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放心,這些糧食若有有一粒被貪贓,臣願意身首異處。”
這是荀彧賑災之前當着崇禎的面斬釘截鐵作出的承諾。
這可有難度了,歷史上就是這個年份,崇禎爲了賑災也籌集了五十萬石的糧食,幾乎都是從他牙縫裡擠出來的,結果糧食上路以後,戶部砍一刀,地方大員砍一刀,小官小吏砍一刀,鄉紳代發又砍一刀,最後這五十萬石糧食真正發到災民手裡的,就只剩下區區五千石了。
本來就不夠,這下縮減了一百倍,那就更是杯水車薪了,也正是因爲這幫貪官污吏,神一魁等人才能迅速做大,月餘功夫西北反賊就有了二十萬的規模。
這幫貪官污吏不殺,有多少糧食也沒用,相比於東林黨來說,把眼前這一百萬石的糧食發下去纔是真正的燃眉之急,因此崇禎派堂堂內閣首輔親自去西北賑災,也並不完全是因爲讓他躲風頭。
至於秦浩給崇禎的那一攬子五千金幣的人才補完計劃,自然也被崇禎毫不留情的給甩臉上了,除了賈詡說是等荀彧過了試用期以後從長計議之外,其餘一律擱置,讓秦浩不由的直撇嘴嘀咕崇禎的小氣,把這位可能得了點兒甲亢比較易怒的君王氣的直磨牙。
一百萬石糧食堆積起來還是比較壯觀的,或許放到現代社會就是一列卡車車隊,但放到明末的話可就首尾相連忘不到頭了,雖說也有那麼幾匹拉車的駑馬,不過大明的馬匹從來都是不富裕的,因此大量的糧食還是得用人力推着手推車往西邊運。
謝天謝地明朝時期的獨輪車已經有了還算可以的技術,從京城到西北一馬平川並不需要翻山越嶺,否則這一百萬石糧食在路上都不知道要吃多少。
荀彧是悲壯的,因爲心繫百姓,眉頭間總是難掩些許愁容,老天爺不下雨,誰也沒辦法,聽說這次全球變冷跟歐洲人在美洲開疆擴土還有點兒關係,美洲的印第安人每年都有燒森林種地的習慣,反正他們人少地多燒一圈兒回來森林又會漲起來。
可是自從歐洲人征服美洲以後,美洲那邊就不燒森林了,因爲他們不燒森林,所以導致全球的氣候變冷,具體表現在咱們這就變成了大旱,一直旱到大明滅亡,滿清入關又爆發了鼠疫,北方人死得差不多了糧食纔夠吃,這是後世有部分磚家研究的,秦浩對此持十分懷疑的態度,特別想在草原上仍幾個火球術燒一燒,看看能不能燒出雨來。
不過荀彧悲壯,有人卻比荀彧更悲壯,秦浩本以爲公孫瓚殺人那次羣臣們玩兒的就挺大了,這下等荀彧重提了礦監秦浩才知道啥叫逼宮,跟這次相比公孫瓚那次簡直就跟鬧着玩兒似的。
全天下的文官都寫了摺子,衆口一詞全都是彈劾荀彧的,而且不是一封,幾乎每個官員上班之前都要寫信痛罵一遍荀彧,誇張點兒的甚至一天罵三遍,還不帶一句重複的,這荀彧的罪行還真就是沁竹難書了。
更誇張的是士林百姓也跟着添亂,太監都沒等往下放,各地礦區聽到消息就先反了,聲勢鬧的還不小,一時間大江南北處處烽煙,不知道的以爲這礦區叛亂比西北民變還嚴重呢。
士林中荀彧的聲望也可以當臭狗屎了,從鄉間到城鎮,只要是個識字的就跟着一起罵荀彧,甚至南京學子還有舉行示威遊行的,因爲普通老百姓傻了吧唧啥都不懂,還不是讀書人說啥就是啥,既然這麼多讀書的公子都罵你,那肯定是你欠罵,別說荀彧了,因爲這個姓氏比較稀少的原因天底下所有姓荀的都擡不起頭來。
秦浩算是知道爲啥這事兒只能交給太監來幹了,除了荀彧這麼個無根無底連家人都沒有的,誰特麼幹得了這事兒?
崇禎也被滿朝的官員給嚇着了,躲在後宮裡死活都不敢出來上朝了,難得崇禎一介勞動模範居然一連曠工了一個多星期,就差學他老哥躲一邊去做木匠活了。
萬幸他生活在了皇權高度集權的明朝,這要是唐朝皇帝如果這麼被羣臣反對,即使是天可汗李老二恐怕也要被政變了。
爲了荀彧的安全,崇禎特意派了兩千京營的士兵護送糧草,東林黨勢力龐大無比,改天換地都不是沒可能,真以爲出了京城就安全了?
爲了保證荀彧此行的安全,也爲了這次賑災和試用期可以順利一點,秦浩不得不當上了此行賑災隊伍的保姆,應對無所不在的天道之力,也應對東林黨時時刻刻有可能的反擊。
於是乎,秦浩本人在烈日炎炎的日頭下,也不得不跟着荀彧騎在懶洋洋的健馬上有一搭無一搭的聊天扯淡,押運着一百萬石的糧草趕路,這速度實在是慢了點兒,再加上大太陽無情的彷彿要蒸乾身體裡每一分水分似的,他死狗一樣趴在馬頭上也就不奇怪了。
“我說老荀啊,你就一點兒也不怕東林黨派刺客把你宰了麼,都這時候了你還薰香,生怕刺客找不準人是咋的。”
“老習慣了,不好改,況且行軍打仗我也算是行家,自信我這軍營鐵桶一般,我還真不信有刺客能混到我身邊。”
到底是三國來的,不像明朝的文官就只知道成天吹牛逼,人家漢朝時期文武不分家,荀彧打仗的功夫還真就不見得比公孫瓚要差,三萬多人的民夫隊伍,還真讓人家整的跟個軍隊差不多,兩千京營兵馬放到他手裡十來天的功夫,就跟脫胎換骨了似的。
“諾,這個給你,算我送你的禮物。”
“這是什麼?”
“這叫古龍水,在耳朵根和手腕上噴一點,保證你渾身都香噴噴的一整天,比你不厭其煩的薰衣服好用多了。”
“哦?如此,就多謝上仙美意了。”
一聽這古龍水如此神奇,咱們荀令香衣二話不說笑眯眯的就放在袖口裡,那動作就好像生怕秦浩反悔似的。
“你好歹也是內閣首輔,就跟沒見過好東西似的,看人家錢謙益,糟老頭子一個卻風流無比,聽說他家豪華無比,我估計這趟回來有你沒他,咱們就當自己已經贏了,等回京你就住在他的房子裡好不好?”
“呵呵,錢謙益的房子恐怕沒那麼容易住啊,我有預感,這次賑災,恐怕我九死一生啊。”
“沒事兒,這不有我呢麼,你自己是九死一生,可誰讓你是我候選人呢,加上我,咱哥倆肯定能全須全尾的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