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並快樂着的日子總是過的特別快,葉文在寒池中享受着鑽心刺骨的疼痛的這段時間裡,蜀山派衆人忙了個腳不沾地,終於在最短的時間內整理好了從正拳門那裡得到的所有資產。
那幾十畝耕地以及幾百畝的荒地最好處理,葉文只是派了幾個弟子去轉了一圈,顯示了一下他們得到的契約,就搞定了一切。兩戶農家對於誰是他們的僱主沒有任何的意見,他們在意的僅僅是僱主是否要將這些耕地收回去。
對此,蜀山派沒有任何改變的慾望,尤其是在剛剛接手的情況下,葉文也不想折騰出太多事情,平穩的接收這些資產是最好的選擇。
客棧方面,徐賢趕去以後果然碰到了麻煩,被派去駐守的正拳門弟子對於徐賢領着人前去接收‘財產’這種事情表示無法接受,當場就和徐賢打了起來。
也許是他們對徐賢這個印象中的文弱公子瞧不大上,以爲這個弱質書生即便拜入了現在風頭正勁的蜀山派也難有作爲。因爲武功這一道又不是三兩天就能有所成就的,所以他們毫不懷疑只要自己一出手,就可以將這個弱質書生打的哭天喊地跪地求饒。
可惜……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最後被打的哭天喊地跪地求饒的不是他們印象中的文弱書生,而是臉頰都被徐賢用長劍劍脊抽腫了的自己。
對於徐賢的這種惡趣味,李森表示無語,但是對於這個投入蜀山派不過一年多不到兩年的徐家小公子,居然有這般強悍的劍術修爲,同樣使劍的李森感到異常驚訝。
雖然在這之前,徐賢在蜀山派裡也會時不時去給外門弟子傳授一些武功,不過徐賢來傳授的大多是一些基礎內功或者提氣縱身的法訣,沒有人看到過他真正與人動手,即便是來自徐家的那些師兄弟們,也只是以爲他們這位少爺是加入蜀山派之後纔開始學習武功的。只不過因爲人家直接是拜入蜀山派內門,成了掌門師弟,所以能夠學到更多更高深的武功。
不過現在看來,他們所有人都猜錯了!李森在投入蜀山派之前好歹也走南闖北了一段時間,徐賢出手之間顯露出來的從容,絕對不是學武僅僅不到兩年,沒有與人交過手的新手菜鳥所能擁有的。
那麼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徐賢在拜入蜀山派之前就已經身懷武功,而更可怕的是居然沒有人知道這一點。
李森想到這裡,心中暗自佩服自家掌門和徐賢,居然將這事情隱瞞的這麼完美,沒有任何人察覺——他可不認爲葉文不知道徐賢會武功的事情,如果真是那樣那葉文這個掌門也太不稱職了,尤其是一但開始教授武功,有沒有武功底子很容易就能看出來的。
他們這些外門弟子不知道是因爲他們平時與徐賢很少接觸,徐賢練功也基本不在外人面前。可是葉文可是與自己這個師弟朝夕相對,蜀山派的許多功夫也必須由葉文親自傳授,那麼徐賢當然不可能繼續隱瞞自己會武功的事實了。
同時,徐賢劍法之精妙讓李森大爲驚歎,只那一瞬間徐賢一口氣出了不下十二劍,噼裡啪啦的將正拳門那倆人打了一頓嘴巴而且又不會割傷對方,這等眼力和出手的精確,都不是他能做到的。
莫說十二劍,便是讓他用劍脊抽人嘴巴一下,他也不敢保證不會傷到對方。
“難怪掌門叫徐公子領我們前來!”
初時李森還道掌門是讓自己解決這些正拳門的弟子,現在看來根本就是讓徐公子下來顯些手段,同時也通過這些正拳門弟子的嘴告訴所有人:蜀山派可不僅僅只有葉文一個人!
李森猜的不錯,徐賢下山前就得了葉文的指示,能立威的情況下儘量多顯示一些自己的手段,若是能一出手就讓所有人都鎮住那是最好了。
徐賢也記下了這番話,所以在正拳門弟子挑釁的時候,徐賢非但不惱,反而很是開心:“等的就是你們!”
隨後抽出長劍,一出手就是新近練成不久的迴風落雁劍法!那兩個正拳門弟子甚至都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見到眼前劍光一陣閃爍,正午的陽光被長劍一反射,晃得雙眼幾不能視物,緊接着自己臉頰就噼裡啪啦的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劇痛。
等眼前光華退去,徐賢又故意在兩人面前耍了好幾個劍法之後,收劍站在那裡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時候他們才意識到剛纔發生了什麼。
本來第一反應他們覺得是不可能!一個文弱書生居然有這般鬼魅迅捷的劍法,任何人都無法立刻就相信所發生的一切,所以他們甚至懷疑剛纔的一切都只是幻覺。
可是臉上傳來的火辣辣感覺告訴他們這一切都並非錯覺,其中一人顫巍巍的用手摸了一下臉頰,卻傳來一陣刺痛之後,他們終於意識到,自己剛纔在鬼門關上轉了一圈,因爲徐賢剛纔如果不是用劍脊拍打而是直接用劍刃的話……想到這裡立刻腳下一軟,同時意識到眼前的這位公子絕對不是自己能招惹的起之後立刻求饒。至於什麼保護門派財產之類的——“那些該死的讓門裡的大佬們去考慮吧!”他們更在乎自己的小命。
看着兩個正拳門弟子落荒而逃,大出了一番風頭的徐賢很是得意,而顯示出了足夠的武力之後,接下來的交接工作也進行的相當順利。幸運的是,正拳門的確還沒來得及將客棧最近一段時間的收益取走,可以說葉文不但得到了這個客棧,連帶着最近幾個月的收益也進了蜀山派的腰包。
隨後徐賢帶着客棧掌櫃上了山,因爲這是葉文特意囑咐過的,葉文希望客棧的規模能夠繼續擴大,即便不能在段時間內成爲書山縣裡最大的客棧,也要努力的向着這個方向發展。
“那麼,這個客棧要不要改個名字?”
“改名?”葉文似乎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僅僅是覺得需要擴大客棧規模,反而對這些旁枝末節的事情不甚在意。
“是啊,一旦換了東家,都要換個名字!也算是要博個好彩頭!”客棧掌櫃顯得有點拘謹,因爲他並不清楚這位新東家是個什麼脾氣。不過看他們一開始就派人來將原東家的人打跑,估計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主。
葉文可不知道自己已經給這位掌櫃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腦袋裡開始思考着印象中那些比較有趣的客棧名:“龍門客棧?雖然名氣很霸氣,不過這名字好像犯忌諱……”
“悅來客棧?”可是一想到這個傳說中江湖中最龐大的餐飲集團,葉文懷疑這個世界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家客棧起過這個名字了,自己以後可是想將這客棧開遍平州的,若是和別的小客棧重名,未免太那什麼了。
想來想去,葉文突然想起某個電影裡的客棧名,他當時就覺得那名字很有趣,不由得笑出聲來,說道:“就叫有間客棧吧!”
“有間客棧?”那掌櫃明顯沒明白葉文說的是什麼意思,在他印象裡這好像是一句話而不是一個名。
“對,有一間或者說這裡有一間客棧的意思!有間客棧!”給葉文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兩句對話:
“咦?有間客棧唉!”
“真的是有間客棧!”
如果不是這個時代沒有廣告,葉文真的很想將這段對話弄成廣告天天播放!不過他也不是沒辦法。
“在客棧門口擺兩塊牌子,一邊上書:咦?有間客棧?另一邊上寫:真的有間客棧!”他不覺得弄這麼個玩意會突兀,實際上這時候大多客棧酒家都會在門口弄上一些類似的東西來吸引客人。
那掌櫃明顯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只是覺得挺有趣的,當下將葉文說的牢牢記下,然後點頭表示明白:“那小老兒回去就準備更換牌匾!”
葉文想了想,最後考慮到自己的蜀山派現在也不缺銀兩,而客棧那筆收益留着也是浪費,還不如直接就用了:“除了牌匾,將你那客棧好好翻新一下,你客棧應該還留有不少銀錢吧?都用進去吧,若是不夠,找我徐師弟,找他再支一部分!”
交代來叫交代去,本來一件不大的事情硬是扯了半天,同時一直坐在一旁的徐賢也津津有味的聽着葉文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等到那掌櫃恭敬的退了出去之後,葉文才想起來:“對了,這掌櫃叫什麼?”他剛纔光顧着問那些事情了,反倒忘了問這事,此時想來真是好大的失誤。
“姓佟!”徐賢也好不到哪裡去,他比葉文也就強那麼一點點,一路上他將人帶回蜀山居然只記得人家的姓,最後想想也有點不好意思,隨口答了句:“這些事情問李森,他記得清楚!”
“算了,稍後等李森回來我再問他就是了!”
“不過師兄,我還真沒想到師兄居然對經營客棧也有那麼多獨到見解,我想師兄若是不練武,去經商也一樣可以出人頭地!”
對於徐賢這般調侃,葉文只是嘟囔了一句:“經營一個門派,和經商其實是有很多想通之處的……”
葉文不知道,自己與徐賢在那裡談論經營之道的時候,即將被改名爲有間客棧的一間偏房當中,兩個人藉着昏暗的燈光低聲的談論着蜀山派的事情。
“今日可曾瞧見那公子哥的劍法了?”其中一人身形挺拔,一身文士長衫顯得氣度頗爲不凡,只是眼神間總給人一種躲躲閃閃的感覺,一下就將一身不凡的氣質給破壞了一乾二淨。他若是閉上眼睛,給人的印象反而會更好一些。
他對面的人似乎也對於這人的這般毛病很是不爽,所以說話的時候都不與其對視,只是自顧自的喝着茶:“瞧見了!沒想到蜀山派還有此等高手,這可與你先前所言的大爲不符!”
“嘿!我當初只是在半路上遇到了兩個蜀山弟子,出手試探了一番後覺得並沒有什麼了不起,哪想到蜀山派裡還藏有這般好手?”這話若是被葉文聽到,肯定會想起前些日子自己的弟子被人襲擊重傷的事情。
徐平若是在這,瞧見這人後也會認出就是這個人在自己回山的路上出手攻擊自己,險些讓自己送了性命的人。
而這人對面的那男子依舊是不緊不慢的喝了口茶:“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偷奸耍滑,否則怎的那般快就回到分舵裡去!若不是最近有事情北上,恰好路過書山,險些就被你小子誤了大事!”
那人卻不以爲意,撇了下嘴,不屑的道:“一個鄉野之間的小門小派,即便有幾個好手有能如何?舵主你太過小心了!”這人說這話時倨傲非常,顯然是對於蜀山派的實力看不大上,哪怕白日間親自見到了徐賢的劍法。
只是他話才說出口,對面喝茶那人就是一聲冷哼:“莫要小瞧了這蜀山派!光憑今日那使劍的年輕人一手精妙劍法就不難瞧出,這門派還是有幾分底蘊的!畢竟那手劍法可做不得假!你陸天雖然輕功絕妙非凡,但是真要與那公子對上手,也不見得就能躲過那手快劍!”
“花拳繡腿而已,何足道哉!”這被稱做陸天的男子雖然嘴上說的不在意,不過表情卻變得有些謹慎。說實話,真要讓他與白日那使劍的公子交手,他還真不知道自己能否躲過對方的快劍。
白天的時候,徐賢的那手劍法使得實在是太漂亮了,從拔劍到出手再到收劍無一不是快到了極致,若非最後徐賢特意耍了好幾道劍法,恐怕被打那兩個傢伙都不會知道打了自己好幾個嘴巴的東西是什麼。
陸天雖然不至於這麼遜色,在一旁觀看的他甚至能夠數清徐賢一共出了十二劍,而且每一劍的出手角度他都瞧的一清二楚。可是不能否認的是,在那麼短的時間就能夠連出一十二劍,的確非一般人所能做到。
不過,好歹也是平州武林上叫的上名號的人物,陸天至多也就是對這使劍的公子哥有所忌憚,若說懼怕?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至多小心一些,只要我拿出全部本事,那公子哥劍再快,也休想傷到我!”陸天有這種自信,因爲他的輕功。
在天樂幫,若是別的功夫,比他厲害的大有人在,他也不認爲自己的拳腳功夫能夠力壓羣雄。不過要說輕功,他陸天還真沒怕過誰來!甚至他可以十分囂張的宣稱自己乃是平州輕功第一好手,而不會有什麼人反駁。
也正是因爲他輕功卓絕,在平州這個地界上尋常人想要追上他根本是天方夜譚,所以一些打探對手虛實或者探查情報真僞的事情都會交給他來做。
上次探查蜀山派實力虛實就是他做的,只是他想要偷懶耍滑,加上半路上遇到了徐平所以沒有去蜀山派山門裡探查,否則蜀山派的真實實力早早就會被天樂幫發現,哪會等到今日才因爲這麼個意外被他們察覺到?
與陸天在一起的正是天樂幫分舵舵主韋鵬,一手鷹爪功雖然不是什麼稀罕的功夫,但是在他手上卻是使出了十二分的威力,甚至還因爲自身天賦過人創出了獨門一十二路大力鷹爪手,招招狠辣,不知道多少人被韋鵬以這手功夫打成殘廢。
加上爲人處世頗有一套,又懂得震懾手下,同時做事又足夠謹慎,所以他雖然武功不是天樂幫裡的一流頂尖好手,卻被派到平州來掌管這個重要的分舵。
畢竟平州武林發展的晚,實力最差,天樂幫想要掌控這裡是最容易的。可以說天樂幫能夠在這裡汲取到最大的利益,所以對於天樂幫來說,平州分舵還是很受重視的。
今日來到書山縣,是因爲韋鵬想要親自去虎山一行,除了想要四處看看平州情況外,也是想要探尋一下虎山派的虛實。
自從查到虎山派的劉青風撞破了天樂幫一個重大的產業之後,韋鵬就意識到自己與虎山派早晚必有一戰!
不僅僅是因爲天樂幫的所作所爲,更關鍵的是作爲平州最強的兩大勢力,相互間因爲利益而爆發衝突幾乎是必然的事情。而平州又沒有其它能夠威脅到兩家的勢力,所以他們連顧及第三家撿便宜都不需要了,一旦開戰,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要麼,虎山派把天樂幫分舵趕出平州。要麼,天樂幫分舵將虎山派消滅,最次也是打的再無翻身的可能。
而前一段時間從中原那邊傳來消息,虎山派的劉青風居然和赤陽神君裴公烈起了衝突,而且還被打成了重傷。韋鵬意識到這可能是天樂幫一個最好的機會,若是屬實,那麼虎山派等於還沒開打就損失了一大戰力,此時開戰,無疑對天樂幫大大有益。只是這事情似乎已經過去了好一陣,也不知道來得及否?不過考慮到赤陽神君的功力,相信劉青風的傷沒那麼容易恢復。
正是這個原因,他才急忙忙帶着輕功最好,善於探查的陸天北上,只是沒想到途徑書山縣的時候,居然會遇到這麼一出有意思的事情。
本來沒被他當回事的小雜魚,似乎擁有他意料之外的實力。不過韋鵬並不在意,他不覺得蜀山派真的能掀起什麼風浪來。
不過,謹慎的韋鵬也不會就這麼繼續忽視下去,他決定在此地多停留幾日,好好打探一下他眼中的小雜魚到底是個什麼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