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帝的神色依舊籠罩着陰霾,看着夜諺離開的方向,冷冷的哼了一聲。
一陣一陣的痛傳入腦海裡,越發的清晰起來。西然睜開沉重的眼皮,印入眼簾的是一片雪白,不禁愣了一下,腦海裡出現的依舊是那最後一幕,巨石飛迸而下,本能的去找夜帝,急切的想要確定他有沒有受傷。
一動,那鑽心的痛楚讓西然整個人都抽白了臉色,卻正好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夜帝,這下西然根本顧不上自己痛得死去活來,掙扎着,艱難的從牀上下來,每走一步,西然那沒有血色的臉就更慘白一分。
夜帝沒動,就那麼七分慵懶,三分優雅的坐在沙發上,如同看戲一般看着西然走到他面前。
現在是清醒的,西然不敢放肆的將視線落在夜帝的身上,只能垂着眸子,問到:“二少爺,你——”驀的,西然看見夜帝雙手沾着血,連帶着袖子口也是有血的,西然完全是本能的蹲下,捧起夜帝的雙手,滿是着急:“二少爺,你哪裡受傷了,怎麼手上都是血”一邊說着着急的檢查着夜帝的手,迫切的想要知道夜帝到底是哪裡受傷了。
可不管西然怎麼找都沒有找到傷口,這下子她更急了,慌亂的呢喃自語:“這怎麼會流這麼多血”一邊說着,就要站起身去拉鈴,讓醫生來看,可她起的太快,原本就是孱弱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了,竟被猛然襲上來的暈眩痛楚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後背縫合的傷口被掙扎開,有鮮紅的血流出來,很快就浸紅了病服。
夜帝依舊是那麼冰冷而邪魅的靠在沙發上,居高臨下的看着西然,就如同黑豹玩弄着卑微的獵物。
“這幅樣子要是被大哥看見,一定心疼壞了!”忽然,夜帝開口,站起身,走到西然的面前,蹲下,修長的手指擡起西然的下巴。
西然一愣,可背上劇烈的疼痛不容她多想。
“西然,你知道我爲什麼沒有把你扔掉嗎?”
本能的,西然看向夜帝,這一個問題是她一直逃避的問題,爲什麼,她這麼個早已經被厭倦的發泄玩具還能留在古堡裡,伺候着。
她是想知道的,可更多的是害怕,恐懼其實不扔掉並不是因爲她是一個特殊的存在,而只是這個人忘記了將她扔掉。
忽然,西然不想聽下去,她只想就這樣抱着她那卑微的心就這樣愛着就好。
但夜帝根本沒有絲毫的同情憐憫,就像個無情殘忍的惡魔,緩緩的開口,聲音冰冷而低沉:“因爲夜諺會在乎你”。
西然有些迷茫,她不是太明白。
夜帝微微俯下,將臉貼近西然:“只要是夜諺在乎的,珍惜的,喜歡的,我都要奪過來,然後再慢慢的毀滅”。
西然忘了呼吸,她被夜帝那藍眸裡深深的,刻骨的恨意震住了,那冰冷強烈的恨意是真的想要將人折磨的生不如死,最後再狠狠的摧毀。
西然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她是知道的,這個人自小就是不喜歡大少爺的,那種討厭是從骨子裡面滲透出來的,就算是想要掩飾也絲毫沒有用的,何況,這個人似乎從來也不曾多加掩藏的。
可,她以爲也就是單單的討厭,怎麼——竟會是恨呢。
西然覺得她的思緒完全的亂了,不應該的啊,兩個人再怎麼說都是親兄弟,根本是沒有理由會這樣憎恨着啊。
還是說,這裡面有她根本就不知道的——故事?
夜帝笑了,瀰漫着三分溫柔,七分殘忍:“西然,反正你也只是個我厭倦了的玩具,你說,我把你當着他的面,一點一點的毀掉,他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