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素眉頭一擡,“威脅我?”
李副官馬上低頭,“不敢不敢,只是提醒您。”
莊素沒說話,眸子泛着幾縷幽光看着遠處。
夜盛霆說,他到底是不是失憶,過一個星期就差不多能看出來了。
他沒說太多,但莊素明白什麼意思。
一個沒失憶的夜爵,或許無聊的時候會變着花樣鬧一下。
但在這種被人暗算後的時候,他一旦傷好,就不會再將時間浪費在這裡。
“夫人,我知道您這段時間,對軍長不離不棄,我們不能強求太多。但……但您送佛送到西,我們真的沒辦法。您就再堅持下,到軍長恢復記憶吧。”
莊素的脣有點耐人尋味的扯了下。
他的親信都知道,他恢復記憶就會回到原來的他。
她站起身,“我上樓了。”
“夫人,您考慮考慮。如果您沒辦法,還是勸他配合一下醫生。”李副官的耐心似乎是無窮無盡,像唐僧一樣每天嘮叨。
“你放心吧。”莊素步子沒停,語氣淡然,“忘了告訴你,你們軍長是因爲救我才弄成這樣。至少,我會將他原封不動的還給你們。”
莊素一推開病房門走進來,步子倏然停下。
牀邊站着的男人已經脫下那身病號服,換上一身黑色的便裝。
挺拔高大,器宇軒昂,眉宇間隱隱的幾分氣勢跟從前幾乎一樣。
莊素手指不自覺的僵冷着彎起,視線落在他身上一動不動。
她看着開始穿外套的男人,心口一點點的收緊。
突然得她好像沒有一丁點的準備。
但其實她是早就有心理準備的。
她從來不欠別人,也不會想欠他。
他在昏迷之前的幾句話,但凡不是鐵石心腸的人,都會有所觸動。
她莊素也只是普通人,絕望的時候,覺得他只要能醒過來,什麼都好。
讓她將命還給他都好。
現在他醒了,他拎不清的東西,她比他明白。
不會因爲她留念現在的夜爵,就霸佔着他,不讓他恢復記憶。
她沒給過他多少太好的臉色,哪怕他是病人,大多數時候還是他在哄着她開心。
其實她不過就是想時時刻刻提醒下自己,到他真的醒了就只是前夫。
可是,真的還是太突然了……
“你……要走了?”莊素看着他自己整理衣服,脣動了幾下,才淡淡的開口。
她跟夜盛霆都知道,夜爵不是能在醫院呆太久的人。
他呆不住。
這個時間差不多了,他身體大體的也恢復好,不需要再每天吊水。
“不然還要在醫院躺一輩子?”夜爵言辭間對着地方無比嫌惡。
他整理了下外套走過來,勾着脣在她臉上捏了下,“沒見過我換衣服,看傻了?喜歡?”
莊素偏了下頭,躲開他的手,“可是醫生說,你還需要休息。”
“休息在哪兒不能休息,非要躺在這裡?”夜爵冷哼了一聲,“我看是那羣人想將我關在這裡成天監視我,我不想看到他們。”
莊素:“???”
“我看我也沒什麼需要收拾的,走吧。”
莊素一把拉住他,“你在說什麼?你到底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