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冬初的時候,老徐說好久沒一起吃飯了,就在郊外的馬場安排了個飯局。
曲贊其實不太喜歡和崔晏濤一起去這種飯局,只有老徐的話還無所謂,但有其他人在的時候最近崔晏濤表現的有點和以前不一樣,也不知道對方是故意的還是無意間說話總是帶着特殊的親密感,好像變得並不忌諱其他人知道他對曲讚的愛慕。
當天他們到的最晚,換好衣服之後,曲贊騎了一匹白色的馬跑了幾圈兒,纔去找老徐他們。
“曲總這纔是真正的騎着白馬的王子啊,這麼一比,我們都成了俗人。”
其中一個年齡比崔晏濤大一些的人看到遠遠騎馬而來的曲贊,就這麼對老徐和先一步過來的崔晏濤說道。
崔晏濤沒回他的話,只是帶着非常滿意的笑容靜靜地看着曲贊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下馬,把繮繩交給工作人員,然後一邊取手套一邊朝他們走過來。
老徐在一邊笑着接話道:“就不知道哪家丟了鞋子的姑娘能和咱們曲總相配了!”
他還特意加重了“姑娘”兩個字取笑崔晏濤。
崔晏濤看都沒看他,直接從旁邊的茶點桌上拿了瓶水扔給曲贊。
老徐知道自己找了個無趣,只得摸了摸鼻子和曲贊打招呼。
曲贊接過水,灌下去半瓶,陸續又和其他幾位寒暄了幾句,大家就準備回定好的房間去用午餐。
曲贊和崔晏濤落下幾步,走在最後面。
崔晏濤比曲贊高了一個頭,此時他已經脫了騎馬裝的外套,一隻手拎着往後搭在肩膀上,另一隻手很隨意的搭在曲贊肩膀上。而曲贊還穿着整套的白色騎馬裝,一隻手拿着取下來的手套,另一隻手插在褲兜裡。兩個人從背影上看上去很親密,曲贊在說着自己剛纔騎的那匹馬,也沒在意他的動作,卻突然聽到背後有人叫他的名字。
“曲贊?”
兩個人轉身之後,就看到幾米開外的地方,一位穿着黑色騎馬裝的女士正從馬背上下來。
曲贊看到對方摘下帽子朝他們走來,原來是舊識。
曲贊以前在羅津的時候在上層圈子也是挺出風頭的人物,自然認識很多世家的人,來人正是佟家的大小姐。
這位佟家的大小姐佟詩晨雖然是個女人,在這羅津商場上表現卻不輸男人,是佟家第一位的繼承人。爲人也算灑脫,生意場上八面玲瓏,口碑和品性還不錯的一個人,和曲贊有不少共同語言,是曲贊在羅津認識的人當中少數幾個不會拿邵運文的事情調侃他的人之一。曲贊和她不會特意聯繫對方,但倒也算得上君子之交淡如水。
“真是巧,佟小姐怎麼會在安城?”
佟詩晨順了順自己俏麗的短髮,笑道:”我正說你離開羅津也沒打聲招呼,聽說你來了安城,我來這邊談點事情,正打算離開之前聯繫你,沒想到在這裡遇上。”
說完看到一邊已經把手從曲贊肩膀上放下來,非常有風度的站在旁邊的崔晏濤,笑着點了點頭。
曲贊於是介紹道:“崔晏濤,我朋友。這位是羅津佟家的大小姐,也是佟氏的副董。”
崔晏濤和對方打了招呼,但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曲贊只好開口:“你先進去,我和佟小姐說幾句話。”
崔晏濤猶豫了一下,纔不失風度的朝他們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曲贊猜她應該是看出來什麼了,但他並沒有開口解釋:“最近過的怎樣?”
佟詩晨雙手環胸,把曲贊打量了一遍:“我還不錯。聽說你身體不太好,所以離開羅津修養。但我猜你應該現在過的不錯吧!”
說完還看了崔晏濤離開的方向一眼。
曲贊隨着她的目光回頭看了一眼沒走多遠的崔晏濤,聳了聳肩膀,笑了笑,並不否認。
曲贊叫服務生送兩杯茶來,他們找了位置坐下。
聊了一會兒佟詩晨卻突然有點猶豫,有點認真的說道:“你現在過的挺好,但有件事我覺得還是該告訴你。”
以前除了聊到工作上的一些事情,其他大多數時候他們都是很放鬆的聊天,不會這麼認真嚴肅。
“關於什麼?”
“你和邵運文鬧不愉快了?還是真結束了?”
曲贊久不聽人在他面前說起邵運文的名字,疑惑的皺了下眉:“應該不算不愉快,最後都說開了,也都過去好幾個月了,怎麼了?”
“你知道我有個不務正業的弟弟,他前幾天跟着肖斌的弟弟出去一個場子,遇到邵運文也在那裡。當時有想討好邵運文的人給他介紹了一個年輕人,結果邵運文說了句‘連曲贊都不如‘把人趕走了。後來也不知道那人哪裡來的本事,找了個和你長得有點像的人送過去,邵運文直接把人帶走了,當時有不少的其他人在場。”
曲贊越聽心裡面就越沉,最後臉上也沒了笑容:“他帶走的那個人是個什麼人?”
佟詩晨表情不太自然:“還能是什麼人?”
曲贊真覺得胸口像堵了一塊炸藥,邵運文這是把他當什麼了,拿他和出來賣的相比較?
他以爲他們之間什麼都已經了了,這麼幾個月不都已經安安生生的過了嗎?邵運文現在都還要來毀他,這他媽算什麼,他都已經離開羅津了。
佟詩晨看他臉色變的很不好,就有些後悔告訴他:“看來我做了個錯誤的決定,我不該告訴你,抱歉。但我覺得奇怪的是,你們既然都結束了,但邵運文身邊的人這次居然沒到處宣揚,連他弟弟都沒有。羅津那邊的人大多數還是以爲你可能是因爲邵運文又找小情人而生氣傷心了。”
曲贊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深吸了口氣,道:“對他來說大概都無所謂結束什麼的,畢竟他應該沒覺得我們開始過。除此之外還有什麼?”
佟詩晨抿了抿嘴脣,說:“其他也沒什麼了,總歸你以後估計也不會回羅津,用不着在意那麼多。我決定告訴你是因爲我弟弟後來跟我說邵運文打了帶走的那個人幾個耳光。我以爲你們最後鬧的不愉快,邵運文是對你有什麼怨恨,連和你長得像的人都看不順眼。”
曲贊是何等心思靈活的人,看對方表情就知道必定還有其他,但對方只是顧及他的感受不說而已。
曲贊也不再非要問出個什麼,他真想知道總能找到一大堆的人問。
兩個人道別之後,曲贊在外面的坐了好一會兒纔想起崔晏濤和老徐他們還在房間裡面等他。勉強把心裡面的那團怒火壓下去,收拾好表情這才進去。
雖然他挺擅長僞裝自己,但是瞞不過崔晏濤,幾乎是他一坐下,崔晏濤就發現他情緒沒對,但有其他人在場,他也不好問的太多。
低聲問了曲贊,曲贊只是朝他笑了笑,什麼也沒說。崔晏濤最後看一頓飯時間差不多了,就給老徐遞眼色。
老徐只得出頭,找了個公司有急事要和崔晏濤談的藉口,吃完飯大家也就散了,約在下次又聚。