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不放心白雪安危,如今卻沒想到竟然和這丫頭碰上面了,方然夫妻自然是齊齊的鬆了口氣。
“你這丫頭倒是機靈,沒硬生生的從那門出去,否則肯定要被人抓去。”
“那麼老遠就瞧見有人守着城門了,我這身上帶着銀票,自然不能過去找晦氣。”白雪笑笑,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緊張或者後怕來。
見方然還想要問什麼,白雪卻將話題硬生生的岔開了。
“張家大哥,請問您女兒的身體現在如何了?”
“你說茹兒啊,她現在已經大好了。”一提到自己的閨女,張信的臉上便忍不住露出了一副笑模樣,一看就知道是個慈父。
張茹兒是張家的唯一的孫女兒,從小便是被人捧着呵護着,這一點,白雪來了府城這麼多次,多少也知道一些。
尤其是在知道了自己和張茹兒也有過一面之緣後,白雪就對她的印象更加深刻了幾分。
想當初自己和杜月來買首飾時,遇到的那個有些蠻橫的姑娘,一臉的疙疙瘩瘩,那時候就聽首飾店的活計說了這姑娘一般人家惹不起,現在看看,還真是如此。
這會兒提了這麼一嘴,白雪只不過是不想和方然在這裡繼續討論自己爲什麼會被知府大人盯上的事,她也擔心方然和譚之詠會不小心提到自己送字條的事。
但讓白雪萬萬沒想到的是,她只不過是和張信這麼隨口聊了一句,卻惹來了方然在一旁的輕笑聲。
“姨娘,你笑什麼呢?”
方然搖搖頭,緩了口氣,這才說道:“丫頭,你可知道信兒家的姑娘是如何好的?”
白雪一愣,下意識的想問怎麼好的,但話到嘴邊,她卻恍然大悟的問道:“是我送你家的那些水果?”
“可不就是那些水果了。”方然點點頭,“你還記得當初你弄了兩大盆的柿子湯汁,然後非要讓我和你一起泡澡的事不?”
用柿子汁泡澡,這件事白雪自然是記得的,當初還是爲了參加那誰家的什麼賞花宴,爲了讓姨娘好好的露露臉,這纔想出了這麼個法子,而且那效果還不錯,至少第一次使用時,效果還是挺明顯的。
白雪點點頭,道:“所以,姨娘你是用柿子汁給張大哥的姑娘泡了?”
“是也不是。”方然笑着繼續說道:“所謂內服外用,我想着左右你送來的都是些好東西,總泡也是太浪費了,就讓茹兒那丫頭經常吃你送來的水果。本想着就算是吃不好,可左右也吃不壞,倒是沒想到這麼堅持着吃下來,那丫頭的臉蛋兒可是越來越好,原來的那些坑坑包包,如今若是敷了粉,而是不細看,倒是看不出來了。”
方然這面說着,張信則是在一旁點頭附和。
雖說男人對美容養顏這種事並不是十分了解,但因爲這次牽扯的是自家的寶貝閨女,所以張信也就關注了一些。
見方然說完了,張信這才接着說道:“原本信就想着找機會登門拜訪雪兒妹子,好好的感謝雪兒妹子對茹兒的再造之恩,如今終於得了機會,等風波平息下去後,信定當帶着茹兒前去登門拜謝!”
說着,張信抱拳,起身就要把姿勢從坐着改爲跪着。
白雪一看,哪裡該接,趕忙擺手說道:“張家大哥,你這樣說可就實在是太見外了。我當方姨娘是我的親姨娘,而她又是您的親姨娘,這麼算下來,咱們也該是兄妹相稱。說句厚臉皮的話,您家的茹兒大小姐若是按照輩分算,還得叫我一聲姨姑母,我爲我的侄女做點什麼事,那不是應該應分的嗎?”
算起來白雪今生的年紀也纔不過十幾歲,而那張茹兒卻已經是快奔二十的人了,又並非是血親,就這麼牽扯出了輩分之類的,白雪確實有點兒佔張茹兒的便宜。
可算算自己前生的年紀,再加上今生的歲數,加起來可不比張信年輕,所以白雪這話說得客氣,心裡卻是心安理得,一點兒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的。
張信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的,他叫白雪妹子,那他閨女可不就得叫白雪姑母了?
一旁的方然和譚之詠更是不覺得這樣的排輩有問題,紛紛附和白雪的話。
白雪有多不喜歡那些拜謝來拜謝去,這一點,方然可是非常瞭解,所以這會兒自然也是站在白雪這一面,勸着張信不要那麼做。
而白雪見張信被方然說得有些尷尬了,便將話題又扯了過來,笑着說道:“張大哥,這拜謝不拜謝的咱們就不提了,不過,若是你們一家來我那小破宅子做客的話,我倒是非常歡迎。”
張信也是見過世面的人,自然明白白雪這是在給自己臺階下,所以便順着白雪的話應了下來。
幾個人聊起天來,時間過得倒也快,很快就到了之前和後面的小車約定好的地方。
白雪扶着方然下了馬車,幾個人都站在一旁的空地上閒聊,同時等着後面的馬車趕上來匯合。
大半個時辰過去了,張家安排的第二輛馬車方纔趕了過來。
剛一碰面,張信便冷着臉將那車伕質問了一番。
“怎麼浪費了這麼多時間?”
“老爺,小的出來的時候城門查得嚴,但凡是過路的人,都要一個個的檢查,而馬車則是恨不得將車底都翻過來看上一遍,這才耽擱了不少時候。”
車伕帶來的消息讓張信和方然幾人皆是臉色一變,同時也在心中暗自慶幸今天出來得早,否則還真是不好出城了。
“行了,去那輛車上等着吧!”張信擺擺手,車伕趕忙退下。
小馬車旁邊只剩下了白雪四人,張信抱拳對着方然和譚之詠鞠了一躬,“姨娘,姨夫,信不方便再送你們了。”
“嗯,我們明白。”方然點點頭,“你也快些去下個府城吧!免得回頭有人追查起來,再查出什麼不好的事來。”
張信點點頭,“那恭送姨夫姨娘,恭送雪兒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