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猛然傳來一聲虛弱的男音,霍皇步伐一滯,緩緩地轉回身來,凌傲的眸光,帶着審視和不可思議,不是正在發高燒,不是正在昏迷嗎,怎麼可能會醒過來?
藍氏的繼承人,如果被他給“養”殘了,再放回國內,結果會怎麼樣?
霍皇很玩味這個結果,到時候藍氏還不是手到擒來。雖然這個藍玄澈在藍氏裡面,並不是骨幹,可是身邊卻聚集了一些能人,可謂很是得人心,只要他出了事,圍攏在他身邊的那些人,還是自動都屏退了。
只是,現在他身體高燒,竟然還能做到神志清醒?
只不過是用了一點治身上擦破劃傷的藥而已,霍皇相信藍玄澈抵不過去的。
“水水,怎麼樣了?”
看到他回頭,藍玄澈慘白的臉上,散發出不正常的潮紅來,霍皇聽到他粗重的喘息,都帶着能燃燒的烈氣,他顯然處在極限了,只要再加一副藥……
“你想她?”
安水水是他的女人,從頭到腳都是。藍玄澈覬覦他的東西,本身是個錯誤,如今他竟然還敢問安水水?!
藍玄澈清冰一樣的雙眸,一片混沌,彷彿是被風雪肆虐過一樣,帶着脆弱卻堅定的掙扎,“水水是無辜的,你放了她。”
“她是我的女人,放到哪去?”
霍皇揚揚眉,眼中是冰冷的倨傲,帶着詭異的焰火,朝正爬起來的受傷男人燒去。
“我知道,”藍玄澈呼出口氣,腦袋是一片混亂,有什麼在裡面一滑而過,可是他抓不住,他這時候渾身都沒有力氣,像是被人抽去了筋骨的敖龍般,世界也跟着在眼前亂晃,使得他不得不倚靠着牆,盡力朝霍皇一步步走來,“可是你不覺得,這樣很不公平嗎?”
“什麼?”霍皇雙手背到身後,躲開他的觸碰。
藍玄澈撲了個空,驀地收回了力量,這才緩緩地一字一句地道,“水水是屬於你的,但是你有沒有問過她,對於屬於你這個問題,
她是否點頭。就算你殺了我,也不能改變,水水屬於你的事實,只是水水的心,是否也屬於你呢?”
說罷,藍玄澈不停地抽吸氣,彷彿肺裡面沒有多餘的空氣給他使用,只能藉助着不斷呼氣,才能夠使自己更好地支撐下去。
他的話乍聽那樣順耳,可是在聽到最後的時候,霍皇雙手驀地攥成了拳頭,陰惻惻地冷笑,“那麼你的意思是,她的心是屬於你的了?!!”
“我沒有這樣說。”
藍玄澈慢慢地道,他直起受傷的身體,四肢大開地倚靠着牆,將自己整個貼上去,顏色清冷而淡泊,牽動着瑩透的脣角,若有似無地笑,“你敢比試下嗎?”
“激將法。”霍皇眼中帶着不屑和鄙夷。
藍玄澈微微地搖搖頭,伸出手指指自己,“這一身傷,水水本來就知道的。讓她看到,會不心疼?”
“要麼,你也把自己弄傷,看水水會不會心疼?”
他燦然一笑臉,冰雪般的眼眸中彷彿帶着精靈般的光芒,耀眼逼人。
“幼稚!”
霍皇重哼一聲,面上依然毫無表情,只是心中已經起了漣漪。
看到藍玄澈這副樣子,安水水必定不會袖手旁觀的;可是如果同樣的事情,換成是他呢,那個女人會不會還是這樣在意?!
霍皇遲疑了,同時看着藍玄澈的目光,越發地陰森起來。就算那個女人不在意,又如何。只要讓眼前這個人消失,再大的在意,最後也會變成空白。
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霍皇轉身而去。
安水水摸着手機,一條條翻閱裡面藍玄澈給自己留下的錄像,如果能找到他,最好了。
安水水看着不遠處被修剪得宜的野蘭花,遠遠地就看到一行人簇擁着一位老婦而來,她定睛一看,竟然是郝媽。
郝媽比在國內的時候要富態了很多,看起來臉色也好,紅撲撲地。只是鬢別的銀絲,依然明顯,眼角帶着很深的刻印,那
魚尾紋像是烙上去一樣,根本消除不掉。
也是,郝媽都已經五十歲了,能保養得這樣好,也是霍皇盡心了。
安水水心裡面對霍皇有些慚愧,郝媽將養得這樣好,讓她覺得自己彷彿做錯了什麼。
“水水,霍先生是個很好的男人。如果你也滿意的話就……嫁了吧。”
郝媽面眸慈祥和藹,伸手輕輕地拍拍安水水柔弱的肩膀。當年她救了安水水的時候,就覺得這孩子孤苦無依,可這還不算,她竟然失憶了。在那場大病醒過來之後,她就失憶了。
郝媽憂慮地看向安水水如今包紮腦袋的紗布,眼中是掩飾不住的擔心。
以前安水水頭上就被不知道什麼壞人,給打傷了,最後大病一場,丟掉了從前的記憶,纔算是清醒過來;可是,現在又怎麼了,她的頭上爲什麼纏着紗布,難道她的頭,又受傷了?
看着郝媽眼中掩飾不住的擔憂,安水水不由地安撫她,“只不過是小碰了一下,沒什麼關係的。郝媽你別擔心。”
郝媽之後搬進了這座城堡,安水水心裡面有些不安,霍皇對自己的態度那樣,這時候讓郝媽搬進來,不會是衝着她來的吧。
哪知道晚上霍皇回來的時候,根本就沒提起這茬,彷彿沒發生這事一樣,同在一個餐桌吃飯,他竟然主動問候郝媽,還特意囑咐爲郝媽做獨一份的膳食,來照顧郝媽的病情。
安水水見之,感動不已。
霍皇不經意間擡頭,撞上了安水水投過來的目光,那眼神帶着感激歡喜和動容,真摯到無以復加。
不知怎的,霍皇心裡刷地一下,就敞亮了。
之前被藍玄澈給激的那些話,瞬間像是烏雲散去,此刻天際放晴,他只覺得連吃膩了的小羊排都很美味。
安水水沒注意霍皇的變化,她親暱地跟郝媽坐在一起,不時地往她盤中夾菜,心裡面感覺非常滿足。
這種好心情保持到喬治到來的那一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