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的月亮,確實瑩潤飽滿,燦燦生輝,金黃色的光一瀉千里,落在平洋中,頗有些浮光躍金,靜影沉璧的意味。
街上熱鬧非凡,人來人往,遠處一片花團錦簇,美麗的彩燈掛滿街頭,有芝麻燈,蛋殼燈,刨花燈,稻草燈,魚鱗燈,穀殼燈及鳥獸花樹等,令人讚歎。白芷的一襲素衣,便顯得有些簡樸了。
墨淺根本不看周圍的喧鬧,一心一意跟在白芷身後,冷冷的氣場縈繞在他的周圍,讓一旁的小販們不覺他是捧場的,倒像是踢館的。南宮清月久居內院,自是不知這外頭是何模樣,這會兒拉着白芷的手臂,看這覺得新鮮,看那覺得有趣,絲毫沒有注意到後面的冷氣場。
白芷和南宮清月差不多,二者說得好聽點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桃源仙人,實際點就是沒見過世面。一驚一乍惹得不少路人鄙夷的目光,
“來,快過來!”白芷在遠處招手,手裡拿着一根短短的,頂頭卻圓潤無比的東西。
清月應了一聲,歡快的奔了過去,淺綠色的衣羣在風中搖曳。
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墨淺看着疑似親密無間兄妹的二人,搖了搖頭。
“讓我看看是什麼。。。。。。哇。。。真漂亮!”清月帶着欣賞的目光,手撫過這隻玉簪,它全身用翡翠做成,做工精巧,簪子上方一顆白色乳珠,帶點銀色的亮光,全簪渾然一體,巧築天工。
白芷笑笑,接過簪子,插在清月的發間,青絲掠過,更有萬種風情。
“戴上後,真是貌似嫦娥,面如皓月。”白芷好似在觀看一件藝術品。
“哪有你說這麼好,就是嘴貧。”清月嬌笑道。
兩人說說笑笑又走了,老闆疑惑着臉,“二位還未給。。。。。。。”
不名狀物體飛來,直釘入老闆身後的樹,“錢。。。。。。”
回頭一看,一錠銀子半邊沒入樹幹中,另半邊閃閃發光,似在炫耀它的存在。
老闆看出了一身冷汗,對着遠處的墨淺尷尬的笑笑,“爺走好,爺走好。”
話說就在墨淺付錢的那段時間,兩人卻沒了蹤影,你說連墨淺這高路人半個頭的身姿,左顧右盼還真找不着了,先不論人山人海的數量吧,兩人着裝樸素,丟進人海被淹了個根本,就算二人長相出衆,行爲怪異,此時也如大海撈針。
還真是暮然回首,二傻已不再燈火闌珊處。
此時,隔着一條街,碩大的平臺出現在衆人眼前,平臺上的一角,各色花燈胖瘦貴貧各具特色,五彩斑斕好生燦爛!這是每年一度的玩花燈,猜謎語,這美麗的花燈上,各有一個謎語,若猜中了,花燈便可收入囊中,當然,趁着花好月圓,提着花燈浪漫一番,攜得眷侶回府,那是再好不過,所以這花燈會,變着法,也叫相親會。
燈會一開始,衆人哄搶一番,柔弱的聲音在此時脫穎而出,“白芷,快,我要這個!”
“好!”一襲白衣瞬間沒入人羣。
一秒後,白芷刷的一聲出現在清月眼中,手裡提着一盞花燈,上邊繪着兩隻嫵媚的蝴蝶,似翩翩起舞。
“看謎語!”清月迫不急到的撕下紙張。桃花眼一愣,“殘月斜照影成對?打一字。”
衆人還在哄搶,兩人卻在思考問題,白芷斜頭,“朋?不對,擺明是殘月。”
“月還能怎麼殘?”清月苦皺眉頭。
“應該是字面意思,從月字入手。”白芷咬着手指頭。
“二位不必苦惱,這謎底嘛,應該是個‘多’字。”恍若碧水長流,微微喑啞的歌喉,卻帶有足夠的磁性。
二傻齊回頭,看見玄袍金縷衣,再往上看,靜水一般的面容,眉間一點硃砂,殷紅得彷彿滴出血來,眼前這個佛一般的男人,正淡淡又好笑的看着他們。
“其實我早就猜到了。”白芷一揮袖,正義凜然面不改色,“只是爲了討夫人歡心而已,你是何人,拂了我的計劃?”
清月是何等聰明,立刻領悟白芷的意思,翩翩佳人弱弱女子的範,被她演繹的活靈活現,“官人好生討厭,就知道欺負人。”
眼前的人長得人模人樣,和氣煥發,其實僞裝的背後,隱藏着一顆極其狡詐的心,這麼快說出答案,擺明了謎語是他猜的,擺明了是來找茬的,擺明了是來搶花燈的!
男子輕笑一聲,心想不知哪裡來的活寶,此時被看穿,也顧不上面子,拱着手,將自己的真實目的說了出來。
“恕在下無理,只是家母聽說今日正月十五,想來街上定美妙,便託我帶盞花燈回去,給她老人家解解眼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