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白雨告訴白雪,“姐,卿月姐姐已經去黎先生家裡面幫忙了。”
“什麼?”白雪一驚,再一想剛剛進院子後的畫面,看到了沁潼,卻沒見到卿月,所以,卿月是沒在家了?
這個發現讓白雪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已經走上前的柳毅康手裡拿着燭臺,也注意到了白雪的表情不太對勁兒,不由得有些緊張的解釋道:“姐,你別乖卿月姐姐,卿月姐姐是去照顧昕兒姐姐了。”
“黎昕怎麼了?”
“昕兒姐姐發了熱,村裡面也有人發了熱。黎先生卿雲姐姐照顧不過來,所以纔來叫的卿月姐姐。”
“村裡有人發熱了?”白雪的眉頭皺得越發緊了,心裡也是緊張起來。
“嗯,昨天就開始有了,但是到了今天早上突然多了不少。黎先生和卿雲姐姐都忙得不行,所以就叫了卿月姐姐過去幫忙。所以姐姐,你別生卿月姐姐的氣。”
眼下已經不是生氣不生氣的事了,村裡人突然有不少發起熱來,這說明疫症還是傳進了村子裡。
按照自己之前的安排,村裡人不應該會有疫症出現,那麼到底是哪裡出現了問題?
難道和自己房間裡的人有關係?
想到這裡,白雪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趕忙摸了摸白雨和柳毅康的額頭,確定這兩個小傢伙的體溫正常後,這才催促道:“行了,你們都回房間休息吧!姐姐自己回房間看看。”
“行,那姐姐,你見到了對方,可千萬不要太驚訝啊!這件事三叔和二叔他們還不知道,你屋裡的人也不讓說,所以,可千萬別太驚訝。”
看着白雨那非常認真叮囑的模樣,白雪心中暗暗皺眉。
屋裡的人說話對於白雨來說竟然如此有用,還能讓這兩個小傢伙如此興奮,那就說明來的人肯定是熟悉的。
熟悉的人,還能有這樣力度的,除了平日裡經常結束的外,也就只有那個人了。
難道是他?
白雪的腦海裡浮現出了蕭晟睿的身影,不過下一刻就被她否定了。
“不可能,那人遠在千里之外,根本沒可能會出現在長河村。”
白雪心中暗自否認是蕭晟睿的到來,卻又想不出除了他外還能有誰能讓這兩個孩子如此反應。
好在這兩個孩子都乖乖的回了房間,白雪也不再多耽擱,立刻趕到自己的房門口。
站在房門外,白雪便能聞到血腥味明顯加重了許多。
不用說,血腥味的來源就是自己的房間。
顧不上自己的房間有血腥味這件事惡不噁心了,白雪趕忙推開房門,同時也將警惕心提到了最高處。
一開門,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瞬間撲鼻而來,白雪心頭一緊,低聲問道:“你到底是誰?”
“白姑娘。”
一聲低低的喚聲,帶着幾分熟悉的感覺。
白雪一怔,脫口便道:“大武哥?”
“白姑娘快些進來吧!別讓血腥味傳出去。”
當真是大武的聲音!
白雪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兒,既然說話的是大武,那麼就說明,來的人肯定就是蕭晟睿了?
那麼血腥味是誰的?
大武的還是蕭晟睿的?
雖然心裡非常不願意承認,可白雪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這血腥味,九成可能來自蕭晟睿。
忙進屋將門關上,白雪立刻吩咐道:“將蠟燭點上。”
“不行,主子現在不能被別人發現!”大武想都沒想的就拒絕了白雪的話。
白雪無奈的嘆了口氣,“大哥,我回來了,我家裡人都知道我回來了,你覺得我回到房間後不點蠟,這樣真的正常嗎?難不成我摸黑洗漱的?”
“呃……”大武一怔,有些尷尬的頓了頓,這才小聲說道:“也,也是哈!”
隨着大武吹亮火摺子的舉動,屋裡終於有了亮光,同時也讓白雪看到了那個躺在炕邊人影。
因爲角度關係,並不能看清對方的面容,可白雪就是認定了對方就是蕭晟睿,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
“小侯爺什麼情況?”白雪也不去看蕭晟睿,反倒直接跳到炕上,直奔窗戶。
將窗子拉好的同時,也聽到了大武的回答,“主子被人暗算,中毒了。本來應該是送回京城救治的,可主子死活不同意,非要讓屬下將他送到姑娘這裡來。”
話音落,白雪也蹲在了蕭晟睿的身邊。
蠟燭已經被點燃,大武趕忙拿到了炕邊,方便白雪查看蕭晟睿的情況。
這一看,白雪的心裡咯噔一下。
蕭晟睿的面色已經是青黑一片,半點不見平日裡的那白皙的影子,尤其是嘴脣,那青紫的嘴脣看起來格外嚇人。
“草,這麼嚴重了怎麼還不找郎中來看?他中毒有病,你也跟着有病嗎?”白雪當即忍不住破口大罵。
罵歸罵,白雪手裡的動作卻沒停,從小腿旁抽出一把匕首來,三兩下就將蕭晟睿的衣服割開。
大武被罵的委屈,卻並不表現出來。
他也知道他這麼聽主子的話也是不對的,萬一耽誤了救治的時間,害了主子,他難辭其咎。
所以這會兒他也不解釋什麼,只是反問道:“白姑娘,屬下能做什麼?”
白雪在罵完之後,對大武的火氣就消散些了。
大武有多聽蕭晟睿的話,這一點白雪也不是沒親眼看到過,所以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其實白雪也並沒有多少意外。
火氣消散些,理智就多了些,“後面的鍋裡應該燒着水,你注意點柴火,等水燒開了就立刻送進來。”
白雪一邊說着,一邊將蕭晟睿的貼身衣物割開,終於露出了他胸膛的皮膚。
就這麼突然面對對方袒露胸膛,按說應該有些害羞的反應纔對,可此刻的白雪卻完全沒有這份心情。
只見蕭晟睿的身前已經染了大片的血跡,這一點在爲他割開衣服時,白雪就已經知道了。
可在胸口的中央,卻見一塊巴掌大的明顯被人捏扁的不知是什麼材質的東西覆在那裡,上面也沾染了不少的血跡。
小心的將那東西拿起,便能看到下面壓着的位置,一道傷口就這樣暴露在空氣中。
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白雪也顧不上研究那東西的材質了,隨手丟在一旁,趕忙拿出空間裡的清水,爲蕭晟睿清理傷口。
“嗯……”也不知道是水流衝過弄疼了蕭晟睿,還是別的什麼原因,他竟然發出了一聲輕哼聲。
白雪以爲他醒了,趕忙招呼道:“小侯爺?”
沒反應。
除了剛剛那一聲輕哼外,蕭晟睿的表情依舊如同睡着一樣,不曾看見痛苦,也沒有半點要清醒的意思。
一張鐵青的臉,頗有一種地獄煞神乍現的感覺。
“該死!”白雪見對方沒醒,心裡又氣又急,情急之下,直接將裝有玉露的瓶子拿了出來,捏着蕭晟睿的嘴,直接滴了一大滴進去。
陳夫人喝了玉露後,既然可以醒過來,那就說明玉露還是有功效的,此刻白雪也只能是急病亂投醫,死馬當作活馬醫,直接滴了一大滴給蕭晟睿。
至於會帶來什麼後果,白雪是真的顧不上了。
她現在想要做的,就只是保住他的性命。
隨着清水的沖洗,那傷口的形狀終於露了出來。
本以爲會是匕首、刀劍之類造成的傷口,可當真的看清這傷口的形狀後,白雪卻是眉頭一皺,心裡當即犯起了疑惑。
鋸齒形的傷口?
傷口不算小,足有半個蛋黃大小,可卻是不規則的鋸齒形狀。
這得是什麼武器才能造出這樣形狀的傷口來?
白雪來不及再多細想,用滴了兩滴仙露的清水專門沖洗傷口。
也不知道是白雪的錯覺還是什麼,加了料的清水衝下去,那傷口流血的速度,似乎加快了些。
原本有那不知具體什麼材質的東西擋着,已經不見有血液流出,可隨着白雪將那東西拿走的舉動,傷口似乎是被撕扯了下,這才又有黑褐色的血液流動。
剛剛被清水衝過之後,血液被沖淡,所以看起來反倒有一種不怎麼流血的錯覺。
可明明都是水流衝過,此刻的傷口流血的速度,卻有加大的趨勢。
再這麼流下去,這人就算沒被毒死,怕也要血流身亡了。
陡然停下倒水的動作,白雪也不知道還該不該繼續沖洗傷口了,萬一真的讓這人血流身亡,那自己豈不是沒救人,反倒害人了?
正在這會兒功夫,大武推門走了進來,手裡端着一盆冒着熱氣的開水。
“白姑娘,水已經燒開了。”大武將水盆放在了炕邊,卻見白雪正盯着蕭晟睿的傷口怔愣。
一見蕭晟睿又開始出血了,大武趕忙從懷裡拿出了個藥瓶,倒了粒藥丸後,直接塞進了蕭晟睿的嘴裡。
“路上顛簸,主子的傷口經常會迸裂,好在臨行之前,軍醫特別給了我一瓶補血的藥丸。只要主子的傷口流血多了,便喂下一粒下去。如今這一瓶也只剩下三五粒了,好在終於見到了姑娘,要不然我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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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武的言語中,從“屬下”變成了“我”,說話的語氣也流露出了幾分自責和愧疚,以及明顯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