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從一出生就註定不平凡,許深深相信她雖然不是幸運的那個,但她一定是最努力的那個。
今天是謝婉兒16歲生日宴,許深深第一次參加這種大型party,她已經儘量穿了一件剛買不久的新裙子。即便如此,她在人羣中顯得和人羣格格不入。沒有一個認識的人,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感覺肩膀被人拍了下,許深深回頭看着出現在她面前的男生,詫異地張了張嘴。
“嗨,許深深,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你,一個人?”二狗剛在人羣中轉了一圈,回來時就發現了這小東西,這小東西一看就迷路了。
許深深朝他禮貌地點頭。
“走,我帶你過去見陸少,他要是知道你也來了,就不會一直愁眉不展了!”他上來牽住她的手,許深深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伸手將他的手給拂開了。
“不了,陸少現在應該很忙,我就不去打擾他了!”
二狗輕哧了一聲,這丫頭今天看起來表情怪怪的。
“行,那我過去了,你要是覺的無聊,就去那邊吃點東西。”二狗還要過去和陸相濡會合。
她轉身,碰到了朝她這邊走來的陸相濡以及謝婉兒。
謝婉兒兩隻手分別挽着自己父母的手,幸福地像個公主,而旁邊的陸相濡除了臉色差了點,他和謝婉兒站在一起的架勢,像是要舉行婚禮一樣。
謝婉兒第一個注意到她的存在,她朝父母不知道說了什麼,鬆開父母的手,朝她走了過來。
隨着她的舉動,陸相濡也看到了許深深,他的臉色隨之一變,跟着走了過來。
“深深,你來了!”
“恩。”相對於謝婉兒的喜悅和熱情,許深深則是表現得很平淡。
“待會就是舞會的時間了,你會跳舞吧?”謝婉兒笑着問道。
她搖頭,她一點也不會,而且她來這裡只是個形式。至於跳舞什麼的,她不會參與。
陸相濡將謝婉兒往旁邊一扯,不悅地質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在交友,陸相濡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一定替你好好照顧她的!”她親暱地在他的臉上捏了一把,完全不顧旁邊許深深的反應,再俯身在他的耳邊輕笑道,“好戲馬上就要開始了!”
陸相濡擔心地看了眼許深深,她怎麼會來這種地方,難道她不知道謝婉兒根本不懷好意?
許深深將他的眼神理解爲,她不應該來這種地方破壞他和謝婉兒的好事。
謝婉兒將陸相濡推一邊,朝她走來。
“許深深,如果你沒有合適的舞伴,這裡有一個現成的,相濡,你會和許深深跳一支舞吧?”她笑的十分不懷好意,陸相濡一眼就看出來了,所以他拒絕了。
許深深因爲他的拒絕,感到很受傷,她轉身要離開。
謝婉兒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順勢將旁邊的酒塔給推翻,自己被掉下來的一杯杯酒砸到了地上。
所有人聽到聲音,嚇得全往這邊看了過來,而許深深被酒杯砸碎在地上的聲音嚇得抱住了頭。
陸相濡趁機將她扯到了一邊,然後叫她先走,這裡有記者,如果她不走,明天肯定會上新聞。
許深深嚇得六神無主的樣子,揪着自己的頭髮,擔心地問道,“她不會有事吧?”
“不會,因爲她既然會故意使出這招,就一定做好了完全的措施。”他轉過身在人羣中尋找二狗的身影,二狗跑了過來,“陸少,怎麼回事?”
“別問那麼多,先帶她離開!”他拍了下二狗的肩膀,表示他比較信任二狗。
陸相濡回頭時,謝婉兒已經被幾名保安從碎片中扶了起來,渾身帶傷的謝婉兒被送到了父母身邊。
而陸向東和蘇綿綿正在尋找陸相濡,這孩子怎麼可以丟下謝婉兒不管。
“陸相濡!”身後傳來陸向東的吼聲。
他抿了下嘴角,叫了聲,“爸爸!”
“混小子,看你都幹了什麼!做出這種事,你如何向你謝伯父交待!”陸向東扭住他的手腕,要他去給謝婉兒道歉,但是他抽回自己的手,怙惡不悛地說道,“那是她自導自演的!我今天就要將事情說清楚,我不喜歡謝婉兒,也不會和她訂婚。”
“你說什麼?”陸向東瞪大了雙眼。
“我說我已經有喜歡的女生了!”
“就剛纔那女生?那種女生根本不配進陸家,這麼小就敢和你住在一起,長大了還不成……”
“爸爸,她不是那種女生,我們什麼也沒有發生,請你不要玷污了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蘇綿綿忙勸道,“好了,你們兩父子能不能一人少說一句!老公,我看那女孩子也挺單純的,這其中肯定有誤會!”
陸向東氣得臉都綠了!爲什麼一個個都不讓他省心!
***
許深深被班主任叫進了辦公室,關上門的剎那,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班主任擡頭看着她,目光中有着不捨,嘆了一口氣,對她說道,“許深深,因爲你在學校的表現太差了,學校決定開除你!你去教室收拾下你的東西,準備退學吧!”
她的臉上難掩詫異和驚愕,“爲什麼?我一向成績都很優秀,除了那次逃課,後面我一直表現地很好,爲什麼還要開除我?請給我一個理由!”
聰明如她,其實她也猜到了什麼!她會被退學,絕非偶然,一定有人在裡面動了手腳。
“許深深,我該說的也說了,你要是覺的不服氣,可以找校長老人家商議!我現在要批改作業,沒有太多時間和你聊下去,你出去吧!”班主任明顯是在掩飾什麼。
她一把握住班主任的手,眼裡有東西在流竄。
“主任,告訴我實話,到底是誰讓我離開這學校的?是謝家的人還是陸家的人?”
班主任將她扶了起來,“孩子,真相往往比隱瞞更殘酷,別去探索事實真相,你退學了還可以去其他地方上學,好過待在這裡……”
從班主任的話裡,她要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沒有再糾纏下去,而是安靜地選擇了離開。
二狗慌慌張張地朝教室裡跑來,一把扯掉陸相濡的耳麥,喘氣道,“不好了,許深深被學校退學了!”
陸相濡啪地一聲站了起來,拽住他的衣領問道,“她現在在哪裡?”
“不知道!我也是剛聽說的。”
陸相濡一把將他推開,朝教室外跑了。
許深深,你可千萬別走啊!他從頂樓跑到了一樓,再到了教學樓樓下,發現平時停在那裡的自行車已經不見了!她走了?
他趕緊坐進了自己的車裡,將車開出了校門。
許深深將自行車停在了路邊,在一塊草地上席地而坐,雙手抱着膝蓋,仰頭看着天上的雲朵。
她突然恨自己不夠強大,如果她夠強大,就不會被學校退學了,如果她有能力反抗,也不會被學校退學了!歸根到底,就是她沒有錢!
她朝遠處大吼出聲,“幾年後,我也會變成有錢人!你們等着!我不會一直窮下去的!”
許深深在路邊坐了一下午,直到太陽西下,她才疲憊地起身騎上自己的自行車回家。
陸相濡沒找到她,以爲她會回住的地方,但是她沒回他的別墅,打她手機也不接!該死的!就算被學校退學了,也不用連手機也關機了吧?
就在他焦急不安的時候,他突然接到她發來的一條短信,“欠你的五十萬,我會想辦法還你!勿找!”
他忙撥了電話過去,但是電話那頭提示爲關機,她現在是在故意躲着他!
陸相濡掛了電話,再次出了別墅,開車到了她住的地方,來到門口,用力敲着門。
旁邊的鄰居們打開門,看着他,好奇地說道,“小夥子,你找誰啊?”
“阿姨,請問這裡面住的人還在嗎?”
“她們剛搬走了!剛走不久!”鄰居攏了下衣服,只覺的天氣太冷了!
陸相濡問她們往哪個方向走的。
鄰居指着前面的一條道路說道,“她們坐的的士走的,才走不久,你現在去追的話,說不定能追上!”
陸相濡趕緊坐回自己的車裡,發動引擎去追許深深,不知爲何,他有種再也追不上她的感覺,那種忐忑不安籠罩在心裡,揮之不去。
當他將車開到火車站時,最後一班火車剛好從他眼前開走,他追着火車,急的大喊,“許深深,你給我回來!沒有我的允許,你哪裡也別去!”
“許深深!!!”
坐在靠火車窗口的許深深,一隻手撐着自己的下巴,滿腹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