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一堆山楂塞進肚子之後,杜廷就慘了,胃痛還吃那麼酸的,沒常識很悲劇,這算不算是自取滅亡?答案明顯是yes。
將已經被荊棘掛破得無法遮住身體的衣服勒了勒,因爲是晌午時分,溫度雖不高,也還不至於冷。按着手錶判斷的方向走去,高過人頭的植物密密麻麻的生長着,手一撥開,鋒利的葉尖又在手上留下幾道口子。
此時杜廷無暇顧及這一點小疼痛,手掌將一波波的推開阻擋物,然而似乎沒有盡頭一般。
時間總在你着急的時候加快步伐一般,杜廷還覺得纔是眨眼的功夫,已經過去了五個小時,看着身前依舊沒有邊際的綠色植物,突然討厭這些綠色起來。
胃裡的灼熱感在吃掉山楂之後就沒有消退的跡象,反而更加嚴重。
過了晌午十分,溫度就在慢慢的下降,太陽已經要落山的模樣,杜廷心裡止不住緊張,強行壓制住緊張。斂了斂心神,對着南方繼續前行。
不知不覺天邊已經變得血紅一片,被浸染成紅色的雲霞看上去很是唯美,杜廷無暇欣賞這美景,只覺得腿越來越重,體力在一點點流失,前方的景物慢慢的模糊起來。
一天的狂奔,是個鐵人也怕要落下幾個坑坑窪窪的凹口,何況杜廷體質本就差,此時已經精疲力盡了。
杜廷只覺眼前的景物從模糊變得扭曲,彎彎曲曲的模樣,已經暗下來的天彷彿要倒過來一般,腳底一滑,後腦勺一陣劇痛,手掌摸過,溼溼粘粘的觸感帶着濃濃鐵鏽味,強撐不住,終於是昏了過去。
模糊中,感覺到一個溫暖的懷抱,陌生的氣味竄進鼻裡,淡淡的洗衣粉味道,檸檬的香味,如此陌生,又讓他感到莫名的安心。
一羣人顫顫巍巍的站着,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滑過臉頰,滴進衣領裡。
‘咔嚓’物體被捏碎的聲音在偌大靜謐的空間響起來,極爲刺耳,一羣人聽到聲響,身體又是一抖。
呂彥臉上密佈的陰霾,目光狠厲的看着身前的一排黑衣人“人還沒找到,你們都幹什麼吃的,廢物。”大手猛的拍在檀木桌上,帶起一陣抖動,堆積的文件簌簌散了一地。
爲首的一名饒是定力極好的黑衣人,眉目間也難掩緊張,畢竟第一次看到自家boss發這麼大脾氣,穩了穩心緒,將手中黑色的手機遞了過去“boss,這是衛星追蹤找到的電話。”
忽的抓起黑衣人遞過來的手機,黑色的手機屏幕已經被摔破裂,破裂的屏幕上帶着泥土,還有斑斑點點的乾涸的血跡,前所未有的不安恐懼襲來,握着手機的手也止不住輕微的發抖。
“在...哪裡找到的。”太過不安,以至於鎮靜如呂彥,嘶啞的嗓音也有抑制不住的抖動。
爲首的黑衣人聽到呂彥發問,慌忙回答道“市區外的森林公園外圍,杜少爺可能已經進入了森林內部。”
森林公園內部,呂彥心裡被勒緊般喘不過氣來,杜廷失蹤了一天兩夜,森林公園幾十年沒有對外開放,裡面什麼情況他最清楚,杜廷那麼瘦弱的身體,在裡面怎麼可能安全。
轉身看着角落被捆綁住的幾個人,正是前一宿追趕杜廷的人,此時被捆綁着,臉上大塊的青腫。幾人看到呂彥轉身,身體抖得像秋風裡的落葉。
“你們...”深吸一口氣,呂彥將想立刻宰了這幾個人的想法壓了壓才繼續開口問“在哪裡追丟的?”
聽得呂彥發問,那個普通話不標準的男人開口道“神(森)林公園的外未(圍)...”不等他說完,眼前一黑,直接被呂彥一腳踢暈了過去。
轉過頭看着魁梧的男人“你說”宛如修羅的目光瞥了瞥一側被踢暈過去的男人“說清楚,不然他就是你的下場。”
魁梧男人嚥了咽口水,他相信如果他一個字說不準,呂彥會毫不猶豫的一腳踢暈他“我們從廢墟一路追着他到森林公園外面,就追丟了,裡面樹木太高大,灌木叢也有人頭高,人一旦進去很快就看不到蹤影。”
一口氣把話說完,男人還來不及擡頭看呂彥的臉色,胸口傳來一陣劇痛,呼吸一堵,悶哼一聲便不省人事。
一排黑衣人看到呂彥的舉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跟隨呂彥這麼多年,第一次看到他發這麼大的火,都憋着大氣不敢出一聲。
血紅的眸子瞪了一眼身前的一排黑衣人,怒叱道:“愣着幹什麼,還不去找。”
攢緊的拳頭砸在白色的牆壁上,立刻出現一道紅色的血印,杜廷,你不能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