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暴/力且瘋狂的嫩末實屬罕見,王子皓愣了。
不僅是王子皓,所有人都愣了。
那長鼻老者估計到死都沒覺得自己會死的這麼快這麼慘。
因爲有勁氣的控制,長鼻老者身上的血不曾濺到嫩末身上,她這一拍猶不解恨,擡腳一踹,長鼻老者的身體就像是皮球一般遠遠的被踢到了雲霄裡。
扭頭,嫩末一臉挑釁的瞟向王子皓。
哼,不讓她殺?王子皓敢護着那人,哼她偏殺,她就在他的眼前殺,看他敢護!
瞪她?
誰怕誰,她也敢瞪!
“嫩末!”王子皓低嘆,伸手將嫩末的腰身摟住,袖中掏出一塊手絹爲嫩末擦拭着臉上依舊在流的鮮血。
馬車裡的人估計也被嫩末這作爲給嚇傻了,他本以爲王子皓夠殘暴夠冷血,沒想到這個女人比王子皓還要不講理,馬車裡的人顫顫巍巍的,半晌方氣短道,“三王子,我身重的毒……”
“你覺得我現在會給你解毒嗎?”王子皓厲聲道,“長鼻血老的血咒怎麼解除?”
“他雖然一直跟着我,可每個人都把自己的功法當生命一樣,長鼻血老的血咒解除之法更不會告訴我。”馬車裡的人有氣無力。
“既然你沒有解除之法,我要你活着有什麼用!”
王子皓冷聲說完,抱着嫩末腳下一踩馬背就朝自己的馬車躍去。
“原來那老東西叫長鼻血老!”昏昏沉沉的嫩末恨聲道,“我就該將他的鼻子砍下來。”
“他的鼻子已經掉下來了。”半空中的王子皓一手攬着嫩末的腰,一手拿着手絹捂在嫩末流血的那邊臉頰之上,他的磁沉的聲音今日顯得格外好聽,就像是能躥入人心間的絲竹之音,令人心生盪漾心生嚮往,“嫩末,累了吧,睡一會吧,睡一會就不會這麼累了。”
“嗯!”嫩末點頭,王子皓的聲音將她心中的戾氣洗了不少,而她卻不自知,“很累,剛剛用了好大勁,手腕累,腳累,渾身都累。”
“嗯乖,累就睡一會,睡一會就好!”盅心術沒有在第一時間將嫩末放倒,使得王子皓很是詫異。
“我不想睡!”嫩末的雙手突然摟着王子皓,她將額頭抵在王子皓的下巴處,像個小孩子般嬌喃道,“我臉頰疼,心疼肝也疼,我不想睡!”
接連兩次盅心術都沒有在嫩末身上施展成功,王子皓心中那個詫異啊。不過聽着嫩末這話,他的心一痛,抱着嫩末落在車轅處,也不理會湊上來的千華,直接攬了嫩末進入馬車。
嘩啦啦的從馬車暗箱裡抓出許多的藥丸,王子皓找着止血的藥。剛剛他雖然不着痕跡的點了嫩末幾處大穴,可嫩末臉上的血還在不停的流,他捂着嫩末臉頰的手上全是鮮血,很多血順着他的手腕進了衣袖裡,熱熱的血液卻讓他的心越來越涼。
緊跟進來的千華不喜血,所以他也不擡眼去瞅嫩末,瞟了眼手忙腳亂的王子皓,他心底微一詫異,“這些藥不管用的!”
“那怎麼辦?你有什麼辦法?你快說你有什麼辦法?”王子皓一手貼着嫩末面頰,一手因爲太匆亂把藥匣子打了翻,聽了千華的話,他乾脆伸手抓住千華的衣襟,“你快說啊!”
嫩末有點迷糊,她沒看到千華,眼前只有王子皓,見王子皓這麼大的聲音,一時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眼睛就大瞪着王子皓,瞪啊瞪瞪啊瞪,眼前的王子皓怎麼就變成了兩個。
頭有點沉重,嫩末頭一歪枕在王子皓的手掌上,迷迷糊糊地繼續瞪着王子皓,“王子皓,你幹嘛兇我!”
不待王子皓回話,她又繼續嘟囔道,“王子皓你爲什麼老是兇我,你又兇我又騙我,你對我一點都不好,我不喜歡你了嗚嗚嗚我要回家,我要找城送回家!”
一側的千華伸手捂嘴,不過笑依舊忍不住,肩膀一聳一聳的他笑的甚是辛苦。
“怎麼可以止她的血?”王子皓扭頭瞪着千華。
“那長鼻血老的血咒除了他自己,無人可解,也真是碰巧了,偏偏嫩末今日身上有了傷破之處,才讓那血咒有機可乘。”千華自言自語,“嫩末今日這是發什麼瘋啊,剛剛那事哪裡是個女人能幹出來的?”
“有沒有辦法,有辦法就快點說!”王子皓打斷千華這念念叨叨的言語,嫩末頭上的血不能再流了。
在王子皓虎視眈眈的目光下,千華無辜搖頭,“你都沒辦法,我就更沒辦法。”
王子皓頭一扭不再理會千華。而此刻嫩末兩手摟着王子皓的脖子,就像個小孩般親暱的貼着王子皓,嘴裡哼哼唧唧的唸叨着,“王子皓對我不好嗚嗚嗚,我這麼疼,我難受,那個死老頭子,我要將他掛屍示衆,我要將他碎屍萬段,嗚嗚嗚,王子皓你以後再欺負我,你就和那老頭子一樣的下場,我一巴掌把你拍的找不到東南西北,見誰都一個樣……”
王子皓:“……”
一側的千華又跟鴿子一般咕咕咕的笑了起來。
“三王子!”車外傳來剛剛馬車上那弱弱的男聲,“我這裡有一顆止血丸。”
“那還不快拿進來。”王子皓吼。
馬車外的男人弱弱又道,“只是這藥丸不知道對她管不管用?”
“拿進來!她若好了你的毒自然能解,她若有什麼問題,莫說你的小命,你盧家上上下下甭想有一個活口!”
這弱弱的聲音便是盧家那位盧老七,長鼻血老雖然一直保護着他,可他心中忌憚長鼻血老的血咒,花了大價錢配製了這藥丸以防不時之需。
聽了這藥丸的來歷,千華哈哈而笑,他瞅着眼前這位瘦瘦弱弱好似風一吹就倒的中年男子,片刻收了笑意好奇詢問,“三王子他是怎麼給你下的毒?下的什麼毒?”
中年男子盧老七一聽這話,擡起頭掃了千華一眼又默默低頭咳嗽了幾聲道,“你是姬家那位走失的姬少吧?沒想到你在爲三王子趕車,幸會!”
聲音雖然因爲咳嗽有氣無力,卻是一分也不恐讓。
一句話就能點破千華的身份,又不失機會的奚落千華,卻是千華小瞧了這位一陣風就能吹走的盧老七。
聞言的千華擡頭,彎彎的桃花眼似笑非笑般的盯着眼前的盧老七,“盧家人奉爲死亡之神的盧老七,沒想到連一個回合都沒過就在三王子的手下敗的一塌塗地,也不知盧家是怎麼培養的你!”
盧老七的臉一青,又垂頭細細弱弱的咳嗽着,,他那咳嗽聲就像是脖子被人捏了住了一般,沒法徹底咳出,卻也又無法順利出氣。
聽的人心裡真痛苦,只覺得自己的脖子也像被捏住了一般出氣都不順暢。
千華的眉頭就慢慢擰了起,“你想咳就咳不咳就閉嘴,別這樣行不,咳嗽還想捎帶上別人,你以爲你這咳嗽聲比琵琶聲好聽啊。”
盧老七沒工夫理會千華的嘲諷話語,他繼續低頭咳嗽。
倒是吃了藥丸的嫩末臉上終於不再流血,王子皓點了她的睡穴,她此刻靜靜躺在王子皓的懷裡雙目緊閉,因爲流血的緣故,臉上蒼白的幾乎透明。
還好血止住了,王子皓有些後怕的一眨不眨的盯着嫩末。
馬車晃晃悠悠的朝前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才脫離死寂寂的村莊找到了一處客棧。王子皓將嫩末抱進上房,青酒幾人已自發分散成幾撥,有去找馬,有檢查周圍的狀況,還有受傷的在相互查勘傷口並服用藥丸用勁氣催化。
盧老七與千華的屋子緊挨嫩末與王子皓。
明明聽王子皓說盧老七中了毒,可千華卻瞅不出這廝哪裡不對勁,而且這人能自由行動,他真懷疑這人會不會趁着夜半把那些噁心人的傀儡招出來撲大家一個措手不及。
相比於他的擔憂,王子皓卻像個甩手掌櫃一般什麼都不管,又盯了眼那緊閉的房門,千華很是不爽的摸了摸鼻子這才敲門。
“怎麼了?”屋裡的王子皓詢問。
“開開門我進去,有要事告訴你。”
屋子裡的王子皓沉默了一會冷哼,“我不方便,你不用擔心那人,就算他是老虎,此刻也已經失了爪牙,安心睡你的去。”
“你怎麼知道我睡不着是因爲擔心小末末!”千華很是不滿的嘟囔,卻沒敢與王子皓較真,默默回了屋子
第二日嫩末沒有清醒。
第三日嫩末也沒有清醒!
王子皓已經解了穴,嫩末的傷口處的血不再流出,身體一切看似都正常。
可人卻像是睡熟般沒有要清醒的跡象。
雖然已經傳訊了非白與阿慶,他們卻無法第一時間趕過來。
而王子皓,他已經不能再等了。
他的身體,以及皇城裡的局勢無法讓他繼續等下去。
可嫩末怎麼辦?
留給千華?
不行!
這個想法立刻就被王子皓否定。
又停留了一晚的王子皓,這已經是他的最大極限,青衣衛們不知不覺的增加了很多,都守在客棧的外面,大家雖然不說話,卻都是在焦急萬分的等着他。
將嫩末自他懷中輕輕的放在牀上,他伸手將她身上的被子蓋好,這才轉身緩緩朝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