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五萬人的齊國部隊蜿蜒從夏國出發,終於行軍幾日之後來到了齊國的邊境。
邊關守城將領從城樓上往下望去,認識旗幟裝備都是齊國的沒錯。
而這些人也看着面熟,幾個月前這支隊伍也是從這關卡中出來的。
守城將領心中放心,便對那支隊伍半開玩笑一般揶揄道:“上哪耍去了?搶得什麼好東西麼?不和咱們兄弟分一分麼?”
五萬人的部隊,要打仗是不可能的。
但是像這樣規模的隊伍一旦離開齊國,多半會順手劫掠一番。
財物自然收下,人頭還能拿去冒功。
齊國不需要多負擔物資糧餉,便能以戰養戰。
這在齊國也是常例。
這時候身材高大的晏明修走上一步,笑着對那守城將領道:“哥哥別嘲笑我們了。我們不過是受皇上之命前往夏國問事罷了。
這是一趟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事,能有什麼草谷可分?”
守城將領點了點頭,他是聽說過這事。
夏國是天下之主,又是越太子的未來老丈人。
若是去的夏國,能這麼整整齊齊回來已是不易,更別說什麼打草谷了。
只是守城將領始終沒有吩咐人開城門,只笑呵呵地閒聊着道:“晏兄弟,我看你幾個月一過,人竟然是變得更加英武了。是有點將軍味道了。
你們安將軍呢?他怎麼不來敘話?”
晏明修知道這守城將領人謹慎,這才裝作愁眉苦臉一般說道:“我們這一次去夏國,安將軍竟然是水土不服病了。”
說罷他遙遙指着後軍中一處馬車道:“如今只能先歇息着。咱們急着回來,便是要找好的大夫替安將軍看看。”
守關將領眯着眼睛遙遙看去,果然見到一個敞開的簡陋馬車上放着一副擔架。
上面躺着的黑胖傢伙不是安福山又是誰?
守城將領鄙視地“呸”了一聲,暗道:“安福山這傢伙竟然這麼嬌氣。
去一趟夏國都會病了。”
這時候他不再盤問,揮手對身後的士兵道:“開城門!讓兄弟們進來。”
接着便有士兵應聲稱是,將城門給慢慢推開。
心中本來忐忑的晏明修陪着笑臉對站在上方的守城將領道:“謝謝大哥。改日一起喝酒!”
說罷他便率先帶着隊伍慢慢涌入城門。
守城將領一腳踩在城牆之上,低着頭看向蜿蜒而入的隊伍。
他心中總覺得有什麼不同之處。
這支隊伍前幾個月從這裡離開的時候,還都是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樣。
如今看着竟然個個都神氣活現的。
守城將領“呸”地一聲,心道:“打仗一條蟲,回城一條龍。”
待到整個隊伍都在他眼皮子底下進入城內,守城士兵們也將沉重的城門“砰”地一聲關上。
忽然一個念頭浮上守城將領的心頭,他斷喝一聲道:“晏明修!不對!”
晏明修早就走得遠了,聽了守城將領的話才轉過頭來笑眯眯地遙遙問道:“怎麼了兄弟?”
那守城將領從高牆上幾下衝了下來,向着晏明修疾奔而去。
他一邊奔,一邊高聲喊道:“不對!你們不對!”
晏明修臉色微微發白,還是打哈哈道:“有什麼不對的,兄弟不要胡開玩笑。”
守城將領大聲喊道:“你們去的時候五萬人,如今怎麼多了……”
他一句話還未質問完畢,忽然從隊伍中走出一個披着黑袍的傷病,正攔在他面前
守城將領見到一個傷兵也敢亂走擋住自己去路。
他抄起胯邊鐵鐗就要朝那傷病罩着黑布的頭上砸去。
滿擬這一鐵鐗下去,這個傷兵就會成爲死兵。
誰知那個傷病微微擡頭,露出一張冷峻的面孔。
守城將領一愣。他這一輩子見過的人雖然不少,但都是粗野**和鄉下糙漢子。
如這人一般丰神俊朗之人,他還從未見過。
守城將領正不知要說什麼,忽然那傷兵手指對着自己面門一彈。
守城將領似乎感到一股氣勁衝向自己眉心。
只是下一刻,他的眼神變得失去焦距,愣愣地站在原地卻不知道要做什麼。
罩着黑布的“傷兵”輕蔑一笑,便又重新回到了隊伍之中慢慢向前走去。
而那守城將領卻是待在原地,既不去追趕晏明修,也不知道要回到自己的城樓之上。
他在原地恍恍惚惚地站了一會,終於有士兵看不下去。
晏明修帶着的五萬齊兵早就已經走得遠了。
如今連煙塵都看不到,再也追不回來。
大街上重又變得空曠,而守城將領仍舊站在原地,一臉呆滯。
士兵上去小心翼翼地詢問將領道:“大人?大人?”
守城將領茫然地看向士兵,卻似說不出一句話來。
士兵心中古怪,他卻不知道這位守城將領竟然同他們太子一般,都成了傻子。
連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又怎麼會想起剛纔爲何要去攔那支齊兵?
守城將領雖然忽然變得古怪至極,但是他們到底已經再也攔不住突然回來的五萬齊兵了。
這一支隊伍一過邊關,便按照君梧的要求立刻改變行軍速度。
本來看着還有些懶散的隊伍,立刻都緊繃了起來,按照殺星所授的行軍節力法子迅速向前推進。
好在齊國士兵們都熟悉地形,刻意避開大市鎮,專揀荒野行軍。
君梧看着自己一路尚算順利,心中默默點頭。
他之所以要將齊兵訓練成自己能驅使的隊伍,就是因爲要輕易越國齊國邊界,要在齊國中熟門熟路地迅速推進,還只能靠齊國自己人。
所謂的閃電戰,就要打敵人出其不意。
若是要從越國調兵,再一路行軍難保不被對手搶到先機。
更別提剛與齊國邊關接仗,齊皇便可調遣大軍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