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踏上澳門的這片土地,早已物是人非了。她一共來過兩次澳門,或許她應該算是在澳門住過一陣子,那時候她還是一個小小的胚胎的時候。有時候?她會想到自己的生命力真是強,竟然能這樣的活了下來,也不難理解自己的媽媽不什麼會難產,或者在她整個懷孕的時候都太辛苦了,不止是身體上的,更是心靈上的。那種羞愧,惱怒到極致,又愛得深切無顏以對的感覺一定折磨了她好長好長的時間,直到把她送到人世間,她但放鬆下了一直緊繃着的那根弦,然後就自己尋找解脫就那樣走了。再後來的她跟着霍南天來的澳門也算是驚心動魄的,最後一次他爲了挑個門當戶對的女人把她一個人騙到了澳門,這個地方跟她真是有緣呀.........
漫步在澳門的街頭,她在尋找着父母曾經留下的任何痕跡。二十幾年了,這早已不是二十幾年前的澳門了。只不過腳下的路他們是不是曾經一起走過?她真的不喜歡一個人帶着仇恨的心去生活,可是仇恨的種子已經種下了,她一定要讓噁心的人得到應有的報應,她一定要爲媽媽討還這個公道。她甚至可以相像如果不是當年她還在母親的腹中的話,那麼母親或許早已自我了斷了。
走到了最初那一次她贏了錢的賭場門口,今天她還要辦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來找周秉業,因爲他們有着共同的敵人。
周秉業聽到下面的人上來通報說簡小姐來找他,立刻下樓親自去接。霍南天在電話裡交代過,不要讓她知道他曾經與他通過電話。至於爲什麼他也不想多問,那是霍南天的家事,估計是夫妻鬧了彆扭了。但是聽提出來霍南天是非常在乎這個女人的,所以他自然要小心的招待了。
:“簡小姐,我們又見面了。”周秉業帶着簡曼走上了通體金色雕花,四面鑲着水晶玻璃的電梯,電梯慢慢的往上,直到了三樓,那裡是他的辦公室。
周秉業看着沙發上的女人,還是那樣的美麗,那是一種看一眼就能被驚豔到的美。眼睛如同黑色的沒有一絲雜質的水晶一般的清澈剔透,她的臉上五官精緻完美找不到任何的瑕疵,瑩白的肌膚如同最光潤的白珍珠般的,閃着迷人的光暈,大概也只有這樣的女人才能配得上霍南天那樣的男人了。
:“周先生,我就不繞彎子了,開門見山的跟你說。這一次我參加了澳門的賭王大賽,我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忙,其實我們都有着共同的敵人,只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一起剷除掉黃緯強這個人渣?”簡曼看着眼前的年輕人,小平頭十分的練,目光炯炯有神,潮州人特有的精明與機智都在他的身上一顯無餘,在這個時候如果再拐彎抹角的說,顯然有點多餘。
:“簡小姐,你有大頭強也有過節?”澳門誰都知道他與大頭強的事情,大家也都在猜着是大頭強買通了周強家的二太太下了毒手,因爲二太太不過跟了周強三年,現在在周強死了不到一個月後,就投到了大頭強的懷抱裡了,明眼的人誰都看得出來這裡面的貓膩,只不過是現在周秉業的根基還不夠牢固,所以現在還沒動手。
:“是的,他對我的父母都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孽。”簡曼點了點頭,眼底帶着強烈的光芒,仇恨的,憤怒的,如同復仇女神般耀眼迷人。
周秉業心裡好像那顆大石頭落了地一般的,從父親遇害起的那一天,他便把這塊石頭懸在心上,懸得緊緊的,仇恨是最可怕的,他生怕有一天那根線崩斷掉了,然後那塊仇恨的巨石突然的掉了下來,把他的心臟給砸個稀爛,他還有母親,還有妹妹,他不能出任何的差錯。這也是他遲遲沒有動手的原因,他要萬無一失,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簡曼加了進來,那便代表着霍南天也會回進來,他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女人出事的。那麼他們這邊的勝算就大很多了,只是賭博?她怎麼會想到這點呢?這次的比賽其實誰都知道就是大頭強在爲他的兒子以後接班做鋪墊,對手除掉了,然後又順利的成了賭術超羣的賭王,那麼以後他兒子在澳門便是一帆風順了。
:“我們可以私下做掉他,何必去賭呢?”周秉業執起了燒開了的紫砂壺裡的水,泡起了潮州的功夫茶,不到一會兒,褐紅色的茶湯香氣四溢,他恭敬的端上了一杯,放到了簡曼的面前的桌子上。
:“他們在賭桌上害了我的父親,那麼我要爲我的父親討回公道就一定要在賭桌上贏回來。我要他兒子的三根手指頭。”簡曼一字一句的說着,說得很慢,甜美的聲音裡帶着致命的張力穿進了周秉業的耳膜裡,特別是最後的那幾個字,三根手指頭...........
這讓他想起了那段已經塵封的往事,他的父親跟他說過的天才賭徒,那個意氣風發的英俊少年,在一次賭局中被設了圈,斷了三根手指,甚至他的妻子都.........父親告訴他是想讓他用這件事情引以爲戒,不可貪,不可狂,更不可成爲大頭強那樣的人。他一直以爲那都是故事中的人,小時候他並不是澳門的,他被送在國外讀書,所以他沒有見過這個天才少年。可是一直讓他覺得是故事的人,他們的女兒竟然就這樣坐在了他的面前,他也可以想像到父親說起賭徒邢飛的妻子那懷念的眼神,他說邢飛的妻子美麗不可方物,再看看眼前的簡曼,他已經可以知道當時大頭強爲什麼會動了色心了。
:“你是邢飛的女兒?”再覺得震驚,可是他依然是不動聲色的繼續的泡着茶。
:“是的。”簡曼喝着潮州的功夫茶,入口微微的苦,帶着一點點甘,一點點潤,到最後口齒生香,慢慢的品果然更有味道。
:“那我可以幫你做些什麼呢?”她要他怎麼幫她?
:“我想在賭局裡有着絕對?的公平,我想要光明正大的贏他一局。”簡曼低垂的眼眸裡看不到任何的神情,只的長長的睫毛如同停在花澗的蝴蝶輕輕的閃了一下。
:“根本不可能有絕對的公平,他的兒子現在慢慢的在接手賭場的事情了,他會爲他兒子鋪好所有的路,包括這場比賽。你們只能比誰出老千的手法更快,誰更不會讓人捉到,比誰會更專注。因爲一樣的是出千,你贏了也算是公平的,明白嗎?”在賭場裡說絕對的公平,這個簡曼或許真的是被霍南天那樣的男人保護得太好了,所以纔會天真到如些的地步。
:“我能幫你的就是,我也參加,我幫你擋掉所有的對手,把你送進決賽,讓你親自解決他。不過黃振邦的賭術不錯,你未必能贏。如果到時候他開一個你根本就接受不了的條件,你也要接受。那你受得了嘛?”黃振邦他還是有所耳聞的,面前的這個女人對任何男人都是存在着致命吸引力的,說得更白一點,如果有機會任何男人都想要跟她睡,那麼她要重複她母親的覆轍嘛?
:“你說的我明白了,謝謝你。可是怎麼出千呢?怎麼換牌呢?”簡曼聽懂了他的話,既然誰都會詐賭的話,那麼就看兩個人的技術誰更高一點了。
:“你不會賭博?完全不會?”周秉業瞬時腦子一片空白,有一點蒙掉的感覺,她不會玩賭,她怎麼贏呢?
:“我不會賭,但是我一直在贏。”簡曼如實的說着,在那兩個月裡,她跟姜芽偷偷的在地下賭場裡小小的玩,可是她真的沒有輸過一場,不知道是幸運呢,還是別的,反正她就是能感覺到牌的好壞,就像是能透過牌面看到底牌似的。這算是基因或者是遺傳嘛?所以牌不好的時候,她根本就不會叫牌的,而覺得牌好的時候她會翻着倍的壓注,所以她一直是在贏的。
這句話比她剛剛說的更讓人納悶,於是他拿起了一副牌跟她玩了兩把。
他只能說,有的人真的是有賭博的天份的,而簡曼就是那種人。:“好吧,簡小姐,下面我就來教你怎麼出千。”大概是老天都看到了大頭強造孽太多了,所以讓這樣一個看似無害的,單純無比的女人有着天才的賭術。這種事情有時候往往不能解釋的,或許在賭的時候,邢飛會給他的女兒所有的靈感吧,所以她才能這樣的自信與意氣風發。
她的手指頭非常的靈活,變着牌的時候非常的快,快得令他都看不清楚。這難道也是天份?
:“這個不是天生的,我從小我父親就會讓我在手指頭間轉動着各種東西。”簡曼看出了他的疑惑,淡淡的說了一句,手指頭上的撲克牌已經變化了幾個花色了。她玩牌的時候真是漂亮,乾淨利落,眼神熠熠生輝如同最美的寶石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