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爲只有你一個人痛苦嗎?”冥夜落寞的聲音響起。
樑幽的雙手不安的絞在一起:“難道不是嗎?”自己一個人在你身後痛苦了十來年,你怎麼會知道。
冥夜微微一嘆,聲音變得低沉起來:“不是,因爲有一個人比你更加的小心翼翼,也更加的惶恐不安的想要維繫與你的關係,可他不能對你明說,他只能在背後默默的注視你。”
樑幽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指,冷情一笑,肯定的說道:“沒有這樣的人!”就是有也不可能是你。
冥夜擡頭抑制住將要奔騰的液體,緩緩開口:“這樣啊,所以就算我說了你也不會相信,那算了,我也不說了但是你必須回答我一個問題!必須回答。”
樑幽心底越來越不安,她似乎察覺到冥夜將會問什麼,可她並沒有開口拒絕,但從她頻繁的絞動手指的動作就可以看出她的內心是多麼的焦躁不安。
冥夜低下頭,一雙黑眸直視她:“你們說的孩子是怎麼一回事?那個孩子是誰的?”
冥夜的文化無疑是一聲巨雷,直接打的樑幽魂飛魄散。
她不安的嚥了咽口水,一雙眼迷惘的四處飄散。
直到這一刻冥夜還抱着僥倖心理,他不相信樑幽會有孩子,因爲那根本就不可能,可看着樑幽當時的狀態他又不得不產生了一絲懷疑,難道當初真的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冥夜自認爲他很瞭解樑幽,畢竟她是第一個讓他如此費神的人,所以在他的認知裡就算樑幽是一個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可她還是保留了一些單純又稚嫩的地方,比如她的戀愛觀和婚姻觀,從她國中寫的那篇調研文章就可以看出來,在這一方面她單純的像是一個老古董,甚至可以說是頑固不化,她不贊成婚前同房,也不認同所謂的試婚,也就是從那篇文章自己看出來她是那種只要愛上就會是一輩子的人,而這樣的人深情又可憐。
冥夜曾經也期盼過,期盼樑幽的眼裡只有他,可樑幽身上那種淡漠的態度又讓他望而卻步,他覺得只要自己再強大一點,再完美和成熟一些,那樑幽就會是他的了,所以他根本就不需要那麼快的下手,但聽到艾麗那樣說他既然有了後悔的感覺,他後悔沒有過早的將她烙上屬於他的烙印。
冥夜的心涼了:“連這個問題你也不想回答?”
樑幽的視線沒了焦點,腦袋更是空白一片:“嗯,不想回答。”
就在冥夜繃不住想要發火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叮鈴鈴………
他看了一眼樑幽,轉身接起電話,冷冽的說道:“什麼事?”
電話裡是傑克興奮的聲音:“冥夜,我們抓到火澈他們了。”
冥夜一聽到火澈的名字雙眸立即變冷,他轉身看着樑幽,語氣陰冷且嗜血:“如果是那兩人的事情你們就不用給我彙報了,直接把他們給我處理掉。”
電話另一頭
的傑克似乎也很詫異,聲音大了起來:“什麼?處理掉?”
“對,給我處理掉。”
樑幽在聽到火澈名字的時候就已經嚇得回神,她不安的聽着兩人的對話,一顆心都懸在了刀尖上,當她聽到他要處理掉火澈他們的時候,她驚詫的擡頭看着眼前滿眼血紅的人,起身上前拉住他,嘴裡諾諾的說到:“不行…你不能這樣做”她知道冥夜不是在開玩笑,她知道他是專門說給她聽的,。
冥夜惡狠狠的瞪着她:“你不是不想說嗎?那就什麼也不要說,特別是求情的話,不然只會更加激怒我。”
樑幽咬了咬脣,低頭哀求:“拜託你…少爺…求求你放過他們,他們什麼錯也沒有啊。”
冥夜看着樑幽主動伸過來的手,眼神越漸冷冽:“你說什麼?”
樑幽的手慢慢收緊:“我現在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少爺,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你滿意,我不知道”
樑幽的精神早就處於崩潰邊緣了,在她醒來的時候她就已經不能再用強大的意志力去鎮壓那些液體了,可是她還是逼迫她自己要堅強面對,因爲她沒有權利在他的面前表示委屈。
樑幽的示軟無疑刺激了冥夜,他擡手掙脫樑幽的手,厲聲說道:“你在求我?爲了他們你放下你的驕傲求我…樑幽,你好卑鄙……你怎麼可以利用我然後在來報復我?我得心就不是肉做的嗎?我的心就不會疼嗎?你好殘忍,爲什麼還要在上面劃幾刀?爲什麼。”
樑幽知道在目前形式上,強撐的驕傲和破碎的自尊是沒有任何幫助的,只有放下身段祈求,才能保住她想要保住的人,所以她開始示弱、開始祈求,甚至是開始胡亂哀求:“不是的…不是的…是我的錯,什麼都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所以求你…少爺我求你,放過他們…你想怎麼樣都行,拜託。”
樑幽的眼淚直接砸到了冥夜的手背上,那滾燙的液體不僅灼傷了他的眼,更灼傷了他的心。
他想起東森曾經說過的話:“少爺,小幽不是不會哭,而是一直在壓抑直接,所以……她只會在絕望的時候哭泣,能讓她哭的人就說明那人對她是很重要的”、“她的眼淚要比她的血液值錢,因爲她寧願流血到死,也絕不會輕易掉下一滴眼淚。”
他一把擒住樑幽的肩,將她拉進自己,過大的動作使他手背上潔白的紗布瞬間被血液滲透、染紅:“爲什麼要哭?你爲什麼要爲了他們哭?”
樑幽的身體就像是被什麼抽空了一樣,渾身無力的往下墜:“因爲我心疼,我心疼他們不行嗎?”不能因爲我一個人讓大家都陷入這種無限循環的噩夢裡,不能。
冥夜的雙眸聚集薄霧,他擒住她的肩,使勁搖晃:“不準哭,你憑什麼爲他們哭?他們就重要到讓你用現在這種方式來懲罰我嗎?還是說你現在是在報復我,是不是現在給你一把槍你也會毫不猶豫的朝你的心臟開下去?是不是?”
擡手胡亂的擦拭着臉上的淚水,樑幽數次哽咽,還是開口的說道:“如果你想這樣!我可以照做!真的…如果可以這樣贖罪的話,我做,我做還不行嗎,請你不要傷害他們…他們全都是無辜的啊。”本來蒼白到毫無血色的臉頰,因爲她過激的言語變得通紅,讓她整個人看起來異常的怪異:“我也不想這樣的……我以爲我的離開是正確的,我只是想要大家都好過,我只是想要讓自己的心不在疼痛而已,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冥夜的心變得冰冷,他開始放下他多年的隱忍,大聲的咆哮:“樑幽…你知不知道你對我有多殘忍?你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任何人……無論什麼人在你心裡都比我重要,你怎麼可以只爲了你自己好過讓我陷入絕望?我現在真的好想掐死你……讓你和我一起下地獄……你爲什麼這樣對我?爲什麼?”
門外聽牆根的幾人見形勢不對立馬匆匆的打開門。
馬克更是直接將快要暴走的冥夜拉遠:“主子你冷靜一點!冷靜啊。”
看着狼狽的兩人,馬克扳開冥夜的手:“重新包紮一下吧,這個都染溼了。”
揮開馬克的手,冥夜直視樑幽:“回答我?”
樑幽默默的哭泣,聲音帶着控訴:“那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不是已經變得幸福了嗎?爲什麼還要讓我痛苦。”
冥夜的眼神陷入瘋狂:“我會這樣還不是因爲你?你卻什麼都不知道。”
樑幽突然大吼:“我就是不知道,不就是給我按上背叛者的罪名嗎,我接受了啊,可你到底要怎麼樣?爲什麼頻頻找我麻煩?爲什麼要傷痕累累的出現在我的面前?爲什麼要對我做那些事”她指着自己的心臟:“爲什麼要讓我身邊的人來承受那些他們不該承受的事?不要在逼我了!要不是因爲他們我早就想去死了。”
幾人不可思議的同時轉頭看着她:“………”
冥夜笑的癲狂:“哈哈哈!是你欠我的樑幽…這是你欠我的”你越是不想跟我糾纏我就越是要跟你糾纏不休。
“我欠你的早就還清了”樑幽用盡全身的力氣吼了回去。
冥夜停下笑,墨色的眼眸發出寒氣:“還不清的,你永遠都還不清。”
樑幽倔強的注視着冥夜的眼,繼續控訴着:“不,我還清了,在你真正清醒的那一刻我就已經還清了,你知道我是怎麼鼓足勇氣纔敢再次出現在你面前的嗎?我用盡我所有的力量,傾盡全部的精力都是爲了你,而他們也一樣,所以不是我欠你,而是你欠他們的。”
冥夜眼神一閃:“我不管,反正你就是不能走,不準離開我身邊,這是你對我的承諾,你得負責才行…相反!你要是在敢動一點點離開的心思你就等着給他們收屍吧。”
樑幽跌坐在沙發上:“你不能那麼做,你不能。”
冥夜緊握雙拳,痛苦的垂下眼,聲音微顫:“那你告訴我,孩子是誰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