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的光芒如金色的紛飛的雨落在寶寶的身上,金色的發越加的金黃,還有濃密微翹的睫毛邊緣也被染成了金黃,金色的尾巴更加的鮮明燦亮……
渾身上下好似罩了一層炫目的金色,極其顯然,也極其的孤獨。
城衛兵們轉眼即到,見到街道中央的寶寶,就有城衛兵上前要抱寶寶離開。
城衛兵的手剛一碰到寶寶,一直沉默如雕石的寶寶突然就哇的一聲大哭!
這哭聲細弱無助,卻也清亮,使得衆人們只以爲那城衛兵們將寶寶怎麼樣了,頓時就相互議論紛紛,對那些城衛兵更是指指點點。
一個紫色的身影在下一瞬衝進了包圍着寶寶的城衛兵圈子。
狂風無形席捲,衆人只覺得眼前片混沌,紛紛被這風刺痛的閉眼,待他們再睜眼看清周圍一切時,發現寶寶坐在一個一身紫衣五官俊朗的高大男子肩膀上。
這邊的動靜太大,不過是片刻,王上的親衛青衣衛轉眼就到將楚徹與寶寶圍堵了上。
不過一大一小的兩個小人兒正在龐若無人的秀恩愛。
麻麻,你爲什麼這麼晚纔出現!寶寶的聲音很委屈很受傷,她等啊等啊,等了好久好久,若不是能聞到麻麻的味道,她以爲麻麻真的丟下她走了,可就是這樣,她也很難過,嗚嗚嗚,非常難過,麻麻分明就存了要丟下她的心思,要不是她使出殺手鐗,估計麻麻還是不會出現。
那你爲什麼沒有去皇宮,你明明答應了我的……楚徹的渾身到現在都冒着冷汗,幸好他沒有真的離開,他有些慶幸的想,不然小小的弱弱的寶寶光是被那些人踩都能踩死。
麻麻也答應了寶寶會回來接寶寶,麻麻,你現在就是來接寶寶的吧,那我們快離開這裡好不好。
楚徹的頭上還插着一個麪人一個糖葫蘆,寶寶抱住麻麻的頭咬了一顆糖葫蘆,兩腮頓時就肉鼓鼓的在蠕動。
你們是什麼人竟敢擾亂秩序?趕來的青衣衛們殺氣騰騰將一大一小兩人團團包圍,大有要殺雞儆猴的架勢。
楚徹沒有回答寶寶的話,他的一隻大手抓住寶寶的一隻肉乎乎的小手,大概是害怕自己這一放開,萬一寶寶一個激動跑這裡跑那裡被衝撞到怎麼辦。
他的視線將這些青衣衛們一一掃過。
雖然沒有開口說話,可他眼中的屬於強者的壓迫氣息瞬間就將這些青衣衛們鎮的兩腿發軟說不出話來。他們也終於知道,那些趴在地上起不來的城衛兵不是因爲無能,而是因爲對手太強大。
麻麻你好厲害!寶寶咯咯咯的笑,掛在臉上的淚珠子就像一滴初露晶瑩剔透。
等了半天也不見麻麻離開,寶寶的笑聲一頓,立刻就警惕的搖了搖麻麻握着她手的大掌,麻麻,快離開啦,瞧那些人都在好奇的盯着我們,寶寶不要被當做動物被觀看。
楚徹徒然轉身,朝街道盡頭的位置走了兩步又停了下,此刻的他脣緊抿,目光更是複雜的望着街道盡頭的拐彎處。
寶寶!他的聲音比往日裡要嘶啞,叫出這兩個字的他就覺得自己的嘴裡無比的苦澀,似有一浪潮水拍打着他的心胸,他自己也說不上此刻是什麼樣的感覺。
麻麻我們快走啦!手被麻麻捏的緊緊的,寶寶掙脫不了麻麻的手,尾巴和腳丫子一起上陣踢打着麻麻,寶寶好難受,寶寶要離開這裡啦!
她軟軟的乞求話語這一次卻沒有奏效。
一隊穿着冷硬鎧甲手放腰處步伐整齊的士兵從轉彎處行了出來,隨着他們的出現,空氣好像瞬間就降溫了般,無形的肅氣與莊重的氣息感染着衆人,使得人們連呼氣都是小心翼翼。
這一隊伍的中間則是一頂四面懸空,垂着黑色的繡了金絲龍鳳的紗幔,碩大的轎輿由六匹矯健的白色馬兒拉着,都快把街道給佔滿了。
聽聞陳地的王喜歡黑色,不僅連他的朝服,連轎輿都改成了黑色的。看來這個轎輿裡肯定王上與王后還有他們的小王子。
大家雖然都沉默着,可全都爭先恐後的探頭,期待今天的風吹的大點再大點,這樣轎輿垂掛的紗幔就可以被吹起,而他們也就能見到想見的人了。
轎輿幾乎是一轉彎就停了住。
楚!
轎輿裡發出一聲不可置信的驚呼,然後就是唰的一下,飄飛的幟幔突然就被人掀了開。
衆人嘩的一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裡。他們想盡辦法要見的人沒想到就這般出現在了眼前,此時此刻已無法用言語形容他們的心情,而且迫於女子身上散發的威氣,他們竟是不敢直視。
更有那瘋狂的雌性們尖叫了一聲,啊,我們的王上,他,他好俊美啊……
尖利的聲音驀然停止,應該是暈過去了。
先從轎輿裡下來的卻不是探身的王后,而是陳地的王。
他修長的結實有力的腿跨下轎輿,在轎輿旁負手而立,望着前面不遠處的男人,這男人怎麼就陰魂不散啊不散!
她們的陳王臉上太過嚴肅,身上的氣息太太過冷冽,被陽光襯的他華美的衣服都鑲了一層金邊,俊美的鬼斧神工般的五官更是讓人有種昏眩尖叫的衝動,許是他身上的冷冽氣息太重,又許是因他與生俱來的如神祗一般的王者之氣,衆人的尖叫聲都哽在了咽喉處,他們癡癡的敬畏的仰望着他們的王!
今日是我兒生辰,楚公子是前來道賀的嗎?王子皓長腿邁動,朝楚徹走去。
正是!
楚公子是找不到宴慶的地方吧,來人,爲楚公子備馬車!這樣吩咐的王子皓卻一直在含笑盯着楚徹。
一股子無形的交鋒在二人的中間上演。
不過馬上楚徹就忽略了王子皓,他的視線越過王子皓望向從馬車上下來的女子,喉頭一澀,袖中的手指緩緩的捏住又鬆開。
她戴着后冠,穿着華美又高貴的袍服。可是她的臉卻沒有變,她圓圓的大眼睛清澈的依舊可以從裡面看到自己的倒影。
一直到嫩末走到王子皓的身邊時被王子皓拉住手,楚徹的目光這才收回。
他歪頭,望向肩膀處的,突然就無比乖巧的寶寶。
楚,你,你,她是?嫩末的目光移到寶寶的身上,頓時渾身發冷,她脣顫顫着,卻始終不敢將心中的猜想說出來。
感覺到了嫩末的異樣,王子皓順着嫩末的目光望向被他忽略個透底的寶寶。
楚徹雙手託着寶寶,將寶寶放在地上,他半蹲下身子,啞聲對寶寶道,她是你的母親,他是你的父親,你,你看,他們是不是你做夢都想要的完美的父親母親,快過去吧!
說着這話的楚徹,就緩緩的放開一直握着寶寶肉乎乎小手的大掌。
那軟軟的熱熱的觸感一點點的遠離自己,楚徹的心裡頓時就被巨大的失落與鈍痛填滿,這種感覺直讓他喘不過起來。
就在他的手離開寶寶的時候,寶寶卻反手抓住了他的大拇指,麻麻!她仰頭烏溜溜的眼睛望着自己的麻麻,寶寶從來沒有做夢要完美父親母親,寶寶做夢都是夢到麻麻說以後再也不打寶寶小屁/屁的話!
聽到寶寶這稚嫩的卻堅定無比的聲音,楚徹的喉頭一哽,他清了清嗓子不讓自己失態,放心,我以後再也不會打你的小屁/屁了,你,你看,你母親正望着你呢,她想你想得厲害,快去抱抱她!
寶寶?嫩末的聲音顫顫的無比脆弱,就好似一陣風就能使得這聲音破碎成沫。
在麻麻一臉希冀的目光下,寶寶扭頭,她放開麻麻的手,蹬着小短腿朝她所謂的父親母親走去。
望着眼前的精靈一般美好的女娃,嫩末的眼中不知不覺就蓄滿了淚,她蹲下身子伸出雙手,只等着下一刻就將女娃抱進懷中。
兩年,兩年的時間啊,嫩末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孩子,她甚至都刻意不去想那顆金蛋在楚徹的手裡會變成什麼樣,她更不敢詢問阿慶。
那是一顆沒有生命的蛋,並不是她的孩子,她每每都是這樣告誡着自己。
可是,突然地,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一個小女娃站在了她的面前,楚徹說這是她的孩子。
這是她的孩子啊,可她從來不曾給過她一個媽媽該給的東西,她甚至差點將她扼殺!
蹲在原地的嫩末,甚至都不敢撲上前去,她一眨不眨的盯着向她走來的寶寶,生怕這一眨眼便是幻覺。
眼看寶寶就要走到嫩末的身邊,瞅着寶寶的背影,瞅着嫩末的臉,楚徹的心底說不出是什麼感受,難受亦喜悅,激動亦寂寥……
就好像將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拱手送人了般!可其實,其實並不是這樣。
伸手就能觸到寶寶了,嫩末欲傾身將寶寶摟住,可下一刻寶寶卻一扭身子抱住了王子皓的腿,麻麻,嗚嗚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