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這樣折騰孃親,我一定會教訓他。”蕭墨也說。
“蕭墨,你憑什麼打我兒子?我辛辛苦苦把孩子生下來你居然要打他?”賀蘭飄大怒。
“賀蘭,陳太醫來了。該讓他診脈了。”
蕭墨聰明的不再與賀蘭飄爭執,心中暗暗在想果然懷孕的女人發脾氣是毫無預兆毫無道理的。他吩咐李長讓在門外候着的陳太醫進來,而賀蘭飄見到太醫就苦了臉:“陳太醫,你怎麼又來了?你天天來看我你不嫌麻煩我都嫌了!”
“尚儀大人腹中的孩子是皇上唯一的血脈,微臣自然不敢疏忽。”陳太醫賠笑道:“況且,尚儀大人孕期反應過烈,還是小心的好。”
“說的也是。這孩子真折騰人……唉……”
賀蘭飄淡淡一嘆,輕撫腹部,但臉色卻滿是安靜祥和。她躺在牀上,任由陳太醫爲她細細診治,對蕭墨笑道:“你想要兒子還是女兒?”
“無所謂。只要你健康就好。”蕭墨平靜的說道。
“真無趣……我比較想要個男孩子。大家都說男孩和娘比較親近,而女孩和爹親,我還是想要一個長的像我的小帥哥。”
“你一定會如願以償的。”
“但願吧……不不,他最好長的不像我,像你纔好——像我一定容貌平凡,像你一定很是俊美。”
“賀蘭也很漂亮啊。”
“又騙人!”
“不,你真的很漂亮。你是宮中最美麗的女子。”蕭墨認真的說道。
“哼。”
雖然賀蘭飄不相信蕭墨對她說的話,但心情到底是愉悅了起來。陳太醫爲她診治了很久,終於點頭說並無大礙,卻還是爲她開了一堆的藥物。賀蘭飄望着藥單,眉頭緊緊皺起,認命的嘆了一口,只覺得懷個孩子實在太不容易了。
媽,我死了你也一定很傷心吧。可是,如果你知道我在另外的世界過的很好,一定會爲我高興的。我也要做母親了,生命的延續原來是如此奇妙。其實,不管孩子是男是女,是否漂亮、聰穎,只要她健康就好啊……
因爲懷孕的關係,賀蘭飄越發的嗜睡,卻不愛吃東西,身體也消瘦了下來。她心情一直不佳,總是藉故與蕭墨吵鬧,而蕭墨對她一再忍讓。
而她不會想到的是,爲了讓她高興,蕭墨竟然把她的姐姐輕羽接到了宮中。
“飄兒。”
“輕……輕羽?你怎麼會來?”
當輕羽脫下銀狐大髦含笑站在賀蘭飄面前時,賀蘭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傻傻的看着輕羽,只是不住的問:“天,我是不是在做夢?你真的來京城了?”
“是啊。皇上說你有了身孕,身子不佳,就讓我來照顧你。飄兒,我會在這住到你順利生產爲止,你歡喜不歡喜?”
“當然高興了!謝謝你!”
賀蘭飄眼眶一紅,緊緊的抱住了輕羽,而輕羽也淡淡的笑了。蕭墨站在一旁,只是微笑道:“朕爲你找人陪伴,你以後可要聽話,不能亂髮脾氣了。”
“是啊!一直髮脾氣的話對孩子也不好。飄兒也不想要一個脾氣暴躁的孩子吧。”
“你們就別笑話我了……”
輕羽的到來畢竟爲賀蘭飄的生活帶來了改變。
賀蘭飄沒有想到的是,輕羽很擅長醫術與烹飪,除了每天爲她診脈之外,還變着法兒爲她做一些很是可口的小菜,讓見了食物就想吐的她也胃口大開。在輕羽的精心調理下,她的身體好了許多,也不再那麼想吐與嗜睡了。
這裡的冬至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節日,雖沒有除夕、新年這樣的熱鬧,卻也要一家團圓,其樂融融的吃頓團圓飯。
皇宮自然也沒有免俗。
這會是賀蘭飄在大周過的第一個除夕,也會是她最快樂的日子。她終於擺脫了苦難,有親人、愛人、朋友和腹中的孩子陪伴,也終於不再孤單。
“尚儀大人,這樣貼窗花好嗎?”
“再往左邊一點,都有些歪了。”
“這樣嗎?”
“不是!算了,你先去歇着,還是我來吧。”
賀蘭飄見小宮女怎麼也把窗花貼的歪歪扭扭的,笑眯眯的讓她下了板凳,自己親手去貼。
眼見她踩着凳子就要貼窗子上的窗花,一幫奴才們慌忙阻攔,不住的說:“尚儀大人,您就饒了奴才們吧!若是您有個閃失我們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啊!”
“我沒事,我夠得着!”
“尚儀大人您就下來吧!小心,小心!”
賀蘭飄不顧奴才們的攔阻,只是孩子氣的要親手貼上窗花。他們不會知道,她只是想用自己的手來裝扮她與蕭墨的小窩,而蕭墨的房間已經等同於她心中的“家”了。她笨手笨腳的終於把窗花貼好,小心的下了板凳,得意的笑道:“還是自己貼比較有感覺。”
“飄兒,你又胡鬧了。是不是想讓我告訴皇上,讓他好好責罰你,讓你不得出房門一步?”
“輕羽……”
輕羽的臉上雖然還帶着笑容,但神情嚴厲,看的賀蘭飄也心虛了起來。她急忙走到輕羽面前,賠笑道:“姐姐,我也是偶而才這樣的,你就不要告訴皇上了吧。”
“是嗎?”
“當然是!求求你別告訴他,不然我一定會被罵的很慘。”
“飄兒,你就快做娘了,怎麼還那樣不小心?你自己摔跤沒什麼,若是摔到孩子你可如何是好?以後萬不可如此了。”
“知道了!謝謝姐姐!咦,好像下雪了!”
賀蘭飄調皮的衝輕羽吐吐舌頭,回頭望着院中的景色,突然驚喜的叫出聲來。她只見陰沉的天空不知何時飄起了紛揚的雪花,先是細小如點,然後大如鵝毛。
她忍不住站在屋檐下,用手去接着白淨的雪花,感受着雪花在掌間融化的冰涼,只覺得連空氣都清新了許多。她看着雪花慢慢把地面、枝椏、房屋都染白,把行走的人們的頭髮、衣裳也染白,不由得笑道:“終於下雪了!等雪大了,我們就能打雪仗推雪人,真是太好了!”
“賀蘭,休要胡鬧。天氣冷,快回宮中呆着吧。”
蕭墨不知何時回了宮。他的黑色貂皮大髦已經沾上了細白的雪花,而雪花正化成水珠,順着他的衣服與髮絲滾落。賀蘭飄情不自禁的爲他擦去臉上的水漬,對他笑道:“你說我冷,難道你自己就不冷嗎?快進屋換件衣服吧。”
“嗯。”
蕭墨對賀蘭飄微笑,對輕羽微微點頭,然後起身入了內室。輕羽望着蕭墨遠去的背影,調笑道:“想不到皇上對你那麼溫柔。”
“也許是看在我懷孕的份上纔會這樣的吧。他很兇,很固執,我真拿他沒辦法。”
“可你還是喜歡他,不是嗎?”
“是啊……姐姐,你會不會怪我?”
“爲什麼要怪你?”
“畢竟是他……”
“飄兒,不要再說了。”輕羽笑着搖頭:“若真是論起誰是誰非來,我們的爹爹也做了不少錯事,冤冤相報又何時了……你腹中的也是賀蘭家的血脈,若是男兒必定會繼承皇位,也算是皇上對於賀蘭家的恩寵了。你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輕羽,你真好。”
“嗯?”
“你那麼漂亮,那麼善良,又精通醫術與廚藝,真不知道哪個男兒配的上你。”賀蘭飄真誠的說道。
“是嗎……可我喜歡的人似乎並不喜歡我。”
“什麼?你有喜歡的人了?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他是誰?你快告訴我,不許騙人!”
“八字沒一撇的事情,說這個做什麼?晚宴要開始了,快去梳妝吧。”
輕羽轉移了話題,逼着賀蘭飄去梳妝打扮,自己也用心的裝扮起來。
因爲是除夕的關係,賀蘭飄換上了淡紅色的宮裝,而輕羽則一身紫衣。她們雖然都只是家常裝扮,卻一個可愛嬌俏,一個美貌優雅,各有各的美麗。她們互視一眼,都會心的微笑,十指緊握,就好像雙生花一樣不可分離。
“賀蘭,準備好了嗎?”
“好了,我們可以出發了!”
“那好,走吧。”
蕭墨見賀蘭飄梳妝打扮完畢,對她微微一笑,扶着她上了軟轎。蕭墨一掃往日的低調內斂,也是穿着玄色的衣衫,頭戴黃金髮冠,多了幾分柔和,倒是與賀蘭飄的衣服相映成趣。輕羽見到他們穿着同色的衣服就抿嘴輕笑了起來,賀蘭飄也紅了臉,但心中卻爲自己與蕭墨的不約而同而覺得甜絲絲的。
“出發。”
賀蘭飄與蕭墨坐在軟轎中,蕭墨握着她的手,而她依偎在他的胸前,只覺得自己是世間最幸福的女子。她掀開轎簾,望着月光下銀白聖潔的雪花,對蕭墨笑道:“冬至下雪,老天爺還真是浪漫。你這次不與你的妃子們一起過節真的沒事嗎?”
“你覺得寂寞或者於心不忍的話,我把她們找來就是。”
“我當然不寂寞,一點也不寂寞!”賀蘭飄急忙說:“我也沒那麼好心,她們愛哭就讓她們哭好了,我不會和她們分享男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