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狄青現在已經習慣了陳元這種說辭,他的心裡很明白,耶律涅咕嚕根本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對於這些逃跑的人,耶律涅咕嚕一向還是很寬容的,大多抓住之後也就是帶回去了事,頂多打幾鞭子。
真正的兇手有可能是遼國邊境的馬匪。只有這些馬匪才如此狠毒,做這種殺人滅口的事情。
狄青也沒有說什麼,他只是想看看陳元能把這件事情渲染到什麼程度。
陳元已經放下了自己的飯碗,起身問那送信的士兵:“一百多個什麼人?有女人沒有?”
他連一百多個什麼人都沒有弄清楚,就迫不及待的下結論是耶律涅咕嚕做的,這讓狄青不禁搖頭。
士兵說道:“這個,沒有說清楚,信件上只說是遼國的百姓。”
陳元嗯了一聲,看着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那個負責記錄的文書:“百姓肯定有女人了,這樣吧,就說耶律涅咕嚕的士兵看到這羣逃難的百姓之後對他們進行的屠殺,強暴女子的事情一定要有的,這種事情寫上去有人願意看,寫的越慘越能激起別人的同情心。怎麼寫你們自己看着辦,拿出你們編故事的本事來,一定要寫的精彩一些。”
狄青終於忍不住了:“世美,要是沒有女人呢?”
陳元根本沒有猶豫:“不光有女人,還有孩子,我說有就有,若是有人要看屍體,我給弄兩具。”
真的,陳元現在唯一的遺憾就是這個時代沒有手機電話電腦,消息傳播的速度太慢。不然的話,現在耶律涅咕嚕的名聲早就被自己搞臭了。一如那些明煮國家搞臭所謂的讀才者薩達姆,卡扎菲一般。
他忽然間又想起了什麼一樣,馬上轉過話題:“對了,這一段時間不是許多北方的契丹逃過來麼?再寫一些我們怎麼幫助契丹人的事情。”
文書點頭:“是。”
狄青顯然對陳元的手段有些很不贊同:“世美啊,就算你把耶律涅咕嚕弄的在臭,他也是遼國皇帝,只要他手上的四十萬騎兵還在,這一仗必須要硬打的。”
陳元呵呵一笑:“你放心,現在一切發展很順利,如果後面也這般順利的話,要不了多久,那四十萬人估計就不在了。”
陳元準備動耶律涅咕嚕的軍隊了,但是在動他的軍隊之前,還有一件事情必須要做,那就是在遼國找一個合適的代理人。所謂代理人的戰爭是非常有好處的。老美當初打阿富汗,打伊拉克,打下來了又怎麼樣?民衆的反抗持續不斷,他們根本沒有能力去讓那裡恢復和平。
但是利比亞就不一樣,扶植一個代理人起來,那就是不是侵略,是利比亞的內戰。陳元認爲遼國和可以用這個模式,契丹人幾百年的國運,他們是不會像党項人那般一打就散的,特別是和宋朝的戰爭更是如此。
宋遼間的仇恨是雙方的,讓契丹人投降宋人,可能他們的情感上面根本無法接受
。所以陳元需要扶植一個反對派跳出來和耶律涅咕嚕叫板。他想找一個願意爲宋朝出頭,事成之後又願意退下去的人站出來幫助自己。
他一直在物色這個人選,而且,已經找到了。
蕭韃裡當初被耶律涅咕嚕抓起來之後,蕭蘇里就被耶律涅咕嚕列入了必殺的名單。這個傢伙也是機警的很,仗着他自己在遼國多年的人脈,居然從耶律涅咕嚕的手裡跑了出來。
一開始他找到文彥博,文彥博對這個人根本沒有絲毫的重視,當做一般的遼國流亡大臣一樣軟禁在宋朝專門看押這些人大牢裡面。被宋朝關押的曾經的遼國大臣很多,有些是當初沒有跑掉的,有些則是如蕭蘇里一般,從北面逃過來的。
文彥博在對待這些人的態度上面和陳元的思想完全統一,他也認爲爲了以後的事情能進展的順利一些,宋朝不應該對這些人動刀,所以除了有幾個人專門負責盤問一些情況以外,基本上不去打擾這些人。
陳元來了之後就看過那些人的名單,有好幾個都是自己當初在遼國打過交道的,蕭蘇里的名字出現在他眼前的時候他就意識到這個人的價值。不過他沒有馬上去見蕭蘇里,因爲陳元覺得,只有把這些人關的時間更長一些,才能讓他們更聽話。
現在應該是時候了。
陳元叫人去監牢,把蕭蘇里給帶來過來。現在的蕭蘇里雖然也顯得有些憔悴,但是比之蕭韃裡要強多了。他只是在逃亡的路上受了一些苦而已。
來到中京之後,宋朝把他關了起來,每曰吃喝都好好的伺候着,除了對自己命運有些擔心,到也沒有了逃亡時候的那種擔驚受怕。
況且他的心中明白的很,自己的身份在耶律涅咕嚕的眼裡是個重要人物,可是在宋人的眼裡,自己不過是曾經的皇親國戚而已。宋朝連蕭韃裡都能救出來,連耶律洪基都不殺,落在他們手裡總比被耶律涅咕嚕逮住要強許多。
所以這一陣子在監獄裡面住的到也是安心。這一次陳元讓人把他叫來的時候,蕭蘇里還認爲是文彥博在這裡,以爲或許又是宋朝想問他什麼事情。
進門一看到陳元端坐在那椅子上,他先是一愣:“陳世美?”接着心頭大喜!
陳世美和他好歹打過交道,自己從未虧欠陳世美什麼,倒是被他騙過一次。這些都不說了,宋人有句話叫不看僧面看佛面,陳世美好歹是耶律縷伶的丈夫,他就算不是來救自己的,最少也不會是專門來殺自己的。
蕭蘇里想到這裡臉上就露出了笑容。陳元也是微微一笑:“國舅爺,好長時間不見了,真沒有想到再見面的時候我們會是在這個地方。”
蕭蘇里可沒有心情和他客套,站在那裡問道:“陳大人,不知道你找犯官來有什麼事情?”
稍微鎮定一點過後,他馬上想起來兩個人現在的身份,陳世美是大宋的駙馬爺,而自己不過是一個階下囚而已。
陳元手指旁邊椅子:“坐下說話吧,咱們都是自己人,不用這麼見外,這裡也只有我們兩個。”
蕭蘇里見他語氣平和麪帶笑意,心中放心不少,側身在陳元旁邊坐了下來。
“國舅爺,太后已經到了汴京了,現在和洪基在一起,雖然受了一些刺激,不過正在慢慢恢復,相信會好的。”
蕭蘇里聽陳元這樣說,嘆息一聲:“唉,那就好
。陳大人,您不要再叫我國舅爺了,我這個國舅當初在遼國就沒人拿我當一回事,現在遼國沒了,你更不用掛着這個稱呼。”
陳元笑道:“習慣了。對了,我記得我當初騙了您不少錢是吧?”
蕭蘇里神色有些尷尬,不知道這個問題是不是可以如實的回答,想了一下之後笑笑說道:“都過去了,在下早已經忘記了。”
“你可以忘,但是我始終沒有忘了這件事情,我這個人欠不得別人的東西,特別是錢,少人一點錢我都睡不着覺。”
蕭蘇里聽到他這般說來,不禁上下打量了陳元一眼,這貌似說的不是陳世美,當初陳世美在遼國可是四處借錢的,而且聽說他回大宋之後也是借錢做買賣。
陳元的臉色卻沒有絲毫的變化,繼續說道:“這樣吧,我給你一塊地盤,算是我們兩清了,如何?”
蕭蘇里一驚:“哎呦,這如何使得!駙馬爺千萬不要開玩笑了,在在下的心中,駙馬爺從來沒有欠過在下的半兩銀子。”
陳元正色說道:“我沒有開玩笑,真的。不妨告訴你現在的局勢,遼國已經快完了,我現在缺少的是一個可以在遼國幫我說話的人。”
蕭蘇里也擺正了自己的位置:“駙馬爺如果需要幫忙儘管吩咐在下,我和那耶律涅咕嚕也是不共戴天,若是能有效勞之處,在下不勝榮幸。只是這地盤,無論如何是不敢要的。”
陳元一拍手掌,外面走進來一個士兵,在陳元旁邊的大桌子上擺開一副地圖。
陳元的手掌在上面劃了一下:“現在的遼國雖然不如以前了,可是還有大片的草場,我打算把他們分爲三部分,南邊的這一大片,是我們大宋的。至於北面的,就交給你,還有,耶律涅咕嚕侵佔蒙古人的草場,你必須還給他們。”
蕭蘇里看到陳元的手劃過的位置,他馬上明白了陳元的意思。上一次戰爭遼國是輸了,輸掉了他們的中原的花花江山,可是他們的國土面積依然和宋朝不相上下。
特別是經過耶律涅咕嚕的北擴之後,他們北方的國土已經覆蓋了貝爾加湖。偌大的領土被陳元新手一畫,足有四分之三劃入了大宋的口袋,留給他的不過是和蒙古接壤的那一小片地方。
而陳元把這裡留給他,顯然是僅僅爲了安撫契丹的民族情緒,告訴契丹人,遼國還象徵姓的存在。更有可能的是,宋朝還不想和蒙古人直接發生衝突,或者說宋朝還沒有做好統一蒙古的準備。這說明什麼?說明陳元說的是真的!
蕭蘇里還是有些猶豫:“駙馬爺,若是你有拆遷,在下本應該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只是,我這條姓命丟了是小,若是誤了您的大事,那我可就擔待不起了。跟您說實話吧,遼國現在沒有人會聽我的。”
陳元呵呵一笑:“怎麼沒有?這一段時間在大牢裡面,不是有很多以前的官員麼,你去問問他們願不願意幫你,如果願意的話,你不就是有幫手了麼?”
“那軍隊?您是打算支援我物資組建呢,還是宋軍直接出兵?”蕭蘇里顯然是願意做這件事情了。
陳元笑道:“看情況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