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發先至八

後發先至(八)

月過中天。

光落在枝頭,依稀纏綿。

顧小甲取了件披風來,蓋在顧射的膝蓋上,“公子,夜深了。”

顧射手指在杯子上輕輕摩挲。

“公子。”顧小甲朝屋檐上屋檐下張望了好幾眼,“我剛纔好像聽到你在和誰說話?”

“嗯。”

顧小甲瞪大眼睛,“誰?”自從顧射捱了板子之後,他就有些草木皆兵,唯恐一眨眼,顧射又負了傷。他不止一次提議要請幾個護院坐鎮,都被顧射駁回。如今大半夜竟有人旁若無人進進出出,看來是非請不可。

顧射不答反問道:“去海外的船如何了?”

顧小甲呆了呆道:“偶爾接些小生意,行不遠。只要公子一聲令下,即可就能起航。”

顧射摸着杯子的手指一頓。

顧小甲試探道:“莫非公子打算出海?”

顧射沉默了會兒,又搖了搖頭。

顧小甲極少見顧射如此心神不寧,似是爲某事所困,忍不住問道:“公子可是有什麼心事?”他見顧射沒反駁,又進一步問道,“與陶墨有關?”

顧射眉頭微蹙。

顧小甲眼珠子一轉道:“是否是許小姐請媒婆上門之事?”

“你覺得這樁婚事如何?”

顧小甲看着顧射臉色,斟酌了下道:“以許小姐的家世出身與陶墨也算是門當戶對。不過……”

顧射側頭看他。

“我覺得陶墨不會答應。”顧小甲道。

顧射道:“爲何?”

“公子難道沒發現陶墨他……”話到嘴邊,戛然而止。顧小甲彷彿想起了什麼,臉色一白,乾笑道,“我是說,陶墨若是肯答應,也不會讓許小姐三番兩次託媒婆上門了。這事兒都快傳遍了談陽縣,若陶墨不娶她,許小姐怕是以後只能遠嫁了。”

顧射道:“你適才想說的並非這句話。”

顧小甲目光遊移,“那,那公子說我想說什麼?”

“陶墨有斷袖之癖,不愛女子。”顧射淡然道。

顧小甲噎住,臉漲得通紅。他腦海中猛然閃過一個念頭,卻不敢深思。“斷袖分桃之癖到底爲世俗所不容。陶墨還在朝爲官,我看他也不敢……太明目張膽吧?”

顧射道:“你是否有斷袖之癖?”

顧小甲一下跳起來,“自然沒有!公子,你怎麼會這麼問?”

“你如何知道沒有?”顧射問得坦然,絲毫無忸怩之態。

顧小甲吞了口口水道:“當然沒有。我看到漂亮的女子會臉紅心跳,怎會有斷袖之癖?”

顧射沉默。

“公子,你沒事吧?”顧小甲暗暗後悔挑起這個話題。

顧射道:“我對女子毫無感覺。”

顧小甲忙道:“那是公子沒遇到合意之人。”

顧射一臉雲淡風輕道:“對陶墨會。”

“……”顧小甲整個人僵住,半天回不過神。

顧射掀起披風起身。

顧小甲猛然大叫一聲,指着顧射,手指顫若篩子,“公子,你你你……怎,怎麼會……對對對……?”

“你不是早已知曉了麼?”顧射平靜道。

顧小甲瞠目結舌。他雖然感到些許不對勁,卻從未這樣往深裡想啊。但看顧射氣定神閒,彷彿早有所料,他不由問道:“公子,那你是……何時得知的?”

顧射道:“之前。”

……

他當然是之前,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難不成還能之後?

想歸想,顧小甲卻是不敢說,只能旁敲側擊道:“那公子有何打算?”

“待定。”

顧射負手,順着走廊往回走。

留下顧小甲一人對着月下樹影嘆氣。

顧射說待定倒不是敷衍之詞。

在陶墨出現之前,他已寂寞太久,久到以爲寂寞纔是正道。

他很早之前便察覺自己對陶墨另眼相看。正因察覺,因此他樂見陶墨天天圍着自己打轉,甚至破例出手幫陶墨幾個小忙。真正令他驚訝的是在覃城,當他得知陶墨被捕,心中竟閃過極致的憤怒。

這種憤怒遠遠超過他的認知,本不該出現在一個非親之人身上。

至此,他不得不承認,陶墨於他的意義,原本他所認爲的更深刻。於是獨上公堂,甚至不惜以身受刑,以換取陶墨萬無一失地平安歸來。那時他不願意見陶墨,除了不願讓他看到自己虛弱的一面之外,也有幾分藉機釐清心中感情之想,只是心湖一旦亂了,卻不是想清靜就清靜下來的。

朋友、兄弟、知己、師徒……

他們本可建立數種關係,無關情愛。

顧射相信,若是他開口,陶墨即使不願,也絕不會拒絕。

但見了陶墨,想法竟是一變又一變。

若是不由自主地想親近他還可牽強地解釋爲知己之情,那對他成親之事的反感便如何也解釋不過去了。

所以,這便是兩情相悅了?

顧射腳步一頓,轉頭望向在夜空沉靜孤寂的月亮。

他在月光下的容貌清冷如寒霜,只是嘴角噙起的笑容卻溫如暖陽。

陶墨一早起來時,兩隻眼圈是紅的。

郝果子見着,連嘆了好幾口氣。也不知是遭了什麼黴運,自從來了談陽縣之後就沒順過。不,應該說,近一年來就沒順過。也許他該勸少爺找個靈驗的寺廟上柱香,去去黴運。

他越想越覺有理,便將這件事向老陶提了。

老陶沉吟道:“也好。”他轉頭去找金師爺,談陽縣之事問他最清楚。

果然,金師爺聞言便道:“這靈驗不靈驗我不知道,只是哪幾處香火鼎盛我倒是一清二楚。一個就是城東的觀音廟,求姻緣的,香火極旺。不過依我看,那裡之所以靈驗倒不是菩薩保佑,而是因爲不少未出閣的少女去上香。”

他一說求姻緣,陶墨就想起許小姐之事,想起許小姐之事就不免想起昨日與顧射的爭執,心情越發低落下來。

“這二呢,就是城西的夫子廟,去那裡讀書人居多。有不少讀書人寄宿,偶爾還會舉辦詩會。”金師爺道。

郝果子撓頭道:“就沒有正常些的嗎?”

金師爺沒好氣道:“何謂不正常?信口胡說!”

郝果子自知失言,忙補救道:“我是想找個去黴運的寺廟。”

金師爺想了想道:“城西還有一座三清觀,不如去那裡看看?”

“好好好,道觀最好了。道可道非常道。”郝果子賠笑道。

金師爺道:“哦?你還知道道可道非常道?那你說說看,何謂道可道非常道?”

郝果子道:“這不簡單?就是說一個人要出人頭地,就必須另闢蹊徑,不可走尋常路。”

金師爺再也繃不住臉了,笑罵道:“胡說八道!不走尋常路,難道還上山爲寇不成?”

門房在外頭喊了一聲,“大人。顧公子來了!”

陶墨噌得站起來,擺着胳膊就往外跑。

郝果子疑惑道:“少爺跑這麼快做什麼?”他目光一轉,見老陶嘴角詭異地揚起,又問道,“老陶,你笑得這麼詭異做什麼?”

“詭異?”老陶擡手拍了他後腦勺一下,“我分明是微笑。”

老陶居然講笑話?!冷是冷了點,但它好歹也是個笑話啊!郝果子呆呆地看着他。

“我去外頭看看。你跟金師爺再討論討論去哪座廟。”老陶甩了一句就往外走。

……

郝果子轉頭看金師爺,“我看……”

金師爺道:“道觀不錯。”

郝果子道:“就道觀吧。”

“嗯。”

後發先至一108 幕後黑手九新仇舊恨二後發先至一107 幕後黑手八千絲萬縷九禍不單行四103 幕後黑手四針鋒相對一千絲萬縷六居心叵測九針鋒相對七先發制人九針鋒相對四居心叵測一新仇舊恨五先發制人五107 幕後黑手八114 安居樂業六新仇舊恨六居心叵測八新官上任七禍不單行一來者不善一千絲萬縷八新官上任二新仇舊恨一新官上任九針鋒相對二後發先至一113 安居樂業五居心叵測四後發先至三姻緣我定九名師高徒三針鋒相對七後發先至六姻緣我定二102 幕後黑手三來者不善七新仇舊恨五千絲萬縷四112 安居樂業四新仇舊恨九114 安居樂業六千絲萬縷三禍不單行六姻緣我定八千絲萬縷一針鋒相對五先發制人六後發先至四禍不單行一122 番外之爭嫁妝五姻緣我定四118 番外之爭嫁妝一姻緣我定四新仇舊恨四100 幕後黑手一新仇舊恨八105 幕後黑手六禍不單行一針鋒相對五新仇舊恨二新仇舊恨四千絲萬縷三先發制人八千絲萬縷三後發先至九名師高徒六後發先至八來者不善三千絲萬縷八117 安居樂業九先發制人五先發制人二名師高徒一禍不單行一先發制人二禍不單行六名師高徒五110 安居樂業二後發先至八千絲萬縷八居心叵測三後發先至一115 安居樂業七109 安居樂業一115 安居樂業七來者不善三先發制人九居心叵測六千絲萬縷六先發制人三名師高徒六姻緣我定三111 安居樂業三106 幕後黑手七
後發先至一108 幕後黑手九新仇舊恨二後發先至一107 幕後黑手八千絲萬縷九禍不單行四103 幕後黑手四針鋒相對一千絲萬縷六居心叵測九針鋒相對七先發制人九針鋒相對四居心叵測一新仇舊恨五先發制人五107 幕後黑手八114 安居樂業六新仇舊恨六居心叵測八新官上任七禍不單行一來者不善一千絲萬縷八新官上任二新仇舊恨一新官上任九針鋒相對二後發先至一113 安居樂業五居心叵測四後發先至三姻緣我定九名師高徒三針鋒相對七後發先至六姻緣我定二102 幕後黑手三來者不善七新仇舊恨五千絲萬縷四112 安居樂業四新仇舊恨九114 安居樂業六千絲萬縷三禍不單行六姻緣我定八千絲萬縷一針鋒相對五先發制人六後發先至四禍不單行一122 番外之爭嫁妝五姻緣我定四118 番外之爭嫁妝一姻緣我定四新仇舊恨四100 幕後黑手一新仇舊恨八105 幕後黑手六禍不單行一針鋒相對五新仇舊恨二新仇舊恨四千絲萬縷三先發制人八千絲萬縷三後發先至九名師高徒六後發先至八來者不善三千絲萬縷八117 安居樂業九先發制人五先發制人二名師高徒一禍不單行一先發制人二禍不單行六名師高徒五110 安居樂業二後發先至八千絲萬縷八居心叵測三後發先至一115 安居樂業七109 安居樂業一115 安居樂業七來者不善三先發制人九居心叵測六千絲萬縷六先發制人三名師高徒六姻緣我定三111 安居樂業三106 幕後黑手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