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在無邊的黑暗中找尋一個帶光亮的出口一樣,我們所期盼的出口,應該是在薄薄的白煙之後能看到家人的守候,只不過結果卻是出乎我們意料之外的。
我們是順着繩子往出走的,繩子是在倪小冉的前面,正常人也沒有倒退着捋着繩子走的,可問題是我們走了大概纔有一兩分鐘的時間,卻突然發現那綁在倪小冉腰上的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繞到她的身後去了。
我愣着神的看着倪小冉,她卻是啞口無言的只對我搖了搖頭。
媽的!又遇見鬼了?別是那小鬼隱起身來在這裡搞鬼,我想着就把有靈棒舉起來在我們周圍掃了幾下,有靈棒沒打到任何東西,這裡好像除了我們,在沒有其他什麼。
想也想不明白,我們倆誰也沒注意繩子是怎麼跑到身後去的,就算是繩子另一端被外面的人調整了方向,也不該這麼突然的變向。
不管怎麼說,繩子是出去的唯一希望,雖然搞不清楚原因,那我們也只能繼續順着繩子的方向走。我心裡想着,也許這也是幻覺吧,其實我們在不知不覺間有可能真的變了方向。
我們回頭繼續順着繩子走,兩個人的眼睛不約而同的都盯着前面的繩子看。
倪小冉邊走邊抖動着繩子,在和外面的爺爺他們打着信號。不知道爲什麼,繩子的另一頭並沒有任何反應。
我問倪小冉:“這根繩子有多長?”
倪小冉答道:“我們在外面發現白煙有問題之後,我就大概看了一眼白煙的範圍,也就五六米長寬吧,畢竟這廟院本來也不大。繩子的長度肯定是超過這個長度的,因爲白煙裡什麼樣,我們都不知道。”
五六米的長寬卻讓我們在裡面繞了好幾個小時出不來,我心裡一沉,同時又想到這白煙範圍這麼小,那繩子的長度也不太可能長到讓外面的人感覺不到我們發出去的信號,可外面爲什麼沒反應?
我想到的只有可能是外面的人來不及反應,沒有機會回覆我們發出去的信號,那就說明外面的情況肯定非常緊張。
我不再去想其他的,催着倪小冉加快速度,我則跟在她身邊,怕離得太遠走丟了。
繩子沒有任何異狀,依然筆直的連到遠處,而且沒有自己移動的跡象,顯得很正常。
我心裡剛一放鬆,眼神才往旁邊一飄,耳邊卻聽到倪小冉“啊”的一叫。
等我再回過神的時候,就發現眼前的倪小冉臉色難看的看着背後的繩子。
沒錯,是背後的繩子,繩子不知道怎麼又繞到她的身後去了,我瞬間頭髮根都炸開了,腦袋頂上直冒涼氣。
“你看清楚了嗎?”我問的自然是繩子怎麼繞到身後的去的。
倪小冉呆呆的也不知道是在點頭還是搖頭:“我眼睛連眨都沒敢眨,一直盯着繩子。”
倪小冉說到這兒停了一下,緩了緩才又說道:“這繩子真的是突然就變向了,我回頭看的時候就出現在身後了。沒有任何徵兆……”
我不太能接受倪小冉的話,雖然我比她更相信鬼怪這些東西的存在,可就算是鬼怪也得遵循常理,也是能用一些道理解釋的。
但現在發生在我們眼前的事情卻太不正常了,甚至已經超越了鬼怪所具備的能力,就算是是鬼想讓繩子改變方向也不可能是一眨眼的時間就能辦到的,他們也得親手去做才行。
倪小冉問我現在怎麼辦?這個問題問的很好,我也想知道怎麼辦。
“還能有什麼辦法?”我說道:“我們不可能放棄繩子的引導,還是繼續跟着走吧!”
我們又轉身開始往回走,與之前不同的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心裡的作用,總覺得眼前的白煙開始有些淡了。
倪小冉說她沒注意白煙淡沒淡,在她看來反正是看不到外面的景象的。外面自然是看不到的,但之前我最多隻能看到地面上的兩塊石磚,而現在最遠能看清楚第四塊地磚的邊緣了。
這是怎麼回事?是因爲我們離出去越來越近了,還是孫大海被爺爺和劉老道壓制住了?
難道雖然在我們眼睛裡是繩子變換了方向,但其實正是因爲繩子出現的異常,纔打破了這裡存在的幻象?
我讓倪小冉跟繼續着繩子走,它變方向我們就跟着變方向,一條道走到黑。有的時候沒有自我意識的死物反而才代表着事實的真相,而且我心裡有種感覺,跟着繩子走,肯定能出去。
“呵呵呵……”
我心裡正有了希望,突然那瘮人的笑聲又從背後出現了。
“這個時候你還笑的出來?”倪小冉以爲笑的是我,疑惑的看着我問道。
“笑的不是我!”我臉色冷峻的說道,同時往自己身後看去。
白煙果然淡了,我看見在我身後的白煙裡有一個很淡的影子,那影子離我並不近,像是一個佝僂着身子的人。
倪小冉也看到了,慢慢走到我的身邊。
“有其他人進來了?”她小聲問我。
“不可能,我在白煙裡已經見過不少……東西了。”我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我看的一切,只能用東西來代替。
“什麼東西?”倪小冉還在問,我不知道她是膽子大,還是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怕。
我沒有回答她,因爲我發現遠處的那個黑影在靠近。
它的動作很快,我還來不及看清那是什麼,那怪影就撲了過來。
我剛要舉起有靈棒去擋,只聽身後,倪小冉的位置發出一連串的槍響,是父親的五四手槍,一連七發子彈,彈無虛發的射在那黑影身上。
我心裡罵道笨蛋,手槍怎麼可能對付的了陰物,不管是小鬼還是陰鬼都沒有實體,子彈只會從他們的身體上穿過去。
讓我沒想到的是,那衝出來的怪物不是陰物,而是一個有皮有毛的怪物,黑色長毛,應該就是第二次在我身後跟着我的那個怪物。
我看到它因爲連續七發子彈的衝力被撞着往後飛去,一雙沒有眼皮的眼珠子正瞪着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