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訊裡強烈而刺眼的光線照在男人鋒利的臉上,深遂的眼眸裡有着暗涌着的怒火,渾身的暴戾之氣被他死死的壓抑住。這次的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而簡曼跟着他一起到的澳門,這一切的陰謀都是衝着他來的,所以他不想簡曼因爲他受到一點點的無妄之災。
事情再清楚不過了,有人想要通過這件事情把他綁在澳門,甚至不讓他活着走出去。越是小的地方,外面的人越是插手不進來,而老虎強就是那個最無辜的犧牲者,有人殺了他,卻想要嫁禍到他的身上,讓他爲這件事情來買單。這絕對不是一起簡單的謀殺案,如果昨天老虎強就已經死的了的話,那麼應該是他一回到酒店的時候警察便會跟着帶捕他了,可是沒有,竟然隔了幾個小時主,直到天亮纔來找他。這幾個小時裡發生了好多事情,他幾乎可以想像得到,佈置一個殺人的現場,還有買通證人,甚至連桌子上的這份從他進來就已經寫好了的口供也是昨天晚上就已經弄好了的,這一切只等着他。
一想到酒店裡的簡曼,安靜而乖巧的樣子,他的神情更加的凝重,這份口供他一旦簽了下去,就會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但是現在時間這麼的緊迫,他已經來不及多想了。
:“這份口供昨天晚上寫的吧。”霍南天擡起眼看着那個正抖着兩撇鬍子的警長,聲音冰冷得沒有一絲的溫度。
:“是又怎麼樣?霍南天,你現在可是虎落平陽被犬欺,而且我還真想欺負得徹底一點呢。如果你敢動我家裡的人,我就把那個女人玩完了之後賣到這裡的最低級的妓寮裡,讓所有的男人都可以花最少的錢就能玩到最美妙的女人。”警長看着霍南天慢慢的在最後的一張紙上慢慢的寫上了他的姓氏,霍字蒼勁有力。
門被推了開來:“警長,有人來保釋霍南天了。”門外進來的警察額頭上淌着汗,他跑得很急,上面的口氣非常的不好,要他們立刻辦理保釋手續。
:“怎麼可能,他犯的是謀殺罪,有超過三個以上的目擊證人可以作證的。”警長看着紙上寫着的霍字,就差一點點了。
霍南天的涔薄的嘴角帶着讓人看不懂的笑,如同夜裡的魔鬼一般的。眼眸中滿滿的狠絕與鋒利,看着警長呆住的樣子,他倒是想看一看他怎麼收拾殘局。不過到底是誰保釋的他還真是讓他有點想不出來,就算是徐莫謙聽到了他在拔通中的電話,坐最近的一班飛機趕來也要幾個小時的事情了,澳門還有誰會來保他呢?
:“是莊振生爵士,他在總局做的擔保。”小警察小聲的說着,但是已經足夠讓在屋子裡的兩個人都聽到了。
警長的臉上開始變得沉重與焦慮起來,事情怎麼就會變成了這個樣子呢?放走了霍南天,再想要請他進警察局可就是難上加難的事情了。
:“就算是我把名字都簽上去,你又能拿我怎樣呢?你以爲這樣一份你們連夜趕造出來的口供就可以困死我在澳門嘛?”霍南天狂妄的笑着,大手一揮,在口供上寫上了自己的名字,南天兩個字霸道而強悍,在空白的落筆處顯得那麼的顯眼。
警長不可置信的看着霍南天,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可以狂到這種地步,霍南天看着他的時候冷冷的笑着,笑得他心裡發毛。
:“出事了,我們家小誠在美國出事了,你趕快回來吧。他在學校外面被人用槍擊穿了左腿膝蓋了,怎麼辦呢?”他一手拿着霍南天簽下字的口供,一手拿起了電話。他的老婆非常的膽小聽話,在他上班的時候打電話來一定是有要緊的事的,他聽完了之後,全身的冷汗流了出來,透過了那堅硬而筆挺的警服。
他現在知道了,霍南天剛剛在酒店裡說的滅門不是說着玩的,可是他從頭到尾都被自己監視着,沒有機會與時間跟外界聯繫,怎麼可能派人在國外對他的唯一的寶貝兒子做出這樣的可怕的事情呢?是不是他自己想多了?
:“這份口供定不了我的任何罪。警長先生,有的錢可以拿,可是有的錢真是不能拿,拿了不該拿的錢,就如?同手裡握着刀刃,會把自己割到鮮血淋漓的。”霍南天眼底的墨團濃郁得化都化不開,如同可怕的黑洞一般的,將人往裡面吸附進去,出也出不來。
:“現在署長已經陪着莊爵士來了,應該馬上就到了,怎麼辦..........”小警察一臉的不知所措,這個男人真的是一個瘋子,明明已經有人去保釋他了,可是他還自己簽下了口供。
:“霍南天,是不是你動手的,是不是?”警長的眼睛已經急紅了,他的兒子在美國留學,那麼遠,他不知道下一秒還能發生什麼事情?
:“你說什麼呢?警長,我一點也聽不懂你的話。”霍南天聳了聳肩,整個人坐在椅子上,健碩的身體往後靠着,就算是再慵懶的動作都難以掩飾住他天生的王者的強悍氣勢。
警長惡狠狠的盯着他,如同一隻看到了孩子受到了危險的野獸一般的,全身的警惕升到了最高,聲音嘶啞的說着:“是不是你派人去打傷了我的兒子的?”
:“是你做的惡事太多了吧,纔會讓你的兒子招到這樣的橫禍。我是一個做正經生意的商人,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呢?”霍南天如同貓戲老鼠的看着冷汗直冒的警長,既然敢招惹他,那麼所有的惡果他都應該吞下才是。
:“你到底想怎麼樣?”警長聽着外面整齊的口號,皮鞋踏在地面上發出的聲音,警察署長已經來了。他咬了咬牙,拿着那份霍南天已經簽字的口供,打開了問訊室的門,對着走過來的兩個人敬了個禮。
:“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件事情在行動之前怎麼沒有往上報呢。”警察署的署長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震驚得幾乎都坐不住了,剛好莊振生爵士到了警署要求要保釋霍南天,他們就趕緊過來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給他惹下多大的禍。
:“署長,霍南天已經招供了,他是如何殺死了周強的,這是他的口供。”現在不管怎樣,這份口供至少已經到手了,可以先讓他喘一口氣。
警務署長後面站着一個頭發灰白的戴着禮帽的老人,瘦削但是精神矍鑠。眼神清明,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霍南天。
:“有夠勞動莊爵士爲霍某保釋,霍某真是不勝榮興。”霍南天站到了莊振生面前,伸出了手。這個老人是值得別人尊敬的,不過他跟他並沒有太大的交情,竟然會讓他來保釋他,讓他有點驚訝。
:“後生可畏啊。”伸過來的手掌很大,掌紋凌利清晰,長長的智慧線幾乎劃過了他的整個手掌。可是這樣一?個充滿了智慧的人,怎麼會犯下了那樣的低級的錯誤呢?在沒有人保釋之前,在沒有律師團到達之前,竟然簽下了口供,這似乎不是霍南天的作風或者是另有隱情?
警務署長已經接過了那份口供,快速的翻看着,可是越往下看就直覺得非常的不妥,這份口供做得天一無縫,從殺人的動機,到殺人的時間,到殺人的手法,都交待得非常的詳細。霍南天是一個什麼身份的人,如果他想要老虎強的命根本就不需要他自己動手的,更何況如果以他的身手如果真要殺人的話,不可能留下了那麼多的破綻讓人找到的。但是他既然就這樣說了,還簽了字?,到底是想要幹?什麼呢?他知不知道這一份口供足以讓他在澳門的大牢裡呆上好多年。
這個男人是一個難解的謎,他的心思到底是在想什麼呢?
:“莊爵士,有了這份口供,那霍先生就不能往外保釋了,我們現在就要進行關押了,等待着法庭的審理。”警務署長臉露難色,在這一段時間裡,澳門的這件事情肯定會被傳得沸沸揚揚的。
:“署長怎麼不問問這份口供是怎麼來的,是不是有人逼供呢?”霍南天涔薄的嘴角帶着冷笑,眼眸如同最銳利的劍一般的釘在了警長的身上。
:“安德烈警長,請你好好解釋一下這份口供是怎麼來的?”既然霍南天這麼說,這從口供來的肯定就不是那麼的簡單。而且他真的不想去跟霍南天爲敵的,因爲這是一塊難啃的骨頭。不過這個世上要錢不要命的人還真是多,例如這個安德烈。
:“這是他自己招供的,我們沒有動用任何的手段,署長你好好看看,他的身上沒有任何的傷痕的。我們怎麼敢對霍先生嚴刑逼供呢?”警長的眼睛不安的看了一眼霍南天,他的神色自若,一點點也不像是剛剛簽下字,身負命案的人。
霍南天修長的手指撫弄着自己的西裝釦子,裡面的“h”的字母泛着幽冷而高傲的光芒,如同他的主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