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洲雖然擁擠,但議事大堂卻是打造地極爲寬敞。
如今碩大笨重的石門已經關上。
百來位從東部各處趕來的族長們尚未意識到,他們如今已經被徹底關在了這石室之中。
虎族族長虎嘯笑呵呵地聽着衆妖奉承,正自得意。
忽然有一個陰惻惻的聲音說道:“虎嘯族長是否高興的太早了。”
虎嘯雙眉一軒,果然在妖羣中找到了說話之妖。
正是蛇族的族長冷鱗。
虎嘯早就料到冷鱗今日必定會給自己找些麻煩。
但是虎嘯也不怕他。
今日他這個虎妖反而成了地頭蛇了。
議事大會之中,他虎族的年輕子弟早就站好各個方位。
不論誰要鬧事,虎嘯都不害怕。
他面上毛須直豎,一身霸氣正如虎嘯山林一般問道:“冷鱗,今日是議事的大日子。
你這個手下敗將有什麼話要說?”
冷鱗“嘿嘿”冷笑。十年前他輸給虎嘯,才讓這傢伙有機會獨吞十年供奉。
但這十年之中冷鱗臥薪嚐膽,又暗暗隱藏實力。
這一回正是在東部所有妖族面前證明自己的大好日子。
十年的憋屈再也不需要隱藏。
冷鱗一按身邊之妖的肩膀,向前飛起落在了虎嘯身前。
這一手功夫竟然是得到了許多妖族叫好。
大多數妖族們都沒有什麼忠誠之心。
大家早就猜到今日正是十年之期,必定會有別的妖族出面挑戰虎嘯。
許多妖族早就帶着看熱鬧的心思而來。
如今果然見到冷鱗出頭,大家都是帶着笑意看他們二妖叫板。
這兩妖之中誰佔了勝場,對於東部各個妖族族長來說都是一樣的。
唯獨這一波打鬥纔是衆妖期待的節目。
果然就見虎嘯冷笑着挽起袖子,雙臂一張,發出震耳欲聾的吼叫之聲。
冷鱗則是眯起雙眼,上身輕輕晃動似乎在尋找虎嘯的破綻。
妖族大多都是依靠本能打鬥,不講究什麼招式。
但是虎與蛇都是百獸中的強者,各有一番屬於自己的攻守要訣。
虎撲蛇纏都是不容小覷。
二者各自醞釀了一小刻,忽然同時發力向對方撲去。
這一虎一蛇之間一個猛烈一個靈巧,沒過片刻便交換了幾次攻守。
兩妖心中都是驚異:自己在這十年中沒有絲毫放鬆,誰知道對方竟然也是精進如斯。
兩妖越打越是驚心,也越打越是謹慎。
偏偏都覺得對方不好對付。
今日的場面是輸不得、輸不起的。
兩妖都是拼上了全族榮辱上場。
敗的一方就不僅僅是再被打壓十年那麼簡單。
或許這一次敗了,全族都將成爲他妖的妖元。
到時候絕不會有別的妖族替他們出頭。
這二妖都是出盡全力鬥得你死我活。
誰知他們忽然各自都覺得身上力量開始變得虛弱。
本來身上妖元會源源不斷地向他們提供力量。
如今卻覺得突然與妖元的聯繫變得越來越弱。
他們雖然仍舊用盡全身力氣想要表現地剛猛靈活,好將自身的虛弱掩藏起來。
實則心知自己是越來越力不從心了。
最終甚至完全無法感覺到妖元,虎嘯雙腿猛然一軟倒在地上。
冷鱗呵呵狂笑,眼中閃着陰毒的光芒想要猛撲上去。
結果他竟然也是全身軟到在地上。
不光是虎嘯和冷鱗,整個議事大堂之中竟然不停傳來撲通撲通的摔倒之聲。
不過片刻功夫,整個大堂竟然沒有多少站着的妖族了。
冷鱗心中駭然,對着虎嘯道:“是你搞的鬼嗎?”
虎嘯面色尷尬,卻是怒道:“若是我的話,怎麼會是這般模樣。”
接着虎嘯用盡最後力氣怒吼道:“靈猿你這個畜生!躲到如今還不出現麼!”
妖族都是從百獸中修煉而來,大多崇尚力量卻不善權謀。
妖族之間解決矛盾從來都是打過一場便算。
如今這樣忽然被暗算,或許有妖以來便從未發生過。
才讓這些妖族們都是措手不及。
在虎嘯憤怒的咆哮聲中,果然有一妖緩步走出。
他比虎嘯和冷鱗都要年輕不少,卻也已經當了猿族的族長。
可見其本事並不弱了。
那靈猿長着一張瘦長臉,平日裡不苟言笑。
今天卻是毫不掩藏面上的陰狠。
他看着會場之中倒了一地,除了他們猴族子弟,沒有一個能倖免。
其實這些妖族們都是中了一種叫做青頭覃的毒菌。
這青頭覃生在十萬樹海的西部,東部的妖族們多半沒有見過。
青頭覃本身並沒什麼毒性。
但是它無時無刻不散發出特有的氣味。
當氣味一旦和酒水相融,便會讓妖族的妖元徹底麻痹。
這石室中的酒水都是虎族提供。
飲一杯接風酒也是東洲大會的慣例。
虎族作爲東道主,都是第一個飲下酒水。
所以其餘妖族族長們也都沒有心生懷疑。
但是誰能想到這酒水竟然是與猴族族長靈猿偷偷帶進來的青頭覃混合在一起。
猴族衆妖早就得到族長靈猿吩咐,今日酒水必須滴酒不沾。
若是實在逼迫不過,就裝作飲用,實則將酒水灑在身上。
所以如今這石室之中,竟然只剩下猴族可以順暢行走。
其餘妖族都是倒地不起了。
靈猿帶着笑意走到虎嘯與冷鱗之間。
他們先前還斗的兇猛,如今卻是跌在一起。
靈猿蹲了下來,陰狠的面孔上泛出笑意問道:“你們這兩個老東西不是鬥地挺歡麼?
怎麼睡在一起了?”
虎嘯面上神情猙獰道:“靈猿!你個畜生難道想要用下毒的法子得到東部話事妖的身份?
你今日把咱們迷倒,明日又有誰會服你?
咱們妖族向來只講實力,靠陰謀詭計能降伏咱們一時。
難道能服咱們一世麼!”
誰知靈猿一拳扣在虎嘯的頭上。
虎嘯的頭顱碩大堅硬,被靈猿這一拳扣下竟然響起嗡的一聲,簡直無法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