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事務所內。
陶麥腦袋裡轟轟隆隆的,律師的話在她腦袋裡碾壓而過,形成一個清晰的認知:石頭會因過失殺人罪被檢察院起訴。
律師還說了其他話,並保證會盡心盡力幫她朋友減輕罪刑,可她一句也聽不進去。
出了律師事務所,陶麥的眼淚不可自抑的流下來,石頭出事到現在她都未通知石家父母,她不想讓年邁的老人傷心,不想在他們晚年憑添寒霜。
說到底,這一切的起因只是她,只是她。
走在熟悉的街頭,視線里人潮洶涌的繁華街景竟有一股淒涼的味道,動作緩慢的從包裡拿出手機,翻到標註着‘老公’的那串手機號碼,看了又看,明明已經失望到完全不抱希望了,可她的手竟有自主意識似的撥了那個號碼,這一次,電話奇異般的通了,林啓輝醇厚低沉的聲音柳絮般滑過她的心尖,引起一陣戰慄。
只是,她站在熱鬧的街頭,只覺一片茫然。
在這個異地,她渴望的戀人、她心心念念牽掛的丈夫、她願意付出一切去愛的男人,在她最需要他幫助的時候對她說:“明天上午九點,民政局門口見面。”
感謝他沒有說出“離婚”兩個字,可又有什麼用?她依然如萬箭鑽心,痛不可抑。
紅綠燈下的人行道上,明晃晃的太陽照着所有人,她卻徹骨生寒,明知他看不見,她卻仍強忍着淚,咧嘴說:“好!”
通話中斷,陶麥茫然四顧,找不到下一個路口的方向。
她煢煢孑立,徒步而行,纖長傷心的身影掠過衆多陌生人的眼前,從上午到下午,再到旁晚。
泣血殘陽流連天際,染紅人的雙眸。
陶麥逐漸找回理智,轉身,向着關押石頭的那個看守所方向走去。不期然卻遇見了方傾墨的經紀人甘霖,甘霖開着車從她身邊經過,探出頭問她:“麥子,你去哪?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陶麥斂了斂神色纔看着甘霖搖頭,“謝謝,我走幾步就到了。”
甘霖也不勉強,衝陶麥笑笑便開車繼續前行,陶麥看她拐進了另一條大道,與自己並不同方向。陶麥沒想到的是,當她繼續往前走時,甘霖卻又沿路繞了回來,並無意中看見她進了看守所。
陶麥毅然走進看守所,找到了負責石頭這件案子的警官,朝他伸出雙手,“人是我殺的,不關那個石磊的事,你們放了他吧。”
負責這件案子的張警官一臉意外驚異地看着眼前二十幾歲的女孩子,白淨的臉,眉眼格外乾淨,氣質清新,不帶一點壞人的特質,她……怎麼會殺人?
見警官不信,陶麥心裡一急,話忽然就變得十分順溜,“那個重傷者,在醫院昏迷不醒的女人,叫小穎的,是我老公在外的情.人,我恨她破壞我的家庭,恨她因爲她我老公要跟我離婚,所以,我巴不得她死。昨天晚上在KTV,我忽然看到她,並乘亂用啤酒瓶打了她的頭。”
“人是我殺的,真的,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