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洪基接道:“世美和我想的一樣!這李元昊這樣做顯然是沒有把我們遼國放在眼裡,少不得要教訓他一頓。”
陳元被他這話說的一愣,這小子真的越來越狠了,動不動就要去教訓人,可能是打耶律舒寶那一次打上癮了吧。
陳元趕忙勸道:“皇子稍安勿躁,這李元昊不比耶律舒寶,打了他可能會引起很嚴重的後果,最關鍵的是,我們好像打不過他。”
耶律縷伶也知道,自己的這樁婚事其實就是兩個國家相互欺騙的‘交’易而已,所以生氣也只能生氣,她從沒有奢望過李元昊會真的喜歡她,也沒有期待自己受了委屈之後遼興宗能爲她出頭。
她心中明白,這只是開頭,以後自己還要承受更多的委屈,寂寞,痛苦,沒有人能替她分擔。
耶律縷伶平息了一下自己情緒,嘴角擠出笑容:“算了,我們出去走走吧。陳世美,你陪我和洪基上街逛逛好不好?”
陳元點頭:“在下十分樂意,只是不知道公主想去什麼地方?”
耶律縷伶說道:“隨便了,你看有什麼地方能消遣一下的都沒有問題。”
耶律洪基馬上來了興趣,湊上一步說道:“姐姐,我們在去那福利來如何?”
耶律縷伶那眼瞪了他一下:“要去那裡你自己去!”
燕京城不光在建造的時候就仿效宋朝的汴京,就連日後的發展也和汴京走着一樣的路子。包括那些達官貴人們也在仿效宋朝的文人墨客,所以消遣的地方很多的。
茶館酒樓林立,賭場勾欄遍佈,陳元帶着耶律縷伶和耶律舒寶二人來到一座天橋旁邊的茶館二樓要了一間雅座,一邊坐着喝茶,一邊可以看到下面那些平民百姓經營着各種營生,有賣吃的的,有耍雜耍的,還有那些做各種手藝的。
耶律縷伶的眼睛看着一個捏麪人的攤子,攤子上坐着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宋人男子,各種麪糰在那男子的手中變換着形狀,轉眼間就成了一個個別樣的造型,有猴子,有老虎,還有一個最大的拿着青龍偃月刀的關羽居然也被那人捏了出來。
攤子的旁邊站立着一個‘女’人,替男人大聲的吆喝着,時而拿起腰間的棉布,擦去男人額頭上的汗水。
還有一個孩子四五歲的樣子,和男人坐在一個板凳上,手裡也拿着一塊麪團,雖然怎麼也捏不出形狀來,卻依然神情專注的捏着。
耶律洪基看着耶律縷伶的眼神,馬上說道:“姐姐想要哪個麪人麼?我現在去給你買一個來。”
耶律縷伶其實看上的不是那個麪人,她只是覺得,這一家人其實比自己要幸福的多。聽耶律洪基說過之後,她點頭應了一聲:“嗯。”
耶律洪基呵呵一笑:“我知道姐姐喜歡駿馬,我下去讓他給你捏一匹最漂亮的。”說完起身離開房間,下樓去買麪人去了。 ⊕TTKΛN ⊕¢O
耶律縷伶走到窗戶口,眼睛看着底下人來人往的街道,忽然輕輕的嘆息:“世美,抱抱我可以麼?”
陳元慢慢走到她的身後,卻沒有抱她,而是帶着調侃的說道:“如果我不答應呢?”
耶律縷伶一下轉過身來,主動投入陳元的懷抱,將他整個保住:“世美,我好怕!”
陳元用手輕輕拂着她的後背:“我知道你怕什麼,”
話沒說完,耶律縷伶就打斷了,她的聲音有些哽咽:“不,你不知道。我是公主,從我生下來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將來的命運,父皇答應党項人的時候,我就知道以後我的日子將會怎麼樣渡過。其實,就算沒有党項人,也可能是北面的‘門’g古人,或者‘女’真人,或者是宋人。”
陳元實在不知道自己現在該說什麼,只是輕輕的‘摸’着她的秀髮。
耶律縷伶繼續說道:“這些我都不怕,我從來沒有怕過這個,真的!可是陳世美,你爲什麼要出現呢?你知不知道我這幾天想的都是你?你讓我知道了做‘女’人的快樂,卻又讓我嚐遍相思之苦!我以爲我能放下你的,可是這幾天我知道,或許我忍受一切,但沒有你的日子我會死的!”
饒是陳元久經‘花’場,自謂對‘女’人的甜言蜜語已經有了很強的免疫能力,現在面對這樣癡情‘女’子的對白,心中還是‘蕩’起了陣陣漣漪,手上不由緊了一些,將耶律縷伶緊緊的摟在懷中,口中說道:“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世美能得公主青睞,此情無以爲報。”
他真的有些感動,同樣有些內疚。想想自己馬上還準備用她來打擊李元昊,絲毫沒有顧忌到打擊李元昊的同時,受傷最重的必定是耶律縷伶。心中暗暗下定主意,回去後再想其他的辦法對付李元昊就是了,萬不可再想着利用這個‘女’子。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世美這話說的真好聽。可是我不想做你們漢人傳說中的織‘女’,我也不想讓你是我的牛郎!”耶律縷伶忽然從陳元的懷裡掙脫出來,眼神非常堅定的說道:“我們走吧,你帶着我‘私’奔好不好?”
陳元立即從剛纔柔情中被驚醒了過來,‘私’奔?這個不好玩,會死人的!你是大遼的公主,我帶着你‘私’奔?遼國不會放過我,宋朝也不會放過我,那李元昊更不會放過我,往哪裡奔?難不成一起去長白山當野人麼?或者出海?
你可以爲了我這顆大樹放棄所有的一切,但是我不行啊,我家裡還有老婆孩子,在汴京有小老婆,在燕京還有一個小老婆,豈能如此不負責任的拋棄她們?
等等,剛纔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自己腦海中閃了一下,忽然一閃就不見了。陳元想要再去捕捉,卻已經找不到蹤跡。
他馬上把自己剛纔的想法又重複想了一遍,那耶律縷伶見陳元呆滯的表情頓時有些不快:“你說話呀!如果你願意,我們現在就走,洪基會幫我們拖延時間的。如果你不願意,以後就別再來找我!”
陳元揮手,示意她稍等。
耶律縷伶卻不管那麼多,繼續說着她剛剛想起來的‘私’奔大計:“我知道你在怕什麼,我想好了,咱們現在遼東附近找個小島住下,等過上幾年這件事情平息了,我們再回來就是。”
陳元看着耶律縷伶,忽然笑了,笑的非常開心!他終於想到自己剛纔捕捉到的是什麼了!
是那張草紙上畫的地圖,自己一直在想那地圖到底是什麼地方的,想遍了全國也沒有想到。
直到剛纔忽然想起了海,耶律縷伶忽然提起的小島,陳元終於想起來了!那個張匡正一定要救出來,他不是重要,是很重要!
他那地圖和自己日後在世界地圖上看到的夏威夷羣島地圖十分的相像!可能麼?宋朝的時候就有人去過夏威夷了?這讓陳元根本不敢相信!可是如果說那副地圖只是一個巧合的話,陳元更不相信!
張匡正!絕對的人才啊!
看着陳元的臉上‘露’出笑容,公主大是歡喜:“你答應了?那太好了,我們現在就走!”
陳元一驚,馬上想起自己現在還是不想着張匡正的好,先擺平眼前這位最爲重要,正想着用什麼託詞能合適的讓這位公主打消與自己一起‘私’奔的念頭之時,‘門’口傳來蕭護衛的聲音:“舒寶公子,您不能進去!”
耶律縷伶忙的往旁邊一閃拉開她和陳元的距離,臉上先是泛起微紅,接着出現的怒‘色’,對耶律舒寶忽然出現在這裡顯然極度的不滿。而陳元卻是感覺這耶律舒寶出現的實在太及時了!
馬上對耶律縷伶說道:“我去看看他來做什麼。”
“我爲什麼不能進去?是不是洪基在裡面?”耶律舒寶的聲音顯得他的傷好的也差不多了,至少中氣上沒有什麼不足。
蕭護衛也不敢硬攔着他,上一次動手有耶律洪基撐着,這一次沒人說話,憑他一個護衛是無論如何不敢和北院大王作對的。
“洪基在這裡最好,我正好有些事情要問他。”耶律舒寶的腳步絲毫沒有停留,拖着那條傷了的‘腿’,大步向前走着。蕭護衛只是大聲的勸阻,他現在最希望的就是就是的聲音驚動裡面的公主,讓公主出來和耶律舒寶‘交’涉,自己實在不夠檔次。
‘門’開了,陳元出來之後不由愣了一下,那耶律舒寶也是愣住了。
陳元愣住的原因是,耶律舒寶的身邊居然還跟着党項的李元昊,還有一隊盔甲鮮明的遼兵。而耶律舒寶字片刻的錯愕之後,臉上的神‘色’馬上變的猙獰了起來:“哈哈,陳世美,你們宋人有句話叫冤家路窄!說的可能就是你我了。”
陳元並不怕耶律舒寶現在動手,他見到自己那時候的錯愕神‘色’已經足以說明他帶着這一對遼兵不是衝自己來的。
那麼答案就只有一個了,耶律仁先肯定已經知道了蕭圜丘失蹤的事情,現在正在搜查線索。這個時候就算耶律舒寶再怎麼跋扈,也不敢在有耶律洪基和耶律縷伶在場的情況下惹出其他麻煩的。
他只擔心李元昊,自己剛纔可是和耶律縷伶兩個人單獨的呆在房間裡面,那可是人家李元昊名義上的未婚妻了,如果李元昊看見耶律縷伶,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呢?
陳元還沒有想好,只聽身後響起了耶律縷伶的聲音:“舒寶!你不要太過分了!陳世美你先讓開,我看今天他敢怎麼樣!”
那語氣明明就是一個強悍的‘女’子護着自己丈夫的音調!說着還就推開了陳元,自己從房間裡面出來了!
耶律縷伶一站在陳元面前,第一眼就看見了臉‘色’無比震驚的李元昊!她也頓時呆住了。
陳元雖然腦子轉的快,這時候也確實不知道該說什麼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