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他一起失蹤的,還有羅家的大小姐羅雲碧。
外人對這兩個人的失蹤都只是猜測,但是方然卻收到了羅雲碧以及郭平的書信,確認了這兩個人是真的私奔,離開了平邑府。
至於這兩個人去了哪裡,方然並不知道,但也不排除她知道,卻不說這個可能。
方然知道郭平和白雪的關係,也能看出來白雪對郭平的感情,所以當得知那兩個人離開的消息後,她對白雪當真是羞愧萬分。
原本是想親自登門請罪,可哪曾想方然急火攻心,竟然病倒了。
如此情況之下,譚之詠又怎麼可能讓方然再折騰一趟。
正好此時馮青金找上了門,也就有了送信這一說。
白雪並沒有看到郭平或者羅雲碧寫給方然的信,不過方然卻轉述了郭平信裡的內容。
“此去一別,此生不復相見。”
就只有這一句話,可在白雪看來,這話根本不是寫給方然的,反倒更像是寫給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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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不復相見,幾個字就像是一把把利刃,狠狠的插在白雪的心口。
信從指間滑落,就像是眼裡的眼淚一樣,不受控制的滑落。
走了,到底是走了。
白雪無聲苦笑,也許從在深山裡見到郭平的那一刻開始,就決定了他們兩個人終究還會有再分開的一天。
有些人就像是兩條線,也許會有相交的那一點,但在相交過後,卻是距離彼此越來越遠。
三天,整整三天,白雪不吃不喝,甚至連覺都不睡,就這麼呆坐在炕梢,蜷縮着抱着雙膝,不哭不笑,甚至連話都不說。
這可嚇壞了其他人,洛娘也根本顧不上自己還病着的身體,和杜月輪番守在白雪身旁,生怕她一個想不開再出什麼意外。
黎瑞每天都來一次,一個是爲白雪診脈,順便爲洛娘診脈。
黎昕染了風寒,雖然也想過來,可又怕傳染給其他人,只能是在家裡等着自己的爹回來說說白雪的情況。
馮家也知道了這個消息,馮季氏和馮妍妍也是一天天的往白雪這裡跑,可無論別人說什麼,白雪都是呆呆的坐在那裡,完全沒有反應。
黎瑞說這是傷心過度導致的,大家一想到沒有回來的郭平,心裡也就瞭然幾分。
不過除了唉聲嘆氣的陪在白雪身邊以外,他們也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
轉眼,三天的時間過去,眼看着白雪的身形消瘦下來,精神狀態也是很糟糕,衆人越發的擔心白雪會挺不過去這一關。
而此時,白雪家卻來了一位讓衆人都想不到的客人。
“你找誰?”杜月一臉緊張的看着此時正站在大門外的翩翩公子,一身月牙白的常服,還披着個白色的裘皮斗篷。
“請問,這裡是白雪白姑娘家嗎?”公子哥的聲音溫潤,聽得杜月心頭一顫,臉竟然不自覺的紅了。
不過她還是沒打開大門,依舊通過貓眼看着對方,又問道:“你找白雪有啥事嗎?”
“我是於記客棧的少東家於傾墨,勞煩姑娘和白雪姑娘說一聲。”
一聽是於記客棧的,杜月趕忙跑到白雪的屋子裡,氣喘吁吁的對着發呆的白雪說道:“雪兒,外面有個叫於,於什麼墨的,說是於記客棧的少東家,來找你,見不見?”
“你這丫頭,淨說那胡話,雪兒丫頭現在能見客嗎?再說了,就算是把那個什麼少東家請進來了,雪兒丫頭都不見得能認識他。趕緊趕走了吧!免得讓人誤會咱們雪兒出了什麼問題。”一旁的馮季氏直接發了話。
杜月在一旁聽了,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似乎並不太想這麼做。
可馮季氏的話也沒錯,如果讓外人誤會白雪有了什麼毛病,傳出去,也不好。
杜月見自己的孃親也點了點頭,贊同馮季氏的安排,她只好轉身出去,準備趕走於傾墨。
可就在此時,已經三天沒開口的白雪突然啞着嗓子說道:“請於公子到正廳吧!我等會過去。”
一聽白雪說話,衆人都愣住了,洛娘回過神來,激動的一把將白雪摟進懷裡,眼淚噼裡啪啦的往下掉,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在場的其他人也忍不住落了眼淚,也虧了在場的都是女子了,這要是個老爺們跟着哭,場面那得是多尷尬。
終於有了反應的白雪由着洛娘抱着她哭,好半天的功夫,這纔再次開口說道:“給我準備點洗臉水,我想洗漱一下。”
洛娘一聽,忙鬆開白雪,一邊擦着眼淚,一邊應道:“好好,姨娘這就去準備。”
洗了臉,漱了口,馮季氏爲白雪梳了頭,又換了一身衣服,臨出門的時候,又喝了兩口洛娘端過來的米粥,這才真正出了門。
白雨和柳毅康被禁止來看白雪,這命令是洛娘下的,倒不是她心狠的不讓弟弟們看姐姐,主要是怕白雪的那個樣子會嚇到兩個孩子。
所以一聽白雪醒了,兩個小傢伙自發的跑到房門口,抻着腦袋等着白雪出來。
乍一見白雨和柳毅康的兩張小臉,尤其是那兩張小臉上非常明顯的擔憂,白雪鼻子一酸,竟然想要哭出來。
不過她到底是忍住了,微笑着走到那兩個小傢伙身旁,一手摸着一張小臉,低聲說道:“乖,姐姐病好了,沒事了,你們該幹嘛就幹嘛去吧!”
“姐姐,你真的全好了嗎?”白雨還是不放心,看着姐姐那麼憔悴,小孩子的心裡也是沉甸甸的難受。
白雪點點頭,嘴角依舊掛着微笑,“姐姐說好了,自然就是真的好了。好了,去讀書吧!晚上姐姐要考書,如果你們回答得好,那過兩天咱們就去鎮上,不,去府城玩幾天。”
到底是孩子,一聽玩,瞬間露出了笑模樣。
安撫好了兩個孩子,白雪走進正廳,而此時的於傾墨正坐在一旁的椅子裡喝着茶。
“見過於公子,讓於公子久等了。”白雪走上前,福了福禮。
於傾墨竟然放下茶盞,忙起身抱拳回了禮,“傾墨冒昧前來,還請白姑娘見諒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