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與大洋彼岸步步高團隊的跨洋電話會議，時間已經是晚上7點多鐘。
陳晴仔細審閱了一遍今天的工作日誌和剛剛的會議備忘，確認沒有任何遺漏，這才示意旁邊充當助手的莉莉·法維爾幫忙整理文件。
這裡是斯高柏總部一樓員工辦公區一角的一個普通隔間。
陳晴團隊入主之前，爲了儘可能節省開支，斯高柏六十多名員工一直擠在米爾皮塔斯這座不起眼的兩層辦公樓內，一樓是員工辦公區，二樓主要是擺放各種昂貴設備儀器的實驗室，在此之前，只有CEO比爾·奧梅拉擁有一間獨力的辦公室。
離開隔間，另外一位被拉來充當助理的維家女侍克里斯蒂娜·拉瑟姆在不遠處會議室門前朝她打手勢，示意所有人都已經到齊。
斯高柏的大部分普通員工都已經下班，只有陳晴團隊幾位核心和比爾·奧梅拉等管理層還在，正在等她召開下班之前最後的一次總結會議。
早上五點多鐘起牀，忙碌了一整天，如果說不累那是騙人。
不過，陳晴的精神上依舊保持着亢奮。
對克里斯蒂娜點點頭，陳晴端起旁邊的咖啡杯邊走邊喝地穿過辦公區走進會議室，在一處靠門的位置坐下，掃視一圈，直接開口道：“我已經和山景城那邊聯繫過，那邊還有充足的辦公空間，我們隨時可以把公司整體搬遷過去，伊格瑞特園區的軟硬件環境都要強過這邊，可以很大程度上提高大家的工作效率。比爾，明天你們就可以過去挑選合適的場地。這是一件事。接下來，艾曼，你先介紹一下公司的財務狀況吧。”
準確來說，西蒙在山景城圈起的那處地塊，只有伊格瑞特公司總部專有的一片區域才叫做伊格瑞特園區，不過，開發過程中，整片區域還額外建起了很多計劃租賃給伊格瑞特公司周邊企業的辦公樓。
於是，山景城的那片區域，逐漸被整個地稱作伊格瑞特園區。
在場的幾位原斯高柏管理層聽陳晴這麼說，都露出期待表情。
企業總部從米爾皮塔斯這個犄角旮旯搬到山景城，等於一部跨入了硅谷的核心地帶，這也再次證明了維斯特洛體系對斯高柏的重視。
今天剛剛坐上斯高柏董事長位置的艾曼紐爾·布蘭特卻沒有表示什麼異樣，聽陳晴說完，開始介紹起今天重新審覈之後斯高柏的財務狀況。算上去年IPO籌集資金的剩餘和即將得到的2000萬美元貸款，以及自身經營獲得的一部分現金，斯高柏當下可用資金大概爲3300萬美元。
這樣一筆錢，相當於中國萬燕集團研發VCD費用的兩倍。
萬燕集團去年正式將VCD推向市場，因爲慘淡的銷量，實際上已經無以爲繼，哪怕從今年開始VCD銷量節節攀升，很大一部分也是其他企業開始進場的結果。
斯高柏與萬燕在VCD研發過程中合作緊密，然而，陳晴新年期間返回中國時，特意趕去安徽對這家公司進行了拜訪，得出的結論是，萬燕集團擁有相當可觀的技術積累，只可惜，產品運營方面一塌糊塗。
而且，這家企業還有這一些國資背景，這就更讓陳晴打消了繼續與對方合作的念頭，她可不想自己的計劃推進過程中被亂七八糟的麻煩扯後腿。
相比起來，短短几年時間將小霸王做到10億年營收的步步高團隊，纔是陳晴最需要的。
現階段的中國，市場需求不缺，產品供應不缺，真正缺少的，是將市場做大做強的優秀團隊。
因此，回顧中國九十年代商業史，往往與‘營銷’這個詞密不可分。
中國九十年代白手起家的超級富豪，基本上都是營銷大師，其中很多人還將這種商業基因一直傳承到很多年之後，最典型的就是後來似乎無處不在的藍綠兩廠，其他手機廠商爲了點市場份額各種變着法地相互撕扯醜態畢露時，只有OV兩家秉承着自己傳承幾十年的老派運營手法佛系十足地悶聲發大財。
3300萬美元資金，足夠斯高柏研發新一代視頻解碼芯片的同時對當下的VCD技術進行一次全面升級。
現階段的VCD產品，作爲心臟的視頻解碼芯片只有斯高柏一家能夠生產，完全的獨佔。其他諸如激光讀取頭等核心元器件，日韓歐美廠商都能生產，可替代性非常強，因此，只要完成對視頻解碼芯片的進一步升級並開發出完整的VCD整機解決方案，徹底斷絕其他廠商在短期內跟進的可能性，VCD產業的利潤分配，將完全由斯高柏一家說了算。
當然，爲了不引起老牌廠商的集體反彈，陳晴還是計劃將來從索尼、飛利浦等廠商採購激光讀取頭等元器件作爲斯高柏的配套標準。因爲不具備壟斷性，這些廠商想要獲得更多的市場份額，只能對斯高柏妥協。
雖然自家老闆將投資VCD產業當做賺一場快錢，計劃也是這麼執行，不過，通過手中掌握的行業優勢，斯高柏完全可以嘗試在將來的DVD時代繼續分一杯羹。
視頻解碼芯片，對於DVD來說同樣是必需品。
艾曼紐爾·布蘭特介紹完斯高柏的財務狀況，陳晴繼續和衆人確認接下來的詳細計劃。
既然確定拋棄萬燕，陳晴把步步高作爲下一階段的重點扶植對象。
斯高柏將與步步高進行密切合作，未來三個月時間，在中國推出以現階段視頻解碼芯片爲技術基礎的第一款步步高品牌VCD產品，以便這家公司事先熟悉產品並進行前期的市場培育。
與此同時，斯高柏還會立刻在中國啓動一個VCD元器件工廠的建造，計劃生產以激光讀取頭爲核心的光碟讀取系統配件。視頻解碼，光碟讀取，這算是VCD產品的兩大核心，也是利潤最豐厚的兩部分，待到年底斯高柏的整機解決方案完成，那邊的工廠可以直接投產。
到時候，斯高柏會向所有有意進軍VCD產業的中國廠商提供這些已經算是半成品的核心配件。
當然，還有整機解決方案。
索尼、飛利浦等供應商想要擠入VCD產業鏈，同樣需要得到斯高柏的同意，並且讓出足夠的利益。
可以想見，到時候必然會有廠商爲了繞開斯高柏對視頻解碼芯片的壟斷開發同類型產品，只是，這些競爭對手至少已經落後兩年時間。哪怕是索尼這些老牌巨頭，當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最終追上斯高柏的步伐，VCD基本上也走到了淘汰邊緣。
總結會議又持續了一個多小時。
散會之後，陳晴邀請所有人一起在附近一家餐廳用過晚餐，美國西海岸已經是深夜。
作爲一個很善於交際的女人，陳晴最近幾個月已經和硅谷這邊的一些維斯特洛體系核心相當熟悉，還與C、D兩女郎成了好朋友。上次對斯高柏的調查工作，克萊爾就在其中幫了不少忙。
這次來舊金山，知曉C女郎負責打理西蒙在這邊的所有物業，陳晴也不客氣，主動詢問能否借一處居所。
克萊爾沒有拒絕，很快安排下來。
地點在與伍德賽德接壤的波托拉山谷，佔據了一整個山頭的莊園，三層的石砌鄉村風格別墅像座城堡。
大得有些誇張。
拜訪過C女郎在阿瑟頓的住處，對比起來，那邊對於普通人而言的豪宅也只能用簡陋來形容。
於是忍不住打電話過去詢問是否合適，得到的迴應是沒問題，自家老闆很喜歡把房子借給身邊的女人們居住，這樣可以增添人氣，C女郎還開玩笑說只要不帶男人進門，想怎麼折騰都行。
陳晴可一點不覺得這是玩笑。
不過，男人不行，女人應該沒問題。
到底沒忍住一些炫耀的小心思，陳晴邀請了前段時間招攬團隊裡的另外兩位女郎艾曼紐爾·布蘭特和卡拉·希爾斯一起住進這邊的莊園。
兩輛黑色本次依次進入波托拉山谷莊園大門。
男人不在，大門口的守衛室也就沒有安保，大家卻一點都不擔心。
這處莊園內的安保系統直接連接着維斯特洛家族在舊金山的安保中心和附近的警察局，如果有人嘗試闖入，兩方面會第一時間接到提醒，五分鐘之內就會有人趕到，不存在任何死角的視頻監控系統也將記下闖入者的所有信息。
八個女人下車，一起進入別墅。
燈光亮起。
開闊的大廳內，木質地板上很快響起高跟鞋噠噠噠的清脆響聲。
即使已經在這邊住過一晚，卡拉·希爾斯打量着四周，目光裡還是帶着些大概叫做憧憬的熱切情緒，身高六英尺一頭紅髮的艾曼紐爾·布蘭特更是直接道：“將來我一定要買這樣一套房子。”
忙碌了一整天，即使都非常疲憊，女郎們卻都沒有立刻去休息的念頭。
大家轉去大廳旁邊的起居室，陳晴、林素、艾曼紐爾和卡拉四女在沙發上坐下，四位女侍女衛卻都很本分地沒有這麼隨意，或者去給女郎們準備咖啡，或者表示要去外面巡視一下莊園防衛，各自忙碌。
撈過一個靠枕舒服地抱在懷裡，陳晴蹬掉高跟鞋，蜷在沙發上，笑着對艾曼紐爾道：“艾曼，以你的能力，我相信很快就能買得起這棟豪宅的。”
艾曼紐爾·布蘭特也像陳晴一樣蜷在沙發上，只是她183CM的頎長身材，動作之間，氣場要比陳晴強很多，這位在利昂·布萊克嘴裡充滿了攻擊性的法國妞兒，名副其實，無論是那一頭紅髮還是修長健美的身材，都讓她的氣勢不輸給大部分男性。
不過，女郎卻又有着一張偏向柔和的美豔臉蛋，還喜歡塗充滿挑逗性的大紅色脣彩，似乎又讓她多了幾分人畜無害的僞裝。
確實是僞裝。
陳晴在阿波羅工作這幾個月就聽過女郎的傳聞，當初完全是被當做花瓶招聘進入公司的，然而，事實證明，她的實力一點都不花瓶。
這位今年29歲的法國女郎畢業於歐洲排行前列的蘇黎世理工學院，和愛因斯坦是校友，而且，女郎大學專業恰好也是物理學，天生高智商的她在26歲就拿到了粒子物理學博士學位，本來打算按照自己的喜好進入日內瓦的歐洲核子研究所繼續探索宇宙奧秘，然而，女郎家族經營的保險公司受到92年歐洲貨幣危機的衝擊破產，一下讓這位含着金湯匙出身的個性女郎淪落爲破產姐妹，不得不選擇進入社會開始工作。
跑來美國，其實還有着躲債的因素。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然後，只用了兩年多時間，依靠自己聰明的大腦和私下的勤奮學習，艾曼紐爾·布蘭特很快適應了華爾街的氛圍，在阿波羅管理公司過往幾次收購中都有着精彩表現，被陳晴看中後，也第一時間做出了最聰明的抉擇。
艾曼紐爾·布蘭特很自信，卻不自大，剛剛也只是感慨一下，她生在富貴之家，不過，布蘭特家族破產之前，總資產大概也只能購買當下的這棟莊園而已，聽陳晴這麼說，女郎笑了笑，問道：“陳，我們老闆最近在做什麼，你知道嗎？”
陳晴當然知道艾曼紐爾說的老闆是誰，說起來，如果西蒙在舊金山，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把艾曼紐爾帶到這裡，沒人會主動爲自己培養競爭對手。
這麼想着，陳晴道：“不知道啊，我一兩個月都不一定能見他一次。”
言語裡故意沒帶上旁邊的林素。
坐在陳晴一旁的林素也絲毫不在意的模樣。
艾曼紐爾聞言，有些意外，目光在周圍撩了一圈：“不會吧？”
如果維斯特洛對這位東方女郎這麼冷淡，怎麼會把這處豪華的莊園借給她居住？
陳晴只是聳聳肩，又看出了法國女郎的心思，笑着道：“是不是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可能被騙了？”
艾曼紐爾一愣，笑着搖頭：“當然不。”
這段時間，陳晴操作斯高柏收購案的權限可是有目共睹，還有中國那邊的投資，這些都做不得假。就算某個年輕大亨對這東方女郎的身體不太感興趣，對於她的能力，絕對是信任有加。
艾曼紐爾更加看中的，也是這一點。
隨意聊着，女侍們送上咖啡，卡拉·希爾斯提起了另外一個話題：“伊格瑞特的員工持股計劃應該已經完成了吧，不是說最近要提交招股說明書嗎，爲什麼沒動靜了？”
陳晴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啊，不過，忙完這幾天，或許大家可以一起吃個飯，聊一聊，應該就知道了。”
卡拉·希爾斯道：“你是說，C女郎，嗯，還有D女郎？”
陳晴笑着點頭：“是啊。A在老闆身邊，B在紐約，C和D都在舊金山。”
卡拉·希爾斯道：“應該還有愛麗絲·弗格森吧，我覺得她比C和D都更厲害一些，亞馬遜網上商城，嘖，《商業週刊》上有一篇專題，稱讚這個項目最近幾年的發展簡直是一個奇蹟。”
艾曼紐爾·布蘭特啜着咖啡，插口道：“我倒是覺得愛麗絲·弗格森過於激進了些，前期需要培育市場還沒什麼，長期如此，根本不具備可持續性，太燒錢了。她接下來要做的應該是把這個項目收起來，否則，伊格瑞特的電子商務業務早晚會崩掉。”
陳晴見旁邊的林素一直不說話，故意捱過去，被林素白了一眼，笑了笑，繼續對另外兩女道：“這個我和克萊爾她們聊天時說起過，老闆一直盯着呢。你們看看百視達就知道了，爲什麼最近兩年這家錄像帶租賃連鎖把其他競爭對手打得幾乎要破產，正是因爲百視達已經把錄像帶的倉儲配送系統優化到了極致，最大程度節約成本，因此在保證相當利潤率的情況下還具備其他租賃連鎖完全無法比擬的價格優勢。沃爾瑪和7-11爲什麼那麼成功，歸根到底也是如此。亞馬遜網上商城註定也會向這個方向發展，如果愛麗絲·弗格森做不到，或者不願意這麼做，老闆早晚會換人的。”
卡拉·希爾斯道：“好像愛麗絲·弗格森這次能拿到2%的伊格瑞特股權獎勵，這是真的嗎？”
陳晴點頭：“其實是3%，先兌現2%，剩餘的1%在下個合約期內陸續支付。”
卡拉·希爾斯聞言，眼睛都瞪大了幾分，她的外貌和在場其他女郎比起來要普通許多，一米七左右的個頭，微方的臉龐，倒是一雙純藍的眼睛顯得很漂亮。
艾曼紐爾也忍不住發出一聲微嘆。
3%的伊格瑞特股票，按照當下伊格瑞特1000億美元的IPO估值計算，就是30億美元。
哪怕只算這次兌現的2%，也有20億美元。
這已經足以在美國400富豪榜上佔有一個相當顯眼的位置。
家族企業破產後，經歷過一連串世態炎涼人心冷暖，曾經不算太看重物質的艾曼紐爾·布蘭特難免對金錢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渴盼。她並不認識愛麗絲·弗格森，不過，現在這種情況，她知道自己距離那個男人其實很近。
這就是自己的機會。
只要擁有一個像字母四女郎或者愛麗絲·弗格森、索菲亞·費西等女人那樣的施展平臺，艾曼紐爾絲不覺得自己會比她們差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