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梅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驚慌失措之下,着急的一把拉住周寧遠,“寧遠,你……”她還寄希望於周寧遠是在騙她。
然,周寧遠那張清俊優雅的臉依舊貴氣十足卻也陌生冰冷,他看着陳梅玲,再次很平靜的強調,“證據確鑿,你求誰都沒用。”
陳梅玲這才相信他沒有說假話,一張臉幾乎立即就成了菜色,然後又慢慢轉白,鬆開周寧遠的手接連退後幾步,“你,你們,我知道你們都巴不得寧儒去死,沒關係,你們不救他沒關係,我自己的兒子自己救……”
極致的失望過後,她很快也恢復了一慣的毒舌和陰險,怨毒的看着周寧遠,“我們寧儒怎麼說也是你的堂哥,你這麼見死不救,周寧遠,你會遭報應,一定會遭報應的!”
這話,陸夢就不愛聽了,也最煩聽到這句話,本來是低着頭,猛地就擡頭,人也從沙發裡站起來,“嬸嬸,煩請你講話之前注意你的用詞,我們沒有做任何害你們的事,堂哥落得這個下場,是他罪有應得!”
“你放屁……”陳梅玲哪裡容她說自己兒子的不是,攥着拳頭潑婦一樣想朝陸夢撲過來,周寧遠可防着她呢,身形一晃就穩穩擋在陸夢面前,將陸夢牢牢護在了身後,陳梅玲眼見拿陸夢沒辦法,氣的更是手舞足蹈的大罵,“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們打的什麼主意,你們就是想私吞公司,可憐老太爺屍骨未寒,你們兩個就卑鄙的對我們寧儒下手,我看你們死了之後拿什麼臉面去見老太爺……”
她還在撒潑,甚至不惜把死去的周通也搬了出來。
周寧遠臉色也變了變,加重語氣道,“爺爺已經不在了,請你尊重他!”
“那個老不死的我爲什麼要尊重他,他到死了還不忘偏心你,如果不是他把公司30%的股份都給了你,我們寧儒又怎麼會落得現在這個下場,你已經有了新寧遠,爲什麼還要回來和我們搶周家的財產,周寧遠,你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跟這種人顯然是講不通什麼道理的。
陸夢也不再試圖和她說什麼,朝胖嬸使了個眼色,胖嬸可一直在旁邊候命呢,接受到陸夢的指示,立即就走到陳梅玲面前,“二太太,請回吧!”
陳梅玲哪裡肯,伸手就要推胖嬸,手剛伸出去,就被胖嬸順勢用兩隻手握住,臉上還配合的堆出了一臉的笑意,“二太太,您請回吧……”
別看她臉上都是笑,手上的力道可不小,陳梅玲掙扎了下沒掙脫,硬是被胖嬸拽着拖到門口,她氣的滿嘴罵髒話,胖嬸只當沒聽到,臉上仍是滿滿的笑意,親自將她送出大門,還笑容可掬的朝她揮手,“二太太,你走好!”
陳梅玲簡直……能被她氣死!
最後又咒罵了幾聲,氣呼呼的走了。
她的兒子還在公安局,她這個當媽的一定要想辦法儘快把人救出來。
……
屋裡。
對於周寧儒的事,陸夢其實是打算和周寧遠解釋的,可她剛一開口,周寧遠就阻止了她的話,“不用說了,他和秦培兒算計你,現在落得這個下場是他咎由自取。”
他的一句話直接把陸夢所有的解釋都咽回了腹中,只能看着他,一時也是說不出其他話了,“周寧遠,你這麼縱容我,就不怕我欺負你啊?”
周寧遠就笑她,“怕,當然怕了,我啊,就怕你不欺負我!”
對於他這種沒皮沒臉的話,陸夢也是早就習慣了,伸手在他肩膀打了一記,“油嘴滑舌……”
周寧遠自然順勢就捉住她的手把人扯進了懷裡。
眼看着兩人的感情越來越好,胖嬸也是笑的合不攏嘴,兩隻眼睛都眯成了縫,樂呵呵的就進了廚房。
這邊。
陸夢和周寧遠則又說起周寧儒的事,現在的情況不僅是證據確鑿,更重要的是秦家明絲毫沒有要鬆口的意思,而一旦秦家明堅持要追究周寧儒的責任,他謀殺的罪名成立,至少十年的牢獄之災也是躲不了的。
對於這一點,兩人自然都心知肚明。
陸夢和周寧儒並沒有什麼交情,除了覺得他罪有應得之外也並沒有其他感覺,她只是擔心周寧遠,所以又看着他,小聲問,“如果你覺得這麼做太狠,我們或許可以想辦法幫他一把……”
周寧遠搖頭,伸手就將她圈在懷裡,“我不是在想這個問題……”
“嗯?”
“我在想……應該是時候把寧遠拿回來了。”
而鑑於他之前說過放棄周家財產的繼承權,而老太爺又是把股票轉給了陸夢,所以這件事必須還要陸夢出面,陸夢也明白,不過她現在只忙工作室的事已經很累了,對於公司的管理她根本一竅不通,根本也不可能去當什麼公司的總裁。
所以,趕在周寧遠開口之前,陸夢就說,“我有個主意,現在我是寧遠最大的股東,當然我是不會去管理什麼公司,所以,乾脆我們走個形式讓新寧遠把寧遠收購得了,順理成章的合併成一個公司,你還當你的大老闆,怎麼樣?”
周寧遠也是這個意思。
當初分開成立新寧遠也是迫於無奈,他並不是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把兩個公司合併,而現在……機會似乎來臨,而且還是最好的機會,他當然沒有理由放棄,兩人當即就相關的事做好了設想。
而另一方面,陳梅玲想要救出周寧儒的計劃進行的並不順利。
雖然如陸夢承諾的那樣,由陸家出面請來了國外最好的專家團隊,秦培兒也在昏迷三天之後醒來,可受傷的脊椎讓她根本沒辦法坐起來,直接成了廢人,秦家明就這麼一個女兒,儘管陳梅玲提出了天價賠償金,秦家明還是不肯答應和解,而他一日不鬆口,周寧儒就不可能被放出來,尤其秦家明還充分的利用了輿論的力量,勢必要替女兒討回一個公道,嚴懲周寧儒,也導致公檢機關的壓力很大,案子也將在十日之後開庭審判。
鑑於這一點,陸夢和周寧遠索性也並不急着進行併購公司的事,只等結果出來再說。
而同一時間,由陸夢所原創的繁花系列的高端服飾則繼續走俏,陸夢受邀參加國外奢侈品大牌的時裝秀,進一步擴大了繁花在國外的影響力,甚至,開始有國外的經銷商和她接觸,提出希望代理繁花在國外的品牌,並計劃在國外多個城市開設繁花的專賣店。
陸夢其實只想踏踏實實做一個設計師,把自己最想要的服裝呈現給大家,所以,這些事她都交給了薛梅,現在工作室已經很有規模,除了薛梅之外,還招聘了財務總監,還有人事總監,本來是一個小小的工作室,現在儼然已經發展成一個小公司,隨着訂單越來越多,工廠也招了更多的員工,繁花蒸蒸日上。
而在不知不覺之間,很快就到了周寧儒故意謀殺秦培兒一案開庭的時間。
對於這件在網絡上鬧的沸沸揚揚的事,很多網友的觀點都是希望嚴懲周寧儒,網友的正義感總是正義感爆棚,也間接給公檢方面施加了壓力,秦家明還給陸夢打了電話,說據目前的情況,周寧儒基本是要被判刑的,問題只在判多少年。
對於這件事,陸夢是沒打算心軟的。
周寧儒這人心術太不正,受些懲罰也好,希望等將來出來之後可以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而就在開庭的前一天夜裡。
陸夢卻意外的接到陸念情的電話,說是秦培兒想見她,讓她去醫院一趟。聖愛醫院是南城檔次最高的醫院,秦培兒清醒之後還留在醫院調養,既然她提出要見面,陸夢肯定是要會一會她,先不提聖愛是陸家的地盤,就秦培兒現在的情況,也不可能再做出什麼傷害她的事。
她就是好奇,秦培兒爲什麼要見她,還是在這樣微妙的時候?
莫非她也是嫉恨周寧儒,所以希望她可以幫忙讓周寧儒判刑多幾年?
至少,在沒見到秦培兒之前,陸夢就是這麼想的,殊不知,秦培兒卻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意外,秦培兒因爲傷了脊椎,只能躺在牀上,艱難的扭着脖子看她,卸去了精緻妝容的臉上有一種病態的蒼白,也讓這個素來囂張跋扈的人看上去柔美了很多,甚至是楚楚可憐的。
她說,“陸夢,幫我個忙,我不想告他……”
隨着她放的很低卻難掩平靜的聲音在精緻的病房落下,陸夢直接意外的睜大了眼睛,錯愕的看着她,費勁的消化着這個消息,緩了好一會才問,“你確定?”
秦培兒看着她,悽淡一笑,卻是很堅定的點頭,“嗯……”
從她的眼神裡陸夢就已經看了出來,她是認真的,對於她的這個決定,反正陸夢是不理解的,所以在沉默了幾秒之後,坦白說,“我不理解……”
她那麼愛周寧儒,周寧儒卻狠心將她從五樓推了下去,看她沒死,他還打算殺了她滅口,她想不到任何理由可以讓秦培兒原諒這個男人,至少,如果換作是她,絕不會原諒周寧儒,絕不!
秦培兒則笑的更苦澀了,眼睛裡滾出熱淚,幾乎是哽咽着嘶喊,“因爲我愛他,我愛那個男人啊!”
陸夢徹底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