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早餐,簡曼便窩回了牀上,在冬天的時候她常常覺得自己就像一隻怕冷到極點的貓,只有溫暖的被窩纔是好的歸宿。?好像被窩也不是久留之地呀,手機正在歡快的叫着,一遍又一遍,有一種非打到她非接不可的氣勢。簡曼低低的嘆了口氣,因爲手機上的號碼是她所熟知的,正是張昭雲的電話。她找她肯定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簡曼在心裡苦澀的想着,自己現在這種尷尬的身份總也不知道要跟別人說什麼,畢竟十個月晏傾城就會嫁給霍南天,現在雖然是沒有身份上的肯定,但是事實就是在那裡不容人忽視的。
在手機響了無數次後,簡曼拿起了電話,姣白的手指劃過了屏幕,剛放到了耳邊,便聽到那幾乎快要震破耳膜的聲音:“簡曼,你現在馬上給我過來大廳裡。”張昭雲在連續打了幾個電話之後,所有的耐心都沒有了,對着電話惡狠狠的說着。
:“小媽,什麼事?”簡曼知道如果見面免不了又是那些傷人的話和一些無理的要求,所以她真的不想要見到那對母女。
:“怎麼,現在我還叫不動你了?現在我和南天的母親都在這裡,你馬上下來。”張昭雲說完便氣沖沖的掛上了電話。她相信簡曼一定會下來的,她跟簡曼也算是在一個屋檐下住了幾年了,她的性子她多少還是有點了解的。
:“傾城,你怎麼弄的,你是這裡的女主人呀,霍夫人也是認可你的呀,怎麼會讓那種女人騎到你的頭上來呢?”張昭雲意有所指的說着,她故意在管家的面前說着霍夫人也認可的這句話,主要是想要擺明了晏傾城日後的身份與地位。
羅伊人微微的皺着眉,這個女人真的是很麻煩,不過今天她倒是想見見讓兒子變得行爲異常的女子到底是什麼樣的。
當簡曼站到大廳時,羅伊人還是不由得在心裡嘆讚了一下,果真是美麗不可方物。特別是那種淡然的寧靜的氣息在這樣浮燥的社會裡已經是很難找到了,簡單幹淨的襯衣外面披着件毛衣,紮起的馬尾清純得如同學生般,相比之下穿着名貴的皮草披風的晏傾城顯得有點太過俗流了。
:“簡曼,你怎麼這麼沒有良心呀,我們晏家待你不薄,你怎麼可以這樣的欺負我們傾城呢?”張昭雲一邊拉着晏傾城的手輕輕的安慰,一邊質問着簡曼。
:“您說的我實在是聽不懂。”簡曼臉上的表情平靜得如同沒有風吹的湖面般,張昭雲的話並不能在她的心裡引起一絲的漣漪。
:“聽不懂人話?我就知道你是個狐狸精,自然是聽不懂人話的。我告訴你你最好的老實一點,否則等傾城生下了孩子可有你的苦頭吃了。”張昭雲決定今天就算是不能弄走她的話,也要拖着霍夫人一起把她好好的修理一下,至少要讓她保證不能有孩子。
:“霍夫人,你也說一句公道話,我們傾城這次爲了南天受了這麼大的委屈,這還大着肚子呢,總是這樣掉眼淚的可是不行的。”張昭雲把燙手的熱山芋丟給了羅伊人。
:“簡曼,你知道我兒子永遠都不可能娶你的,那你跟着他是永遠見不得光的你知道嘛?”羅伊人看着簡曼,輕聲的說着。
:“我知道,可是我並沒有想要嫁給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簡曼看着羅伊人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着。
:“你撒謊,你撒謊,你不想嫁給他那你爲什麼跟着他回來,爲什麼要破壞我們之間的感情?”晏傾城突然擡起了頭,大聲的說着,聲音裡還帶着點鼻音,她剛剛掉了好多淚,看起來如同被邪惡小三欺負到底的賢惠的正室。
自己是不是真的是邪惡的小三呢?簡曼在腦子裡天馬行空的亂想着,一邊好笑的回答了這個問題:“你們以爲誰都想嫁給他嘛?”霍南天真是香餑餑嘛,誰都搶着吃,真是有病。
:“簡小姐既然不喜歡南天,那麼爲什麼還跟他在一起呢?”羅伊人覺得不可思議,她的兒子繼承了他們所有的最好的基因,甚至比他的父親更加的聰明,敏捷,果敢。而且以他現在的身價,應該是所謂的女人們最想要嫁的男人吧,這個簡曼真是有點矯情了。或許是因爲嫁不了才這麼說的吧。
:“因爲他有錢。”這個答案倒是真的,因爲他足夠有錢,可以幫她實現文遠的理想。雖然在當到她的當中那個男人用了許多可怕而卑鄙的手段,但是他是真有爲文遠的實驗室花了很多的錢。那些錢或許對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這個女孩倒是直接,毫不遮掩的說着。只是自己的那麼優秀的兒子什麼時候會需要到用錢來買一個女人了呢?
:“如果你要錢,我可以給你,你離開他好不好?南天的身份很敏感,他一出生便是必須按照着霍家的規矩來選擇妻子的,所以你們沒有結果,所幸你也不是真心的愛他,那麼我可以給你足夠的錢讓你一生衣食無憂,如何?”羅伊人覺得如果花點錢能夠解決這些事,一來是堵住了張昭雲的嘴,再則也是替霍南天清除了發展的麻煩,如果讓董事會那些元老們知道了這些事情,估計又得引起不少的風波。
:“您可以保證到我的生活不受到任何的騷擾嘛?您可以嘛?如果您現在就確定可以,那麼我不要錢,現在就可以走了。”簡曼太清楚霍南天了,他不會讓她逃走的,可是這個人是他的母親,如果她做出了保證那麼是不是就證明她可以安全的走了。
:“當然,你現在趕緊走,走得遠遠的,不要再回來了。我們家怎麼會惹上你這種禍水呢?”張昭雲的眼睛放光,沒想到事情這麼快的解決了,這個簡曼竟然這麼簡單的就答應要走了,連錢都不要。那是最好的。
:“我要聽到霍先生的保證,他保證永遠不再以任何的手段來脅迫我,可以嘛?”如果沒有聽到霍南天的親口的保證,那麼誰說的都沒用,不是她不相信霍南天的母親,而是自己已經被嚇怕了,再說了宋寧的計劃進行得已經差不多了,這個時候不能隨便衝動的,自己只要再忍上一點時間從裡便可以消失在這座城市裡了。
:“簡曼,你是故意的吧,你現在不過就是仗着我們傾城身子不方便,故意勾.引着南天的嘛,你這麼說是不是就是想說南天不放你走呀,識相的最好趕緊收拾好包袱滾蛋,至少我們還不會虧待你給你一點錢渡日子,不然等到我們傾城嫁給南天的時候,會讓你連站的地方都沒有的。”張昭雲站了起來,衝到簡曼的面前,目光兇猛得如同吃人的野獸般。
簡曼低低的嘆了口氣,果然跟這樣的人是沒有道理可講的,她也不想多講,轉過身便想走去電梯回到樓上去。
目中無人她簡直是目中無人,張昭雲氣得狠狠的扯住了簡曼的頭髮。簡曼嚇了一跳,頭皮上立刻傳來了撕裂般的痛楚,張昭雲把她的頭髮在手裡繞着,用力的把簡曼扯了過來:“真是應該好好教訓一下你這個狐狸精,既然敢當小三,就得隨時準備捱打,告訴你我已經決定搬過來這裡了,霍夫人也同意了,你如果不走,我就天天打你這個小狐狸精,看看你還有什麼臉在這裡。”張昭雲想着羅伊人已然是站在她這邊了,所以連帶着動作也開始放肆起來了。
頭皮被拉扯得痛得不行,好像連柔軟順滑的頭髮都被扯落了不少,羅伊人嚇了一跳,連忙想要把她們分開,這個張昭雲可真是兇悍呀。這裡是什麼地方,哪裡容得她這樣的放肆,可是根本就分不開,管家也已經亂了手腳,在霍家這麼多年,也沒有見過這樣的架勢呀,可是問題這個簡小姐是少爺親自帶回來的,甚至說了她說的話就如同他的一樣,自然是在他的心裡有着很重要的位置,今天一早少爺還親自吩咐說早餐要給簡小姐做豆漿的油條,這麼多年了,少爺也選過了好個女人,可是哪一個女人有讓他這樣盡過心,沒有,這是頭一個。如果這位簡小姐現在出了什麼問題,那自己這把老骨頭只怕是都要給拆了呀。
手狠狠有捉過了簡曼的臉,簡曼有點躲避不及的被張昭雲長長的指甲給劃傷了,脖子上留下了幾道細細的捉痕。:“狐狸精,我捉花了你張臉,看你還拿什麼勾引別人的男人。”簡曼想要把自己的頭髮從張昭雲的手中抽出來,可是她的力氣可真是大,她痛得眼淚都快要嗆出來了,整個頭皮都快被扯開了一樣。
:“晏夫人,你快放手。”羅伊人想要靠前去拉開,可是卻又無從下手。管家卻已經指揮着幾個身強力壯的家丁衝上前來,男家丁緊緊的捏住了張昭雲的手腕,張昭雲被捉得痛叫了一聲便鬆了開來。
:“你們這是幹什麼?她是個狐狸精,她來勾引人家老公的,我們家傾城纔是正牌的,你們眼睛都瞎了嘛?等我女婿回來,我讓他都把你們開除了。”張昭雲一邊摸着自己被那些下人捉紅了的手腕,一邊罵着。
頭髮被人拉得七零八散的,簡曼哆嗦着整理着頭髮,張昭雲一直不是很喜歡她,她是知道的。可是她卻不知道她是這麼的痛恨自己,可是一直以來在晏家她也對她尊敬有加呀,文遠對她也是很的禮貌的,怎麼今天她就能這樣的對自己呢?
“趕緊給我滾蛋!”張昭雲的氣焰較高漲,一臉鄙夷的瞪她。她的面孔由於歲月的無情,早已顯露出蒼白與老化。仍是美麗的,否則如何使得晏家的老爺收了她當了二房,這幾年來她又是怎樣的在暗地裡對付着善良的大太太的,簡曼看着她,張昭雲又冷笑──“你那一點比得上我們傾城的?死咬着霍先生是爲了報復我們對不對?是因爲你嫉妒對不對,你自己沒有那個命,才結婚就當了寡婦,你就見不得我們傾城好過,你要敢破壞傾城的前途,當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晏太太,好好談就好!”羅伊人低斥了聲,表情有點難堪與不悅。
“當初我就是太心平氣和纔會被搶了老公!您知道,是我先認識老爺的,我十幾歲就是老爺的人了,可是到最後我還是落了個當人家二房的地步,人不能太善良!惡人才能騎惡馬!”張昭雲頤指氣使得轉向簡曼──“識相點,快點收拾細軟滾出這裡!我和霍夫人就不跟你再計較了,讓老爺給你一兩百萬度日!你也不想着晏文遠的留下來的股份了,晏家的公司都是我們文清的,如果你當初不動了壞心思勾.引男人的話呢,晏家也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但是現在你不守婦道,根本就不配得到晏文遠留下來的股份。現在你若不識相,等着法院的傳單吧!不只告到你死爲止,一旦傾城生下了孩子當權成爲霍夫人,足以使你連混口飯吃也不能!”
簡曼看着那個滔滔不絕的張昭雲,彷彿自己纔是第一天認識她似的,她從來不知道還有話可以這麼的傷人。她自然知道今天她落到這般境地也再無顏面在死後去見文遠了,可是她並不是不知羞恥的女人,也沒有主動去勾.引過男人。這一切並不是她的錯,怎麼就都推脫到了她的身上了?
:“簡小姐,你自己也看到了,你們在這裡肯定是無法共處的,我想你還是..............”
:“誰讓你們來的?”門口的聲音帶着駭人的怒氣如同鞭子般捲過每個人,霍南天高大健碩的身影出現在大廳的入口,如同高山般的佇立着,攔住了所有的陽光,只留下一室的陰冷。
:“南天,你來得正好,你聽聽,簡曼都承認了她只是要錢而已............”張昭雲一副丈母孃的嘴臉急忙的走了過去.
“啪”的一聲,迅雷不及掩耳的將張昭雲打得跌倒在了地上!
這是第一次,簡曼看着他這樣的陰狠與暴怒,他並不忌諱打女人,而且沒有半分留情!他打了那氣焰高漲的女人,使得張昭雲呆坐在地上,如同泄了氣的皮球般。
:“南天,住手。”看着霍南天的眼神閃過的暴虐與嗜血的時候,羅伊人便覺心裡有點發毛,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揚起了手,把張昭雲打翻在了地上。
:“你們都給我滾出去,還有你,只要是你家裡的任何人再敢踏進這裡一步,你也給我滾蛋。”霍南天冷冷的說着,那樣的嗓音雖然是低沉的帶着磁性的,但是他的話卻讓人聽起來毛骨悚然。
光線照在他的側臉,疏離而冰冷,只是他的眼光接觸到了站在遠處的那個女孩時,慢慢的柔軟了下來..........
該死的,地上竟然還有幾根被扯掉的長髮,她看起來有點狼狽,長髮鬆開了,披散在背上,眼睛有點紅,像一隻受了欺負的無助的小免子般。他最喜歡逗弄她,弄到她紅着眼無路可退時只能求着他,依附着他。可是當他看到她被別的欺負的時候,當他看到她現在紅着眼睛時他就氣得想要將那些欺負她的人通通都殺死,只是那樣也太便宜那些人了。等到十個月後,她們纔會知道什麼是痛苦,有時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永生永世的折磨。
:“南天,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好好說的。”羅伊人只是覺得或許這個叫做簡曼的女孩子真的討他兒子的喜歡,又或者男人都喜歡漂亮的女人,貪個新鮮也是有的。但是現在看來並沒有那麼的簡單,這麼多年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的兒子眼底的那種柔軟,她一直覺得霍南天是一座亙古不化的冰山,冰冷而堅硬,不可融化。可是他看着那個女孩子的時候,眼底卻如同一池多情的池水般,波光灩瀲,如果他不是她的兒子,只怕她也要被這樣的眼神所吸引陶醉了。
:“這裡也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我已經退了一步了,你也不要得寸進尺。”霍南天連看都沒有看他的母親一眼,便走上前去。
拔開了簡曼的頭髮,那幾道傷口帶着血絲,如同被猛獸捉過了一般,在那白嫩細滑的皮膚的襯托下更是顯得猙獰可怕。眼底更是幽暗,裡面滿滿的是可怕的怒火,正在如同快要爆發的岩漿般的危險。簡曼看了跌坐在地上的張昭雲,還有嚇傻了坐在沙發上的臉色蒼白的晏傾城,現在看來真的覺得有點可憐,雖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但是她還是不忍心看到更血腥的事情的發生。
:“我想上去了。”她的聲音很輕,如同落在花間的蝴蝶一般,澄淨如同天空般的眼睛看着他。
男人的眼睛如同鷹眸般的幽暗銳利,深暗的目光遮住了背後的暗流,她是個小傻子,想要這樣不着痕跡的替別人解圍。:“你沒什麼要說的?”霍南天低沉好聽的嗓音在她的耳邊迴響着,可是她有什麼好說的,正室修理小三是正常的,也是不是應該感恩戴德的慶祝一下,金主還是比較向着她的,沒有讓她有太多的難堪,甚至替她討回了一點面子。可是說到底還是那樣呀,晏傾城纔是他以後名正言順的妻子,而自己逃得掉當然是萬興的,如果逃不掉的話,那自己的一生都將生活在小三,或者是二房的陰影之中。那麼很多年以後她是不是也會變成了像張昭雲這般歇斯底里的女人呢?多可怕呀,一定不會的,她不會爲這個男人生孩子的,她也不會讓她的孩子成爲私生子,或者是所謂的小老婆的孩子。
:“這是我該得的不是嘛?我畢竟真的就是一個小三,雖然心不甘,情不願。”她的語清清楚楚,雖然她的心裡也會暗暗的感激着這個男人在這個時候回來替她解了圍,可是自己是一個有羞恥心的人,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在她的身上了,即使霍南天再是替她出了頭,可是在道德觀上,她還是一點理都不佔的。
霍南天看着簡曼平靜的臉,這個該死的女人,他真的想把她的心扒開來看一看,接到了電話,他害怕她受委屈,擔心她會受欺負,幾乎是一路的瘋狂的踩着油門的衝了回來,可是她竟然還是這副冷冰冰的樣子,她真的是沒有心的,或者是她的心早就跟着那個晏文遠進了墳墓了,她的心已經埋在了冰冷的地底下了。
晏傾城看着坐在地上的母親,她只是替自己的女兒說出了實話而已,怎麼就受到了這樣的對待,而自己肚子裡有着這個男人的骨血,怎麼他就這樣不屑一顧,她不可置信的走上前去,柔軟的手臂纏上了霍南天的腰,貼在了他強健的肯上:“南天,你怎麼可以這樣,我是你即將出世的孩子的母親,也是以後名正言順的霍太太呀。”她的聲音嗚咽着,卻引不來男人的一絲心動與憐惜。
霍南天將她一把推開,竣長剛毅的濃眉閃過一抹顯而易見的厭煩,語氣森冷:“如果你想當霍太太那麼就安份守已的老實的生下孩子,但是不要以爲有了這個孩子就可以亂來。在霍家就要照我的規矩來,懂嘛?”霍南天知道晏家人都把這個孩子當做了救命的稻草,所以他們一定會乖乖的生下這個孩子的,畢竟這個孩子以後也姓霍,他也想着他能夠平安的出生不是嘛?
他的話裡帶着警告的意味,晏傾城呆呆的站在那裡,十個月,她只要熬過這十個月後,成爲名正言順的霍太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霍南天聽着背後的淡淡的啜泣聲,冷笑着,性感的嘴角揚起了殘忍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