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梧將整個冥界上空的灰雲全數打散。
這一舉動讓冥界六道中每一個魂靈都看得一清二楚。
更別提冥王殿外的鬼王、鬼將們。
他們哪一個不知道灰雲代表了天庭的禁制。
凡是身有烙印的冥界魂魄,觸及灰雲都會被藍色雷電擊中。
誰能想到這灰雲對君梧竟然是毫無辦法,甚至反而被其打散。
這或許證明了君梧是連天庭都無法制約的存在!
冥王殿外衆魂羣情激動。
特別是老聃和慈懷兩位老鬼王。
他們原先反對嬴政,是擔心他年輕氣盛。
若是嬴政真的衝入天庭“說理”,天庭衆仙責怪起來,反而會降罪於整個冥界。
老聃和慈懷哪裡不知道他們這樣的行徑稱得上“窩囊”。
但他們年紀大了,不得不考慮全局。
嬴政並無力量與天庭抗衡,率性而爲只會惹出禍端來。
但君梧的壯舉卻是讓他們吃驚不已。
君梧並不衝入天庭理論,反而是直接將灰雲打散。
這既證明了君梧的實力甚至更在嬴政之上,二來也是折衷之舉。
天庭從未承認這陰雲禁制使他們所布,那麼打散陰雲也算不上是違抗天庭了。
自然,若是這樣就認爲天庭不會尋機報復,那無疑是掩耳盜鈴。
是要生活在陰雲的壓制之下,成爲天地中的孤魂,還是步步爲營重獲自由。
這在過去或許很難抉擇。
但自從君梧被擁爲新任冥王之後,大家心中都暗暗確信:只要是陛下帶領冥界,必定能逢凶化吉!
待到君梧將最後一片灰雲打散,冥界上空重現無盡白雲之後,他便重新落回冥王殿外。
一對羽翅重新收攏,君梧又變成了一個俊朗公子的模樣。
冥王殿外所有鬼王、鬼將都是齊齊向着君梧躬身行禮,口中唱諾道:“陛下神威蓋世!”
君梧淡笑,他重新走上寶座,像是完成了一件極爲輕鬆的事情。
接着他坐正宣佈道:“從今日起,老聃、慈懷、鬼姝三位鬼王不變。惡鬼道由尹榮指掌。妖獸道由靈猿執掌,武能、沙數爲左右鬼將。凡人道由殺星執掌,君始爲輔佐鬼將。
衆鬼王、鬼將可於夜間穿梭陰陽兩界,隨時聽候命令!”
冥王殿下的的鬼王鬼將們雖然都齊聲稱諾,心中無不是暗暗震動。
特別是靈猿和殺星他們。
原先這幾位一直跟隨君梧,如今知道自己身死已定,甚至放棄了回到陽間。
誰知君梧卻是微一琢磨,便將冥界上空禁制打散!
原來他這麼做,是明知殺星和三妖回不到陽間,才竭力而爲。
爲的就是能讓他們能在夜間出入冥界。
這一番思量,君梧雖然不說,殺星和三妖如何能不懂?
他們都是激動地匍匐在地,感謝君梧的恩典。
而君梧坐在寶座之上,心中嘆息。
他與殺星、三妖一同患難無數,如今卻只能在夜裡召喚他們來到人間。
這一切也是無奈之舉。
至於今後,就如嬴政所說,君梧成了三界之主。
這必定會引起天庭的猜忌懷疑。
哪怕他之前從未與天庭打過交道,之後也少不了正面交鋒。
而他最得力的助手們都不得不留在冥界。
今後難道由自己一人獨面天庭麼?
君梧不由又想起了老龍王的託付——尋找四枚龍蛋將其孵化。
這些龍蛋一旦孵化,便是半神,天生享有神通!
若是能讓四條小龍歸順於自己,或許真能助自己直面天庭。
君梧再次看向冥王殿內衆魂,心中嘆一聲:是該走了。
時光荏苒,君梧將冥界諸事安排妥帖之後,不久便離開冥界。
好在冥界衆位鬼王再沒了禁制之後,時時能夠聯繫上君梧。
若是君梧一聲令下。他們便成了十萬陰兵,於夜裡來到陽間助君梧一臂之力。
君梧離開冥界之後,並未停留,而是直接來到了海清道。
而這海清道原先屬於趙國土地。
君梧滅趙之後,這塊物產豐富,民風開放的土地便正式納入越國版圖。
君梧這一次單槍匹馬而來,無心瀏覽海清道熱情風光,卻是直向一處白沙洲奔去。
君梧在冥界時得到了老龍王的神丹。
這神丹沒有任何別的用途,只是能找到四枚龍蛋的方位,並且將其孵化。
君梧一重回陽間,便憑藉感覺知道第一枚龍蛋的方位應該在海清道的白沙洲內。
按說這處白沙洲一面靠海,另外三面都被山丘包圍,位置偏僻至極。
但白沙洲也非人跡罕至之所。
就君梧所知,如今白沙洲被一羣帶發比丘尼佔據。
也不知是幾百年前,便有一位帶發比丘尼在此地建起一座娘祖廟。
這娘祖廟供奉的是素心玄女,最講貞潔純淨。
所以娘祖廟中比丘尼雖然越來越多,卻不允許任何一個男人踏足進入。
若是見到男人,便是砍去雙足再轟出去。
白沙洲附近的漁民們早就口耳相傳,不得靠近白沙洲的地界。
就算是遇到大浪吞船,漁夫被浪打上白沙洲,也會被那羣帶發比丘尼抓住砍去雙足。
漁民若是失去雙足,再也不能上船打漁,那就只能活活餓死。
所以素來有“寧死海潮裡,不上白沙洲”的說法。
久而久之,就連白沙洲外的土地也沒有漁民居住,生怕不小心被牽連,失去雙足。
君梧自然不用懼怕什麼帶發比丘尼,便是直截了當地向着白沙洲深處趕去。
他來到白沙洲的時候正是夜間,白沙洲內一片寂靜。
一邊黑色的海浪不斷撫摸白沙,另一邊是環繞着的黑色山丘。
大殿與禪院羣落散落在山丘之中,怕是有百十來間。
夜晚時分,每一處禪院中都透出點點紅色燭光。如黑色幕布中點着一串紅色寶石。
這一幕景色極爲美麗,卻無法留住君梧的腳步。
他憑藉自覺,徑直向着一處最偏僻的禪院走去。
黑色丘陵中,君梧在樹影中飛快穿梭,到如鬼魅一般。
終於來到那處禪院,只見此地比起其餘大殿、院落都顯得更爲陳舊。
黃色的牆面斑駁不已,看着反而成灰色。
禪院上面一塊匾額,上書“懲戒院”三字。
君梧悄無聲息地向前走去,卻感覺到禪院內竟然有人。
他只得先翻上屋頂,悄悄揭開瓦片。
這纔看道懲戒院內一燈如豆。
一座素心玄女的雕像下有一塊奇怪的橢圓形戒石。
還有一個蒲團上坐着一個帶髮修行的比丘尼。
那比丘尼看着年紀極輕,膚色白皙紅潤,身上穿着一條窄身素裙,一頭黑髮綰在身後。
這比丘尼或許是認爲晚間沒人會來,跪坐在蒲團上的身子也是柔媚地斜靠着。
一雙杏眼如含水一般隨意向上眺去。
忽然她見到屋頂上竟然有個男子,驚得打了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