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響尾狗,你嘴裡別亂噴大糞!”李欣白晳的臉立馬漲紅了,他最恨別人把他當成小白臉,特別是當成“同志”中的受方。
“怎麼着,難道你想教訓我一下?”聽到李欣不僅叫自己最忌諱的外號,還敢回罵自己,本來就好鬥的邱錦文再也忍不住了,衝上前去狠推了李欣一把。
邱錦文力氣很大,李欣被推了這一把後,一個沒站穩,身子便往後跌去。
陳諾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李欣,淡淡地說道:“見過逼人還債的,沒見過逼人嫖.娼的。”
邱錦文沒有作聲,眯着眼打量着陳諾,卻沒敢對他動手。
陳諾曾經在搬運貨物時展示過他的力氣,一個人把四個人才能擡起的一輛高檔摩托車給舉到了卡車上,這情景恰巧被一個工友看見,一時間在工地上傳得沸沸揚揚。雖然陳諾始終低調地不肯承認,邱錦文也沒看見那一幕,但他估計陳諾絕不是好惹的主。
在這些民工裡,邱錦文最看不透的,也就是這個身具實力而又從不張揚的陳諾了。
兩人正僵持着,重新站穩腳跟的李欣已回過神來,忽然快速地踢出一腳,向邱錦文腹部蹬去。
邱錦文正在和陳諾對峙,沒有防備,見勢不妙後閃避了一下,但仍然被掃中了胯部。
邱錦文心中大怒,一巴掌就往李欣臉上扇來,李欣卻早已躺到了陳諾身後。
邱錦文一掌落空,正準備繞到陳諾身後追擊,陳諾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說道:“每人捱了一下,扯平了,算了吧。”
“放手!”邱錦文使了把勁,想把手掙脫出來,卻覺手上似乎戴了個鐵箍,根本就掙脫不了。
邱錦文連着用了幾把勁,卻連陳諾的手臂都無法撼動,臉頓時漲得象豬肝一樣,紅中帶紫。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邱錦文知道自己遇到了硬點子。
陳諾適時地鬆開了手,拍了拍邱錦文的肩膀,溫和地說道:“再另外找個人吧,這種事是勉強不來的。”
邱錦文只覺得肩膀上就象被鐵錘給敲了一下,隱隱作痛。他連續吃了兩個癟,卻不敢再和陳諾較勁,只得狠狠地瞪了李欣一眼,揉了揉有些發青的手腕,恨恨地扭頭走了回去。
“喂,你怎麼軟.了?”李欣在後面嚷了一句。
邱錦文的腳步稍稍一猶豫,就假裝沒聽見這句話,繼續向前走去。
“別得理不饒人!”陳諾拍了李欣一下,覺得他真夠猥瑣的,把自己當盾牌使也就罷了,竟然還想把自己當成攻城利器。
看到這一幕的工友們,都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就象猴羣一樣,猴王總是憑實力爭奪出來的,也許,下一屆猴王就是這個陳諾。
且觀望着吧……
“看什麼看,快去幹活!”邱錦文剛走了幾步,就又囂張地吼了起來。
工地上一片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大家都悶頭幹活,
“哈哈哈,真好笑……”李欣的笑聲卻再次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聽着這刺耳的笑聲,邱錦文就象被雷劈中了一樣,身子一顫,終於怒不可遏地轉過頭來,準備火拼一場。
шωш☢ тtkan☢ c○
“陳諾,你看這個圖片,真TMD的好玩。”李欣抓着個手機,笑得“花枝亂顫”。
陳諾湊在手機屏幕上看了一眼,就是個美女圖,又有什麼好笑的?
他知道李欣是搞小動作,也跟着湊趣地笑了兩聲,然後掃了一眼邱錦文,見他臉色十分尷尬,卻又發不出火來,也不禁肚中暗笑。
“你就不怕他整死你?”陳諾無奈地低聲說道。
“沒事,有你當擋箭牌,我怕什麼?”李欣猥瑣地笑着,一絲狠色卻在臉上一掠而過,看來他不是個經常吃虧的人,對於剛纔被“響尾狗”推了一把的事,還有些耿耿於懷。
“放下吧。”陳諾看穿了李欣的那點心思,嘆道,“你既然是來歷練的,就該有個歷練的樣子,這裡是弱肉強食的工地,不是大學校園。”
“陳諾,你別看我一副書生樣,我可是殺過人的。”李欣沉默了一會,忽然說道。
“什麼?你……”陳諾嚇了一跳。
“瞧你嚇得這花容失色的樣子,哈哈,那是在虛擬遊戲裡。”李欣笑了。
“……”
“不過,那種殺人遊戲玩多了,心也狠了。如果我真想殺響尾狗,也真敢下手。”李欣低聲說道,“我只是覺得不值得!這種小癟三,我李欣犯不着和他一般見識。”
“那就好。”陳諾鬆了一口氣,忽然若有所悟:“我知道,你就是因爲玩網絡遊戲上了癮,你家裡人才讓你來做苦力,好戒除網癮。”
“你怎麼知道?”李欣詫異地問道。
“猜的。“
“猜都猜得這麼準,你狠。”
“呵呵,等你活到我這個歲數,就會發現,很多事情只要用心去觀察和揣摩,就能猜個八九不離十。”陳諾老氣橫秋地說道。
“我鄙視你,無視你!”李欣自然不知道陳諾說的其實是實話,於是哭笑不得地說道。
陳諾正準備接話,忽然發現工地東頭有了不小的動靜,似乎有人打架,當即拍了李欣一把,興致勃勃地往那邊趕過去。
但他們還是晚了一步,等陳諾趕到事發地點時,邱錦文已經捂着肚子躺在了地上,哼哼唧唧地爬不起來。
黃哲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也是新來的,因爲姓黃,又老是繃着個臉,似乎很威嚴,所以被工友們開玩笑地叫成“皇帝”。
黃哲雖然身上有些肌肉,但個頭不高,除了眼睛特別小之外,相貌也很一般,平時也不愛說話,一向不引人注目,屬於扔到人堆裡就找不着的那種。但今天他忽然露了這一手,頓時讓大家對他刮目相看了,看向他的眼神也帶了一絲敬畏。
強者,總是會受人尊敬的。只是不知道爲什麼,黃哲會一直低調到今天才忽然展示實力。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李欣興沖沖地拉着一旁的陳強打聽起來。
“我也不太清楚,好象老邱不小心撞了皇帝一下,皇帝就發了火。兩人剛吵了幾句,皇帝就一腳把他踢翻了。”陳強滿臉驚奇地爆着八卦。
“該!”李欣幸災樂禍地笑着,“皇帝就是皇帝,夠拉風!”
陳諾卻詫異地看了眼李欣,又看了眼黃哲,若有所思。
…………
邱錦文在地上躺了好一陣,最後吡牙咧嘴地爬了起來,居然也沒找黃哲報仇。到了晚上六點多收工時,他最終還是湊齊了十個人,灰溜溜地去赴巫山雲雨了。
而這時,陳諾正排完隊領到飯盒,準備開始自己的晚餐。
“別吃了,難吃!”李欣從陳諾手中搶過飯盒,神神秘秘地說道,“今天晚上我請你和皇帝下館子。”
“不用了,這飯還行,哎,你怎麼把我的飯扔了?”陳諾無奈地看着李欣,苦笑一聲。
“走吧,皇帝在等我們。”李欣不由分說地拽着陳諾就走。
黃哲就在不遠處等着他們,見陳諾走過來,回頭微微一笑,然後掉頭就走。
三人走到貨場的一個偏僻角落時,李欣忽然開口了:“陳諾,皇帝,今天的事多謝你們了,替我出了口惡氣。說吧,你們晚上想吃什麼?”
“先來幾碗燕窩湯漱漱口,再來幾碟鮑魚洗洗胃,其他的隨便。”陳諾想也沒想,就開了一句玩笑。
“呃……”李欣有些鬱悶了,“皇帝,你呢?”
“炸醬麪,要管飽。”和李欣住一個宿舍的黃哲,一向是不多話的,喜怒也不形於色,但說到炸醬麪,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興奮。
“陳諾,你看看皇帝的素質,再對比一下自己,難道你不覺得羞恥嗎?”李欣搖着頭,恨鐵不成鋼地看着陳諾。
“他是皇帝嘛,山珍海味吃厭了,我只是個升斗小民。”陳諾厚顏無恥地說道。
“那好吧,咱們就吃鮑魚。”李欣嘆了口氣,答應了下來。
“事先聲明,我可不吃合成的。”陳諾趕緊說道。
這年頭,已經有不少人工合成的燕窩和鮑魚了,就象二十年前的人工雞蛋一樣,口感雖然還行,但營養價值和天然的沒法比。
“沒問題。”李欣呵呵一笑,忽然問道,“陳諾,你練的是什麼功夫?”
“我不會功夫。”陳諾老老實實地回答,“我只是力氣大一點,但沒學過功夫。”
“真的?”
“千真萬確,如假包換。”
“那鮑魚沒了,鯽魚倒可以考慮一下。”李欣沒好氣地說道。
“你不能這樣對待我……”陳諾叫起冤來。
“去死吧,你就只值條鯽魚。”李欣恨恨地說着,又轉頭問黃哲,“皇帝,你呢?”
“會一點。”黃哲一改往日的沉默,揚了揚眉,忽然說道,“陳諾,咱們來過過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