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情感不是血緣聯繫起來的,而是靠相處。
特別在向晚歌這種冷情人身上,一旦她認定,那麼,你就是親人,若是沒認定,也只是比普通人多了層關係。
其他的,無所謂。
至於兩人討論的穆家,此刻卻一家人坐在客廳,老爺子也從國外回來了。
“爸,你看這個事……”穆強國說話的時候帶着明顯的遲疑,他是知道點向晚歌的,以前只當做國家的人才,現在……
還真是世事無常,誰能想到,那樣一個人竟是他們穆家的子孫。
當然,感嘆之後卻也與有榮焉。
穆老爺子閉了閉眼,接着睜眼看向穆國慶:“老二,你看?”
“爸,我覺得認親很難。”穆國慶掃了眼穆家衆人,實事求是的開口解釋:“首先,不說向晚歌現在的身份,就向晚歌本人,調查的結果,那都是個冷情冷性的。在別人眼中,我們穆家是世家大族,可在她眼中,我懷疑人家根本沒放在心上。”
自從知道向晚歌的身份,穆國慶這幾天沒少調查向晚歌,甚至連向晚歌在葉家和魏家宴會廳上的事都知道個七七八八。
這樣的人,不是穆家能困住的。
穆老爺子點點頭,看向大孫子:“浩辰,你有什麼想法。”
“我和二叔一樣,覺得認親並不簡單。”
“你們呢?”
“爺爺,我是無所謂。”穆冰凌聳聳肩。
“……”穆連峰激動的說不出話,等待衆人的結論。
穆老爺子見衆人的態度也知道這幾天大家都商量好了,所以停止脊背,看向在座的穆家子孫:“既然這樣,那就先接觸,認親什麼的等人家同意了再認。”在這點上,穆老爺子和大家的想法都是一樣的。
當然,這也是因爲他比在座的人都知道向晚歌的實力背景。
心中升起莫名的驕傲,那個是她穆老爺子的孫女。
但一想到對方可能還不知道自己這個爺爺,或者有可能知道了也不會認,心裡那種雀躍又不自覺的低了下去。
罷了罷了,找到人就好。
穆老爺子也沒想到自己不在的這幾個月發生這麼多事,就是知道,爲了穆家,他也只能感嘆幾句。
坐在他們的位置,已經不僅僅只是一個世家的大家長,更是所有民衆的大家長。
“那爺爺,等向少將回來我先去接觸。”得到穆老爺子的結果,穆連峰躍躍欲試。
“好,這事就暫時交給連峰小子。”
穆家衆人看了眼激動不已的穆連峰,低頭沉默,算是同意。
穆昊辰經過這幾天已經可以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所以仍舊是那副民衆眼中的溫和形象。
孟連三那裡忙得腳不沾地,結果什麼證據都沒有。
這天晚上,孟連三接到法醫傳來的消息,太平間內的兩具屍體消失了。
消失的兩具屍體分別是李牧和戴雲。
一接到消息孟連三就趕了過去。
“警隊。”和孟連三搭檔的法醫是蘇市的南青,只要在蘇市的警務系統,幾乎每個人都知道這兩個人有多麼厲害,搭檔起來更是絕配。
“南青,到底怎麼回事。”孟連三一過來也顧不得拉家常,直接開門見山。一邊說着一邊進去太平間,檢查了下之前放着兩具屍體的地方。
“我也是剛剛吃過飯,正準備對屍體堆進一步的檢查,不過再回來的時候兩具屍體已經不見了。”南青攤攤手,一臉無辜。
“有什麼發現?”焦躁過後孟連三也知道事已至此,只能詢問解剖的結果。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怎麼講。”
“真話就是,消失的那兩具屍體裡有明顯的不明藥物痕跡,唔,至於什麼藥物我現在還不知道,但看樣子應該是給精神病人用的。假話就是,人家身體裡清清白白,什麼都沒有。”
“什麼意思?”
“還猜不出來?”南青嫌棄的看了孟連三一眼:“明顯這已經不是一個案子了。對了,忘記告訴你,那個黃慶兵,應該不是黃慶兵。”
“有話直說。”孟連三被南青的眼神刺激了,也顧不得煩躁了。
“很簡單的一件事,應該是院長和醫藥公司合作,可能鬧掰了,結果醫藥公司對院長下殺手。至於那個黃慶兵,可能就地採用了院長的屍身。當然,有可能我還是想見見那黃慶兵的,易容手段真高超。”
南青摸着下巴,要不是他偶然間注意到頭顱處有些小差別,還真以爲死者就是黃慶兵了。
“你是說,兇手是黃慶兵,然後藉着死亡逃了?”
“說你笨你真笨,真不知道你那名聲是怎麼出來的。”南青聽孟連三的分析,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孟連三青筋暴起,算了,他忍。
現在是他有求於人家。
真不知道當初他是哪根筋搭錯了,竟然邀請這麼一個毒舌的人當他的搭檔,現在想起來,他沒被氣死真是老天開眼。
“你還記得出了療養院的時候那個槍戰麼?”算了,他南青大人有大量,好好教教這個不懂的學生。
“你查到了?”孟連三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又翻了個白眼,南青道:“根據我調查的消息,那些個槍匪只是一些亡命之徒,當然,我也得到一些有意思的情報。”說完,南青又習慣性的摸起下巴。
“你能不能一次性說完。”
“哦,可以。”
孟連三:……
南青正了正臉色:“你還記得四年前的那件大事麼。”
“你是說?!”
“嗯,根據我的調查結果,讓那些槍匪行動的確實是他們。”南青臉色嚴肅的點頭。
“看來,這次事件真是鬧大了。”孟連三也滿臉嚴肅。
他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兇殺案竟然牽扯出這麼多事。
安靜的太平間內,孟連三的手毫無意識的摸着冰冷的鋁合金臺。
南青的視線順着孟連三的手來回晃悠,嚥了咽口水,最後收回目光,恢復成俊雅的面色。
一般人見這南青第一面,完全想象不到,這樣一個看似柔弱的人竟然是法醫,而且還是性格毒辣的法醫。
表裡不一到這程度也是醉了。
“南青,謝了。”理了下自己的思緒,孟連三真誠道謝,現在他有一件事情要做,而且越快越好。
“既然感謝,這個案子完了別忘了請我吃飯,你煮的,到時候,咱們不醉不歸。話說,我還沒見你喝醉過呢。”
“好。”孟連三沒有多想的直接答應。
“那好,我就不耽誤你破案了。”南青詭異的笑笑,親自送孟連三離開。
孟連三的思緒都在這次的案子上,哪裡注意到南青目光的詭異。
直到案子結束,喝醉第二天,他只能罵了句我草,然後屁滾尿流的抱着衣服跑的遠遠的。
從此,屬於孟連三的南青的愛情故事也正式踏上了你追我趕,我壓你,你壓我的終身追求中。
因爲南青提供的線索,孟連三馬不停蹄的回了警局,一個人回到辦公室,交代了一聲‘不要打擾’就一頭埋進了桌上的白紙上,黑色的原子筆不停的桌面上寫寫畫畫。
整整一個晚上,孟連三都把自己關在辦公室內。
當日出東昇,他終於走了出來,然後對着警員們快速的下達命令。
手下是徹查藍天研究院,然後又派人去春光療養院把那‘院長’請來,再然後,當然是和桑鳴聲好好的聊聊。
至於那什麼黃慶兵,還有什麼那個大勢力,現在他顧不上,就算他想,也知道,那樣的人是他解決不了的。
現在他也總算明白爲什麼向晚歌在這了,可能就是衝着那個人的吧。
說起來,孟連三知道向晚歌也是四年前的那次大事,只可惜,他知道向晚歌,可向晚歌不知道他。
可憐兮兮的,孟連三也算是爲了引起偶像的注意。
沒錯,孟連三之前做的一切就是爲着這麼個目的。
坐在院長辦公室內膽戰心驚的人這幾天一直坐立不安,向晚歌手中的那根帶血的銀絲他一直記得,殺了院長的就是那根銀絲,就是不知道爲什麼會在向晚歌手上。
只是這事他一直隱瞞着,誰也不知道。
正在他焦躁、煩悶的時候,警察找上了門,好幾天壓在他心頭的思緒終於讓他徹底崩潰,到了警局之後一五一十的交代他和藍天研究員設計了一出什麼樣的戲,怎麼樣讓李牧幾個病人用藍天的新藥,還有和金絲緣謀殺院長的事,一五一十的全都交代了出來。
警察們得知事情的真相立刻行動起來。
首先是明亮,再就是那個王經理,全被立刻逮捕歸案。
相比於明亮的淡定,王經理明顯也是到了崩潰的邊緣。所有事情都推到明亮身上,說是明亮讓他做的。
而被王經理指責的明亮,從始至終都沒怎麼辯解,輸了就是輸了,沒必要再爲自己解釋什麼。
當孟連三說到桑鳴聲,明亮只是冷笑了聲。
說是他們設計了桑鳴聲,何嘗不是那個桑鳴聲將計就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