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煙沒有辦法回答他的問題。
她說他會後悔，因爲他所做的這些都沒有什麼意義。
“不會。”她輕聲回答，“不會是因爲，我欠你的很多，不論你做什麼，我都不能恩將仇報。我能做的是盡我可能的阻止。只不過，我們恐怕就連朋友也做不了。你殺了他母親，是因爲想救我。你要殺他，也是不斷的去填補之前的禍端，根源還是我。可他是我丈夫，我不能看着你殺了他。”
“你說什麼？”墨傾的瞳仁驀地收緊。
君瀾震驚道，“你那個戒指……你不是還給他了？”
“戒指只是一個戒指，我還給他也不代表法律上終止了關係。”蘇煙緩緩擡眸，看向墨傾臉上罕見的不平靜，“這件事穆家還不知道，沒有幾個人知道，但已經是既定的事實了。”
墨傾咬着字音，一字字道，“是你失憶的時候？”
“是。而且是我要求的。”蘇煙很輕的彎了下脣，眼裡沒什麼笑意，“有句話你說的沒錯，我心裡就只有他一個人，我改不了。就算我忘記所有事重來一次，還是一模一樣的結局。”
如果不是她深愛這個人，那麼在她醒過來之後，她就不會去找他。
他已經讓駱冰替他善後所有事，只要她不去找他，他們之間就已經徹底結束了。
他不糾纏，她也不會回頭，而且什麼都不記得。
甚至可能不會被逼迫得再度記起來。
蘇煙繼續說，“可能我跟他在一起是很難的，但是讓我不愛他，我做不到。”
墨傾剋制着聲音的一絲戰慄，“這就是你要留在維城的理由？”
“不是。”蘇煙聲音低了低，“我只是不能跟你走。墨傾，我說了，你到這一步的根源既然是我，我就不能讓你再錯下去。”
他冷笑着，“錯？我說過了，我做過的不後悔。唯一後悔的，是我當初不該讓你回國遇到他。”
是他當初能力不夠，不足以能保護她，所以不能讓她成爲他的軟肋受人威脅，甚至都沒來得及有機會告訴她他的感情。
卻沒想到從那之後就失去她了。
於是他更深的認識到，一個人如果不夠強大，就註定會失去很多東西。
他想拿回來，就要一定要有拿回來的本事。
“阿煙，我從來都沒想過，讓你一輩子留在他身邊。”墨傾一字一頓道，“如今我已經可以跟穆家抗衡，就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也不會讓那一次的錯誤，成爲永遠的遺憾。”
他雖然失去她，可是也從來沒有就此放棄的打算。
因爲這種失去對他而言只是暫時的，這種失去纔是他這些年從不懈怠的原因。
蘇煙看着他眼裡的堅決和偏執，“可我一直只將你當成哥哥。”
墨傾性格內斂，不論情緒還是感情都能收斂到極致。
就如同那麼多年，墨家對他這個私生子從來沒看清過，他永遠都能很好的將自己不肯示人的一面藏得很好。
她從前也從來沒有發現過他深藏的一些超過界限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