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荷與東子好像是沒有聽到老闆的話,可是周環卻聽得一清二楚。他立刻扔下碗筷,兩隻眼睛狠狠的盯着胖子的背影,本來想爆發的怒火卻被自己的理智壓制,他知道即使是看在王小荷的面子上,也不能與老闆爭執任何事情。此刻周環再一次堅定了自己的信念,一定要讓壽師這個行當被人看的起,自己一定要成爲一等一的壽師。
“周環,你們兩個人是怎麼認識的?”王小荷看到周環扔下碗筷看着胖子,知道周環心有所想,故意的打斷了周環的思緒。
東子嘴裡吃着飯還不閒着:“我們是一起要飯認識的,有一天我一分錢沒要着,我哥就管了我一頓飯,從那以後我就跟着他了。”
“那我今天也請你吃飯了,你是不是也得叫我姐姐啦?”王小荷看着東子還挺有意思的,便逗起了他。
周環神情一轉,眼光變的很隨和:“小荷今年多大,看看我們該叫你姐姐還是叫你妹妹?”
“我今年二十七,你呢?”
“我三十,東子二十六,看來我得叫你老妹啦。”
兩人說話的功夫,東子把桌子上剩下的飯菜一掃而光,右手撫摸着自己的肚子,嘴裡一邊咀嚼着,一邊悶悶的說出話來:“那我最小啦,我還是叫你警察姐姐吧!”
王小荷看着東子的樣子放聲笑了起來:“好啊好啊,今天認了一個哥哥,又認了一個弟弟,雙收啊,這頓飯請的值了!對了,周環哥很少發笑啊,難道你心裡有事?”
“我哥他從前就不笑,我跟他這麼久也沒見他笑過幾回,不過他一見到死人就興奮,有時會笑一次,但是平時幹啥都迷迷糊糊的。”東子接話茬那是一流,周環的話都讓他給說了。
此時餐館裡的人依舊談笑風生,暢飲飽餐。
突然間聽見餐館的樓上一個女人大聲的尖叫着,好像是哭聲,緊接着就是一個粗獷的男人聲:“你TM的連酒都不給我買,想造反啊,我打死你!”
這兩個聲音使得餐館裡瞬間的安靜,彷彿所有人都在聽着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很快,大家又開始談笑着,聊着自己的話題。
王小荷此時憤怒的站起身子叫來了胖子:“這家人經常吵鬧嗎?”
“哎,你不知道,打架的是於老四家。於老四是個酒蒙子,天天喝的醉醺醺的,沒酒了就讓他老婆去買,不買就打。”
“他們沒有孩子麼?”
“孩子早送他丈母孃家了,就他那樣喝,孩子不還得讓他打死啊!”胖子搖了搖頭:“哎,誰也說他不動,就因爲這事街道想了很多辦法,都沒有奏效。”
王小荷聽完胖子這樣說,神情一轉,滿面怒氣:“哼,沒有王法了,我可以以家庭暴力罪抓他,我們走!”王小荷結了賬,隨後問道:“對了胖哥,他家幾樓?”
“一單元三樓中間門!”
接着王小荷出了餐館,站在人行道上向三樓張望着。
周環與東子跟着王小荷出了餐館,也向三樓張望。就在此刻,周環彷彿看見一個虛影,在他的左手邊也在向三樓張望着。他仔細看去,卻又不見了虛影。
“你TM給我買酒去,聽沒聽見,不然我就把你扔下樓去。”樓上吵的越來越厲害。
王小荷看好了窗戶,飛步向一單元口跑去。
剛纔周環看到得虛影再次出現,此刻這個虛影清晰的很,刷的一道虛光飛向吵架的窗口,一件大衣的影子遮住了窗口,接着大衣鑽進了窗戶,沒一會窗戶裡的吵鬧平息了下來。
周環看到這裡頓然一驚:“不好,紅衣綠袖!”他迅速跟着王小荷向樓上衝去。
東子在樓下還在故作揣摩,其實他也真的什麼都沒看見,只是突然間的吵鬧停止使他感到有些意外,當他轉過頭想對周環說:“哥,他們不吵架了……”卻發現周環早就跟着王小荷鑽進了一單元,至此東子也莫名其妙的跟着周環跑去。
這棟樓是老式的八層樓,王小荷與周環沒多久便跑到了三樓,按照胖子的說法,他們敲響了三樓中間的門。
“快開門,警察!”王小荷喊的急。
周環拉住了王小荷:“我來喊,你先到後邊,此處有靈異!”
一陣猛烈的擊打房門聲,但始終沒有任何迴應。
“環哥,裡面人沒了動靜,不能等着我們得破門而入!”王小荷的話音剛落,只聽見身後樓梯上的腳步聲急促,東子氣喘吁吁的跑了上來。
“破門是吧,好!”只見東子聽了王小荷的話之後,也沒管她與周環準備怎麼做,自己向後兩步,一個衝刺用自己的肩膀猛的一頂。
“砰!”房門被狠狠的撞開,緊接着便是一聲女人尖銳的驚叫“啊!”
周環向房門裡看去,神情有些驚訝,一件紅大衣懸掛在門口,兩隻幽綠的袖子系在一個男人的脖子上,打了一個死結,男人看起來已經沒有了氣息,只是散發着一股股濃濃的酒氣,大大的眼睛向外突出着。
屋子裡靠近窗戶的地方是一張九十年代的老式書桌,桌子上擺着些許下酒菜。老式的二號碗裡還存留着少許沒有喝完的白酒,桌子上的酒瓶子倒向一邊。與桌子九十度角擺放着一張雙人牀,牀上的被褥枕頭好像很久沒有人清洗過,亂糟糟的堆在一起,牀腳下散落着一些吃過的花生皮,碎紙屑。
一箇中年婦女坐在丟到地面得垃圾上,散亂着頭髮,煞白的面孔上透出幾許青絲與紅色的掌印,驚愕惶恐的雙眸直呆呆的望着掛在門口的男人,她的口中哆哆嗦嗦的,上下牙齒不停的發生碰撞。剛纔的那一聲尖叫應該是她驚慌失措,竭盡全力的一聲吶喊。
“環哥,這個就應該是於老四的妻子,死的應該就是於老四!”王小荷跑的急,說話有些氣短。
周環緩了緩氣再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屋子裡的環境,他用鼻子輕輕的嗅了一下:“是菊花的苦香,它來過!”
“那個化血的女屍?”
東子看見了死人,再加上週環這麼一說,自己偷偷的躲到了門外,看都不看屋裡一眼,閉着眼睛,身體顫抖着,口中低聲的嘀咕着:“鬼大姐,我可沒惹你,還請你高擡鬼手,別找我……”
周環走到男人的跟前,先是輕聲的對王小荷說:“小荷,你去安撫一下那位大姐,問問剛纔發生什麼了!”接着他又向門外大聲的喊道:“東子,過來幫忙把人放下!”
這東子一聽到周環的聲音,既害怕又沒法不聽周環的話,只得慢慢的近得屋子裡來。他眯着雙眼,腦袋也不敢正對着男人,透過眼睛的縫隙向前看着,雙手向前摸索着。
“你怕什麼,女鬼先殺也得先殺我,你這樣的她看都不愛看你一眼!”周環看到東子怕成這樣,只得想招讓他出力。
周環的話彷彿是有點作用,東子比剛纔略顯輕鬆,至少此刻他能睜開眼睛,伸出雙手幫着周環,將男屍向上一託,慢慢的放了下來。接着周環伸手放到男人的鼻孔處,他輕輕的搖了搖頭:“紅衣綠袖!不該啊,就算是你有天大的怨,也得合理的解釋,何必殺這麼多的人。”
王小荷此時正在努力的勸說女人:“大姐,不要怕,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要說出來,我是警察,相信我們一定能幫你!”
可是不論王小荷如何勸說,女人就是不回一個字,依然蜷縮在牀腳邊。無奈,王小荷撥通了派出所的電話,安排人手往這邊來。
猛然之間,屋子裡的窗戶突然間咣噹一聲的打開,窗扇來回的擺動了幾下,一陣陰風吹進屋子,風中依然是帶有菊花的苦香。半空中傳來了陰沉的女聲:“周環,別以爲你是一代壽師轉世就能化解我的怨,我不殺掉所有該殺的人我是不會收手的,你們就等着給他們收屍吧!”
周環一聽此聲,心中頓然焦急,可算能與女鬼對上話了:“你有什麼怨,不妨說出來,看看我們能不能幫你!”
“用不着你們,你們都是些酒囊飯袋,還什麼壽師,狗屁!好好的收你的屍吧,哈哈哈!”聲音漸遠,菊花的苦香也消失在空氣之中,就在周環與女鬼對話之際,牀腳坐着的女人已經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樓下的警笛響過,王小荷安排的警員法醫等人已經到了現場。胖子海鮮館裡的不少客人都出來看熱鬧,同時也圍觀了不少路人,有議論鬧鬼的,有說於老四該死的等等,總之是議論紛紜。
“王姐,又是紅衣綠袖,這……”法醫湊到王小荷的跟前,有些無奈與惶恐。
王小荷單手託着下巴,腦子裡已經亂成了一鍋粥,短期內已經莫名其妙的死了三個人了,這該如何是好?她不時的看着周環,此刻她的眼神裡多多少少也透露着一絲無助與渴望,她渴望周環能發揮特長,儘快的解決掉女鬼,無助是她此刻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一段流行音樂的鈴聲響過,王小荷接了電話,電話的對面說話的聲音很大,好像是很惱火的語氣:“王小荷,不是所長不幫你,這連續死了三條人命,而且死法都大徑相同;分局給的壓力不小,告訴你我是頂不住了,現在所裡的記者堵了一堆,三日內在對上邊每個交代我跟你一起回家!”
“是,所長,要是三天內我不解決此案,我主動下崗!”王小荷接下了生死狀。
周環聽得是一清二楚,而且他也知道,老宋還在醫院裡躺着,這回王小荷又面臨着下崗的威脅。三天,三天對他們來說就是不吃不睡,拼命的用腦子去想,如何應對這女鬼。
“這屍體都是怎麼了?三具屍體都是一樣的,這……”法醫在一旁一邊嚷嚷着,一邊跑了出去,靠在走廊的窗戶上一個勁的乾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