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沒有如此,沒有如此的難受過,昏昏沉沉中整個人如同陷入了黑暗的沼澤裡,掙扎不了,動彈不得。ai愨鵡琻她想起了很久以前那場車禍,他撲了過來,緊緊的抱着她,可能是太痛了,劇烈的撞擊迅速的抽走了他所有的生氣,與他的氣息,那一切都來得驟然激烈,他慘白着臉,任由她喊着他的名字,哭着求他要堅持,那個溫柔的男人擡起了手,觸了一下她流淚的臉頰,他對她說:“曼曼,不要再哭了,對不起,我的愛可能只能陪你到這裡了。會有個人替我好好愛你的,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他學醫,在撞擊的一刻用着最好的角度保護了她。
那刺眼的紅色的玫瑰,紅色的玫瑰,還有那個女人穿着的紅色的禮服都讓她想起了那天從他嘴角流出的鮮血,還有,還有讓她永遠都不能忘記的恥辱,他的骨灰盒用紅色的布包着,就在他的辦公室裡,他當着文遠的骨灰盒佔有了她,劇烈尖銳的心痛讓她恐懼而害怕着,她好像快要不能呼吸了,眼睛也睜不開,窒息的感覺侵入了她的胸膛,割開了她的身上所有的觸覺神經,她的心痛得快要麻痹了..........
她沒有醒來,身體在這樣溫暖的空氣下依舊冰冷,從她的眼角慢慢的滑下了眼睛,如同水晶般在燈光的折射 下,晶瑩剔透...........
:“曼兒,不要生我的氣,我不是故意的.......”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撫去她眼角的淚,想到了什麼事情纔會連在昏睡中眼睛都是溼漉漉的呢?
那種負罪感,那種無措,鋪天蓋地,他的心臟已經被刺痛到快要扭曲了,天知道他在捕捉到她的眼神的那一刻的震驚,他願意用一切換來時間的倒轉,不讓她看到自己這不堪的一幕,他在她的心底裡是不是徹徹底底變成了一個負心人,一個騙子,她是不是再也不會那樣的依戀着他,任他再跟她解釋什麼她都不會聽了?這一次,他的好運氣好像已經是用光了,因爲她的小手即使是在他的掌心裡,彷彿也是捂不熱的,在昏睡中她都在不想要他的溫暖...........
看着自己身上這可笑的禮服,怪不得她那麼的傷心,那麼急切的想要逃開。因爲今天他穿得鄭重其事的樣子讓她覺得他非常的重視這一次的宴會,精緻的領結,奢華的袖釦,這一身衣服讓他看着連自己都討厭起來。:“曼兒,我去換衣服。”他站了起來,解開了領結,走進了衣帽間,他要把這該死的禮服換下來,好好的陪着她,等着她醒來的時候跟她好好的解釋。換了一套簡單的睡衣,他也給簡曼拿了一套,那個女僕的衣服穿着肯定沒有絲制的睡衣舒服。
拿着她的牙白色的睡袍走了出來,擡眼一看,心驚肉跳得幾乎魂飛魄散,她的人就這樣消失在了牀上。從房間通着露臺的玻璃門被推開了,霍南天如同一隻黑豹般的迅捷的衝了出去。看到的是幾乎嚇得他魂飛魄散的一幕。 她正站了在露臺那雕着花的邊緣上,風吹着她的長髮,她如同一朵開在懸崖連上最美的花朵一般的,危險,而又讓人無法自探的想要去採摘。
簡曼站在上最高處,這裡可以看見整個霍家,如同一座最美麗的童話城堡一般的,可是這裡面卻發生了那麼多噁心的事情,住着這個最可怕的男人。可是爲什麼是她,爲什麼是她?他怎麼可以在對她做了那樣禽獸不如的事情之後,在她失去了所有的記憶之後,對她那樣,讓她幾乎都快要沉醉在他編的所有的謊言裡。
:“曼兒...........”他低沉而暗啞的嗓音還是一如即往的醇厚而迷人,隨着他的聲音,他的高大健碩的身形急切的逼近過來。那個聲音無比的熟悉,也曾經令她怦然心動,可是現在卻如同一把刀子般割破了她的心。
霍南天臉色蒼白,腥紅的眼底滿是劇烈的心痛,在看到她站在了露臺的那一瞬間,心臟彷彿被一把重重的鐵錘砸了個粉碎。他的心揪得快要死掉,他想要保護着她不讓她受到任何人的傷害,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到她,哪怕是半點,他都不允許,可是現在傷她最深的人是他,是他自己。
她柔軟的髮絲被風吹得有些凌亂,纖弱的身體迎風似乎 遙遙欲墜,清眸裡滿是絕望,如同水晶般晶瑩剔透的淚 水已經淌到了她的下巴上了,悽美到令人心疼:“曼兒,你先下來,聽我慢慢跟你說.............”他的聲音輕柔而帶着誘哄般的,他甚至不敢靠近,她的身子佇立在風中,單薄而脆弱,彷彿一陣大風就能把她吹下去一般的。心臟不受控制的劇烈跳動着,他警告着自己,不要嚇到她..........
往事歷歷在目,記憶的潮水如同被打開了閘門般的,洶涌而出,從月下相遇的第一天,到後來的被逼到絕境委身於他,到後來的逃走,直到最後她無法漠視文遠的安全而自己跑了回來,,不止是在柔體上的,更是在精神上的。他怎麼敢自稱是她的丈夫,而她又怎麼會幼稚到因爲慢慢的喜歡上他,而想着如果他犯的錯誤不是致命的,她都可以原諒他,她想要跟他好好的生活着。這個男人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他沉迷於她的身體,,以供他隨時的發泄着他的慾望。而自己竟然還沾沾自喜的認爲那是因爲他喜歡自己所以會纔會那樣的對她。她是個傻子,她怎麼有臉去見文遠?
:“你把文遠的骨灰盒放到哪兒去了?”簡曼的身子單薄得如同風中顫抖着的葉子般,連聲音都是悲悽而絕望的。
深遂的眼眸裡,如同龜裂般的一向的沉穩已經消失了,天色變色,只是這一句話,他的天地已經變色了..........
如鏡面一般平靜的表想被打破了,四分五裂,回憶如風般不可阻攔的吹了過來,彷彿要將他帶回他最不想回憶的過去,他的每一次逼迫,他的強佔,他的羞辱,猩紅的眼看着那個脆弱得彷彿就快要消失的女孩,眼神開始變得蒼涼,這一天還是來了,她想起了一切。那些被他努力掩蓋着的最殘忍,最冷酷,最醜陋的過去..............
霍南天俊臉蒼白一片,深遂的眼眸裡有着最烈的痛:“曼兒,相信我,我並不是那麼的惡劣的,我已經將他重新的安葬回了原來的地方了。”
:“不要叫我曼兒,這樣的稱呼會讓我噁心得想吐.........”淚水蔓延開來,如飛花般跌落在她的臉上,鎖骨上,還有她的衣襟上。她嘶啞的聲音,帶着絕望與無助,氣若絲遊,字字泣血。:“霍南天,你碰了你最不該碰的東西,在我的世界裡,那是一份死都不能碰的東西........”
:“簡曼,你先下來,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你要怎樣都可以,我今天...........”霍南天看着她那蒼白得可怕的臉,心狠狠的痛着,他想靠近她,他看到了她的心,傷痕累累,他想抱着她,想要將她揉進懷裡,告訴她,他做錯的事情以後都不會再犯了。可是她的眼底淚光閃爍,全身顫抖着,帶着最強的戒備,彷彿他一靠近她就會縱身而下一般的,霍南天不敢靠近,他不敢冒着失去她的危險。因爲他清楚簡曼的性子,她絕對 不是嚇他的。
她的心已經絕望如死灰一般的,聲音發顫着:“太遲了,太遲了,我想我們最好是永不相見..........”他的輪廓在月下如同神祗般的迷人。她恨他毀了她心裡的那一塊聖地,更恨他對她百般寵愛如同佈下了難以逃脫的迷魂陣一般的,讓她迷失。文遠,我怎麼辦,你教教我該怎麼辦?
一句話,讓霍南天整顆心撕裂般的痛着,從來沒有如些的震撼過,沒有嘗試過這樣的可怕而劇烈的痛,她的話像是一隻無情的小手,一點點的伸進了他的胸膛,拽住了他的心臟,慢慢的撕扯着,毫不留情的,痛得他不敢動彈,更沒有能力反抗.........
:“給我一次機會,簡曼...........”一字一句,從他涔薄的嘴脣裡溢了出來,艱難而絕望,他從來沒有這樣深切的乞求過,請求別人給他一個機會。:“簡曼,一次就好............”晚風吹過,彷彿都帶着那種憂傷,柔軟的女孩站在高處,她好像聽得很認真,慢慢的帶着淚水笑了出來,笑容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