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大廈前臺的小姑娘,視線隨着陶經理和方先生而追了出去,終於察覺到有哪裡不對勁了,她打了110,可自己的描述並未引起警方的重視,小姑娘一急之下打了惠訊科技的電話號碼,這是那位經常來錦夏大廈的林先生留下的,居然一打就通,她立刻大致說明了一下情況,那邊接電話的聲音立刻變了:“你再說一遍。8”
低沉緊繃的男聲,讓小姑娘不自覺緊張起來,“陶經理好像被人綁架了……”不等小姑娘細說,那邊已經霎時掛了電話,小姑娘有些摸不着頭腦,蹙眉想了想,又打了個電話到十方傳媒駐S市的辦公號碼,這麼有名的公司,上網就能搜到,至於她說的話他們信不信就靠天意了。
忙完了這些,小姑娘有些坐立不安,不過片刻,她前面的座機響了起來,她極快地接起,標準型的開口便說:“喂,您好,這裡是錦繡大廈,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你剛剛說看到方先生被人綁架了?”那邊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嚇得小姑娘下意識緊緊地握着聽筒,喏喏地回答:“好像是的,和陶經理一起。”
“陶經理?陶麥?什麼又是好像?”冷寒徹骨的男聲,冰錘子一樣皁進人的身體裡,中央空調那麼溫暖,小姑娘居然上下牙齒打顫,話都說不完整了,“陶經理……是叫這個名字,他們被兩個黑衣人帶走了,我好像看到了槍,又沒怎麼看清……”不等她說完,通話忽然中斷,小姑娘有些心有餘悸地看了看手裡的聽筒,她是不是眼花多管閒事給自己惹麻煩了榛?
只是一通電話,卻讓林啓輝和方傾寒兩人頃刻間全力以赴地忙了起來,兩人雖不在一處,卻不約而同地懸起了心臟,各自調動手頭所有的力量尋找兩人的下落。
陶麥和方傾墨雙眼被覆,陶麥在前,一腳踩出去腳下卻微晃了晃,她心中詫異又害怕,“走。”森粗魯地扯着陶麥往前,陶麥覺得腳下每走一步都有些搖晃不由猜測他們是不是在船上。
“坐下,老實一點。”陶麥和方傾墨同時被強行摁着坐下,那冰冷的槍管始終對準他們的腦袋,阿林和森似乎到了目的地,叫他們坐下之後便有人上前拿了繩子把他們綁在鐵製的冰涼座椅上,手腳全被捆的結結實實的,陶麥心中不由一涼業。
“阿林,大哥要是知道你這麼對我,他一定會生氣。”陶麥克制住害怕,微偏着頭朝着腳步聲的方向。
阿林陰陽怪氣地嘲諷一笑,“你以爲大哥不知道你是假的,除了這一張臉長得和小姐一樣,生活習慣和脾性一點也不像,就算是失憶也不可能差這麼多。”
“要不是憑着這張臉,大哥早殺了你,還能讓你活到現在?”森的語氣比阿林還要冷上三分,且帶着一股殺氣,陶麥心中驚濤駭浪,雖然猜到魏成豹應該是知道的,但是親耳聽他們這麼冷酷的指出,心中驚怕不已,耳邊響起一陣腳步聲,有關門之聲突地響起,周圍立刻陷入安靜中。
陶麥試着看能不能自行解開雙手,可任她怎麼努力都是白費,反倒讓繩索漸漸磨破了皮,手腕上一陣疼痛,方傾墨的聲音突然淡淡響起,“別動了,你解不開的。”
陶麥一頓,方傾墨的聲音離她很近,應該就在她的邊上,可她看不見夠不着,想必他現在應該與她一模一樣,雙手被反剪在身後緊緊綁住,雙腳也被捆住,一條繩索饒了又繞,把他們牢牢地固定在鐵椅上,根本無法動彈。
“那怎麼辦。”陶麥心急,就算不爲了自己,也要想想方傾墨,他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可不能陪着她一起送死。
“我來想辦法,你先別動就好。”方傾墨聲音依舊淡淡的,聽不出一絲緊張害怕,帶着一股無形的安慰。
陶麥試了試,無果之下才聽了方傾墨的話,兩人就這麼靜坐着,偶爾依稀能聽到說話聲和輕微的腳步聲,似乎有人在門外看着他們。
時間慢慢過去,兩人身上的溫度逐漸流逝,沒有飯吃,沒有暖氣,這麼冷的天,又是在船上,五六個小時之後陶麥已經冷的牙齒打顫,連把自己抱成一團取暖都不成,只能仰着頭呼哧呼哧地喘氣,感覺從頭頂到腳趾頭都冷透了,胃裡也空空的,越發難受。
方傾墨的情況比陶麥好不到哪裡,但她畢竟是女孩子,爲了轉移她的注意力,方傾墨只得和她說話,“冷嗎?”
“不冷。”明明很冷,陶麥卻說不冷。
方傾墨靜了一下,說:“我也不冷,我在想等一下誰會第一個衝進來救我們。”
陶麥沒想到他這麼樂觀,忍不住撲哧一笑,“你都在想這個問題了,你猜會是誰?”
“我猜不是林啓輝就是我大哥方傾寒。你覺得呢?”見陶麥漸漸地和他聊上了,方傾墨的語調變得輕鬆起來,陶麥似乎也漸漸地忘記了寒冷和飢餓,腦中想象着林啓輝帶着滿身光輝來救她出去的情景,忍不住笑出聲,“我猜是林啓輝。”
陶麥沒有發覺自己用一種怎樣肯定的語氣,也沒有意識到這份自信和篤定會讓方傾墨作何感想,她只是順着心裡的意思說了出來,而方傾墨長長久久地沉默,陶麥懷疑他一定是凍壞了,忙呼喚他,一聲一聲的方傾墨,不再在陌生的,刻意帶着疏離的方先生。
黑布下,方傾墨閉上眼睛,輕輕一笑,“我在。”只是簡單的兩個字,淡淡的,卻帶着溫暖落上陶麥的心尖,讓她霎時怔住,吶吶的說:“你本可以不再這裡的。”
如果當時他直接走掉,不是跟着她進了電梯,今天也就不會遇上這種與他毫無關係的危險。
“這是命中註定的。”方傾墨一字一頓地回答,空氣中有片刻的安靜,陶麥到現在才意識到方傾墨找她說話是有目的的。心中一動,剛欲再說什麼,可卻聽到砰的一聲大響,且近在耳邊,“方傾墨,你怎麼了?”
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只聽方傾墨對着她的方向說沒事,陶麥不信,沒事會發出這麼大聲響,而且聲音太大已經引起了外面人的注意,房門立刻被推開,有人走了進來。
“你做什麼?想逃?”一道陌生陰狠的聲音,緊接着便傳來拳打腳踢之聲,陶麥心中驚駭,嘴裡大叫着:“住手住手!”
她的聲音格外的響,帶着急切和焦慮,幾個打手見她這麼肆無忌憚地大叫,立刻朝她扇過去,“臭女人,小點聲,你想讓我們被人發現嗎。”說着忽然扯開她眼上的黑布胡亂地塞到她嘴裡,突然的燈光刺得陶麥眼睛一疼,可她很快適應了亮光,一眼看過去,便見方傾墨連人帶椅子躺在地上被兩個兇惡的男人踢打,可他的頭竟高傲地沒有着地,雖滿身狼狽卻硬是連哼一聲都沒有。
陶麥心中一陣痠痛,眼淚很快成串流下來,讓她想要不顧一切地大喊大叫,可她的嘴裡被塞了布,只能在喉嚨裡發出嗚嗚的聲音,似是一種哀鳴。只能拿一雙大眼看着地上隱忍着不發一聲的方傾墨,那麼高高在上的公子,現在卻被她害的這麼慘,而他竟擡頭對上她的視線,明明看不見,他的嘴角卻微微翹了翹,給了她一抹微笑。
陶麥坐在座椅上極力掙扎,可也只是稍微的晃動,根本阻止不了眼前的暴行,那兩個人終於打的夠了,拍了拍手扶起了鐵椅,嘴裡警告着:“別再想着逃,否則打死你。”
幾人這才搖搖晃晃地出去,陶麥看着衣衫微亂的方傾墨,恨不能立刻過去看看他傷到了沒有,可卻只能嗚嗚的,連說話都不能。
直到響起關門聲,外面靜了下來方傾墨纔開口:“我沒事。”
他聲音平穩,不帶一絲異樣,陶麥稍稍鬆了一口氣,可剛剛那樣的暴行,說一點事也沒有她不信。可如今她想問都問不了,只能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他們果然是在船上,木質的窗戶並未關嚴,江面的冷風陣陣吹進來,凍的人瑟瑟發抖。
陶麥最終把目光收回落到方傾墨身上,見他的胳膊竟在微微的動彈,她睜大眼,竟看到方傾墨忽然伸出了雙臂低頭解自己腿上的束縛,可還未等他解開,門外忽地傳來說話聲和腳步聲,有不少人朝着這邊走了過來,陶麥嗚嗚地搖着頭表示有危險,方傾墨顯然也聽到了,立刻坐好把雙手放回去,裝作繩索已然綁住他的樣子。
房門頃刻間便開了,阿林和森擁着一個光頭走了進來,陶麥定睛一看,這個光頭她見過一次,是唐老闆,想要吞掉費梵地盤的那個人。此刻,他雙眼貪婪地看向陶麥,轉身笑呵呵的對阿林和森說:“你們動作挺利索,真把這個女人弄來了,既然這樣,就照原計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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