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微微一嘆,向晚歌轉身,率先推開手術室的大門,接下來,後面的人沉默跟上,只有門外的女人,雙手合十,靜靜祈求上蒼。
看着兒子被推進去的身影,滿目含淚。
向晚歌,對不起,兒子,加油……
女人一直站在手術室外,一直一直……
寂靜的手術室走廊內,推車在前面,向晚歌跟在後面,再後面是一羣醫生。
護工帶着病人進去換衣服,向晚歌等人也換上專門的無菌服。
手術燈亮,手術,正式開始……
門外的家屬換了一批又一批,手術結束的一批又一批,只有這個手術室,從早晨到傍晚,然後到第二天早晨。
終於,早上九點四十八分,手術室的門被人推開。
女人趔趄了幾步,這才衝了上去。
嘴脣動了動,想說什麼,最後在見到蒼白着臉被推出來的兒子後猛地痛哭起來。
“這位家屬,手術很成功。”說話的是那個留學回來的年輕醫生。
這一天,大家很疲累,但卻異常興奮。
他們親眼見證了醫學奇蹟,見證了什麼是真正的醫術。
那樣精雕細琢的刀工,那樣突其不意的當機立斷,時刻挑戰着衆人的心絃。
但結果,是前所未有的成功。
閻王軍醫,名不虛傳。
通過這一次的實踐,他們真的學到了很多,醫術,也不一定非要按照前人的腳步一步一個腳印,也可以有自己的特色和創新。
只要能救人,不管什麼方法,都是醫術。
看到兒子好好的被推出來家屬就有期待,現在聽到醫生親口說了這句,激動的已經說不出話。
“向晚歌,謝謝,謝謝……”抹了一把眼淚,家屬站在向晚歌面前,恭敬的鞠了一躬。
她知道,跪地是侮辱對方,所以,她換了種感謝的方式。
“不用客氣,邱蘭生脫離了危險,身爲醫生,這是應該的。”客氣的點頭示意,向晚歌頭也不回的走了。
邱媽轉身靜靜的看着向晚歌走遠,這才追着護工的推車回到病房。
兒子靜靜的躺在病房內,臉上的神情很安詳。
邱媽,突然笑了,笑得溫和……
邱爸趕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自家妻子純淨的笑,這麼多年,終於在她的臉上再次見到了這抹打動他的笑容。
聽到動靜,邱媽回頭:“他爸,兒子以後正常了。”
邱爸上前:“是啊,正常了。”說着,摟住妻子的肩膀。
病房內,是獨屬一家人的溫馨。
兜兜轉轉,吵過鬧過,最終,大家也可以幸福了。
邱蘭生,曾經那個天真的大男孩,總是要追着向晚歌的大男孩,笨拙的紈絝,也終於,長大了。
成長,總是伴隨着各種各樣的挫折和痛苦,從大火中浴火重生,剩下的就是堅定和真誠。
向晚歌婉拒了幾個醫生的邀請,擡腳朝院長室走去。
雖然疲累,但向晚歌還不至於被這麼點疲累打倒。
推門進去,看到的就是剛剛上班沒多久,正在愜意澆花的院長。
“說吧,你來醫院到底爲了什麼?”院長也不拐彎抹角,無事不登三寶殿,向晚歌的性子,這麼多年,院長也摸得清楚。
昨天那個情況肯定不會問的,今天一大早他就過來了,時間剛剛好。
“院長,這個人你認識吧。”向晚歌沒說什麼,而是從口袋內抽出一張照片放在院長桌子上。
院長看一眼,撇過頭:“不認識。”
“是麼?院長難道得了失憶症不成,這個人前兩天還來找院長的。”
面對咄咄逼人的向晚歌,院長無奈:“向晚歌,你到底想問什麼?”
“我想問,這個人到底是誰!”直視院長的眼睛,向晚歌一字一句問的認真。
“是誰?不就是你看到的樣子,一個普通人罷了。”
“哦?普通人能帶着莫名其妙的傷口讓院長開小竈?”
“向晚歌!”院長有些不高興。
“席安,幾年前突然出現,在那之前,身份成謎,那麼,院長,你到底是如何認識這人的。院長還是仔細想想的好,畢竟現在,大家都在抓背叛者。”
“向晚歌你什麼意思,是在說我是背叛者麼!”院長簡直氣的要炸了。
“我可沒這麼說。”
“你就是這個意思。”
“那院長就當我是這個意思吧。”
“你……”
“院長,別忘了,我現在是在調查重大案子,還希望院長能夠配合。”
“有什麼好配合的。”
“恩?”
“算了,也沒什麼不好說的,你既然查了他很多資料,也知道他是憑空出現的,那應該知道,他不是普通人吧。”
向晚歌點頭。
“你們做什麼事我不管,我就是個專門研究醫學的,席安的身體比較特殊,所以只能來找我。人家又不是壞人,至於那麼查麼。”院長哼哼幾聲,顯得非常不滿。
“那麼……”
“好了,你只要知道席安永遠不會傷害你就夠了,走吧走吧,這就是答案。”不耐煩的哄人,院長現在神煩。
一個煩人,兩個也煩人,他還真怕又冒出一個。
當年就煩人,年紀大了更煩。
煩煩煩!
無奈的被關在辦公室外面,向晚歌聳聳肩,朝醫院外走去。
那裡,正停着一輛熟悉的邁巴赫。
“吃點早飯。”葉陵君伸手遞來剛買的早餐,向晚歌接過吃了起來。
說實在的,一天的手術,確實夠累的。
“先喝點粥,暖暖胃。”
“恩。”
等到向晚歌吃好,葉陵君才問起正事:“打聽到了?”
向晚歌搖頭。
“沒關係。”葉陵君笑笑,摸摸她的手。
“不過還是得到了一個消息。”
“恩?”
“那個席安,可能和我有關。”
葉陵君看着她。
“或許,可能,那個人……是……”向晚歌看着自家丈夫,一字一句:“穆傾!”
席安坐在沙發上,他的對面是個中年男子。
“席先生,相信我們的合作絕對有益無害,還請您慎重考慮。”
“若是不呢?”
“想必席先生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勢力分崩離析,畢竟,有合作纔有肉吃。”
“你是在威脅我?”
“不,不,席先生說笑了,我們這是在談合作。相信我們的條件足夠席先生動心。”
“就這麼有信心?”
“當然。”
“那麼,我同意了。”
“呵呵,席先生,相信我,我們的合作絕對是頂尖的。”
“那就拭目以待了。”
“拭目以待。”
送走客人,下屬走了進來:“老大,那個人真的可信?”
“可信不可信,大家都是表面功夫,既然人家想借用我們的場子,就讓人家借用好了,總歸會付賬。”
“但是,他們看着不簡單。”下屬還是有些擔心。
“阿虎,別忘了我們是做什麼的,瞻前顧後,可是大忌。”
“是。”
“下去吧,讓你查的消息我希望儘快弄到手。”
“是。”
下屬下去,有點摸不着頭腦,不清楚老大爲什麼對各種實驗室情有獨鍾,但也只能盡心盡力的繼續調查。
找一個毀一個,恩,也就自家老大做得到。
席安,西南地區新晉的黑幫老大,手底下跟着一羣忠心的兄弟。
手段狠辣,下手不留情,在道上赫赫有名。
但更讓人津津樂道的是:席安這人最喜歡實驗室。
不是說搞什麼實驗,而是破壞。
只要是他見到或者查到的地下實驗室,呵呵,抱歉,代表你的未來就此夭折。
鑑於這人強大的實力,被打擊的實驗室只能忍氣吞聲。
現在的來人就是衝着席安的威名過來合作的。
畢竟,席安在****上名聲是廣,但在白道上還是不錯的,開了家保全公司,負責安全工作。
加上在西南地盤廣闊,大家也都樂意和他合作。
現在來人就是爲了借席安的地盤用一下。
名義上,生意合作。
暗地裡,大家心知肚明,肯定不是什麼好生意,不然哪裡需要他的地盤。
席安倒是無所謂,他更感興趣的是租借的人。
簡廉琛……
“爸爸媽媽,老師說要開家長會。”兩人一進家門,早就等候在門口的大寶小寶衝了過來。
昨天晚上他們等向晚歌等了很久,可是媽媽沒回來,所以今天起了個大早,等在了門口。
還好爸爸說去接媽媽,不然他們還不知道媽媽什麼時候回來呢。
“家長會?”向晚歌看向葉陵君。
“恩,昨天他們說了,不過還要親口跟你說。”
“是噠,媽媽,就是明天晚上。”
“明天?星期日?”
“恩恩。”
“好了,知道了。”向晚歌點頭。
“那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了。”大寶小寶也點點頭,小大人似得理了理衣服,紳士/淑女的離開。
葉君安在一邊看着好笑。
“在公司怎麼樣?”葉陵君看向他。
“一切都很好。”
“恩。”葉陵君拍拍他的肩膀:“好了,都別站在門口,進去休息一會。”
“是的,父親。”
蘭華集團外,一位穿着職業女裝的人走進大廳。
“請問小姐有預約麼?”
“我是你們總裁的朋友,找他有事,沒有預約。”
“很抱歉,沒有預約不能讓您上去。”
女人眉頭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