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鑠看着眼前的景鑠,緩緩開口道。
“華兒在永生獄,我要去救她。”
景鑠無悲無喜,他說過要護着若華,可是一次次的,都沒有做到過。
雅醇看着景鑠,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大師兄與所有人都不一樣,縱然若華的罪名已經在衆人眼中落實了,可是在景鑠眼中,他都要護着若華。
“子衿……”
雅醇停頓了一下,繼而開口道。
“子衿已經沒了,現如今,這件事已經不是不老仙山的事,是整個仙界的事,大師兄你知道的,縱然其他仙門不說,可是隻要不老仙山有一絲異動,不老仙山就會成爲下一個蓬萊!”
縱然仙界之中說着什麼衆生平等,可是那來什麼所謂的平等,不說其他,就說不老仙山這數萬萬年在仙界有着超然的地位,甚至於凌駕於其他仙門之上。
雖然沒人說半句話,可是,這些仙門誰不盯着不老仙山的一切。
不說其他,就說蓬萊,天坑之事,魔君星瀾臨世,蓬萊就開始受其他仙門的壓迫,再加上後面的魔君星瀾幾乎血洗了蓬萊,現如今蓬萊從曾經讓仙界衆多仙門敬仰的仙門,變成了仙界衆人譴責的對象。
蓬萊的弟子,現如今也是被許許多多仙門欺凌的對象,以前被捧的有多高,現如今就被摔得有多慘。
蓬萊現如今就只靠着燕聖子等人苦苦支持着,雅醇看的清楚。其實歸根究底,蓬萊並無大錯,錯就錯在,仙界也需要一個藉口,譴責,發泄,承擔的藉口,而蓬萊就剛好處在了這麼一個點之上。
他不能讓不老仙山成爲下一個蓬萊,盯着不老仙山的人可比蓬萊多得多。
崑崙,瀛洲,仙聖,四海,還有沒落的蓬萊,一個個的雙目都在盯着不老仙山,不老仙山手中有的,都是他們想要的,若是不老仙山出了差錯,接下來,最快動手的不一定是魔界,還有這些仙門。
雅醇看着景鑠,他能想到,景鑠如何不能想到,所以,今天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景鑠去救若華。
“左右子衿已經歿了,咱們師兄弟已經少了一個,在加上我一個,大師兄也不會在意的吧。”
雅醇雖然說的輕鬆,可是,話中的逼迫意味極爲明顯,事已至此,他必須這麼做。
不說景鑠如何能夠打敗瀾浩仙尊進入刑牢,永生獄關押的每一個人,都不是輕輕鬆鬆就能離開的。
樂成等人不敢置信的看着雅醇,爲什麼會走到現如今的地步,他們都還來不及接受子衿沒了的消息,現如今雅醇又說這種話,他們看了看景鑠,又看了看雅醇。
你說勸吧,又如何勸,勸他們其中一人放下?如何放下?都是他們無法割捨的東西,無論勸誰,他們都開不了口。
博藝想要上前,卻被斯年拉住,搖了搖頭。
他們勸不得。
景鑠看着雅醇,他從入不老仙山就聰明,所以孔陽纔會毫無顧慮的直接將不老仙山的山主的權利給了雅醇之後再也不過問半句。
事實證明,雅醇真的很適合,做不老仙山的山主。
景鑠看着雅醇,袖中的手緊緊握住,子衿沒了,他不能在沒有任何一個師兄弟了,雅醇就是知道這件事,所以他纔敢這般直接威脅自己。
看着雅醇,景鑠冷冷笑了出來,細聽之下,這笑聲之中還帶着幾分悲慼。
細看之下,景鑠的眼角竟然有些溼潤。
“好!好!好的很啊!小二,你長大了!”
雅醇看着這樣的景鑠,心中還是不忍,看着景鑠,雅醇眼眸垂下了些許,事已至此,便再也不能回頭。
只見景鑠轉身入了寒水殿,下一刻,寒水殿的殿門啪的一下關上。
殿中傳來景鑠的極爲冷漠的聲音。
“滾!都給我滾!”
只見下一刻,他們幾人原本站立的寒湖的湖面,一瞬之間,原本被凍住的湖面,頃刻之間再次化爲水面,寒氣從湖面升起,樂成等人急忙乘風而起,可是雅醇卻好似遺忘了一般,拿着劍,緩緩沉入寒湖之中。
還是樂成一把將雅醇從水中抓了起來,看着雅醇的模樣,又看了看寒水殿關閉的殿門,三人嘆了口氣,帶着雅醇離開了寒水殿。
永生獄中。
若華垂着頭,鮮血混着汗水從慘白的臉頰流下,她感覺渾身的骨頭好似一寸寸的都被粉碎了一般,渾身上下都沒有一塊好肉,明明只是一天,若華感覺自己好像死過去無數次一般,永生獄中除了她以外一個人都沒有,可是那些刑罰卻一道一道的落在自己身上,剛開始的時候,還能感受到疼痛,到後面都感覺不到了,因爲渾身上下,好似就連頭髮絲都是痛的,她都分不清楚是哪裡疼了。
若華想要睜開眼,可是眼睛好像被汗水和血水遮住了一般,也不知道是睜不開,還是她已經疼的沒有力氣睜開。
不止過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結束了,若華竟然能夠睜開眼了。
看着眼前依舊陰暗的環境,只有幾盞燈火在牆面上照明,也不知道究竟是爲什麼,爲什麼所有的監牢都是陰暗的,好像永永遠遠都看不到天日一般。
若華艱難的笑了笑,看着身上的華服,原本極爲耀眼的華服,此刻已經佈滿鮮血,若華覺得有些難過,這麼好看的衣服,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明明這衣服特別特別好看,可是,爲什麼卻變得支離破碎,滿是鮮血。都怪自己,怪自己一開始就不該穿上這件衣服。
若華眼中有淚,緩緩閉上眼,淚水順着兩頰流落,若華嘆了口氣。
身體忽然之間好像不那麼疼了,剛剛的疼,疼入骨子,疼的好像就連呼吸都在疼,現在好像好了很多。
若華本以爲是幻覺,可是後來卻發現,並不是幻覺,是真真正正的,不那麼疼了。
若華忽然想起那個昧谷峰的弟子說的話,說她每日都會恢復原狀,然後接受新的懲罰,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