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藍色光芒,商信明月和劍蛇終於到達了洞底。
這裡和別處洞底不同,很大。大的超乎了商信的想象。周圍的空間足有數十里的方圓,竟是和靈山頂一樣大,而且景物也和那裡幾乎相同。
中間是一個水潭,四周開滿鮮花。從上方流下來的水直接灌入水潭中,不知去向哪裡。便是連劍蛇也聽不出這潭水流動的聲音。
但是它一定是流向了別處,不然水潭中的水不會不溢出來。
一直在水中呆了幾天,在水下方竟然發現了一處沒有水的空間,商信和明月都是驚訝不已,便是連劍蛇的兩顆大頭也是轉來轉去。
這裡就是另一個靈山頂,唯一不同的是這潭水中心沒有一道藍色光線,但在水潭的另一面,卻有一團濃郁的藍色光團。商信和明月下來時看見的光,就是那藍色光團所發出來的。
數十里的洞底都被那團藍光照亮,可見那光芒有多濃郁。
商信快速的向着四周看了一遍,沒有發現天蠶的影子,如果這裡真的有天蠶的話,那麼它一定在那團藍光之中。
藍光濃郁到了極點,看不見裡面的情形。
“怎麼辦?”明月問道,“我們過去嗎?”
“嗯。”商信點了點頭,既然已經來到了這裡,就一定要看個清楚。可是,就在商信正要向前走去的時候,那藍光中突然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人類?你們爲什麼會來到這裡?”
商信愣了愣,隨即便是反應過來,看來天蠶果然在藍光之中,對於天蠶能夠說話,商信已經不奇怪了,既然劍蛇都能夠說話,天蠶爲什麼不可以?
“你是天蠶嗎?”商信停住腳步,反問道。
“沒錯,我就是天蠶。”蒼老的聲音再次傳出:“咦?劍蛇?”聲音頓了頓,又道:“難道你們是想要鍛造神器?”
商信和明月對視一眼,靈獸果然是靈獸,只是看見了劍蛇,便是知道自己的來意,這份靈智真是一點也不弱於人。
見天蠶可以正常溝通,商信也打消了動手的打算,連忙道:“是的,我們就是爲了鍛造神器而來,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幫助我們?”
在經過劍蛇的解釋後,商信已經知道,鍛造神器並不需要天蠶的性命,而只是要用到天蠶絲。如果可以的話,商信自然想讓天蠶和自己走了。
藍光內聲音沉默了片刻,隨即道:“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要幫助我做一件事情才行。”
“什麼事情?”商信問道。
蒼老的聲音沒有立時回答商信的問話,在商信前方的藍色光芒一陣晃動,隨即一點點縮小,不過半刻鐘的時間,竟是完全消失,然後,商信就看見了水潭對面的天蠶。
天蠶通體藍色,身軀足有上百米長,像是一個巨大的肉球,下面共有十六隻腳,每一隻腳都有人般大小,但是和它的身體比起來,就顯得有些太小了。
就在商信仔細的觀察着天蠶的時候,卻驚訝的發現,那天蠶正在變小,只是短短几次呼吸的時間,就變成了只有一個人般大小。
藍光一閃,那天蠶突然就到了商信面前,兩隻小小的眼睛仔細的打量了商信好一會兒,才道:“外面風語大陸的人正在挖掘靈山,你若是能夠讓他們停止,我就幫助你鍛造神器!”
商信愣了愣,他想起在和魔鷹大戰之後,水音曾經說過,要把靈山建成一座英雄冢。
自己在這水底已是呆了四五日的時間,想來水音已經帶領着餘下的子民開始動手。
對於天蠶能夠知道外面的事情,商信一點也不奇怪,剛剛那團濃郁的藍光,想必就是天蠶在施展能力來感應外面的事情,而自己和明月來此幾天沒有被天蠶發現,估計也和它全力觀察外面的人挖掘靈山有關。
不然在靈山頂,是不會不被天蠶發現的。
見商信沒有立即回答自己,天蠶又道:“我知道讓你對抗那麼多的人會很難,如果你做不到,完全可以離開這裡,我不會爲難你。”頓了頓,天蠶竟是發出一聲嘆息,道:“只是可惜了風語大陸,靈山的水脈一旦被挖開,整個風語大陸就將沉沒了。”
“整個大陸都會沉沒?”商信奇怪的看着天蠶,難道這裡如此重要?要淹沒一個大陸,那需要怎樣的水?
天蠶胖胖的身體晃了晃,這應該是一個點頭的動作,只是天蠶的頭和身體是連在一起的,它沒有辦法做到這點,因此整個身體都晃了起來。
天蠶道:“靈山頂的水潭不是承接天上的雨水形成的,你能來到這裡,相信也應該知道了,那水潭是地下的水衝到山頂的。而靈山是風語大陸最高的一座山,才堪堪能夠讓那水不冒出來,若是靈山被毀,那麼這水淹沒整個風語大陸,不過是頃刻間的事情。
聽得天蠶的話,商信的臉色也是鄭重起來,他並不知道靈山頂的水是向下流還是向上流,但是最上面的洞口是與其餘地方相通的,這一點卻是事實。想來天蠶所說不假,若是向下流,靈山頂的水潭早就乾涸了。
想了想,商信道:“那你爲什麼不阻止他們呢?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能夠做到這一點。”
“我做不到。”天蠶的全身又是一陣晃動,道:“我的能力,只能在靈山頂施展,山頂以外的地方,就是我力所不及的了。”
“爲什麼?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一直站在商信身邊的明月突然問道。
天蠶道:“因爲只有在這裡,我才能發揮出自己真正的力量,這力量從這水潭上去,就只能到達靈山頂。”
“你離開這裡,就沒有能力了嗎?”明月好奇的問道。
天蠶道:“是的,一旦離開這裡,我就只是一隻普通的靈獸而已。我的身體並不能吸收太多的天地靈氣,靈山只有這裡的天地靈氣最濃,我的能力只是能夠藉助此處的靈氣歸我所用而已。”
聽得天蠶的話,商信終於明白爲什麼水音會說沒有人能夠憑武力收復天蠶的話了,若是天蠶能夠調動這一方空間的天地靈氣,那麼什麼人還會是它的對手?便是魔王對上在這裡的天蠶,恐怕也未必能夠佔到上風吧?
只是雖然清楚了這一點,但是商信卻還是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於是商信問道:“天地間任何地方都充斥着靈氣,爲什麼只有在這裡,你纔有控制靈氣的能力?難道在別處就不可以了嗎?”
“這裡的靈氣最純。”天蠶說道:“除了靈山,這世上再沒有任何一處的靈氣會如此純淨了,而有了雜質的靈氣,就不是我所能調動的了。”
“原來如此。”商信看着天蠶道:“我可不可以再問你一個問題?”
“你問。”
“水音說靈山頂上沒有任何生物,無論是人還是獸,只要上到了靈山頂,就從來也沒有活着走下去的,這是真的嗎?”
“不是真的。”天蠶說道:“從來就沒有人上過靈山頂,又怎麼有走不下去的說法呢?”
見商信一臉詫異的表情,天蠶又解釋道:“鷹王就住在靈山上,從來也沒有人可以跨過鷹王的界限,因此也從來沒有任何人到達過靈山。至於魔獸,本身的魔氣根本無法承受山頂的天地靈氣,只要到達山頂,便是灰飛煙滅的下場。
聽得天蠶的話,商信也知道了那些失蹤的魔獸爲什麼不見了,原來它們到達山頂,便會屍骨無存。
“那世間怎麼會有靈山和天蠶你的傳說?”商信眯着眼問道。
“那一定是萬年前流傳下來的,在萬年前,靈山並不是一個神秘的地方。那時魔王還沒有進攻這個世界,也沒有魔鷹的存在,所有人都可以來到這裡,靈山上的一切也都不是秘密。”
“萬年前?你是萬年前的靈獸?”商信眼睛睜大。
“是的。”天蠶說道:“在這天地間最最精純的靈氣中,我可以永生不死。”
現在,商信幾乎已經全都明白了,商信說道:“若是水音她們挖通了靈山的水脈,是不是世間再也不會有靈山這樣一處神奇的地方?你也就沒有了生存之地?”
“是的。”天蠶說道:“所以我要你去阻止那些人對靈山的破壞,你若是能夠做到,我就和你去鍛造神器。”
“我這就出去阻止他們。”商信拉住明月的手,轉身就向着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