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銀元幫的小賬房內,上官一瞥的屍體仍舊倒在地上。
此刻鮮血慢慢從他的身上漫開。
血腥的味道充盈在小小斗室之中。
而站在他身邊的還有兩人。
一個是他的夫人林詞韻,另一個則是他的義兄李作樂。
林詞韻哭紅了雙眼,卻是將頭靠在李作樂的背上。
李作樂看了上官一瞥最後留下來的紙張,道:“殺了你兒子的人叫君梧,此刻正是韓皇的座上賓。”
林詞韻聽了這話面色一變,才問道:“皇上的人,咱們能動嗎?”
李作樂臉上露出輕蔑的笑意道:“我們武林人士什麼時候又怕過皇權了?
如今四分天下,其中最弱的就是韓國了。
這也是爲何銀元幫選在這裡壯大自己的勢力。
韓國雲氏對於韓國的掌控之力在幾國之中是最弱的。
我就算是殺上去,他們雲氏也不敢奈我如何。”
林詞韻雙眼含淚道:“咱們銀元幫到底也是皇商。”
李作樂一笑道:“放心,難道我會這麼蠢麼?自然是尋找機會悄悄殺了那個君梧。”
林詞韻這才破涕爲笑道:“都靠表哥。”
這時候李作樂突然放開了林詞韻。
就連臉上的神色都變得有些古怪。
本來英俊的面貌如今忽然變得陰狠扭曲。
林詞韻見到這樣的李作樂,心中一驚。
接着就聽李作樂說道:“謝我做什麼。
如果不將那個小子殺死,上官一瞥、上官無命還有你的三條人命又如何能輕易地都按在他頭上?”
林詞韻身體微微顫抖,問道:“我的人命?”
李作樂說道:“這個自然。知道這其中事情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林詞韻尖叫道:“你不是要娶我麼?我會將整個銀元幫都作爲嫁妝送給你,你卻要殺我?”
李作樂冷哼道:“你要我李作樂娶義弟的遺孀?你讓我以後怎麼在外面做人?
要娶也是娶上官莞爾,她一個黃花閨女,又將是真正的銀元幫繼承人。
我又何必要隔了一層娶你呢?”
林詞韻身體抖地快要支撐不住。
她尖利地叫道:“莞爾不會讓你這個殺父殺母的仇人得逞的!”
李作樂呵呵笑着說道:“她如何知道你們都是我殺的?
這麼多年你對莞爾也不見的有多好,反而是我這個李叔叔還能和她說上幾句。
今後我要娶她,又有眠蟲作爲後手。
她哪有拒絕的道理!”
說罷李作樂也不和林詞韻多廢話。
他的雙指之間忽然出現一柄飛刀。
紅纓飛過,林詞韻便已經睜大了眼睛倒在地上。
她心口的血洞如此疼痛,卻比不上她心中悔恨的痛徹心扉。
終於林詞韻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李作樂立刻將二人的屍體稍作掩飾。
外人就算闖進小賬房,一時也發覺不到幫主與幫主夫人已經殞命。
李作樂從二人身上拔下飛刀,接着在他們屍身上隨意割劃破壞。
到時候就算有人存心驗屍,也無法察覺殺他們得人就是自己了。
待到一切準備妥當,李作樂便乘着夜色向韓國皇宮出發。
雖然韓國皇宮中也佈置了許多侍衛巡邏。
但是這些侍衛又如何在李作樂的眼中?
他身子如暗夜中的獵豹,在宮室中不斷穿行。
李作樂剛剛殺死了義弟和表妹,如今身上熱血正沸騰着。
只要將什麼君梧殺了,那他很快便能真正成爲銀元幫的主人。
他相貌英俊,相信只要對上官莞爾這丫頭多說些溫柔體己話,她很快便會和她娘一樣什麼都信自己。
按照上官一瞥小賬房中的記錄來看。
今天晚上那個叫做君梧的小子會被韓皇請去私宴。
他便抓了一名侍衛,問清了私宴的所在。
殺了侍衛之後便向那處宮室奔去。
李作樂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計劃,只要在殿外候着。
君梧總有出來解手的時候。
到時候扔出飛刀將起結果了便是。
主意是好主意,李作樂終於接近了私宴的宮殿。
殿內燈火輝煌,卻沒什麼鼓樂聲。
李作樂小心翼翼地閃過所有侍衛的目光,一個翻身,便竄上一道房樑。
他蹲在房樑上將殿內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一個年紀老邁地男子應該就是韓皇。
另一個三十歲的男子或許就是韓太子。
只是他們兩個都帶着一絲諂媚的神情看向另一邊客座上的年輕男子。
李作樂仔細打量,發覺這個年輕男子容貌不俗。
又想到曾聽聞說上官莞爾就是爲了他才惹了上官無命的主意。
已經打定主意要娶上官莞爾的李作樂心中激起怒意。
他越看君梧越覺得這個小子不是什麼好東西。
也不知道韓皇父子與君梧正在討論着什麼。
忽然之間君梧頓了頓,他面色變冷對韓皇道:“不知這就是韓國待客之道嗎?”
韓皇與韓太子云鶴聽了這話都是一頭霧水。
但是很顯然越太子君梧是不滿意於他們的款待。
韓皇額頭上漸漸沁出汗水,他道:“鄙處偏遠國弱,沒什麼好東西可以招待越太子。
但咱們商議這場大事卻是真心誠意地。還請越太子千萬不要誤會。”
君梧點點頭,淡然道:“好,那這人就不是你們安排的了。”
說罷他忽然擡手,內力捲過。
忽然聽到“嘭”的一聲重響。
竟然有一個男子從樑上摔了下來。
韓皇驚訝到極點,他站起身來大喝道:“護駕!護駕!
先護太子!蠢貨!是先護越國太子!”
這“越國太子”四個字傳入摔在地上的李作樂耳中。
他本身摔的極重,但還是爲了這四個字打了個激靈。
雖然他是武林人士,但是越國前不久剛剛吞了吳國的事情他還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