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個女人說，她怕這個孩子生下來這輩子都要跟他糾纏不清。
“你身邊的親人，朋友，都希望我離你遠遠的，因爲他們覺得你很愛我，如果我不小心讓你想起來了，會很難過。”沈安然低聲緩緩，“你在假裝你還沒有恢復記憶的時候也說，他們告訴你，你很愛我。夜盛霆，這是真的嗎？”
他薄脣緊抿成一條線，一言不發的看着她，呼吸不自覺的有些沉重。
她還敢問？
空氣中的一陣沉默後，沈安然繼續說，“你說跟她什麼也沒有，可以幾度跟她一起被記者拍到，甚至是三更半夜。你明知道三番兩次要我命的事，都是她下手的，可是你告訴我全都是意外。協議你說從來沒告訴過別人，但她什麼都知道。高導的角色我只是讓你提前通知我，你什麼也沒說時就把角色讓給她……”
夜盛霆眉頭越擰越深，還沒開口，聽見她還在繼續。
沈安然也索性都說了，“你換掉我的藥，讓我懷孕了卻隱瞞我，以爲我要將孩子打掉，非要我生下來。然後又苦肉計的方式假裝主動帶我去做人流，讓爺爺將你打一頓……太多了，我數不清，這是誤會嗎？”
他輕吐出兩個字，“誤會。”
她怔了下，“那以前你有愛過我麼？他們的話是不是真的，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夜盛霆呼吸再度收緊，輕嘲般的低笑，“真也好，假也罷，你都能因爲一點誤會就拋夫棄子。沈安然，一個千方百計要離開我的女人，也好意思來問我，愛不愛她？”
他不正面回答了……
那她大概是知道答案……
可是打一棍子冒出來兩個字誤會就完了。
在問有沒有愛過她時，倒是能說一大段嘲諷的。
“那不問了。”她答得也利落，“我要說的已經說完了，問的也問完了。現在我可以走了吧？”
夜盛霆：“……”
他大掌仍舊在她手腕處不放。
眼神透着幾分狠意。
其間的恨，幾乎都是出於對謝清歡這個女人的。
奈何她死得太容易，否則他恨不能將她撈出來鞭屍。
“你因爲一點誤會就敢帶着我兒子離開我，被我找到了還敢假死跑。你想看兒子了就回來看幾眼，不想看了就要走，你當我是什麼人？”他咬牙切齒，逼身上前。
“那不是一點誤會……”
她本想說，她當時真的很絕望和難過。
可是他也不見得比她過得好。
尤其，還在去醫院的途中發生車禍。
那些話便說不出來了。
沈安然心頭有些綿軟無力的鈍痛，越是看着他臉上的怒意，越是說不出話。
她頭微微前傾，額頭靠在了他胸口，有些沉悶的聲音從他胸口處傳來，“我要是不會千方百計離開你了，你還愛我麼？”
還？
他沉着臉，他說過他以前愛她了麼？
他剛纔明明沒有回答。
“不過我暫時……還需要一點時間。”她眉頭緊蹙着，“我答應過時慕深一件事，暫時不能讓慕氏的人知道我不是慕曦兒，你給我一點時間。”
聽見時慕深三個字，夜盛霆臉色再度轉冷，猛地拉開她，卻沒開她手，盯着她的臉，“給你時間？給你什麼時間？沈安然，走的人是你，我沒說過到現在我還愛你。你憑什麼指望我給你時間？”
雖然是語氣很差的怒斥，沈安然心尖卻輕輕動了一下。
他說了個‘還’字，那就是剛纔的話他承認了。
她脣輕輕抿了一下，“就憑……我還愛你！”
夜盛霆瞬間安靜了一刻，像是整顆心臟都被她抓在了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