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凡夫俗子我也沒有辦法眼睜睜的看着宋子軒變成這個樣子,走過去將宋子軒扶起的一瞬間,我看見宋子軒一臉驚恐的盯着我,他整個人化作一灘血水,就這麼消失在衆人面前。
我擡眸不可置信的看着劉星他們,指尖的血跡緩緩落下:“他……怎麼了?”
“周雲飛,你還真的是小看了麒麟竭的能耐,它能殺死你所不知道的事情。”劉星冷哼一聲,平靜的說完這句話轉身離開。
我則是看着地上的血跡,連哭都哭不出來。
半個小時後,我聽見敲門聲推開門看見劉老爺子站在外面,抖了抖手裡的旱菸複雜的看着我:“你救不了他的。”
“當初在地宮的時候這個男人就已經心術不正,而且體內發生那樣的變化,死對他來說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您知道這些?”我愣愣的看着劉老爺子,第一次對老爺子的敬佩油然而生。
我真的以爲他只是單純的導遊,不過是陳山他們爲了方便所以專門請的以前的導遊,可現在看來事情不簡單。
一路上我心事重重的沒有說話,路上碰到很多村民,看我們外鄉人的打扮也不怎麼好奇,直到到了山下我回頭看看逐漸遠去的村莊低聲開口道:“他們好像對我們的行程不感興趣。”
“爲什麼要對我們的行程感興趣?”陳山冷漠的說着,劇烈的運動使得他臉色蒼白,似乎搖搖欲墜,可是我看到了他眼底的貪婪。
“娃子,你知道一年爲了得到墓裡面的寶貝有多少外鄉人出現在他們面前嗎?”
劉老爺子咳嗽着吐出一口菸圈,露出一圈黃牙,滿是褶皺的臉上是歲月的痕跡。
我搖搖頭看着劉老爺子道:“既然這些村民都知道是爲了墓裡面的寶貝,難道就沒有人舉報過相關部門嗎?”
說完這句話我清楚的感覺到一股陰冷的眼神朝着這邊看過來,莫名的滲人。
劉老爺子聽完則是微微一笑道:“當地的文物部門倒是派出不少人專門守着這裡,還有人專門進行挖掘,可是到最後一無所獲。”
“所謂的這裡有寶貝不過是一代代口說的傳說,無人知曉這裡到底有沒有寶貝,沒有人願意把時間浪費在這個上面。”
“既然如此,你們爲什麼確定這裡真的有寶貝?”聽到這裡我是更加的好奇了,連國家的人都不相信這個地方有什麼寶貝,那麼這些人是如何相信的?
陳山聞言,眼神陰霾的盯着不遠處的山脈陰森森的開口道:“我相信。”
“因爲我曾經進去過。”
陳山說完這句話我就聽見劉老爺子嘆氣的聲音,我不知道二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所有的人耿耿於懷,誠如陳山的樣子,似乎並不介意自己是否能夠……
“砰——”劇烈的爆炸聲打斷了我的思緒,回頭看見上面有一輛黑色的越野車,車頂坐着一個男人,黑色的風衣,像極了電視劇中狗血的套路,徑自走到陳山身邊。
低聲在陳山耳邊說了什麼,只看見陳山用手絹捂着鼻子人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幾步,看着上面的路:“什麼時候能通?”
“不確定。”男人皺眉冷聲道,“不過看這個天似乎還要下雪。”
“您看不然先回民宿等着,等這邊的事情一處理完我馬上派人接您上山。”
陳山聞言沒有說話,只是複雜的看着前面的山脈,看樣子今晚是沒辦法上山了。
隨後我聽見陳山叫着劉老爺子的名字,詢問附近還有沒有小路。
劉老爺子抖了抖手裡的旱菸搖搖頭:“所有的路都已經被封死了。”
“這裡就算沒有寶貝,也是屍骨成山的不祥之地,除了這條讓村民上山祭拜的路之外,公家把其他的路都給封死了。”
陳山聽完像是一個枯敗的樹皮,就這麼站在路上很長時間,我看見他的手緩緩的擡起,準備無力放下的瞬間,聽見劉星有些興奮的聲音:“找到地方了。”
“你……”耳邊是劉老爺子劇烈咳嗽的聲音,陳山不耐煩的一把推開他,走到劉星身邊,順着前面的視線看過去隱約可見那白色的山體當中,一條小路格外清楚。
我回頭看着劉老爺子有些不解,明明有路爲什麼不願意告訴陳山?
還有陳山他們以前來過麒麟山,可看這個樣子似乎一無所知。
耳邊傳來陳山興奮的聲音,伴隨着劇烈的喘息聲:“告訴所有的人輕裝上陣,不用的東西就留在這裡。”
“是。”那個男人複雜的看了眼劉老爺子的方向然後走到我的身邊,取出一個氧氣罩遞給我。
我搖搖頭並未接過他的東西,苦澀一笑:“我不需要。”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到這個地方那種熟悉的感覺再次襲來。
我好像是在這個地方待了很久。
男人也沒有說話,只是將氧氣罩塞到我的懷裡轉過身離開。
後面我才知道那個男人叫楊毅,是老闆身邊的人協助陳山上山。
我隱約覺得不對勁,不由得想起宋子軒臨死前他身邊的石子,或許宋子軒的死跟我的血沒有關係,而是跟那個叫老闆的人有關。
想到這兒我不自覺的轉過頭看向民宿的方向,除過一排排筆直的白楊樹看不到多餘的東西。
再回頭一張森然恐怖的臉赫然映入眼簾,我嚇得不輕腳下一個沒站穩差點掉在地上,得虧身旁的劉老爺子及時抓住我。
然後衝我一笑指着上面的山路慢悠悠道:“這是生死門。”
“但凡是上了生死門的人就跟上了閻王爺的生死簿是一樣的,能不能活着出來都不一定。”說話間劉老爺子微微眯着眼一臉的複雜,我覺得有些奇怪。
怪不得老爺子剛纔不願意讓我們走這條路,可現在似乎也沒有改變的辦法了。
回頭看看劉老爺子我笑了笑:“上了這條路,會死嗎?”
劉老爺子笑而不語拍着我的肩膀道:“娃子,跟緊了。”
“上頭的山路可是越來越難,稍微一個不小心就要掉下去嘞。”
我看看前面的山路,就像是在山上架起了一個天然的橋,通往着山下與山上的路人,兩旁積雪堆積,可唯獨這個位置看着很乾淨,連地上的泥土都是幹着的。
我這才覺得不對勁,不過此刻想要離開恐怕也不可能。
只能硬着頭皮一直往上走。
不過很快詭異的事情發生了,明明前面差不多有七個人,除過我認識的幾個人以外還有老闆後面的人。
可是到後面越來越不對勁了,沒有一點聲音我發現前面的人消失不見了,就這麼毫無徵兆的消失在我的面前。
像劉老爺子剛纔說過的話,他們掉下去了?
可兩邊都是山,那些人會掉在哪裡去了?
就這麼胡思亂想着聽見劉星的聲音:“大家稍微休息一下。”
正說完我聽見耳邊傳來人劇烈呼叫的聲音,我眼睜睜的看着一個男人的上半身在這條路上,他拼命的抓住裸露的地面,不停地哭喊着求陳山救命,自始至終陳山無動於衷。
我眼睜睜的看着那個人被土地吞噬,沒了身影。
“這個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緊張的看看陳山,這座山會吃人?
“沒什麼大驚小怪的。”陳山取下氧氣罩,臉色陰白,比旁邊的流蘇看着還要恐怖,隨後衝着劉老爺子一笑道,“但凡是上了生死門的人,必定有人死才能助我們上山。”
“他們是爲了老闆而死,死得其所了。”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陳山,很難想象在這個社會上還有人能夠說出這句話。
衆人平等,哪裡平等了?
“你還是不是人。”我忍不住爆了粗口,“他們可是活生生的人命。”
“陳山,你這麼做……”
“你給我閉嘴。”脖子上冰涼的觸感讓我停止說話,那個叫楊毅的男人不費吹灰之力就到了我的跟前,匕首很鋒利,我甚至能夠聞到鮮血的味道。
陳山並不生氣,擺擺手楊毅將匕首放下冷漠的看着我:“你沒有說話的資格。”
“他的確沒有說話的資格。”陳山冷笑着將匕首上面的血跡擦到自己的指尖,然後放到鼻頭吸吮着,那樣子要多噁心有多噁心。
“不過爲了他這個血牛能夠好好活着,這點罵人的特權我還是能夠給的。”
說着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我覺得上了山之後的陳山變了。
我說不清楚他到底什麼地方變了,可那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明顯。
我終於明白陳山不是不知道生死門的事情,他是故意這麼做的。
大概休息了半個小時,楊毅跟在我的後面,一行人繼續往前走。
天色越來越暗伸手不見五指,我只是本能的跟着前面的隊伍,一路上再沒有出現人員消失的情況,回頭看了眼山下。
將近半天的時間才走到半山腰,這個從民宿看過來並不怎麼高的麒麟山像是一個神秘的行者,踩在它的身上只是一粒塵該,壓根沒有作用。
楊毅看着我的表情皺了皺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