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一行人隨着王府管事浩浩蕩蕩的進入王府,雖然興許只是走了邊角之地,可不少人依然被這富麗堂皇的王府震撼到,雕欄玉棟,青磚綠瓦,精緻而華麗,且比同樣極盡奢華的嚴家多了一份莊嚴。

衆人不敢左顧右盼,都十分守規矩的跟着管家入府。能考入的都是經驗豐富的獸醫,從前也經常爲富貴人家看馬病,雖然驚訝這裡的奢華,卻不會跟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一般挪不動路。

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覺得越走越荒涼,不由讓一羣人更是疑惑,卻又不敢出聲詢問。趙清河心裡直犯嘀咕,之前就聽嚴晃與常廷昭說起這王爺十分古怪,總覺得這場考試不會這般容易,可誰都不知道他要玩什麼花樣。

正納悶,那領頭的管事終於在一個庭院門口停下了步伐。這庭院門口上着大鎖,不知是錯覺還是如何,總覺得這扇大門背後藏有玄機,有些陰森森的。明明天氣炎熱,可走到此處卻覺得異常的涼爽。

管事朗聲道:“在座都乃我大佑傑出獸醫,第一場考試大家的表現令王爺十分滿意。我們家王爺剛得些寶貝得了病,心中甚爲憂愁,如今正好讓幾位瞧瞧。一來能考驗大家,二來也是爲王爺分憂。

說着,一位穿着頗爲奇異的異族女子出現在大家面前,趙清河覺得她的穿着有些前世苗族姑娘的味道。那閃亮誇張的銀飾,以及土布蠟染讓他覺得尤爲親切和熟悉。他外婆就是苗族人,家裡現在都還留着一套苗族的銀飾。

可這種時候看到這樣的異族姑娘,趙清河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那姑娘打開那扇門,領着獸醫們進去時,惹來一連串的驚呼。就連趙清河都忍不住頭皮發麻,這裡簡直就是五毒教啊!

只是在門口就看到一堆的蛇在樹上地上樑棟上盤着,還有碩大的蜘蛛、蠍子、蛤蟆、蜈蚣等等。甚至還看到有幾條大蟒蛇,正冷冷的盯着門口的一羣人,吐了吐信子,好似就要衝過來攻擊一般。

這就是十三王爺的寵物?!趙清河心裡忍不住罵了個我艹了,這也忒另類了些吧。就算是在前世,養這些玩意做寵物的人大家也會覺得十分古怪,何況是這世,誰拿這些毒物當寵物!而且那些蛇可都是劇毒,什麼銀環蛇、五步蛇、眼鏡蛇等等,蜘蛛蠍子等等也不是省油的燈,虧得這麼一羣毒物能相安無事的待在一起。

早有獸醫忍不住衝了出去,問那管事,“這是作何?”

管事早就料到會如此,一臉淡定道:“這些都乃我們王爺最寵愛之物,有幾條拿回來不久的蛇病了,正欲尋幾位大夫瞧瞧。”

說着,那個異族少女已經拿來一條五步蛇走了過來,令人瞧着不寒而慄。這五步蛇最是狠毒,人被咬一口若是不及時救助很快就會死去。

“這東西如何治得?”有人不由道。

在座的都是大夫,平日倒也經常遇到蛇,甚至以蛇爲藥,也曾抓捕過。所以大部分人不會特別害怕,但是也難以親近。這些都是罷了,在座的有些人會治蛇咬過的牧畜,可蛇病他們如何會治?如何打蛇取蛇毒,他們倒是略知一二。

這世的蛇都是野生的,極少有人會養蛇做寵物更沒有誰會成批量養蛇販賣,大多都是直接去打野蛇,對於蛇病也就半點不知。

有人不由搖頭嘆氣,“我倒是會解蛇毒,可讓我治蛇的病,那真是無法了。”

管事掃向所有人,“在座獸醫無人會治?蛇也乃是獸,如何治不得。”

語氣頗爲輕蔑,在座大夫雖然生氣卻又無可奈何。只能道:“我們只會治療常見的馬牛羊等牲畜,這蛇確實不會治。”

管事又朗聲道:“我家王爺說了,若是在座有人能看好他這些寶貝,直接晉級獸醫博士,後邊的考試將無需進行。”

這話一落,頓時唏噓一片,這獸醫博士如何難得,如今整個大佑不過四位。在大佑獸醫博士可謂獸醫最高榮譽之稱,不少人最後會走上仕途之路,最高也曾有做上太僕寺卿的。這可是正兒八經的官員,官居從三品。對於獸醫來說,能走得如此高位可謂十分難得,就是一般讀書人通過科舉又有幾個能爬到這個位置。倒是應了那句話,行行出狀元。

機會明明就在眼前,卻無法抓住,那心裡滋味可見一斑。這蛇可是王爺心愛之物,若是治壞了,那可就不是前途似錦而是一片黑暗了。

一行人盯着那異族少女身上的病蛇,恨不得瞧出花來,可又無可奈何。這實在不是他們擅長的玩意,要他們打死這些蛇倒是容易,救活,只能望而聲嘆了。若非說這些是病蛇,他們壓根就瞧不出來,都滑溜溜一副瘮人的樣子。

與其他心情抑鬱的人不同,趙清河心中樂得不行,這場考試好似就是爲他準備的一般。若非常廷昭與這十三王爺並不相熟,他可真會以爲是常廷昭指使的。

他們村子是當地有名的養殖基地,而其中養蛇養蠍的也不乏存在。所以趙清河也會看一些蛇病,只是他外公也不會這手,所以他依賴的是西藥,只有少許病症知道如何用中藥。

保險起見,趙清河並不着急聲張,而是湊近那少女,仔細盯着那條蛇。

一人看他瞧得認真,問道:“趙大夫竟是會看蛇病?”

趙清河怔了怔,不解此人爲何認識他是誰。趙清河不知道的是,他上一場考試拿了第一,又因年紀最小,早就在一羣獸醫裡掀起了一陣波瀾。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趙清河年紀輕輕,竟然把在座經驗豐富的人都壓了下去。

這話聲音不小,原本不少人就關注着這少年,如今更是紛紛將目光投向他。有人怪音怪調道:“這點小病如何能難道我們趙大夫,他可是上場考試分數高出我們一大截的第一呢。”

“趙大夫還不趕緊,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莫要怕出頭,若是治好了那可是獸醫博士。”

“是啊,也讓我們這些人開開眼界。”

一羣人起鬨,語氣裡的酸味大老遠就聞到。

趙清河微微皺眉,他之前就想着儘量考高分,卻沒想到竟是會多出其他人這麼多分數,他也嚇了一大跳。這差距也忒大了,這些人醫術也不至於比他差那麼多啊。

趙清河不知道的是,除了本身技術過硬之外,也是其他大夫過於謹小慎微,總是擔心犯錯會被扣分,所以明明是十分簡單的病例,卻要耗費很大功夫去診斷,還斟酌許久纔敢下決定。這麼一來就慢了下來,並不能看多少。

而趙清河卻是不管不顧,並沒有將倒扣分記在心上,結果看得多得分也就多。

趙清河並未理會他們,只是朝着那位異族少女道:“可否讓我瞧瞧?”

異族少女點了點頭,將蛇遞給他。趙清河平日也拿慣了,便是熟練的接了過來,掐蛇七寸。這條五步蛇學名尖吻蝮,毒性非常大。

“已經把它的毒牙拔了?”

異族少女點頭,官話說得有些生硬,“是,怕咬人。”

這並不難理解,畢竟是王爺,豈容這些毒物近身。畢竟是野物,沒有人的思維,若是哪天突然咬一口,那就麻煩大了。

“其他蛇是否也都拔了?”

“是。”

趙清河連忙道:“趕緊將如同這條蛇一般頰部和兩頜腫脹,或是口腔齒齦及額部腫脹,或是口腔有膿性分泌物,頭部昂起,口微張,不能閉合的蛇隔離起來,莫要與其他的蛇放在一起。”

那異族少女愣了愣,連忙望向那管事,那管事朝着她點了點頭,異族少女連忙忙活了起來。

管事見狀問道:“趙大夫可是知道這些蛇是何病了?”

趙清河拱手,“這蛇是因爲拔毒牙時使得邪病入體而使得口腔發炎,若是不及時救治會迅速感染蛇羣。我這有個方子你姑且試試,先用鹽水沖洗傷口,然後再用煅硼砂、青黛和冰片研細末敷在患部,約莫十天左右就能痊癒。”

管事聽此一直面無表情的面孔終於露出了微笑,“趙大夫果然高明,竟是連蛇病都看得。趙大夫既然能這般準確說出症狀,這方子必是能治的。”

其他大夫聽到趙清河的話,紛紛懊惱不已。這病他們也會看啊!只是方纔認定自個不會看蛇病,所以一直沒敢上前仔細查看,若是知道竟是傷口得了炎症,誰又不會治!真是白白讓這小子佔了便宜。

趙清河頷首,又道:“如今我瞧着還不是很嚴重,應是可以治療。這病傳染性極強,若是後邊發現病情嚴重只能殺死。還有,值得提醒的是,毒蛇的毒牙拔了並不代表這蛇就是無毒的,有些毒蛇即使拔掉了大毒牙,口腔深處卻還長着副牙,仍然張嘴有毒。且拔掉蛇的毒牙,他會再長出來,沒過兩個月就會長全,依然不安全。”

管事怔了怔,拱手道:“多謝趙大夫提醒。”

啪啪啪——

衆人循聲望去,趕忙噗通跪了下來,來人身着紫色九蟒袍,不用介紹便知是何人。趙清河雖是不願也跟着跪了下去,與衆人一樣行禮。

十三王爺坐在管事備好的椅子上,這纔開口,“都起來吧。”

聲音裡透着慵懶,可聽在耳裡卻如同這蛇一般冰涼。

“趙大夫果然不辜負這第一名號,倒是什麼都能治得。”十三爺依然語氣淡淡,好像隨性而出,聽不出是何意味。

趙清河頷首行禮,“正巧是我能治的病罷了。”

十三王爺笑了起來,說不出的味道,看似懶懶的卻透着不容忤逆的氣勢,十分尊貴。“莫用謙虛,在座這麼多大夫只你一人可治,可見一斑,這獸醫博士之位授予你,實至名歸。”

雖然方纔已經知曉,可現在聽到衆人依然有所不服。不過是簡單的炎症,竟然就讓這毛頭小兒撈得個獸醫博士,這未免太兒戲了。這簡直就是打他們的臉,讓他們無法服氣。

有人不怕死道:“只不過是趙大夫先行一步,這病甚爲簡單,我們也是能治的。”

十三王爺挑眉,那出聲之人不寒而慄,腿都微微抖了起來。十三王爺掃過底下一羣人,“你們都是這般以爲?”

衆人都低着頭不敢出聲,有一人想了想大膽道:“我覺得趙大夫雖是年輕,能有這般醫術,確實當得獸醫博士。”

趙清河放眼望去,竟是那日爲他出聲之人。這人倒是挺擁護他的,讓趙清河心中感激,朝着他笑了笑,萬禾也同樣回了一個笑容。

十三王爺看向那人,“你是叫……?”

“鄙人萬禾。”

十三王爺點了點頭,“除了萬禾,還有誰服氣的?”

其他人都未出聲,明擺着不服氣,甚至對萬禾投向鄙夷的目光。獸醫若是沒些醫術,只想投機取巧怎麼能爬上高位。對於這種人,他們十分不屑。

十三王爺笑了起來,望向趙清河,“竟是這麼多人不服你,只怕今日授予你獸醫博士會引來亂子,這可如何是好?”

趙清河道:“之前管事說,若是能治好蛇病之人,就能夠領獸醫博士頭銜,可還作數?”

十三王爺挑眉,悠悠道:“將我一軍?”

趙清河連忙道:“非也,方纔是我莽撞沒有寫下就直接說了答案,讓大傢伙無法展示,確實是我做得不妥。不若這般,院子裡有一條蟒蛇也得了病,與之前那病並不相同,不如我們現在重新再考一次,王爺您覺得意下如何?”

原本質疑的人都不由抖了抖,這蛇病他們並不熟悉,方纔只是覺得傷口發炎之症實在簡單,所以覺得自個也能治,若是其他病還真不好說!最關鍵是,趙清河方纔不過是站在院子一會兒工夫,竟是就能看出還有一隻蟒蛇病了,若非十足經驗如何這般迅速瞧得出來,這讓他們心裡更是犯怵。

這趙清河年紀輕輕,怕是真有本事的!

十三王爺卻是道:“哦?我的蟒蛇竟是病了,我怎麼不知曉。”

在座大夫除了趙清河和萬禾,其他大夫心裡剛欲舒一口氣,那管事卻道:“王爺,卻是有一條蟒蛇厭食如今體瘦,尾部皺癟。之前我們只以爲是天氣炎熱所以惹的這蛇胃口不佳,聽趙大夫這般說,怕也是得了病。”

十三王爺蹙眉,聲音變得異常冷冽,“我的寶貝竟是吃不下東西,爲何我不得知?”

管事連忙噗通跪了下來,“是小人該死,原以爲只是食慾不振所以不敢打擾王爺……”

十三王爺冷哼,“這次尚且饒了你,若有下次就剁了喂蛇。”

“是,是。”管事連連應下,不停擦着額頭上的汗,之前的淡定模樣全無。

只是這幾句話將一羣獸醫嚇得半死,之前還暗搓搓的想要大展身手,蛇也是畜牲,不管人還是畜牲還不就那幾樣病,有何難的。大不了賭一把,若是賭贏了那就是前程似錦,若是輸了也無大礙,反正又不會用他們的方子,大不了淘汰,又不會真的拿去治。

可現在看這情形,誰還敢上!原本想要去看診的大夫,頓時蔫了一大半。

十三王爺好像不知道自個的幾句話讓在座獸醫如何驚恐一般,只道:“就依了趙大夫,在座有不服的就去瞧瞧吧。只要能治好我的寶貝,誰就是獸醫博士,不拘多少人。只是若是治不好……”

十三王爺一臉悠哉,可那眼神又讓一部分獸醫退卻,不敢向那院子走去,最後敢進去瞧的大夫包括趙清河也不過五六個人。

幾位大夫也去瞧那大蟒,若非其尾部皺癟且有乾枯,否則還真巧不出什麼體瘦厭食來,明明依然十分龐大!

這下可讓幾人犯了難,這蛇如何搭脈?如何看診?他們完全不知曉。望向趙清河,趙清河不過瞧了瞧就離開了,只留下幾人面面相窺,最後低着腦袋離開。

“如何?”

趙清河並不急着搭話,而是退到一邊。

一個大夫吞了吞口水,頗爲艱難道:“厭食體瘦怕是脾胃有礙,可下健脾益胃的藥。”

十三王爺彈了彈自個的衣袍,“那就下方子吧,我倒是好奇治療蛇健脾益胃的藥是否與人以及其他牧畜有何不同。”

方纔那出聲之人頓時噎住了,他也不知道啊!若是不同,吃死了可怎麼辦!?

那人額頭上全是汗,連忙道:“這,這小人也不得知。”

十三王爺眯眼,原本散漫的模樣全無,“這就是你說的會治?連方子都下不了!”

那人噗通跪下,趴在地上直打哆嗦。“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實在是老小兒沒有治過蛇,這蛇又是王爺所愛,老小兒也是怕……”

啪——

十三王爺怒道:“若不是我的所愛就可以胡亂下藥不成?”

那人連忙搖頭,“小人,小人並無此意,還請王爺明鑑。”

十三王爺冷哼,不再看向他,而是問其他人,“你們呢,可是知道這是何病,定好方子了?”

其他幾人現在哪裡還敢出聲,都低着頭恨不得讓自個消失纔好。十三王爺一臉鄙夷,又望向趙清河,“趙大夫也無方?”

趙清河看其他人都陣亡了,這才向前一步,拱手道:“在下能治。”

在座之人已經不驚奇,畢竟是趙清河第一個瞧出這大蟒得了病,若非十足把握哪裡會這麼提出來。如今他們不服也不行,就算前程重要,也不敢拿自個的命去賭。雖然只是一條大蟒,可貴人的大蟒有時候可比他們這些賤命珍貴,一個不好可是要一家老小都要被連累。

十三王爺閒閒的望着他,“瞧趙大夫這模樣,是有十足的把握?”

這囂張的人怎麼都一個腦回路,趙清河淡淡道:“世界上唯一絕對的事就是沒有絕對的事,我能治也會治,但是卻不能保證一定能治好。不過我有九成的把握,就看王爺是否願意賭了。”

十三王爺笑了起來,“找你治病即是信任,竟是還要賭運氣,以後誰還敢找你治病。”

趙清河也笑道:“若是每個患者都抱着絕對能治好的心思過來,那我們這些醫者又如何敢治。我們只能說盡量,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治至少有痊癒的機率,不治只有死路一條。世人皆知道這筆生意如何做划算,所以纔會信任我們這些醫者,願意在並非百分百的情況下願意給我們治。”

十三王爺撫摸手上的扳指,“倒是個嘴溜的,本王就信你一回。”

趙清河拱手,“多謝王爺信任,此病叫枯尾病,確實如方纔這位大夫所說乃脾胃有礙導致。方子也確實爲健脾益胃爲主,可用春砂仁、木香、黨蔘、白朮、茯苓以及甘草煎水灌服即可。而野禽要吃野味,我知曉這五步蛇這類的蛇喜歡吃野豬肉,且有毛才吃,沒毛的不吃,不知道這蟒蛇是否也是這般,不如你們在餵食的時候試試看。”

十三王爺來了興致,“哦?竟然還有如此說法?”

“聽人說的,可以試試。”這是他們那養殖毒蛇的一戶人家的經驗,那人曾經是治蛇毒的高手,後來轉行養毒蛇發家,他穿越之前那人幹得還挺紅火。

那管事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給純肉這些玩意都不喜歡,盡是喜歡吃活物。原本以爲他們只吃活的,現在想來怕是因爲沒毛所以才吐出來。”

趙清河其實也不太懂,便是沒再接話。蛇於他而言還是碰得少,若非正好這些蛇得了常見病,否則他也不知道如何治。

“現在誰還有異議?”十三王爺似笑非笑的掃向方纔不服氣的那些大夫,頓時個個低着頭不敢直視。

十三王爺冷笑,“找茬的時候倒是膽子不小,治病的時候個個就慫了。明明知道是何症狀,我不過嚇一嚇就退縮,這般膽量如何有資格爭這獸醫博士?第一場考試的時候你們就已經不合格,不過是轟了一個人,就個個退縮不敢向前,只有趙清河不僅有膽量還想了應對的計策,那時候你們就已經不如他!”

所有人的頭都壓得低低的,頓時明瞭十三王爺的用意。太僕寺選的獸醫不僅僅是爲了治病,更是爲了共同研究,讓大佑醫術更進一步。而探索知識從來都需要膽大妄爲,否則什麼都不敢嘗試,如何得到新的東西。

這下無人再敢質疑,趙清河穩穩當當的進了太僕寺,並被授予獸醫博士之位,品級爲九品。

“趙哥!你竟然成了獸醫博士!”侯哥兒得了消息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忍不住大聲嚷嚷起來。

趙清河笑道:“可不是,我自個都不敢相信竟然這般容易,還以爲至少得奮鬥好幾年呢。”

嚴晃手搭在趙清河肩上,一副哥倆好的模樣,“我早就說我們清河沒問題,這什麼獸醫博士簡直手到擒來,你們偏是不信。瞧瞧,現在應驗了吧。”

周路鄙夷道:“你什麼時候說過了,之前你可比我們還緊張。”

嚴晃瞪大眼,“我怎麼沒說過,我成天掛嘴邊呢,你們竟是無視我的話。”

還真是睜眼說瞎話,大家早就熟悉他這性子,所以也沒繼續糾纏。大傢伙都爲趙清河高興,侯哥兒更是一臉幸福,“這次上京可真是來對了,我們都進了太僕寺做了學生,趙哥還成了獸醫博士,一個都沒拉下,真是太好了。”

周路與魏遠志也十分開心,雖說這麼一來以後想到太僕寺進學容易了許多,他們這次不來明年也可以。可是以後的規矩誰又說得清楚呢,十三王爺從來都是個隨性的,若是明年他又不幹了,只怕這規矩又得變了。而且他們那小地方遠離京城,消息不通,興許還以爲很難進而不敢來呢。

“爲了紀念這一激動人心的時刻,咱們去醉紅樓慶祝吧!”嚴晃突然高聲道。

大傢伙剛開始沒聽清,差點就應了。

趙清河嘆道:“你還沒死心啊,那種地方我們是不去的。”

嚴晃一臉不悅,“你們的想法怎麼這麼齷齪,咱們只是去那看看美人喝喝水酒聽聽小曲而已,又不做其他。難道你們不好奇這般銷金窩到底是何模樣?不想瞧瞧那傾國傾城的花魁是何模樣?不想瞧瞧……”

周路連忙打斷,“打住,那種地方我們可消受不起。”

嚴晃嚷道:“我請客啊,有我在你們還怕沒錢?”

可即是這般說幾人也不同意,甚至直接避開他討論今晚該如何慶祝。幾人就趙清河的廚藝過得去,可今日是爲他慶祝如何能讓他下廚。之前就想着要請個廚子給他們做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現在只能到外頭吃了。

外頭的東西還真是貴,他們現在手頭上所剩無幾,還真的得悠着點了。

嚴晃見幾人這般怒急了,“你們怎麼能這樣。”

“你怎麼能這樣!”幾人同時道。

在場唯一結婚人士拍拍他的肩膀道:“若你真對那事有興致,不若我給你找幾本書瞧瞧?”

嚴晃直接漲紅了臉,“我,我什麼時候對那種事有興致了?”

周路纔不信他,一副過來人的模樣,“是你晚上做了特別的夢,早上起來的時候發現褲子溼了吧?”

嚴晃徹底說不出話了,腦袋都冒起了煙,就連魏遠志都跟着臉紅起來,只有侯哥兒一臉莫名。

周路一臉輕鬆,“這有啥害臊的,是男人都要經過這個。這表明你長大了,可以娶媳婦兒成爲真正的男人了。”

嚴晃憋了半天,才道:“是不是娶之前,爲了那什麼,所以還得那什麼?”

周路聽得莫名其妙,“什麼那什麼就得那什麼?”

嚴晃漲紅着臉,聲音更蒼蠅叫似的,“你娶妻之前,啥都不懂,家裡的兄弟是不是,是不是……”

周路頓時明白了,笑道:“成婚之前都會拿到個冊子,一瞧就啥都懂了,不會不知道怎麼折騰的。你這小子是怕第一晚丟人吧,哈哈哈。這有啥怕的,是男人那個時候自個就知道咋做,你要成親啦?”

這下侯哥兒也明白了,跟着魏遠志都想躲到一邊牆角了。都是沒成婚的,平日從沒與人說這些葷話,如今第一次聽,直羞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嚴晃眨巴眼,“就這?”

周路笑了起來,“否則還有什麼?”

“你兄弟沒有,那什麼?”嚴晃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直把周路聽得迷糊。

周路撓撓頭,“哪什麼啊?我上頭沒兄弟,只有姐姐,下邊的弟弟也還小,不知道還有兄弟什麼事。反正只要是正經人家,都不會領着去青樓就是了。”

“不是,就是想那個啥,還得讓兄弟……”

嚴晃憋紅了臉還想說些什麼,一直未出聲的趙清河卻插話打住,“你們還要不要給我慶祝了?都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呢。”

侯哥兒也跳了起來,“就是就是,我年紀還小呢,你們說這些我都沒法在這了。”

周路頓時哈哈大笑,“這些話算個啥,哎,跟你們這些沒成親的雛兒在一塊就是不爽利,說個話還遮遮掩掩的。遠志,你也要成親了,別到時候啥都不懂就麻煩了,第二天非被新娘子休了不可。”

魏遠志臉通紅,撇過一邊懶得理他。

嚴晃沒有得到最後答案,心裡頗爲抑鬱。不過也就是一會,便又恢復了過來。道:“咱們去第一樓慶祝吧,你們上次不是挺喜歡那的嗎,咱們這次可以換個包間,上的菜也與之前不同。”

魏遠志搖頭道:“還是莫要去了,不能每次都你請客。”

侯哥兒也猛的點頭,“是啊,咱們不能老是劫富濟貧。”

周路也道:“反正你也是個不計較的,不若我們幾個到一般的酒館吃吃就成了,老是吃你的,也讓你吃吃我們的。雖說沒你請的那些好,不過也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趙清河則摸摸下巴道:“不如去我們來京城的時候第一晚住的那家客棧吧?那裡價格公道東西味道也不錯。”

嚴晃聽完這些話差點沒感動的痛哭流涕,這幾人都是家境不怎麼樣的,可卻從來不貪他的錢財,他想在他們身上花錢都很難,卻十分尊重他,與他從前認識的那些人完全不同。這恐怕纔是哥哥嘴裡的真朋友吧,爲你着想,而不是總想着佔你的便宜。

嚴晃擦着眼淚,抽噎道:“我真是太感動了,唔……這次必須我請,等你們領工錢了再請吧,到時候我得大點特點!”

幾人被他這模樣惹得哭笑不得,最後拗不過又是去那第一樓,個個吃得圓滾才離開。

幾人挺着圓圓的肚子下樓,此時正好與一羣人迎面遇上。

那羣人個個都是華衣錦服,身着不凡。一看到嚴晃,幾人都愣了愣,一人不由扯着嗓子嚷道:“喲,這不是嚴晃嗎,我就說今兒必定會遇到貴人,瞧,這不就遇上了。”

其他幾人也紛紛露出笑意,只是笑容的背後讓人感受到了算計,看嚴晃好像看到了一座金山,還是一座人傻錢多速來的移動金山。

嚴晃皺緊眉頭,一臉不悅。

末年息兮扔了一個地雷

本大小姐扔了一個地雷

迷途的小水晶扔了一個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