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回到格林尼治市的莊園,已經提前抵達的珍妮特迎在別墅門前,撲到男人懷裡親暱了一番,挽着他手臂一起進入客廳。
並不急着理會非洲那邊的事情,夫妻倆在客廳沙發上坐下,西蒙問起女人這次波士頓之行的成果。
隨着瑟曦資本旗下黑巖資產管理公司的崛起,很多大型金融集團都開始重視這方面業務,而在黑巖之前,雖然專業的資產管理公司已經發展多年,但規模達到2000億美元級別的此類公司還沒有一家,大部分金融企業在傳統業務基礎上,這些年更加看中對衝基金和私募股權等高風險高收益領域。
黑巖資產管理公司則完全是以規模取勝,達到一定的規模級別,風險依舊很低,收益卻足夠高,這就讓其他金融巨頭無法在淡定下來。
華爾街在後來人心中一直以神秘而強大著稱。
實際上,九十年代以前,華爾街的實力還遠沒有新世紀之後那麼強大,歐洲各國的金融行業依舊足以與美國分庭抗禮。
真正的格局改變正是開始於二十世紀九十年代,歐洲和亞洲連續的經濟動盪與衰退導致大量資本涌向經濟持續繁榮的美國,聯邦當局在九十年代也不斷放寬金融行業管制,最終造就了新世紀之後華爾街在全球範圍內一家獨大的強勢局面。
無論是對衝基金、私募股權還是資產管理行業,在九十年代的華爾街都呈現十倍級別的高速增長。
對衝基金的總規模從八十年代的數百億美元增加到新世紀之後的數萬億美元。私募股權在八十年代的瘋狂之後不再無節制地使用槓桿,整體規模卻也持續增加。經營模式偏向於保守的資產管理行業,更是從八十年代的最高數百億美元資產管理規模發展出數萬億美元級別的超級巨無霸。
出於維斯特洛體系的整體發展戰略考慮,瑟曦資本旗下的三家子公司,西蒙最不看重的是主營對衝基金業務的瑟曦基金管理公司,最看重的就是勞倫斯·芬克負責的黑巖資產管理公司。
黑巖資產管理公司近期的資產總規模已經突破2100億美元,西蒙卻並不滿足。
從年初開始,珍妮特就在籌劃一次截胡,目標是總部位於波士頓的道富銀行,這家老牌銀行巨頭此前正在考慮將旗下資產管理業務獨力出來,成立類似於黑巖的獨力資產管理子公司。
後來人如果對美國大企業股權結構感興趣的話,肯定會發現,無論是蘋果、谷歌、亞馬遜這些新興科技公司還是通用電氣、波音、埃克森美孚這些老牌巨頭,公共股東排行前列通常都能找到兩個名字,‘BLACKROCK INC.’和‘STATE STREET CORP’,前者就是黑巖集團,後者是道富銀行。
即使整體資產管理規模一直無法與黑巖集團媲美,但通常都與黑巖一樣處在大企業公共股東前五名之列的道富銀行實力也可見一斑。
現階段的道富銀行核心業務依舊集中在傳統銀行領域,資產管理業務並沒有獨力運營,控制資產規模也只相當於道富銀行旗下資產總規模的十分之一,大概600億美元左右。
當然,600億美元的資產管理規模,這個年代也已經是巨無霸級別。
在大部分金融巨頭只是意識到資產管理行業的發展前景而沒有徹底看出這一行業將來可能會影響到美國經濟走向的重要性之前,西蒙果斷與珍妮特啓動了一次嘗試截胡的方案,希望將道富銀行剝離資產管理部門獨力運營的計劃直接掐死在搖籃之中。
這份計劃的可行性很高。
核心就在於‘瑟曦資本’這個金字招牌。
對於老牌的道富銀行來說,用只是旗下總業務十分之一的資產管理部門,換取入局瑟曦資本的門票,進而與整個維斯特洛體系建立緊密的合作關係,這份生意至少在現階段還是非常划算的。
因此,在珍妮特年初開始與道富銀行展開接觸後,對方雖然沒有第一時間給出積極迴應,卻也沒有關上談判大門。
如此相互拉鋸試探了一段時間,正式的談判終於從三月份開始。
珍妮特這次去波士頓就是爲了敲定最後的合作細節。
“最終方案是完全的換股兼併,我們可以省下很一大筆錢,”別墅客廳內,珍妮特橫坐在西蒙腿上,一手摟着男人脖子,另一隻手在他下巴上輕輕抓撓着,說道:“25%的黑巖資產管理公司股權,換取道富銀行旗下的整個資產管理部門。其中22%的股權歸道富銀行所有,另外3%的股權歸屬富銀行資產管理團隊的幾位核心高層。這次交易之後,我們的持股比例從41%下降到32%,不過,道富銀行表示可以把自身持有22%股份的投票權授予我們,期限是5年。”
珍妮特說到這裡,狡黠地朝西蒙眨了眨眼睛。
西蒙自然明瞭。
隨着黑巖資產管理公司的規模快速膨脹,西蒙夫婦與勞倫斯·芬克的關係也遠不如最初那麼融洽。
關鍵還是對這家金融巨頭的控制權問題。
勞倫斯·芬克一手架構了黑巖資產管理公司的經營模式,不過,這家公司能夠在短短几年時間內資產規模膨脹到當前2100億美元的級別,最根本原因還是‘瑟曦資本’這個金字招牌。華爾街從來都不缺少天才級別的銀行家,而最近幾年瑟曦資本對全球範圍內投資人的吸引力,哪怕是老牌的摩根和高盛都無法比擬。
原因無他,維斯特洛體系這些年的崛起堪稱奇蹟。資本逐利而行,投資人自然更傾向於能夠給自己帶來豐厚回報的公司。
勞倫斯·芬克顯然也清楚這一點,因此最近幾年只是儘可能地通過把股權不斷分給新晉合夥人的方式,悄無聲息地稀釋母公司瑟曦資本的持股比例。這次交易之前,瑟曦資本持有的黑巖資產管理公司股份已經從最初的50%降低到41%。
不僅如此,勞倫斯·芬克還打算進一步對黑巖資產管理公司進行上市運作。
對於傳統合夥制的金融公司來說,合夥人的股權通常都不是永久性的,一旦合夥人離開公司,往往只能拿到一筆補償,在職期間的股份需要交還。
相比起來,一旦一家金融公司上市,隨着公司性質的改變,股權結構就徹底敲定下來,合夥人持有的股份也就成爲永久性的股票。而且,對於諸如瑟曦資本母公司原本享有的一票否決權等特殊權力,對於上市公司來說也就不合時宜。
總而言之,當一家企業通過上市逐漸成爲股權分散的大衆持股公司,那麼,股東的權力往往會被削弱,企業董事會和管理層的控制權將大幅增加。
勞倫斯·芬克就是想要以不斷分散股權和推動企業上市的形式,逐漸從瑟曦資本手中爭取到黑巖資產管理公司的真正控制權。原時空中,這位華爾街頂級銀行家確實做到了這一點。
這一次卻不再可能。
而且,只要黑巖資產管理公司與道富銀行旗下資產管理部門的這次兼併達成,芬克最近幾年的籌劃將直接退回原點。
拿到道富銀行22%持股的投票權,哪怕不是永久性的,算上瑟曦資本持有的32%,總計54%股份的投票權,足夠確保西蒙夫婦在未來五年之內享有黑巖資產管理公司的絕對控制權。
五年時間,足夠做太多事情。
當一家公司規模發展到一定級別,企業運轉往往就如同一臺龐大機器,擁有相當的自主運作能力,不再需要運營者不間斷地實時操控。結果就是,哪怕是勞倫斯·芬克這個一手打造了這臺機器的創始人都不再是必不可少。
而且,現階段也不再是勞倫斯·芬克從黑石集團跳槽瑟曦資本初期。
當時黑巖資產管理公司管理的資產總規模還只有區區30億美元,勞倫斯·芬克那個時候哪怕淨身出戶,憑藉自己的能力也能夠東山再起。
現在,一旦完成對道富銀行資產管理部門的兼併,再加上本身的持續擴張,預計今年年底,黑巖資產管理公司負責的資產總規模就將突破3000億美元,相當於瑟曦資本最初接手黑巖規模的100倍。
這個時候,且不說勞倫斯·芬克願不願意放棄現在手中的一切淨身出戶,哪怕真的這麼做,他也很難再從零開始創造這樣一個資產規模達到數千億美元的金融帝國。
西蒙當初同意按照各自50%的持股比例分享黑巖資產管理公司股權,其實就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他非常重視原時空中一手打造了黑巖帝國的勞倫斯·芬克,因此並不追求控股權,但瑟曦資本也絕對不能接手自身在這家公司中被逐漸邊緣化,這是底線。
勞倫斯·芬克試圖觸碰這個底線,瑟曦資本的反擊就是徹底收回黑巖資產管理公司的絕對控制權。
只要這次交易成功,至少未來五年內,無論是名義上還是實際上,瑟曦資本都將牢牢掌握黑巖資產管理公司的絕對控制權。如果勞倫斯·芬克依舊不能轉變態度,西蒙不介意讓對方徹底出局。
別墅客廳內,聽珍妮特介紹完大致的兼併方案,西蒙問道:“芬克現在的狀態怎麼樣?”
珍妮特用手心摩挲着西蒙下巴上的胡茬,說道:“他不是一直想要儘可能擴大黑巖的規模嘛,這次恰好如願,還能怎麼樣?不過,華盛頓那邊,這次交易想要獲得當局的批准,可能要花費一番功夫。”
最近幾年維斯特洛體系實在鋒芒太盛,哪怕黑巖資產管理公司與道富銀行的這次交易並不涉及壟斷,但因爲黑巖資產管理公司持有的資產規模實在太龐大,當局難免會因爲心生忌憚而製造障礙。
夫妻倆旁若無人地偎在客廳沙發上討論如何應對來自華盛頓的阻礙,過了一會兒,一個穿深藍色OL套裝身材高挑的三十多歲女人從客廳西側走廊出來,看到西蒙夫婦的模樣,微微頓了頓,還是朝看向自己的珍妮特點了點頭,然後對西蒙道:“維斯特洛先生,我只是過來問一下,大家都在等你。”
珍妮特聽這女人說着,已經笑盈盈地從西蒙腿上下來,說道:“我去準備晚餐,親愛的,想吃什麼?”
西蒙如同以往很多次一樣道:“隨便。”
對於吃的東西,西蒙雖然達不到巴菲特那種整天漢堡可樂的粗糙水準,但也從來不挑揀,更不會像有些富豪那樣滿世界去搜羅珍稀食材。
珍妮特開玩笑說要讓廚師做出一道名叫‘隨便’的菜式,最後瞥了眼那位襯衫領口兩顆釦子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解開的風韻女人,轉身東側的廚房走去。
西蒙也站起身,並不掩飾地打量了一眼女人的領口,視線還順勢下移,勾勒出幾道完美弧線,微微示意女人在前領路,說道:“走吧,西莉亞。對了,這次行動的結果怎麼樣?”
女人名叫西莉亞·米勒,今年36歲,已婚,米勒是她的夫家姓氏。
不過,這女人的底細深挖起來卻非常有趣。
西莉亞·米勒是土生土長的華盛頓官二代,並不算顯赫,卻也算上流階層。
當年從西北大學畢業後,西莉亞·米勒直接走上了從政道路,第一份工作就是當時剛上臺的羅納德·里根總統的白宮實習生。隨後,24歲進入美國財政部工作,27歲與現任丈夫菲利普·米勒結婚。
菲利普·米勒的父親邁克爾·米勒是一位海軍中將,比西莉亞·米勒大三歲的菲利普·米勒也是一位職業軍人,早年在海軍服役之後,目前以上校軍銜在五角大樓聯合參謀部工作。
利用夫家在軍方的關係,西莉亞·米勒在婚後轉去國防系統工作,去年年初離職時,這女人已經做到國防部總檢察長辦公室主任的職位。美國國防部總檢察長辦公室相當於美國軍隊內部的‘FBI’系統,負責監察整個美國軍隊運作,重要性可見一斑。
正是因爲這一部門太重要,克林頓上臺之後,自然要儘可能提名安插自己的人選。
對於這些國家核心部門,白宮並不能恣意妄爲,很多官員的認命都需要國會批准。
而且,美國軍方自成一系,內部勢力犬牙交錯盤根錯節,哪怕是白宮有權決定的職位,也不是總統想怎麼樣就發麼樣,很多時候都是各方權衡博弈的結果。
原本按照西莉亞·米勒的背景,這女人並不會被拿下。
只可惜,米勒家族最大的靠山邁克爾·米勒中將1992年正式退休,人走茶涼,米勒家族在軍方的人脈只能夠確保換屆之後菲利普·米勒在國防部的職位,上升勢頭比她丈夫還要強一些的西莉亞·米勒只能被迫出局。
十幾年奮鬥,一朝回到解放前,西莉亞·米勒幾乎要與夫家決裂。
要知道,她和丈夫的這段婚姻其實完全是一種掩護。
菲利普·米勒是一個同性戀。
現階段的美國還非常保守,同性戀問題在軍隊系統更是一個禁忌。克林頓去年上臺後嘗試對軍隊同性戀問題鬆綁,結果碰了一鼻子灰,直到現在還經常被媒體拿來攻擊,可見這個問題的敏感性。
曾經菲利普·米勒因爲同性戀問題差點被踢出軍隊,爲了確保兒子的前途,邁克爾·米勒親自安排了這段婚姻,對西莉亞·米勒自然也許諾了諸多保證。爲了讓這段婚姻更加像模像樣,這對錶面夫妻八十年代還通過試管嬰兒生下了一個兒子。
付出了這麼多,西莉亞·米勒當然不甘心一夜清零,過去一年時間都在努力嘗試挽回,可惜無果。
直至聽聞西蒙·維斯特洛正在尋找一名個人軍事助理。
個人軍事助理,這是個很新鮮的詞彙。
通常作爲一個國家的暴力機器,軍隊很難與單獨的個人聯繫在一起。
不過,西蒙·維斯特洛,這個名字卻絕不會錯。
美國政府官員通常都不是永久性的,離職之後根據任上積累人脈資歷轉去私營企業工作更是一種慣例。
既然在政界攀爬已經沒什麼希望,西莉亞·米勒果斷遞交了自己的簡歷。
按理說,軍事助理應該男人來做更好一些,但西蒙用慣了女性助理,並沒有改變的意思。
而且,他也並不掩飾自己的喜好。
最終在上百位候選人中選中了這個外貌身材一流年齡恰到好處而且背景也非常有趣的女人。
能夠接觸到西蒙圈子的人,很多時候都難免感慨這位超級大亨身邊的美女如雲。
普通人或許一輩子都無法觸及的頂級美女,西蒙·維斯特洛卻可以蒐羅一大堆在身邊,而且大部分都還有這相當聰明的頭腦,這對於哪怕是稍微一般些的富豪都是不太容易辦到的。
關鍵就在於,西蒙已經站在這個世界金字塔的最頂端。
而且,西蒙還不止擁有鉅額的財富,整個維斯特洛體系還在娛樂、時尚、科技等等領域擁有非常強大的話語權。
各方面綜合,幾乎確保了西蒙對這個星球上的大部分資源,包括美女資源予取予求。
如果西蒙願意,他可以隨時找到一大堆某個類型的女人供自己享用。就像此時正養在歐洲和加勒比地區的幾百只蘿莉一樣。
西莉亞·米勒無論是外貌還是能力都堪稱出色。
只是這個世界,最不缺的就是人。
當人口基數足夠大,哪怕一層層地嚴格篩選下來,最後的選擇餘地也足夠多。
對於西蒙而言,西莉亞·米勒就只是他可以挑選的上百位同樣出色的軍事助理候選人中的一個。
西莉亞·米勒微微側身走在西蒙前方,聽到男人的詢問,點頭道:“非常順利,我們的直升機編隊分成五組,已經將盧旺達首都的國家廣播電臺總部和位於四個行省的轉播基站全部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