個男人都是安全的,即使她與他並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樣。
Susan被我的這一抱驚呆了,只是僵直地站在我的面前,任由我輕聲地呼喚。她還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吧。其實,我自己也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
在我喃喃的輕聲呼喚中,Susan才慢慢回過神,用手輕輕地拍拍我的背部,溫柔而又輕聲地問道:“豌豆,怎麼了?”她還以爲,是我出了什麼事吧。可是,我能有什麼事呢?
此時的我有一種很溫暖很溫暖的感覺,並且在這種溫暖的感覺之下,我有些忍不住的感動。可是我現在能怎麼回答Susan呢?我只能是輕聲答到:“Susan,對不起,對不起。”
我只能爲那一晚的事情給她說對不起,除此之外,我再無別的話可說,我能對Susan說什麼呢?Susan和石雨澤是戀人,我和石雨澤是同學室友兼兄弟,我和Susan是石雨澤引薦而成的朋友。除了向朋友道歉,我還能說什麼呢?
Susan輕撫我的背,溫柔地輕聲說道:“沒事,豌豆。沒事,我們是很好的朋友啊,真的沒事!”
抱着Susan,我看到前面不遠處一輛熟悉的白色敞篷車緩緩駛來,而且車後座上的牌子已經立了起來,困擾我這幾天的答案在我看到牌子上寫的那幾個大字的時候一下子變得明瞭。
在白色的敞篷車之後,跟着兩輛黑色的豪華小車,前後兩輛小車,上面有一條紅色橫幅連着,橫幅上寫的什麼我看不到,但是從小車經過而產生的讓道路上的人羣轟動的效果來看,我想應該是和那塊牌子上的話相搭配的字。
在我前面的人羣隨着三輛車的駛近而開始轟動了起來,嘈雜的討論聲開始傳到我和Susan的耳朵裡。我看着三輛車朝我這邊駛來,驚訝地眼睛都不能眨下來了。
原來石雨澤這兩天的古怪表現,都是爲了現在而作的準備。難怪他會對我們說:“過兩天你們就知道了。”難怪Susan這幾天不理他的時候,他卻並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麼着急,原來他早就在準備着今天。
可是,他也沒有預測到今天Susan會跑到北碚吧?他也沒想到自己的電話會因爲關機而沒有接到Susan的電話吧?他也沒有想到,自己這幾天做的這些只可以在學校展示的事情,會被換到在北碚的一條商業街上展示吧?
Susan感到了有什麼異樣,在我的懷裡掙扎了一下,然而我卻抱她抱得更緊,不讓她掙扎脫。
Susan沒有掙扎開我,只能問我:“豌豆,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這麼吵?”商業街上平時的人羣也一樣吵,可是肯定不會像現在一樣突然炸開鍋的吵。
這種吵鬧,我想想,好像我遇到過一次,那是在2008年5月12日的中午2點30分左右,我們在感到四川地震帶來的震動的時候,我家鄉江城縣縣城裡的人羣**的聲音。
而此時我再一次感到這種**,是在兩年後的今天,而且是我身邊的人,我這兩年最親近的人,我的同學,我的室友,我的兄弟—石雨澤製造出來的。我有些難以置信。
在深吸一口氣之後,我平伏下自己的心情,在Susan的耳邊輕聲說道:“Susan,在你轉過頭的時候,請不要驚訝,並且,請原諒我今天的所作所爲!”
然後,我放開抱在Susan的雙手,在Susan不解的眼光之中,用手扶着她的肩慢慢將她的身體向後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