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幫你介紹一下,這是來自馬來西亞的鄭,還有新加坡的李,或許你都認識。”
“很高興見到兩位。”
“你好,維斯特洛先生……”
“呵,西蒙就可以,不如我們去那邊坐下談談?“
“這是我們的榮幸。”
衆人交談之間,一起來到草坪一角的一張圓桌,相讓着坐下,又喊來侍者重新換了酒水。
這是默多克家族在墨爾本郊外一處莊園裡的午間露天餐會。
時間已經是12月29日。
週二。
西蒙從塔斯馬尼亞返回,除了一大家人團聚共餐的平安夜,前前後後又都是各種各樣的應酬。
就像此時。
兩位特意飛來墨爾本的東南亞華商代表,還是爲了西蒙那份股票置換計劃而來。
陳晴上次返回中國時在香港已經做過一次推介,顯然,很多人還是遲疑,因此想辦法在今天見到西蒙本人。西蒙也大致可以確定,兩人不僅代表自身背後的資本,或許還是整個東南亞華商羣體推出來的代表。
果然,聊了幾句,話入正題,來自新加坡李家的瘦削中年人便提起股票置換的事情:“西蒙,我們仔細研究過維斯特洛公司陸續放出來的一些股票置換詳細方案材料,這些先放在一邊,我更加好奇的是,能不能透露一下,你爲何要這麼做。畢竟維斯特洛體系並不缺錢,或者,恕我冒昧,你只是爲了高位套現,這樣的話,對我們而言,可就不是太好的投資目標?”
“我知道李先生還兼顧新加坡的金融管理局,既然如此,應該對我的動機有所研究,實際上大概如同你們想象,我並沒有太深刻的動機,只是爲了通過置換盤活資產,以便更加靈活地進行產業佈局,”西蒙說到這裡,啜了口杯中的雞尾酒,繼續道:“至於高位套現,坦白說,以新科技產業展現出來的高速增長勢頭,純粹賬面考慮,我現在套現是非常吃虧的,具體潛力我說了你們肯定不信,只能自己判斷。我只能說,如果投資人試圖拿劣質資產和我交換,我肯定不會同意。”
西蒙這番話基本在身邊兩人預料之中。
或者說,兩人需要的就是西蒙親自說出的這番話,因爲某種程度上,這也算西蒙的一種保證,相比起來,無論陳晴說得如何天花亂墜,也達不到類似的效果。
西蒙話音落下,兩位華商代表,連帶着一起跟着坐下旁聽的默多克都微微點頭。
來自馬來西亞的鄭姓中年人跟着道:“西蒙,我看到維斯特洛公司給出的材料中對置換股票有着一到三年的禁售限制,我相信這也意味着,我們同樣可以提出對等的要求,是嗎?”
“沒錯。”
“還有一件事,西蒙,”新加坡的李先生又道:“如果我們投資足夠的份額,我是說,我們應該能獲得相應企業運營的一定話語權,畢竟我們需要確保自身投資的安全。”
西蒙這次直接搖頭:“李先生,哪怕是大衆持股公司,相應獲得話語權,至少也要拿下5%的股票。更何況,我計劃進行置換的公司,每一個都有着相當大的體量,而且都不是大衆持股公司,即使你們聯合起來,實際上也不可能拿到太大比例的持股,因此,要求話語權,不太實際。我只能許諾你們擁有足夠的知情權,維斯特洛體系各家公司不會在小股東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做出重大決策。”
這也是事實。
比如近期市值已經超過6200億美元的伊格瑞特,哪怕只想拿下5%的股份,需要動用的資金體量就要達到310億美元級別。310億美元,對於身邊西蒙·維斯特洛鉅額的身家而言,或許不算什麼,但對於其他資本來說,哪怕多家聯合,也不太實際。
畢竟其中還要考慮投資風險的問題。
310億美元,一次性砸到一家公司,如果虧了,很多人都要傷筋動骨。
鄭李兩人對視一眼,鄭先生跟着道:“西蒙,既然如此,你打算如何確保我們的知情權?”
西蒙笑着晃了晃手中的雞尾酒:“兩位,這些專業的細節問題,需要投資方與管理層之間進行磋商,我不可能在這種場合給你們一個完善的方案。”
大家繼續聊了十多分鐘,鄭李兩人確認了他們所關心的所有問題,這才和西蒙說起預計進行股票置換的規模。
這場應酬持續到下午一點多鐘。
結束餐會,西蒙與一直待在女眷羣中的珍妮特一起離開。
黑色勞斯萊斯座駕駛離默多克家族的莊園,夫妻倆隨意聊着餐會上的瑣碎,聽珍妮特不經意問起兩位東南亞華商代表的事情,西蒙也大致講解一番。
習慣性偎在男人身邊的珍妮特聽西蒙大致說過,笑着道:“他們這麼小心謹慎,不會是大生意吧?”
西蒙朝女人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
珍妮特撇嘴:“才30億美元啊?”
西蒙道:“300億美元。”
珍妮特頓時又微微瞪大眸子,與男人對視一眼,確認沒錯,稍微琢磨了下,就明白過來。
西蒙見珍妮特恍然,只是握住女人搭過來的小手,靠在真皮椅背上,沒再多說。
即將過去的這一年,實在是發生了太多事情。
回到墨爾本北郊雅拉河畔的約翰斯頓家族大宅,夫妻倆剛剛進門,就聽到一陣響亮的孩子哭聲。
好奇地轉到大廳旁邊起居室,幾位僕人的圍簇下,珍妮特母親崔西和安東尼妻子貝蒂·約翰斯頓正在哄着安東尼最小的女兒瑞貝卡·約翰斯頓,然而,小姑娘卻一點也理會祖母和母親的哄勸,堅定地站在起居室中央,仰着腦袋,扯着小嗓子就是大哭,很是傷心的模樣。
看到如此情景,珍妮特立刻饒有興致地湊過去,接過貝蒂·約翰斯頓的工作嘗試摟住小傢伙,柔聲裡又帶着幾分難掩笑意地詢問怎麼回事。
把位置讓給珍妮特,順勢起身的貝蒂·約翰斯頓主動給西蒙解釋:“墨爾要開始下午的功課,不帶貝卡,就這樣哭起來了。”
西蒙聽完原因,也忍不住彎起嘴角。
去年的同一時間,老頭子搓火了兩對娃娃親,一個是希望墨爾本與安東尼家最小的丫頭瑞貝卡湊一對,另外一個,是希望諾曼再生一個女兒,將來嫁給同樣出自珍妮特的小尼克。
這件事的一個後續是,諾曼·約翰斯頓夫婦今年果然效率奇高地又生了一個孩子,恰好是女兒,起名琳達。
顯然是對某個娃娃親約定很是上心。
再就是現在。
這次一家人來到澳洲,抵達的第一天,珍妮特直接就在衆人面前指着某個小小姑娘對自己大兒子說‘這是你媳婦兒’。
然後,再加上一家人的推波助瀾,墨爾本身邊就多了一個纏人的跟屁蟲。
自家雖然這個月纔剛過7歲生日但心智要比同齡人成熟很多的大兒子倒是沒什麼,主要是小姑娘各種潛移默化之下就認定了自己的身份,甚至纔剛剛五歲就頗表現出了一副女人特有的佔有慾,對於其他女孩接近自己表哥不僅會言語上表示不滿,惹急了還要動手。
小丫頭的親姐姐,今年已經18歲的克洛伊·約翰斯頓,一次開玩笑說要把墨爾本搶走,於是就惹來自己妹妹持續五天時間的冷戰,還是墨爾本被迫親自出面,才化解了一段可能繼續下去的‘姐妹恩怨’。
總之這個年底給大家平添了不少樂趣。
這也是爲何,小姑娘此時仰天大哭,不只是西蒙夫妻倆,房間裡所有人其實都有些想笑。
正熱鬧着,身後傳來動靜,西蒙扭頭,原來是自己兒子走了進來,旁邊還跟着維羅妮卡。看到一屋子人,還有自己父母,墨爾本明顯有些小尷尬,不過還是先走到西蒙面前:“爸爸,下午好。”
西蒙揉了下兒子腦袋,朝起居室中央隨着墨爾本到來頓時就不哭了的小丫頭示意:“自己處理。”
墨爾本略微羞澀地點點頭,走過去,拉住一臉可憐兮兮地小丫頭一隻小手,一邊向外走一邊說道:“你只能在旁邊看着,不許亂說話,更不許哭。”
小丫頭順從地被自己表哥拉着,完全無視周圍其他人,一邊忍不住抽噎,一邊脆生生地大聲保證:“貝卡不說話,貝卡也不哭。”
大家等一對小兒女出門,終於不再忍耐,都笑了起來。
笑過之後,又聊幾句,衆人各自散去,依舊是年節時分,龐大的一個家族,各人都有很多事情要忙。
珍妮特挽着西蒙手臂出門,一邊走向樓梯,一邊笑盈盈道:“我越來越喜歡貝卡了。”
西蒙微笑着應聲:“嗯?”
“直率加執拗,如果這種性子能一直持續到長大,和我們墨爾很配呢,墨爾心軟,就需要一個強勢的妻子幫他。”
西蒙道:“我覺得我們兒子很有主見啊,就像剛剛?”
“那只是你覺得,”珍妮特說着,又乜向自己男人,哼哼兩聲:“我突然發現,你好像把自己的情感基因全部遺傳給了墨爾,自己一點沒留。”
“哦,這是誇獎還是批判?”
“批判,”珍妮特氣呼呼地作勢朝自己男人張嘴嗷嗚了一下:“咬你。”
西蒙配合地捂住心口:“好疼。”
珍妮特又白了一眼過來,隨即再次笑起來:“不過,將來墨爾和貝卡真在一起,以貝卡的性子,他肯定沒辦法像自己父親那麼花心了。”
“這我可幫不了。”
“誰要你幫啊,壞男人。”
說笑着來到二樓,先去看過正在照看剛剛午睡起來一羣小傢伙們的珍妮弗,隨後出來,晚間還有一場應酬,珍妮特要趕着下午的時間去做藥浴保養,西蒙想起前段時間中國那邊的陳晴送來的中藥和配方,笑着提醒:“你小心一點,別中了那妮子的壞心思。”
“我讓幾位頂級中醫顧問研究過,而且還看過你藏在紐約那女人的照片,”珍妮特說到這裡,又乜某人一眼,才接着道:“反正是有效啦,我才做幾次,皮膚明顯變好了。”
西蒙也知道這種事陳晴不敢使壞,否則,她自己下場絕對只會更壞,也不再多說。
還忍不住想起珍妮特提起的女人。
確實,那種綢緞般的柔滑觸感,反正大部分18歲的小姑娘都比不過。
說着與珍妮特分開,西蒙獨自來到二樓一間書房。
A女郎已經等在這邊,待西蒙在辦公桌後坐下,就開始彙報一些需要他儘快處理的工作事項。
西蒙一邊傾聽一邊翻看面前已經整理好的一份文件。
這是關於爲設立在塔斯馬尼亞島上的維斯特洛家族情報團隊下屬間諜學校增加預算的報告。
西蒙聖誕節前去塔斯馬尼亞,親自在那所位於塔州西北部密林之間的間諜學校待了一下午,悄悄觀摩了相關培訓的全過程,還親自體會了一下完成徹底洗腦的一位女諜看到自己就開始熱淚盈眶的情形。
可以作爲死士的那種。
看過之後,西蒙就決定進一步擴大間諜學校規模。
畢竟世界這麼大,需要維斯特洛體系落子的地方實在太多,人手永遠是不夠的,特別是可以最大程度保障忠誠度的人手。
如此處理着一份又一份的文件,不知不覺兩三個小時過去。
最後是一份孕期體檢報告。
北美那邊,小個子女高管上次一擊而中,聖誕節當天自己悄悄做了下測試,兩道槓,於是很快把電話打到西蒙這邊。
又多了一個小傢伙,西蒙已經很難有太大感覺,不過該有的關切還是一點不少,電話裡叮囑南希儘快去做一次全面的孕期檢查,另外又給女人配備了四位維家侍從。
報告自然一切正常。
此外,通過DNA檢測,西蒙還提前得知了纔有一個月不到的小傢伙的性別。
又是個小子。
還是個小子。
南希應該很高興,因爲商量生個孩子的時候,女人就說希望要一個男孩,因爲覺得女孩容易受欺負,就像她自己。
西蒙還是希望多幾個小棉襖的。
雖說家裡某個測智商時反過來把三位頂級心理學專家問到啞口無言因此沒能得到結果的小棉襖一點都不暖和,偶爾還讓人感覺冷颼颼的,但下一個,或許說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