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先回房間了。”顧凱拍了拍廖若雪的肩頭,踩着有些虛浮的腳步上樓去了。
他今天心情好,所以喝了些酒,這會兒正處在酒後微醺的狀態,整個人都飄飄然。
廖若雪心驚膽戰地看着他搖搖晃晃的上了樓梯,心底升騰上來一股無名火氣。季靜姝到底死去哪裡了,男人回來了也不知道好好伺候,這樣的老婆要來幹什麼?
“哼!”廖若雪冷冷地哼了一聲,氣呼呼地走到沙發裡坐下來,只是氣怎麼也順不下來。
君瀾那個賤人,都死透了,還要給她添堵!賤人就是賤人蓉!
“賤人!”廖若雪越想越不忿,又狠狠地罵了一句。
剛好顧日冕走進來,聽到這一聲“賤人”,立馬就眯起了雙眼。“廖若雪,你罵誰呢?饅”
廖若雪這才注意到顧日冕回來了,她自然不能說自己罵的是君瀾,只得編了個謊。“沒事兒,今天出去逛街,碰到了一個嘴巴特賤的女人。”
編完了,廖若雪心裡的氣就更盛了。只要想到顧日冕對君瀾那個賤人至今還念念不忘,她就無法不恨!若不是人家不肯認他,只怕這偌大的顧氏將來都會給了那個賤種!
顧日冕不帶溫度地看了她一眼,勾着嘴角道:“真是稀奇了,在嘴賤這方面,你還能碰到對手。”
“顧日冕,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一天不吵架你就不痛快是吧?”廖若雪騰地站起來,豎眉瞪眼,恨不得撲上去咬顧日冕兩口。
顧日冕愛理不理地瞥了她一眼,壓根不想招惹這個瘋女人。可是想到君瀾的墓被人給掘了,他又不得不吭聲。能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的,也就只有這個瘋女人!
廖若雪被顧日冕的猛然逼近嚇得急退了兩步,再對上他那張陰雲密佈的臉,心裡着實咯嘣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氣,下巴高揚,撇着嘴角冷笑。“顧日冕,你想幹什麼?難不成你還想打人?”
“君瀾的墓被掘了,是不是你讓人做的?”顧日冕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沉聲質問。
他居然爲了那個死去的賤人這麼對她!
廖若雪心裡那個恨啊,於是冷冷地笑了起來,看着顧日冕的眼神滿滿的都是怨恨,再無半點情意。“是又怎麼樣?”
“廖若雪,你簡直不是人!你連一個死人都不肯放過,你這個毒婦!”顧日冕的手越收越緊,雙眼血紅。
顧日冕不見得有多愛君瀾,不過是這些年生活很不如意,廖若雪又天天跟他鬧騰,這才使得他不斷地想起君瀾的好。都說距離產生美,何況是一個死去的人,所以顧日冕記住的只有君瀾的好。再與面前這個瘋了似的廖若雪對比,君瀾簡直就是天上的仙女!
“顧日冕,你嗯——”廖若雪很快感覺到了呼吸困難,眼睛大瞪,裡面盈滿了深深的恐懼。她怎麼沒想到,顧日冕真的要殺了她!
“爸,你這是要幹什麼?”顧凱走到樓梯口,看到樓下的情形,嚇得酒意全無。他急忙忙地跑下樓梯,可是因爲喝了酒,手腳不如平常靈活,一個不小心就這麼滾了下去。
“顧凱!”顧日冕鬆開廖若雪,驚慌失措地叫了起來。他撒腿衝過去,卻也不可能接住顧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滾落在一樓地面。
廖若雪癱軟在地上喘息,氣息剛剛順暢一點,她立馬手腳並用地爬過去。“凱兒,凱兒你怎麼樣了?”
顧家的樓梯比較平緩,而且鋪了地毯。顧凱這麼摔下來,不過是撞得有些頭暈轉向一時睜不開眼睛,倒也沒有受傷。
廖若雪不知情,於是魂膽俱裂地吼起來。“顧日冕,我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就跟你拼了!你這個混蛋!”
顧日冕雖然薄情得很,對顧凱也不見得有多少的父愛,可那畢竟是他兒子,是他血脈的延續,所以他面對廖若雪的咆哮,難得的沒有吭聲。
“凱兒,你怎麼樣了?你跟媽媽說句話呀!”廖若雪急得眼淚都出來了。她心再狠,對於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還是非常疼愛的,否則她也不會爲了保住兒子的江山而做盡壞事。“顧日冕,你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叫醫生!你真想凱兒死是不是?”
“媽,我沒事兒。”顧凱總算緩過來了。只是滾了一路,頭仍有些暈。
顧日冕還是打電.話叫來了家庭醫生。
切斷電話,他轉過頭去。看到廖若雪翻來覆去地給顧凱檢查身子,不停地問這問那。顧凱則一再強調自己沒事兒,又說了好些安慰的話。怎麼看,這都是一幅母子情深的畫面。
顧日冕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好像他們是一家人,而他不過是個外人!這種滋味兒很不好受,卻也沒地方訴說。
確定顧凱真的沒事兒,廖若雪一顆心總算落地了。她扶着顧凱到沙發那坐下,一轉頭看到顧日冕,馬上又氣沖沖地撲了上去。“顧日冕,你這個混蛋!我跟你拼了!”
顧日冕哪裡會讓她得逞,一把就將人推開,推得廖若雪踉蹌跌倒在地。
p“爸!”顧凱也驚叫了起來。
廖若雪摔得懵了,過了一會兒突然大吼一聲,爬起來再次撲向顧日冕。“顧日冕,你這個王八蛋!我跟你拼了!我跟你拼了!”
顧日冕無意跟她拉扯,轉身直接走人。
廖若雪剎不住往前衝的勢頭,再一次跌趴在地上。她看着顧日冕飛快地跑了,氣得破口大罵,罵着罵着又哀哀地哭了起來。
顧凱擡手揉了揉眉心,突然覺得頭好疼。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這個家就已經變得不像一個家了,除了爭吵還是爭吵!
這一切,都是因爲君瀾那個賤人,因爲顧城那個賤種!
顧凱一拳又一拳打在沙發裡,發泄着心底的怨氣。可那股怨氣源源不斷地冒出來,怎麼也發泄不完,氣得他打得更加用勁。
母子兩一個捶地板一個捶沙發,畫面看起來有些詭異。
季靜姝站在二樓樓梯口,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又靜靜地退回了房間。她纔剛接受了胚胎移植手術,情況還沒有完全穩定,必須要小心。爲了孩子,她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好了。
……
顧城一整夜都靠在落地窗那,一直坐到天亮。後來他移步到沙發,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沒多久,蘇十月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電.話一接通,就傳來蘇十月刻意的娃娃音。“爸爸,太陽曬屁股了,你起牀沒有呀?爸爸,我想你了,你有沒有想寶貝兒呀……”
顧城勾着嘴角,擡手揉了揉眉心。喝了酒,又一.夜沒有睡好,頭疼得厲害。好在蘇十月看不見,否則又該生氣了。
“老公,你昨晚睡得好嗎?”
甜甜的一聲“老公”傳過來,顧城頓時覺得頭疼都減輕了。“挺好的。”
“沒良心!寶貝兒,快說你爸爸。他一點兒都不想我們,真是太壞了!”蘇十月不好意思用自己的口吻控訴,只得把蘇思念給搬出來。
“啊——啊——”蘇思念表示贊同。
顧城低低地笑了起來。有這兩個活寶,再糟糕的心情也會變好。“怎麼,你昨晚沒休息好嗎?”
“嗯。本來挺累的,可躺在牀上就是睡不着。都是你啦,沒事兒就打呼嚕打得驚天動地。現在你不在旁邊,周圍實在太安靜了,我都睡不着。”
顧城也不介意她冤枉自己,知道她習慣了靠着他睡,心裡更是軟和得厲害。“事情很快就辦完了,再忍一忍。”
“切!我纔不理你呢!你不來也沒關係,反正我們玩得很開心!”
“嘴硬的傢伙。”明明想他了,卻還要裝作沒事兒的人一樣。
“本來就是。”
“……”
跟蘇十月通完電.話,顧城走進浴室洗漱之後,換了一身衣服,直接開車回了瀾苑。
他決定在瀾苑爲母親立一個衣冠冢,他相信,蘇十月不會介意的。
經過一番思量,顧城最終在湖邊挑選了一塊地方,拿來相關的工具,打算親自爲母親打造一個新家。
他不打算立墓碑,也不打算弄得太過華麗,就是一個土墳好了。等春回大地時,青草如茵,鮮花盛開,還有波光粼粼,母親一定會喜歡的!
“叮——”一聲清脆的響聲傳出來。
顧城停下手裡的鏟子,扒開泥土,捏住那個圈狀的小東西。把上面的泥土擦掉,他纔看清楚,原來是他丟掉的那枚玉扳指。因爲碰撞,它已經出現了明顯的破損。
還記得,那天蘇十月拿着這枚戒指問他是什麼好東西。這玩意兒,又怎會是好東西?——題外話——哦也也,今天帶小土豆出去吃大餐!豬肚雞哦,要吃的快報名,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