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起身要出來的樣子,陸以沫趕緊背過身往回走,直到拐到一處他看不到的地方停了下來。
而剛纔還圍着她打轉的愛狗突然朝那邊的男人跑了過去,撒歡地朝他揚起兩條腿。歐陽闕蹲下來,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叫道,“幸福跑哪裡去了?”
被叫着幸福的狗朝那邊叫了一聲,陸以沫將身子又往後面縮了縮,歐陽闕只是好奇地朝那邊看了眼,並沒有看到任何東西。拍了下它的腦袋叫道,“走了!”
幸福跟在男人的身後,進了電梯。
電梯門關上的瞬間,陸以沫整個人虛脫地倒在了牆壁上,拍着狂跳的胸口,暗罵自己太膽小了。
陸以沫站在噴池旁邊,一邊欣賞從噴池上飛過的鴿子,手裡拿着一塊麪包,慢吞吞地咬了一口,再嚥下去。
她不在乎路人的眼光,只要自己過得開心就好了。
突然有人從後面撞了她一下,她伸手往兜裡一摸,發現錢袋不見了。忙朝前面疾步行走的男人叫道,“小偷,站住!”
男人回頭看了她一眼,撒腿就跑。
陸以沫將麪包往地上一扔,撩起手臂處的袖子,朝那男人追了上去。
“你給我站住!被我逮到你就死定了!”她指着前面的男人,咬牙切齒地說道。
男人在路邊招了一輛出租車,正要鑽進去,卻被以沫一把扭住胳膊,然後往後一扯,他整個人隨同錢袋掉在了地上。
以沫撿起自己的錢袋,朝對方肚子上踹了一腳。
“你個臭娘們!”男人跳了起來,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臉上。
司機降下車窗看了她們一眼,以爲是情侶之間鬧彆扭,便二話不說將車給開車了。
陸以沫捂着被扇痛的臉頰往後退了一步,那男人扭了扭脖子,一臉猙獰地說道,“把錢拿來,快點!”
“你休想!”以沫轉身往後跑,那男人罵了一句,朝她追來。
她扯起腳上的高跟鞋朝那男人丟了過去,那男人閃身躲過,一個箭步跑到了她身後扭住她的手臂,扯過她手上的錢袋,將她推到了地上,撒腿就跑了。
以沫扭到了腳腕,就算想去追那男人,也使不上力,因爲根本站不起來。
試了好幾次,都沒有站起來,直到一雙大手遞到她面前,她錯愕地擡頭看着出現的男人,再次驚愕地張了張嘴。
歐陽闕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將她扶到一邊的椅子上,蹲下來,一隻手捏着她的腳,皺眉道,“扭到了?還能走不?”
她鼻子酸澀了下,爲什麼他可以裝作若無其事地出現在她的面前,難道他忘了兩年前的事?就算他忘記了,她也無法忘記。
見她半天不語,他擡頭看着她,忽而勾脣道,“兩年不見而已,忘記我了?”
她當然沒忘記,只是她不知道如何面對他而已。
“我沒事,你走吧!”她表現得很冷漠的樣子,事實上,自從剛纔在醫院看到他之後,她的內心就沒平靜過。
而歐陽闕也是無意間看到她在追一個男人,當那個男人搶了她的東西撒腿跑掉時,他忙從車上下來,卻沒來得及抓住那男人,只能先將受傷的她扶起來。
“你這個樣子,真的沒事?如果我走了,你確定你能回到住的地方?”他冷笑道。
兩年不見,這丫頭長得更水靈了,連和他說話的態度都變得這麼拘禮了,他都有些不適應了。
她看了眼受傷的腳,再咬着脣,不確定她能不能走回住的地方。
“地址。”他突然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她嚇得伸手圈住他的脖子,有些受chong若驚。
“我自己能走。”她小聲地說道,有些不好意思被他這麼抱着。
他絲毫不理會她的臉紅,重複着剛纔的話,“地址。”
“……”
將門打開,歐陽闕摸着門,問她電燈在什麼方向,她仰頭說道,“你放我下來,我來開。”
他依言將她放了下來,她摸着牆壁找到了開關按鈕,然後打開。
客廳被照亮,很整齊的粉色沙發,整個客廳佈置地很簡單,但是很乾淨,還有一股女人的清香味。
他咳嗽了一聲,問道,“需要喝水嗎?我去給你倒一杯,順便告訴我藥箱的位置,我去拿。”
陸以沫說道,“謝謝,麻煩你啦,藥箱在樓上的臥室裡。”
他點頭,然後去廚房給她倒了一杯水,遞給她之後,再上樓找藥箱。
推開臥室門的時候,他看到她的牀頭掛着一串風鈴,隨着窗戶吹來的風,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音。收回視線,他朝書桌上看了眼,走過去,提起藥箱正欲離開,突然發現書桌上放着一本雜誌,雜誌封面人物是他。
他疑惑地撿起那本雜誌,才發現雜誌是前年拍攝的,而且被她放在書桌上,是不是意味着她每天都會看一遍雜誌才睡覺?她是不是這幾年都有在關注他的事?不知爲何,心裡驀地有些感觸。
放下雜誌,他提起藥箱下了樓。
陸以沫喝了一口水,將水杯放茶几上,看了他一眼。
他蹲下來,從藥箱裡取出藥水,問她,“你這幾年一直在國內嗎?”
她搖頭,“前年在歐洲,去年回來的。”
“爲什麼不回家?還在爲當年的事生氣?”他替她擦着藥水,擡頭注視着她臉上的表情。
她苦笑道,“沒有,只是沒臉回去。”
她這話讓他覺的心裡很慚愧,她會不回去,是因爲當年的事給她留下了陰影?
“以沫,當年的事已經過去了,與其待在這裡不如回家吧!女兒千錯萬錯,做父母的都不會放在心裡的,再說你現在長大了,她們疼你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怪你。”他替她上完藥,然後拍了下她的肩膀,問她想吃點什麼。
以沫叫他幫她看下冰箱裡面有什麼東西可以吃的,她記得她上次買了很多吃的,應該還沒吃完。
他走到冰箱門口,打開看了眼,裡面有很多生肉和一些蔬菜,回頭問她,“你會做飯?”
“學了一點,因爲一個人生活,總要會點東西,否則天天吃外面的東西,不衛生。”她利用方便的那隻腳朝他走了過來,“你要不要也留下來吃點東西再走?順便嚐嚐我的手藝,雖然我的手藝趕不上五星級酒店那麼好,但是應該不會太糟糕。”
他看了她一眼,實在有些不放心將她一個人留在這裡,要是不小心摔倒,連個扶她的人都沒有。
“好,吃了飯,等你休息了,我再離開。”
陸以沫點頭笑道,“好,就這麼說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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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闕讓她到客廳待着,做飯的事不需要她插手,他一個人就夠了。
以沫打開電視,偏頭看了眼廚房的男人,沒想到兩年不見,兩人的關係比之前似乎要好些,這是不是意味着她和他還有可能在一起?
歐陽闕在廚房洗菜,心思有些走遠,他爲什麼要這麼在乎她的一切,難道她在自己的心裡已經變得如此重要了?他被自己的想法給嚇到了,應該只是錯覺,他不可能喜歡比自己小二十一歲的女孩子,他喜歡的是成熟穩重的女人,她一點也不符合自己的要求。
深吸了一口氣,他重新開始洗菜做飯,將剛纔的那些想法拋到腦後。
陸以沫看着一桌子的飯菜,覺的很美味可口,她拿起筷子,笑着撐起下巴。
“沒想到你這麼會做飯,比我媽還會做。”
他只是笑了下,這種事沒什麼好炫耀的。
“吃吧,看合你胃口不?”
她夾了一塊紅燒魚放碗裡,對他說道,“你也吃,辛苦你了!”
他咳嗽了一聲,掩嘴說道,“不辛苦,你多吃點吧!在國內做什麼工作?”
“醫生,就是剛纔你去看骨科那家醫院。”她突然說漏了嘴。
“你剛纔就看到我了?那爲什麼不叫我?”他愣了下,放下筷子,好奇地看着她。
她不好意思地說道,“沒好意思開口叫你,主要是覺的好久沒見面,突然間見面,有些生疏。”
他搖了搖頭,“吃飯吧!記得回家報平安。”
以沫瞬間黯淡了雙眼,她還沒勇氣回家,因爲當年離家出走時,她說了很多重話,現在沒臉回去見爸媽。
“還在擔心以往的事?不是都說了過去了嗎?”
她嘆了一口氣,“看情況吧,應該會回去一趟,不過最近這段時間有點忙,可能沒有時間回家一趟。”
他點頭,只要她能放下過往回家一趟,就證明她已經從以往的陰影中走出來了。
“多吃點吧!”他替她夾了一筷子菜,以沫咬着筷子,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